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糖心!”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阿杰踮着脚对着门外看,只见穿着病号服的阿美像是一阵风一样奔进来,直奔病床上的唐心柔,用力抱住她。
“太好了!你也醒了!”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又一脸担忧,一边问一边从上到下的摸。
“有没有受伤?”
“你也太傻了!把我丢出来,自己万一沉河了怎么办?”
“我会游水的!但是当时太害怕了,就昏过去了!”
“我应该保护你的!你呛水没有?”
“我同学她们也来了,说你去金花KTV找我,呜呜呜,都怪我,是我害你不得不来救我的...”
“你都说有危险了嘛!我还出门!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从脑袋一路摸到了唐心柔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子,摸完还不放心,还要继续从脚丫子往上再摸一遍。
看着大家脸色都怪怪的,手插口袋的阿杰赶忙咳嗽两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
“咳咳...对了,阿美,鉴证科同时把计程车打捞出来了,但是里面好多东西都沉河里了,除了一截电线和这个发夹,这是你的吗?”
锯齿形状的小发夹上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猫,看起来就很精致,只是金属锯齿已经歪歪扭扭,还有两根直接断裂开来。
阿美接过去,看着可爱的猫猫,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不是...”
阿杰挠了挠头,开口道。
“那会不会是其他受害...”
“是我的...”
唐心柔忽然开口,阿杰等人都朝着她一头乱蓬蓬的短发看去,她不喜误会,直接开口道。
“准备送给阿美的生日礼物,不过...”
阿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接瞪大,一边揽住唐心柔的肩膀,一边开口道。
“哇!我想起来了,糖心当时在车里,应该就是用这个来对付那个变态杀人犯的!”
“像这样...”
说着她还用抓起唐心柔的小手,比划了一下,比划完小脑袋就靠在了唐心柔的肩膀上,扁着嘴巴委屈巴巴道。
“这可是糖心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哎,就这么被那个变态杀人犯毁了...”
她呼吸急促,身体贴着唐心柔,温热的鼻息也窜到她脖颈,这种亲昵而陌生的感觉令得她有些无措,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阿美却又抬起小脑袋,乐滋滋的对着唐心柔笑了笑。
“不过这也是第一个救了我命的生日礼物,毁了也不要紧,我要好好珍藏...”
看着阿美这就要把这个证物带揣口袋,阿杰赶忙夺过去。
“那个阿美,这是证物来着...现在还不能给你...”
阿美对着阿杰皱了皱鼻子,阿杰却握着证物袋傻乎乎的笑了笑。
小小病房的气氛温馨美好。
唐心柔没事,阿美也没事,还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何子明心里沉重的大石头落地,心情也如同窗外的天气一样,暴雨转小雨。
不过抓到人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的案件侦破和犯人口供才是破案的重中之重。
再过七八天就是中元节,也称“鬼节”,之前他找的那名道士说,鬼节那天鬼魂都能来到人间,只要循着自己的牌位尸身,都能享受到人间的纸钱香烛,在下面也能过的好一些。
希望到时候那七个失踪的游魂,也能沉冤昭雪...
现在犯罪嫌疑人林过云因失血过多还在治疗,方才去找他问话,他也一字不说。
连环杀人犯的口供,可不是那么好做的,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两个和他接触过的人。
想到这里,他眉眼更坚毅几分。
“对了阿美,既然你醒了,不如和糖心一起做个笔录,我们也好尽快破案...”
听何Sir这么说,靠在唐心柔胳膊上的阿美赶忙抬头。
“破案!哎呀!我都忘了!我过来本来是有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简短说完对话的前因后果,阿美学着林过云癫狂的样子道。
“不过现在河已经不安全了,不如埋在铜锣湾大坑道到毕拉山的山道好,那么多次了,都没人发现,反而是树丛愈来愈绿,刚下过雨后,山道的泥巴软软的,很好挖...都不用怎么费力...”
等她说完,何子明立即道。
“这么说,林过云很有可能把人埋在铜锣湾大坑道到毕拉山的山道....”
阿杰也兴奋的拍了拍手。
“对对对!阿美你真厉害!这都被你套到了!”
阿美挠了挠头。
“嘿嘿...”
说着说着她却看向唐心柔,眼睛眨巴着,和大佬求夸奖时亮晶晶的眸子一模一样,唐心柔下意识点了点头,阿美立即咧嘴笑了笑,又补充道。
“还有呢,我前面和他还聊了半个钟,不过应该没这个重要...”
不等她说完,何子明已经开始下发指令。
“眼镜仔,立刻联络指挥中心!把所有能调集到的警力全部调集到毕拉山山道!我们现在也马上出发,七减二,今晚怕是有的忙了...”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唐心柔也立即起身去穿鞋,江忠义看她苍白的脸蛋,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人却已经像是一支箭一样蹿出去,只留了一阵微凉的风。
他摇了摇头,嘱咐阿美先把能想起的细节都写到纸上,等他们回来再找她录口供,也快步跟了上去。
香江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凌晨三四点,穿过过海隧道到达铜锣湾大坑道,风雨兼程,不过花费一刻钟,但等他们赶到时,路程近些的总督察程峰已经先到一步。
警戒线将整个大坑道与毕拉山道围成一圈,上百号军装警与十几条军犬在山道上不断搜寻。
程Sir拿着大喇叭喊道。
“找那些土质松软,一看就是近期被挖过的,不易发现的树下!草丛下!”
唐心柔他们也立即加入搜寻的队伍,叶晴法医也非要跟着一起过来。
蒙蒙细雨,泥路湿滑,何子明看叶晴走的艰难,鞋子和裤腿都沾满泥巴,赶忙在边上折了两根粗壮的树枝,一根给她,一根给糖心。
“多谢。”
叶晴一头披肩发被雨打湿,贴在头上不断往下坠,她从手腕拿出一根黑色头绳正准备扎起来,人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她赶忙用树枝扎在地上,堪堪站住。
再将树枝拔出来准备前行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腐朽味却忽然从树枝上传来。
她两道细眉立刻蹙了起来。
这种味道,一旦闻过,就终身难忘...
而这种味道,她闻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