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已经不止一次想要自杀了，也因此，他被安排进了最高规格的审讯室。

门外，柳三燮可以清晰地看到其脖颈后插着的银针，那是阻断炁流动的必备手段。

可即使如此，蛊师那自杀的欲望却依旧强烈……

那满墙的血渍就是这一点最有力的证明！

“这是个硬骨头，这些天一句话也没说，满脑子想的就是自杀，呵，我就没见过能给人洗脑洗成这样的组织。”

听着廖忠的言语，柳三燮沉默了半晌，旋即开口试探道：“我去试试？”

廖忠闻言上下端详了他两眼，没说话，只是冲着手下扬了扬下巴，示意给他开门。

这么多天审讯都没什么效果，他没想着柳三燮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是……他也不介意给柳三燮涨涨经验。

听到门口动静，蛊师一直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

这脚步声他很熟悉！是那個小子！

柳三燮坐在他对面，没有着急问话，而是先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对方一遍。

和前几天不同，对方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虽然又马上隐藏了下去，但还是被柳三燮察觉了。

自己吗？

有什么特别的？因为自己正面击败了他？

柳三燮在心里摇了摇头，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对方是个武痴，在意胜负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阴沉的表现。

那么……是什么呢？

却在这时，蛊师却是先一步说话了。

只见他眉眼低垂，嘿嘿冷笑：“别白费心思了，想从我身上套出来教里情报？做梦！”

唔~这是个好的开始，至少他愿意和自己说话！而且……

有意思的是，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先是直接否定了自己会说出药仙会的信息。

这也就代表了，这人心里最不可触碰的点，是药仙会。哪都通想要知道的不少，包括，但不少于药仙会具体位置，他们还想知道些别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柳三燮以对方的最痛点，作为突破口。

只见他放松了下身子，抱着膀子，一脸不屑，道：“得了吧，药仙会就这水准，还不值得我们大费周章。”

那汉子眼神先是一凝，随即又缓和了下来，他竟是笑了：“你们想找也找不到。

十万大山地形复杂，人迹罕至，你以为凭借你们现在的科技手段，直接就能找到我们？”

“你是不是会错意了？不是找不到，而是我们不想找，蛊……已经是过去式了。

嘿，连我的火焰都突破不了，还有什么值得防备的？”

砰！

大汉一拳砸在桌子上，擂得上面的水杯都颤了两下。

只见他脸色阴沉，死死盯住柳三燮的双眼，道：“输给你只是我学艺不精而已，蛊……至高无上！”

很难想象药仙会的创立者是怎么给教内成员洗脑的，对于蛊的崇拜居然已经上升到了这种地步。

可越是如此，柳三燮面上表情就越是不屑，他没有着急问话，连正眼看对方都没有。

这番蔑视直接惹怒了蛊师，瞪着双眼好像想要把柳三燮给生吞活剥了。

柳三燮的话术并不复杂，可以说简单到简陋的地步，可为什么蛊师会如此激动呢？

激将法当然可以用，但是这东西主要还是得看是谁用，公司其他员工用和柳三燮用有着明显区别。

可以这么想……

如果听到一种与你相左的意见就发怒，这表明，你已经下意识地感觉到，你那种看法并没有充分的理由。

如果某人硬要说二加二等于五，你只会感到怜悯，而不是愤怒。

造成蛊师愤怒的真正原因是：柳三燮是对的。

因为他亲眼看见，柳三燮确实有能力蔑视蛊，蛊完全近不了他的身！

他穿行于漫天蛊毒中有若无物，行走间抬抬手就有教众化为飞灰，他不是在说大话。

蛊师一直认为蛊至高无上，对所有人都管用。

但某一天，他看到有人可以轻易解决掉自己奉为圭臬的蛊，像是碾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他会怎么想？

“只有你而已！蛊依旧至高无上！它能做到所有事！”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柳三燮一眼，才接着说道：“你以为你是天才？年纪轻轻就可以轻易解决所有问题？”

“哼！药仙会里天才最不值钱，我们可以制造无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竟是直接闭口不言了。

柳三燮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心里自动补全了对方未说完的话。

“可以制造无数天才。”

天才可以人为制造？

一个人的根骨从出生就定下来了，不可否认通过努力可以达到一个不小的高度，但是……

天赋依然很关键，因为它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付出同样的努力，有人可以达到五分，但是天才却可以达到八分甚至十分。

蛊师的意思是什么？他们可以人为干预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

通过什么？

柳三燮脑海中蓦地闪出一丝灵光，药仙会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去寻找的东西是什么？

说是曲华章，可是重点还是他手里的东西——那尊玉佛！

难道说……

先前针对玉佛的作用柳三燮作出过推测——可以补完人体不断损耗的先天一炁，可是事实上来看好像并不只是这样。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尊玉佛难道就是可以量产天才的工具？通过对先天一炁的应用？！

柳三燮再次盯住了蛊师，轻声开口试探道：“那尊玉佛……是蛊？”

说是试探，但他的语气却很笃定，蛊师有些惊慌的神色也侧面印证了柳三燮所言的正确性！

蛊师一下子沉默了下去，直接变成了石头。

好像知道自己说漏了什么，他对于柳三燮的再度挑衅充耳不闻。

后面关于王家的情报，他到底还是没问出来。

好吧……看来这家伙真受刺激了。

廖忠在外面看半天了，前面双方的对话他听得明白，但是最后，柳三燮的话却直接把他的脑袋搅成了一堆浆糊。

当柳三燮出来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堵住了他。

“别打哑谜，快跟我说说，你发现什么了？”

柳三燮面色讪讪，正经问题他没搞明白，倒是问出了个意外之喜。

“您知道蛊身圣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