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一直都是那么体贴,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曾出错,你会理解我、并且支持我的吧?”向老爷紧紧盯着周妍蓝,不错过她一丝表情。
周妍蓝眼里露出一丝心疼,抬手摸上丈夫的脸,“是,我会理解你,也会支持你,我心疼你受委屈,只是我一介内宅妇人也不知如何帮你。”
向老爷听到这话,心里终于舒坦一些,露出一丝笑容,“为了你和女儿,我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应该的。”
“只是我娘那边,她又在闹我,说我多年不曾生出一个儿子,想给我纳妾,我自然是不允许她这么做,她这么做不就是在打你的脸吗?”
“夫人,你放心,我永远记得我当初许下的诺言,我永远不会纳妾。”
“你温柔善良,应该能懂我的委屈。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懂我就好了,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向老爷说到没有儿子,满身疲惫,眼里也是愁容,仿佛对蛮横无理的母亲毫无办法,他为了妻子去反抗对他有生育之恩的老母亲。
他没有直说他的目的,但周妍蓝听懂了。
无非是他想要一个儿子,但是他自己不想坏了他曾经许下的诺言,所以来她这里装委屈装可怜,让她这个夫人大度一点,给他纳几门小妾,好传宗接代。
周妍蓝长睫毛轻颤,放在腿上的手也僵硬了一瞬,她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笑盈盈道:“夫君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没想到多年前那句话你也记得如此清楚,我心里感动,你对我的好,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周妍蓝眼里沁出几滴泪水,眼泪汪汪看着向老爷,一副很感动的样子。
向老爷紧紧盯着周妍蓝,夫人一向很聪明,这会真的是没有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吗?
是没有听懂,还是听懂了却假装听不懂?
成婚这么多年,他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
以前碍于周家,也碍于他曾经许下的承诺,他不能纳妾,母亲屡屡大闹都被他挡回去了。
但是现在周家不在京城了,加上他年纪也大,再不抓紧一些就怕以后真的生不出儿子了。
向老爷内心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违背曾经的诺言,可是他没有儿子,以后他偌大的家业由谁来继承?白白便宜家族其他人吗?
向老爷看到周妍蓝的眼泪,心软了几分,拉起她的双手,温柔,“夫人,我们还年轻,再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生出一个儿子的。”
他上前,想抱起周妍蓝。
周妍蓝却没什么心思,婉拒了,“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委屈夫君了。”
向老爷心里一紧,“来人,快叫大夫。”
*
岭南。
周时棠一家人搬完泥块,破天荒没有出门。
菜园子种了好几种菜,这些菜还没长出来,不过野菜一抓一大把,也不用特意去找。两个鸡蛋已经吃完了,还有一点肉。
糙米还能撑一段时间,反正吃完官府也会发。
家里的粮食够吃一段时间了。他们无法离开这里,想赚钱也找不到方法,忙碌了这么久也累了,干脆在家里休息,顺便练武。
一家人整整齐齐扎马步。
周时野修养了好几天,已经能下床,走路还有一些痛,不过不走太久没什么大碍,他搬来小马扎,坐在屋前通风透气。
他呼吸新鲜的气息,瞬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躺了这么多天,差点躺到发霉。
他看着整整齐齐扎马步的几个人,嘴角一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雄伟壮观的场面,颇有些稀奇,视线在他们几个身上来来回回地扫。
周时野眼神跃跃欲试,他也想跟着一起扎马步,但想到他的腿。
算了,还是等伤势痊愈再说。
一家人扎马步累了,休息一会就绕着屋子跑步,锻炼身体。
中午简单吃了一顿,周时野终于上桌了。
他感受着久违的熟悉感,感叹,“我还是喜欢坐在这里与你们一起吃饭,就算再难咽的食物我也觉得香。”
周时棠毫不客气拆台,“是吗?我记得某人可是很嫌弃的,还说有一股怪味。”
周时野哼了声:“的确有一股怪味,但是吃多了能勉强入口,能填饱肚子不饿死就行。”
反正他现在没有什么要求,他已经彻底认清楚事实。
吃饱之后,周时棠闲来无事,想去苏家看看苏柏安在不在家,她想知道练武除了扎马步和跑步,还有什么招式。
她伸展一个懒腰,正准备出门。
伍永维大包小包走进来了。
他哼着无名曲子,显然心情很好,他看到走到面前的陌生人,心下一个咯噔,他不会来得不凑巧,周姑娘不在家吧?
他记得周姑娘说她不一定天天在家,那他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他为了吃到那个什么叫花鸡和锅巴,已经拼了老命。
他昨天离开这里之后火急火燎让人收齐周姑娘需要的东西,他有的是钱,想收齐那些东西还不简单?
砸钱下去就有人愿意帮他跑腿了。
至于那些偷窥他钱财的人?
哼,他武功高强,一拳头下去,砸死他们。
伍永维拉回自己跑远的思绪,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忍不住皱眉,“请问周姑娘在家吗?”
周时棠看到大肥羊大包小包朝自己走来,眼睛就是一亮,欢快扑过去,距离伍永维只有一米的时候,及时刹住脚步,“大肥……哦不,伍公子,我就是周时棠呀,你不记得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伍永维昨天与周时棠聊了一路,对她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只是那张脸很奇怪,“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周时棠一脸疑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还是光滑的,没有受伤。
正疑惑伍永维怎么突然问她这个奇怪的问题,她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家人的脸,才想起她的脸已经改变了,她不再是美貌周时棠,而是平平无奇周时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