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东门那颜那边,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加入了防守,满天的箭雨让那颜所带的人伤亡陡增。
见状他果断地退到了射程之外,结束了向营中实施的火攻。
而王伍也带着人马退了回来,因为水源地那边,从营中突然冲出来一支千人队。
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果断地选择了撤退。
和那颜合兵一处后,王伍带着人马立即冲向了北边的水源地。
当他们到达北门水源地时,敌人已经接到东门的通知,正往营地里赶。
见状王伍率队冲击了一波之后,就被敌方的弓箭射了回来。
与此同时,从南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看样子应该是敌人集结了一支骑兵,准备拦截他们。
那颜从马上跳了下来,附耳在地,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王伍说了一句,“三千人。”
说完之后,他便翻身上了马。
王伍闻言后微微一笑,“有没有兴趣和他们正面玩玩。”
那颜仰天长笑道,“有何不敢。”
“好。”王伍一拍大腿,随即举起了右手。
他身后的众人见状,立刻安静了下来。
只见王伍举着右手,眼睛却紧紧地闭了起来,耳朵微动像是在听对方的马蹄声。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右手一挥,大喝一声,“冲。”
众人听令后,发出了阵阵的嚎叫声,哇哇叫着向营地转角处冲去。
离转角还有五十米之时,敌军的军马从转角处冲了过来。
王伍在马上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马刀嘶吼道,“杀!”
他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速度又提升了几分。
王伍平举马刀,目视前方脸露惊恐的敌军。
那人使劲勒着缰绳,想让自己的马停下。
战马人立而起,那人一不留神就被掀翻在地,他的马也没了束缚跑了出去。
此时他身后的人也已经来不及勒停战马,直接把他给撞出去了。
而王伍,也已经到了近前,只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刀的位置。
直接向后面那人的脖颈冲去。
噌的一声,那颗头颅带着不甘的表情,在马匹的冲力之下,直接被砍断,飞了出去。
王伍继续调整了一下后,向着下一人继续冲去。
骑兵高速行进中不像步兵那样说转弯就能转的,势必要绕一圈才能掉过头。
而对方的将领肯定是个新手,所以才会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王伍的队伍很容易地就突入了敌军腹地,把对方的军队一切为二。
敌方两支队伍进退两难,前半截队伍中没有人统帅,顿时乱做了一团。
有人想继续往前冲,有人则想掉头迎战。
而后半截的队伍,被突然出现的军队截断,停不住马的人,撞进了高速划过的马刀。
停住了马的人,则被后面的马追尾撞倒在地。
一时间后半截队伍人仰马翻,前进的速度顿时停了下来。
王伍带着人马冲出百步之后,慢慢地停下了马掉过头。
然后他权衡了一下利弊,直接带队冲向了对方前面的那半截军队。
混乱之中的敌军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杀穿了,尸体倒了一地。
而后半截的敌军也从混乱中恢复了过来。
对方不甘心如此失败,尾随着王伍队伍后面杀了过去。
王伍见状,打了一声呼啸。随后就看到那颜右手一举,向着右边跑去。
瞬间王伍的队伍分成了两支,王伍带人继续向前,而那颜则绕了一圈直接插入了敌军的中部。
等那颜拖住敌人后,王伍也已经调转了马头。
等那颜那队冲出敌军之后,王伍他们继续向着敌人,又一次发动了突击。
这一战王伍基本全歼了敌军,加上之前击破的汲水队伍,差不多一共斩杀了三千多人。
一时间忻都也不敢再派人出来进攻了。
王伍见状,对那颜说了一声,“你带一半人继续施展火攻。”
等那颜带着人马走后,王伍让另一半人打扫了战场,把敌人的首级都给割了下来,在北门外堆起了一座京观。
随后敌人就待在营里龟缩不出了。
直到晚上,当王伍晚上带着部队收兵回营后,忻都一夜之间撤走了部队。
他们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营地,还有营地里的尸体和病人。
第二天再次准备进攻的王伍看到这番情景之后,直接下令焚烧了整個营地。
随后还安排人查看了一下水源地,确保那里已经被清理干净。
随着忻都的败北,一时间岭北的大小部族人人自危,又自发地形成了一个个大部落。
王伍的队伍也由于清扫战场,跟丢了忻都,于是只能悻悻地返回了大本营。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随着宋山的归来,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忻都病逝了,就在那场仗之后不久,他也感染了瘟疫。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王伍顿时感觉轻松了下来,随即又是一阵空虚。
他此生的最大的敌人已经死去,而他自己也已经步入了老年。
王伍放下了自己的执念,把部队交给了那颜。
自己则和席温妮,在部落中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他。
跟随王伍出生入死多年的宋山,竟然被蒙古人策反了。
他把大本营的位置透露给了蒙古人。
而这次带兵来的是怀宁王海山。
这个海山也就是元朝的第三任皇帝。
对于王伍这颗毒瘤,镇守漠北的海山可谓是深恶痛绝。
而对忻都的失败,他也表现出了十分的不满。
所以在得到王伍的消息后,他带领了自己麾下一半的军队过来,誓要铲除这个盘踞在蒙古龙兴之地的毒瘤。
此时鄂温克族的营地,也陷入了混乱中。
那个宋山竟然学着王伍当初的那招,在晚上的饭食中加入了巴豆。
怪只怪他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就连和他几十年兄弟的王伍也没有看出来。
在海山的大军之下,浑身无力的鄂温克族,抵抗了还不到一刻,就被攻破了。
王伍被几个蒙古兵押送到了海山面前,按倒在了地上。
海山倒是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宋人十分好奇,“你就是那个毒瘤王伍?”
王伍抬起了头,笑着看向海山,“不错,爷爷就是。”
“呵呵。”海山笑了一声随后问道,“愿降否?”
王伍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爷爷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
海山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严加看管。
就在这时,一个人未经通报,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大王,陛下驾崩了。爱育黎拔力八达除掉了皇后和安西王,现在等您去继位呢。”
“什么!”海山和王伍同时惊呼出声。
海山是因为皇位的事。
而王伍则是因为进来的那人。
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他当年放逐的儿子,王五一。
这时,海山在帅位上哈哈大笑起来,“太棒了!来人啊!”
随着他的呼喊声,从门外走入一个亲兵。
“传我命令,整军开拔,目标大都。”
那个亲兵大声答应了一声之后,便退出去传令去了。
而海山笑眯眯地看向王五一,“五一,此番你是立了大功,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带兵出来。说不准就错失了这次良机。你说吧,你要什么奖励。”
王五一一指地上的王伍,“陛下,请把此人和他的家人交给我。他是父亲大人至死都想解决的对手,我要把他的首级献于父亲墓前。”
海山被他那一声陛下叫得十分舒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准了。朕还准你三年丁忧之期。处理好你父亲的事之后再回来吧。”
王五一连忙叩谢了他一声。
随后他就让两个蒙古士兵把王伍给关了起来。
很快海山就带着人马离开了此处。
而王伍和席温妮还有他们的孩子被关在了一辆囚车里。
此时他正努力地哄着哭闹的孩子,而席温妮则在一旁暗自抹泪。
这时王五一走了过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后说道,“父亲,你没想到有今天吧?”
王伍闻言后抬起了头,他的眼中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王五一笑了笑,挥手示意旁边的看守,打开牢笼放出了席温妮和王伍的孩子。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割开了两人的束缚后,把匕首塞到了那个孩子的手里。
“孩子,你已经长大了。你妈妈以后可就要你来保护了。”
王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刚起事的那一晚。
自己当时也是这样对王五一说的。
王伍见状,立即对席温妮说道,“你们别管我,带着孩子,走得越远越好。”
王五一也不阻止他,任由他向妻儿告别。
席温妮拉着孩子的手,坚毅地看了王伍最后一眼,然后带着孩子向营外走去。
王五一见状,挥手示意守卫不用管他们两人。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营门外之后,王五一转过了头对王伍说道,“当年你放过了我和我娘,今天我也放过了你的妻儿。我这算是两清了。”
随即他的脸上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接下来就是我父亲的仇了。”
王伍冷笑一声,“来吧,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五一哈哈大笑道,“不急,我会在父亲的坟前,亲手宰了你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此处。
王伍冷哼一声,随即就在囚车里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