第245章 兵败如山倒

看着虎大威竟然直接突破了华军的一个方阵，后方观战的洪承畴和吴三桂都是大喜，吴三桂更是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

虽然华军各个方阵之间都留有足够的缝隙，一个方阵溃败了，并不会引起另一个方阵也跟着败，但终归是有影响的，也是可以以此为突破口，将华军全线击败。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华军后面的一个方阵很快就补了上来，不但没有受到溃逃士兵的影响，反而直接将虎大威的人马杀的崩溃大败。

更要命的是，各路明军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若非华军的各个方阵没有向前推进，后面又有各总兵带着骑兵压阵，怕不是早就扛不住要崩溃了。

如今随着虎大威那边的明军开始溃逃，附近的明军见事不妙，也纷纷跟着调头逃跑。

最后就如雪崩一般，从局部溃逃演变成了全军大溃败。

显然这就是纪律，和平时严格操练的重要性，华军有着严格的纪律，和整齐的队形，加上高素质的军官，哪怕一个方阵败了，也影响不到全局，就算再多几个方阵溃败也在可控范围。

反观明军一窝蜂式的打法，猛则猛矣，可只要有一人崩溃，都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局势彻底失控。

况且大多数明军气血上涌就是开头那一下，冲破了就冲破了，没冲破，气也就泄了，是很难长时间僵持的。

而虎大威就是这般一鼓作气，凭借着开头的猛劲儿，直接冲乱了华军的一个方阵。

此刻，望着那铺天盖地的溃兵，争先恐后的掉头逃跑，各总兵都是快速的拨转马头，带着亲卫骑兵迅速逃离战场。

洪承畴更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倒在了指挥车上，上百名心腹也是赶着马车，带着他不得不向后逃。

而吴三桂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拨转马头，带着一万关宁铁骑裹挟着高起潜向后狂奔，丝毫没有要掩护一下的打算。

直到明军兵败如山倒，全线崩溃，林锐才下令让骑兵追杀上去，而前面的十个步兵营都是睁大了眼睛停在原地，并没有追击。

当然，也有不少杀昏了头的小伙子，端着长枪长矛，挥舞着刀盾就想冲上去，结果被伍长一脚就踹翻在地，一顿破口大骂，这才冷静下来，乖乖的爬起，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伍长，难道咱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干？”

“战斗还未解除，不许说话！都给老子站好。”

看着越逃越远的溃兵，步兵少年们都是心痒难耐，有些甚至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开口向身旁的伍长什长询问起来，结果回应他们的同样是一阵大骂。

而在老兵的强行制止下，被刚才那血腥战斗，刺激的热血上涌，杀意滔天少年们，情绪也逐渐的冷静下来。

然后看着身前的尸体和血腥，一个个便又开始反胃，干呕起来，后背也是凉飕飕的，有的甚至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

“都起来，瞧瞧你们那熊样，刚才一个个不是牛气冲天吗？怎么现在成了软脚虾，成了娘们儿？都给老子站好…”

这次老兵就不只是开骂了，还提起鞭子，一边抽打，一边将那些双腿发软的少年提了起来，直至传来原地休息的号声，老兵们这才让少年们坐在地上休息，但也不忘大声的警告道。

“都听好了，可以小声交谈，可以吃东西喝水，但不许大声喧哗，不许随意走动，违者按战场抗命论处，杀无赦！”

少年兵们这才一个个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倒在了地上大口呼吸。

林锐也再次从大营中调派出来了五万守备军，其中三万负责跟在骑兵后面去接收俘虏。

另外两万则负责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那边骑兵追杀的好不热闹，这边步兵们却是各干各的，一副互不相干的场面。

参战的十个步兵营，都是直接列好队回了大营休息，然后吃饭总结战斗经过，这些都有各营的军官们自行组织，林锐根本就不需要再额外的安排操心。

而剩下未能接战的九个步兵营则是依然留在了战场上，保持战斗警戒。

也就是说，此战林锐总共也就只投入了半数多点的步兵兵力，就直接将十二万明军打的崩溃，别说运用什么战术了，连后排的九个步兵营都没用到。

可见双方的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完全就是降维似的打击。

原本林锐还打着练兵的打算，前面十个步兵营扛住对方的冲击后，后面的十个步兵营，便从左右两翼迂回包抄，再派出两万骑兵绕到敌军后方，慢慢地将十二万明军全部合围在旷野上。

谁曾想明军的组织实在太过散乱，战斗意志也无法持久，根本没时间让他来搞这些操作，就直接兵败如山倒了。

“大王，这是八营剩余的二十多人，其他人都战死了。”

二十多名失魂落魄的少年被带到了林锐面前。

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林锐眉头也是紧皱，沉吟了一下，摆摆手道：“八营从今以后直接取消编制，所有人全部按照战场阵亡来抚恤，至于他们就编到后勤队去吧！”

“大王，不要撤销我们八营啊！”

“是啊大王，我们不想去后勤队，就将我们编到其他各营去吧！”

听说大王要直接将八营解散，还要将他们编到后勤队，二十多名少年都是跪在地上，一边哀求一边痛哭了起来。

虽然林锐也知道，八营被打的崩溃，责任也不完全在他们头上，但败了就是败了，于是硬着心肠道：“瞧瞧你们那熊样，其他各营会要你们吗？都给老子站起来，滚下去！”

众人也只得爬了起来，止住哭泣，被带了下去。

“都看见八营的下场了吧？老子早就告诫过你们，步兵在战场上，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得保持好队形，只要能保持住队形，哪怕伤亡过半，其他各营也能随时增援，也可以从容撤退。

可一旦队型乱了，不但所有人都会成为被屠杀的羔羊，别人就是想增援也无法增援，所以哪怕今后战斗到只剩一个伍，一个什，也得给我保持住队形。”

看着颇为伤感的各营统领，林锐红着眼冲他们厉声喝道。

显然对于八营的全军覆没，心里也是非常心疼的，他不是心疼那些少年新兵，而是心疼那几百军官老兵。

上至统领，下至伍长，可都是追随了他几年的老兵，但当时那种情况为了顾全整个战局，根本就没法救援八营。

毕竟他们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想要救援，就只能让救援的兵马也冲上去展开混战，那时恐怕死的人会更多，搞不好明军还会以此为突破口，连累到其他各营也奔着崩溃。

毕竟所有步兵营，新兵实在太多了，都是靠着队形才能压制住明军老卒的冲击，一旦没了队形，这些少年新兵拿什么和那些明军老卒厮杀？

当然那几百老兵，虽然都力战而亡了，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

毕竟是他们没有调教训练好手下的新兵少年们，当时也没能有效的控制住少年兵们，导致整个营都乱成了一锅粥。

他早就告诫过所有的营统领和军官们，各步兵营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队形开始出现溃散时，各老兵要做的不是提刀扑上去杀敌，想凭一己之力稳住战局，而是该竭尽全力的稳住自己手下，继续保持阵型。

可当时那些老兵竟然忘了他的告诫，想要以身作则，激励少年新兵们的斗志，跟着他们一起将明军杀退。

结果少年兵们根本就无法承受如此激烈血腥的肉搏厮杀，老兵们又陷入了混战，无暇他顾，结果就是新兵少年们直接被杀的崩溃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