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武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时,整个人垂头丧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好后悔打这个电话啊……”
柳三燮甚至都能在他的眼角看到一丝泪花!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有点犹疑地问道:“不就让你汇报個工作嘛,这是怎么啦?”
“刚打个电话没聊两句,廖头就把我抓了壮丁!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小武掐着腰,学着廖忠指点江山,一副牛逼轰轰的模样说道:
“这时候在医院呆着干嘛?!不用干活嘛!人柳三燮因工受伤,休养一段时间情有可原,你是怎么回事?!快给我滚回来工作!”
说完,他整个人都蔫了,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
“完了……好日子没过两天,又TM得上班了!”
柳三燮好笑得看着这一幕,沉默了一会,到底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廖头怎么说?去找僵尸这条线嘛?”
“没有,廖头说了,僵尸那条线有人在跟进,这边好不容易抓到的尾巴怎么可能放弃不管!所以……”
他眼泪吧叉地说道:“白汇报了,我还得被抓去干活!啊!混蛋!”
柳三燮闻言仰躺在床上,顿觉浑身乏力,再也不想动用自己的脑细胞了。
他摆烂地想道:丫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娘的!小爷不伺候了!
“我走了~你自己搁这呆着吧,廖头说等抽空再过来看你,有曲医生在这照顾,嗯哼,他比谁都放心。”
……
白净的棚顶,灯光温和,就算直视这道光线也不会觉得刺眼。
身体陷在床上,柔软的床铺能轻松地将自己包裹起来。
啧啧,赵董没骗人,哪都通的福利待遇果然不错。
看这住宿环境就知道,很明显,伤员享有很高层级的医疗条件。
小武走了,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他的声音,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不再躁动了,平和不已。
渐渐地,柳三燮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忍不住想要耷拉了下来。
身上的伤口好像也在呼应这种氛围,向身体提出了渴望休息的诉求。
呼……
轻轻的鼾声响起,他睡着了。
骨碌骨碌……吱……
房门被推开,曲医生坐着轮椅轻轻地移动到了柳三燮的床边。
看着此时已经陷入熟睡的年轻人,曲医生一直以来和煦的面庞渐渐冷了下来,直到看不到一丝表情。
他眉头微蹙,向着柳三燮缓缓伸出了手……
就在即将触碰到柳三燮的时候,曲医生悬在空中的手却突然僵住了一瞬,因为……
柳三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理会将要碰到自己的手,而是直视着曲医生的眼睛,冷漠而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冰冷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间解冻,温和的笑容重新挂在了脸上,曲医生空中的手没停,反而大大方方的伸了过去,帮柳三燮掖了掖被子。
“醒了?不好意思,我没想着把你吵醒。”
柳三燮的脸上也挂上了笑意,道:“我这人睡眠很轻,不怪你。”
“好好休息吧,毕竟开刀做了手术,身体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好好嘱咐了一下,曲医生坐着轮椅就出门了,似乎刚才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义务,来关心关心自己的病人一样。
柳三燮此时却再也没有了睡意,望向曲医生的背影充满了探究。
比谁都放心吗?果真如此吗?
柳三燮轻轻嗅了嗅空气中那淡淡的香味,仔细辨别了一番才确认了一件事。
安魂香……空气中弥漫的是安魂香的味道,很淡,但他闻得出来。
这不是什么毒药,相反,这是辅助治疗用的香料。
它可以帮助病人舒缓情绪,放松心情,让患者身体得到最大程度上地放松。
虽说没有实际的治疗作用,但是作为辅助,很多拥有医疗手段的异人都会用到这个东西。
柳三燮一开始也没在意,只当是哪都通的另一种形式的福利待遇,让治疗效果更好。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这看起来像是某人故意加入的一点东西。
要不是那一丝淡淡的敌意刺激到了他,因为有这东西,他不可能醒得这么早。
他向来都对他人的目光很敏感,尤其是带有敌意的那种,虽然很淡,曲医生也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他惊醒了过来。
我跟他有什么过节吗?难道是因为质疑了他的医术,被讨厌了?
还有……这安魂香……是有意放的,还是……
一瞬间,有无数念头在柳三燮的脑海里浮现,杂乱不堪,直让他心绪不宁。
“真敏感呢,只是微微露出了一点点恶意就被察觉了吗?该说不愧是唐门弟子吗?”
骨碌骨碌……
曲医生行进在医院走廊,光线洒在他的身上似乎被一层阴影给遮下了一半,让他的脸色明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两天后。
“昂~我这都差不多好了,完全不耽误工作。”柳三燮穿着病号服,坐在走廊里打着电话。
“别开玩笑了,肚子被剖开了一道大口子两天就能好?人家曲大夫说了,就算你是异人,也得在医院躺一个星期。
得了,别说了,在那老老实实呆着,我这还有事呢。”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柳三燮就特想顺着信号爬过去,给廖忠的脑壳来一下狠的。
丫上赶子给他送帮手不要,还往外推?!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牙疼得紧,而且想着一大群人奔着一个错误的目标使劲,莫名的就想到了驴这种动物,还TM是群居的!
正在他无语摆烂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软软糯糯的声音。
“你孤独吗?”
他直接被问愣了,啧,这叫什么话?等他转过头一看……
嗯,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长发披肩,脸上带着点病态的苍白,其上还嵌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呃……正满是惊恐地瞪着自己。
对,就是这个词,没用任何夸张的修辞手法。
瞧姑娘这意思不像是在问问题,而像是在强迫自己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
看柳三燮没有答话,她颤抖着坐了下来,是的,这孩子坐下的时候,腿都在颤。
“你孤独吗?我很孤独。”
走廊上都是家属在等待病人,这下子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
她好像还看不到周围人的眼光,还在持续和柳三燮说话。
这是个病人?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