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山茶花妖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愕,他转身就想逃跑,速度之快,化成一道残影。
然后......
咚!
一声听着都疼的巨响回荡在山谷之中,可怜兮兮的小小少年捂着头流下两条宽面条泪。
怎么回事,他成妖之后,进进出出不知凡几,怎么偏偏此时走不通了呢?
“呵呵,让你逃走,我出去还要不要混了?”孔千羽可丢不起这个人,连只几十岁的小妖都对付不了,她还混个屁啊!
山茶花本体周围已经被孔千羽一道法诀清理过了,一颗完整的人类颅骨呈现出来,再凌空一道劲气打乱了附近两块山石的布置,天然阵法被破,一直在外面像没头苍蝇乱窜的简言被直直吸引过来。
她早就感应到了自己的尸身就要附近,奈何看不透阵法,只能围着打转,此时见到一具让她感觉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尸骨,心情真是相当复杂。
这一定是自己了,但是几天时间就白骨化得如此彻底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是独生女,父母一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了她身上,如此惨烈地离世,让二老以后可怎么活啊!
“大师......”简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鬼不可能会流泪,但其中的悲凉一点不少。
她之前还希望能让父母找到尸身,得知死讯总比面对一个失踪的结局一无所知要好,可是现在,她迟疑了。
“报警吧。”这句话是孔千羽对薛无为说的,她面无表情地瞪了小妖一眼,后者老老实实蹲在一旁抱头自闭。
他不是没想过要逃,但是孔千羽握着他的本体,如果自己跑了,人家一把火把本体烧成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再多的信仰之力也救不得。
警察蜀黍来得很快。
董利波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愣了愣,无它,报警的这三个人,他都认识。
那天山道上半夜里疯疯癫癫跟嗑药了似的几人之一,还有不久前市区酒吧把他扔下不闻不问的两位道长。
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而且为什么会报警说有命案?
最近他们所人命案发案率有点高啊。
山茶花妖已经被孔千羽藏好收起来了,包括他的本体一起塞进了储物袋,现在被他扔在白骨旁边的山茶花,是用枯枝变出来的,骗骗警察蜀黍的肉眼凡胎毫无压力。
“说说看吧,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白骨像是刚被挖出来似的,半露半掩,因为露出的是最具人骨特征的头颅和手臂,倒也不难认。周国强只大致看了一眼,便打电话叫增援去了。
董利波先简单给报警人薛无为做笔录。
“哦,我们三个今天看天气不错,过来爬爬山,踏踏青。”薛无为一本正经地瞎编,孔千羽默默看了看已经黑透的天。
今天阴天,据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连颗星星都看不到,秋风瑟瑟中踏青,额,他们不是神经病。
董利波做笔录的手顿了顿,没有打断。
“走到这附近的时候,我们闻到了花香气。这个时节还能有花,挺少见的,所以我们就分散开来找香味来源,最终找到了株山茶。”
“我特别爱种花,就想着让同伴帮忙,挖出来挪回家,谁知道挖着挖着,居然挖出人骨来,吓得我们就赶紧报警了。”
董利波用手电筒照了照山茶花,又照了照白骨坑:“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附近有没有陌生人出没?”
“没注意。”
“好的,告诉我你们的姓名电话,家庭住址。”
笔录做完,周国强还没有领着市局的同事过来,现场一片安静,孔千羽站在山坳口,吹吹夜风。
邪神已经被她收了,这片山地的气息正在逐渐恢复正常,虽然仍然没有动物活动的迹象,不过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
今日之行出乎意料的顺利,小小花妖完全没难度,却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草木成精本就困难重重,五百年的柳树桃树这类最有灵性的树种成不了精还比比皆是,那株山茶生长的时间地点又都完全不对,它到底是如何做到,短短时间内变成精怪的?
而且与动物成妖多数保留着本性,本体残忍则妖残忍不同,大多数的草木精怪本性都很善良,坏的极少数。
这小小的山茶花妖表现出来的残忍已经远超出坏的范畴,都敢直接以血肉为食了。
怎么那么凑巧就在它存在的附近发生了致人死命的车祸呢?
简言说过,她是来A市见网友的,两人一齐在附近出的车祸。
现在简言的尸骨找到了,那么肖洋人呢?
他如果也死于非命,那么他的尸骨与事故车辆又在何处?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当时没有报警?
孔千羽想带着简言先走,一转身差点与董利波撞个满怀。
她迅速后退一步,皱了皱眉,几天不见,这小警察的脸上横死之相更重了。
“我送你的平安符,可还随身带着?”
嗯?什么符?董利波想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来,那天他便装出的门,平安符还在他脱下来没洗的脏衣服兜里。
“没带?”孔千羽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
“嗯,没带。”
她轻笑出声,还真是心大,或许压根不信吧。
“三月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如若不听劝,性命难保。”这一劫要是过不去,怕是会因公殉职。
孔千羽言尽于此,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们可以走了吗?”笔录已经做完,他们也留下了联系方式,不需要继续在这等警察办案了吧。
“嗯,可以了,你们走吧,不过电话要保持畅通,后续可能还得再找你们了解了解情况。”
回到道观已经是凌晨了,孟令泽没有回来,薛无为与蒋峰便没再回去,留下凑合一宿。
蒋峰这一夜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醒来后更是神清气爽,再不复之前的疲惫。
山茶花妖被孔千羽拎了出来。
“说说吧,为什么要戏弄他?”
小花妖也很委屈:“我好好地在山坳之中吸收月华,他看都不看,便一泡尿尿在了我头上!难道不该死吗?”
任哪个妖也受不了这般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