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贾张氏出面,院里的街坊邻居,瞬间就变得哑然起来。
傻柱是个不怕开水烫的。
跟他打嘴仗,赢了被颠勺,输了心里怄气。
怎么算都不划算。
现在贾张氏出了面,能够看热闹的情况下,谁还愿意自己上场?
也就是现在不到年关,家家户户的花生瓜子都剩不下什么。
但凡这事要是赶上过年的时候。
院里非得里里外外围上几层搬着板凳,或者蹲在台阶上,揣着兜里的瓜子磕的乐呵乐呵的街坊。
听到贾张氏的询问,傻柱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明明是在心中斟酌着怎么才能给老贾家留面子。
可傻柱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些迟疑的动作,放在贾张氏的眼中,那就是心虚的表现。
“傻柱!我大孙子怎么了?棒梗怎么了?”
贾张氏三步并两步,比这贾东旭进去之前有些瘦,但是依旧称的上圆润的身躯,来势汹汹的朝着傻柱撞去。
“啪~”
一个没留神,傻柱被收不住脚的贾张氏一撞,直接就给撞到了身后的水池那里。
“哎呦喂,我的腰哎,我说张婶,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非得这么着急么?
这下好了,昨天给棒梗垫的医药费还没要回来呢,你就得给我掏一点去看腰的钱。”
傻柱嘴里支吾着,皱皱巴巴的脸上,这会的表情那叫一個难看。
“什么医药费!
这事我不知道!我就问你我们老贾家的大孙子哪去了?!”
贾张氏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甭管有理没理,只要沾上钱这个字眼,贾张氏甩的那叫一个快。
“不是,张婶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棒梗哪去了?棒梗认在医院呢!怎么说我也帮了你们家不少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上来就撞了我一下是怎么回事?
哎呦,我的腰,我都不用看都知道,这腰上肯定得青成一片!
你说我今天这还得去上班呢。
腰成了这样,我还站的起来么我。”
傻柱一手捂着腰,一手扶着水池的太边,很是费力的起身。
看着这架势就知道,刚才贾张氏那一下撞的怕是真的不轻。
没有理会傻柱口中的无关事情,此时此刻,贾张氏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棒梗进医院了。
棒梗不行了。
棒梗没了。
秦淮茹要打胎。
打了胎要离婚。
离婚之后嫁给傻柱。
嫁给傻柱生孩子。
傻柱绿了贾东旭!!!
该说不说,贾张氏这脑补的能力确实是有够离谱的。
明明只说了一个去医院,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脑补出了那么多的东西。
“张婶?张婶?”
看着贾张氏失神的站在原地,傻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抬起手,很是好奇的在贾张氏的眼前晃了晃。
这不唤醒还好,刚刚唤醒,就听到贾张氏口中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傻柱!你敢对不起我家东旭!
我抽死你!!!”
贾张氏抬手,已经升起的初阳之下,映的有些黝黑的指甲,散发着别样的威胁。
“噗~”
“啊!”
傻柱一声惨叫,手里也顾不上捂着腰,弯着身子赶忙躲到一边。
“血!出血了!完了!破相了!
我说张婶,好端端的你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东旭的?
你说我这一晚上忙前忙后,又给垫钱又给跑腿的,好不容易回到院里,还没等休息呢,身上就先挨了好几下。
我图的什么啊我!”
傻柱看着手中的鲜血,摸着脸上已经卷了皮的疤痕,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干了什么?干了什么你知道!”
贾张氏眼里泛着阴冷的光芒,垂在腿边的手上,指甲里还挂着从傻柱脸上扯下来的肉皮。
该说不说,这一下贾张氏挠的可真够瓷实的。
“干了什么?”
傻柱先是一晃,左右看了看同样质疑的街坊邻居,心中更是猛的一突。
坏事!
总不能他对秦淮茹有想法的事,整个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吧?
秦怀安?
不对!秦怀安一晚上没有回四合院,刚才进门的时候傻柱还看了一眼,秦怀安家里的门都还是锁好的。
不是秦怀安,难不成是李茂?
那也不对啊。
李茂跟老贾家断了交情,看到老贾家的人跟看到路上的脏东西一样,肯定不会自己往上凑的。
李茂不是,秦怀安不是。
除了他们两个?那还有谁?
难不成又是许大茂在背后煽风点火?
好嘛!他姥姥的许大茂!这才多久没有收拾,就给我来这一手?
关键的是还他姥姥的蒙对了!!!
傻柱的脑子里不停的进行头脑风暴,脸上却摆出了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很是不解的看向贾张氏。
“干了什么?我自打跟张婶你说话,前前后后不就说了两件事么!
一件是棒梗进了医院,一件是你们家该把我垫的钱给莪。
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我就说了这么两件事,到底哪一件犯了忌讳了?”
傻柱这般委屈的话一出,院里的舆论风向又是一转。
“哪一件犯了忌讳?”
贾张氏口中冷哼,隐隐悦动的双手,好像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就等着傻柱松懈,好对他的脸上再狠狠的来上一下子。
“刚才院里来了一个同样被拐的。
他们家后半夜救回来的都能跑能跳的,我们家棒梗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去医院?
是不是棒梗不行了,秦淮茹要把肚里的孩子给拿掉然后离婚!!!”
贾张氏的声音说不出的幽怨。
而听着这话的街里街坊,却感觉心中吃瓜吃的那叫一个爽快。
“不是?怎么的棒梗就没了?
不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灌药灌的有点多了么?
人医院都就没有说什么话,怎么到了你这就没了?
我说张婶,棒梗是不是你孙子啊,怎么好好的就开始咒人了?”
傻柱愣了愣神,很是诧异的看向说出这话的贾张氏。
本想习惯性的憨憨一下,伸手挠一下自己的头发。
哪成想,这边胳膊刚刚抬起来,就被青紫的腰眼,还有血淋漓的侧脸给提了醒。
“吱...我说张婶,你想的多我不怪你,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这下手下的也太狠了吧!
还有你那指甲!
你都干了什么啊,里面这么脏!
坏了,我摸着脸上血肉哗啦的,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进肉里了吧!
这要是留了疤瘌,我这两年可怎么说对象!”
被身上脸上的疼痛一提醒,傻柱立马就回过神来。
“不行,我得赶紧去厂里找医生看一下。
还有张婶,棒梗昨天在医务室打的吊水,是我垫的钱。
还有去医院的治疗那也是我跟同事借的钱垫的。
五六块的也不是小钱,张婶你看你什么时候把这钱补给我?”
听到傻柱这话,外加确定棒梗没有死之后。
贾张氏立马就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钱?什么钱?你帮棒梗垫的钱,你去找秦淮茹要啊,我们家现在都是秦淮茹管家。
每个月挣的钱,除了孝敬给我的养老钱,剩下的都在她那!”
贾张氏扭了扭头,转身就准备进屋。
听着已经这样的老贾家,秦淮茹竟然还得给贾张氏养老钱,院里的街坊邻居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忍不住的倒吸冷气。
好家伙,之前贾东旭有工作的时候,给贾张氏养老钱那是应该的。
现在贾东旭进去了。
秦淮茹这个儿媳妇养家糊口,扛起全家的大梁就算了。
贾张氏竟然还有脸要养老钱?!
说句不好听的,放到别人家赶上这情况,女的怕是早就喊着离婚跑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院里街坊邻居的不善。
贾张氏猛然加快了脚步,一点都不给街坊邻居批判质问她的机会。
“不是!张婶你别走啊!就算你不换钱,你总得去医院给秦姐还有棒梗送饭吧!”
傻柱抬手,无形之中契合了一个尔康伸手喊别走的名场面。
然而傻柱没有想到,回应他的只有乓的一声摔门,以及后面栓门的声音。
“得,算我这一顿是白受了。”
傻柱自嘲了笑了一声,对着院里街坊邻居嗤了几句之后,一步一晃荡的朝着轧钢厂医务室走去。
这年头但凡大一点的厂子,那都是生老病死上学都有。
像是一点小毛病,还是去厂里能免费的医务室比较好。
虽然不是工伤,但是都是厂里的工人,一般的小伤什么的,医务室的医生也不会让他掏钱。
......
时间来到中午。
面色苍白的秦淮茹,欠着已经好了不少的棒梗,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四合院。
跟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说了几句话之后,嘴角干裂的秦淮茹扯着嘴摆了个表情,带着棒梗回了家。
抬手推门。
嗯?
没推动!
低头看了一眼,门上也没有上锁。
顺着门缝朝里看了看,秦淮茹这才看到,原来门是从屋里被扣上了。
“妈...开一下门,我带棒梗回来了。”
秦淮茹推了推,有气无力的喊着。
别看已经过去那么久,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秦淮茹除了喝了几口不要钱的热水,别的连一粒米粒都没有吃上。
“吱嘎~”
屋门打开。
贾张氏站在屋内,一抹阳光顺着贾张氏的鼻子,将她的一张脸分成黑白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