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林间事物也渐渐看不清晰,唯有幽幽火光成了此间唯一光源。
透过叶间缝隙,点点光斑有如鬼火,随着树影摇曳,明灭不定。
“是的,一切顺利。嗯~没死,晕了。我在……”
跟廖忠汇报了自己的位置,柳三燮悠闲地坐倒在地。
嗤!
指尖现出一缕火花,很小很小一簇,在他有意的控制下,没比打火机火苗大多少。
随即,他又伸手一展,火花肉眼可见的变大,直至包裹住手掌,团成篮球大小。
再一挥,呼……眨眼间消失不见。
柳三燮眼睛眯了眯,嘴角不由勾起一个很有意思的弧度。
“相比于以前出手就是那种爆炸般的力量,现在控制起来就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而且……”
透过指尖缝隙,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倒在地的蛊师,嘴角笑意就又多了一分。
“在人身上的效果,也可以随心而动。心底那股子暴虐感竟是一下子少了这么多。”
这是一次长足的进步,这就意味着,控制之炎不再是压箱底的保命手段,而是可以作为常规武器来使用了。
嗒嗒……
翻掌间,几张扑克牌夹在了指缝,在柳三燮手指微动之下,舞动着有如穿花蝴蝶。
“训练卓有成效,果然……路子走对了。”
“曲华章、贾高瞻,眼光果真老道,有针对地训练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又是一次翻掌,扑克牌随之消失,眨眼间不见踪影,唯有环绕着蛊师的那八张牌还在空中浮浮沉沉,符篆光芒明灭不定,似有一股奇特的韵律隐匿其中。
柳三燮并没有收起这八张牌,而是就这么控制着它们在空中飞舞,因为保持这种状态也是修炼的一部分不是吗?
嘿~想想就很有意思,说是柳三燮有意在战斗中控制八张牌将蛊师围困?
不~在出手间要人性命的战斗中,他分不出那么多心思。
与其说是柳三燮主动布阵,还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布置了一个陷阱,引导着蛊师一步步走入其中,最终成功将其捕获。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不用把心力分的特别散,一边控制扑克,一边上手抓人。
他只需要预先分出一部分心力布阵,只要保持住这八张牌的稳定,将剩下的心力集中对付蛊师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这虽然是一种取巧的做法,但是效果很是不错。
下一步,下一步就是锻炼在激烈的对战中,还能随意控制扑克,达到在战斗中也可以随心布阵的效果了。
唔~柳三燮呼出一口气,笑了出来。
那将是另一层次的挑战。
……
今晚的哪都通相当忙碌,光是那小区里的惨状拾掇起来就极其费劲,因为……那地点实在太敏感了。
异人相斗,找一個相对安静的位置,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大部分普通人其实都不知道异人的存在,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脑浆子都打出来的情况很少见。
小区里现在备不住有多少普通人留下影视资料了。
这就让伙计们的工作变得繁琐起来,细碎……而且累人。
廖忠赶到林中现场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他打眼就看到一个独臂汉子躺倒在地。
其身上伤口颇多,大多都是切割的痕迹,只是……
看其皮肉翻卷的位置……这是烧伤?
廖忠眼中浮出一丝精芒,隐蔽地瞥了柳三燮一眼。
柳三燮火焰的特性他当然知道,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股子暴虐的,想把所有一切都烧个精光的气势实在太足,容不得他记不清楚。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观其伤口就能看得出来,力量控制的很有分寸,只烧皮肉,没有进一步往下走,很精巧地控制在了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使对方无力反抗的同时,又保下了他命。
看着柳三燮那笑吟吟的样子,廖忠心中有了计较。
嘿!这小子长进了这么多?!这才多久?
廖忠啧啧称奇,再看向柳三燮的时候眼中就有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
“这次出现的蛊师和上次墓地的蛊师明显是两个层次,如果说上回来的是杂鱼,这回来的那就是精英!”
廖忠又点起了一根烟,随着他的呼吸,空气又变得污浊了不少。
他的脚底下已经堆了一堆烟头,现在的办公室,三步之外可以说就看不见人了。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还是曲华章,可是……王家这次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说着,他身形一正,双手搭在桌子上,沉声道:“咱们来捋一捋。这次暴露出来的信息有点多,咱们得好好想一想才成。”
“一个月之前的事咱们先不管,就说最近。”
“药仙会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柳三燮坐在他对面,若有所思,闻言回道:“王并的绑架案。”
“对,就是那时候。可是,上回咱们聊过,这不是他们有意暴露的,而是王家故意让咱们察觉的,是也不是?”
“是。”
“而在王并事件之后,就发生了药仙会找曲华章麻烦这件事,是也不是?”
“是。”
“可这就奇了怪了,你说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药仙会的目的是找到曲华章,来羊城不干正事,反而先琢磨着去绑架?”
廖忠探出身子,盯着柳三燮的脸说道:“嘿,王家跟这事要是没关系,我把自己脑袋给揪下来。”
柳三燮看其那张丑脸有些忍俊不禁,笑道:“我们只能作出猜测,王家至少知道曲华章的位置。
他们和曲华章之间有什么龌龊暂且不提,但是从他们有意向我们透露药仙会一事来看,他们和药仙会也不对付。
这中间有什么隐情,才是咱们必须去调查的。”
“可这些都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咱们动不了王家,尤其对方还是十佬之一,这其中关节得好好把控才是。”
廖忠闻言站了起来,脸上的伤疤如蚯蚓般蠕动:“证据?”
“嘿嘿,得从某人嘴里撬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