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江区，下五街道片区，治安管理支局。

凌乱的大厅。

“队长，是冲了哪个龙王庙了是么？”

平台治安官将重伤的支局队长扶到沙发上。

“老猫烧须，老猫烧须……”队长用毛巾包着鸡蛋，烫自己眼球上的淤血：“那帮帮会的人，想不到还挺闲的……打成那个样子，还有心思来管我们的事。”

“哪边的人物？认识么？”平头治安官问道。

“不认识。”队长摇了摇头，“好年轻……在九龙，越年轻越有本事的，就越可怕。那种身手，你说是天机榜的人进城了，我觉得也不奇怪。”

“天……天机榜？”平头治安官愣住了，“这么夸张吗？”

“我年轻的时候，有缘看过两眼那些榜上的人物，留给我的印象，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队长顿了顿，“那個少年人，虽然也不完全一样吧，但给我一样的味道。”

“那，要不要查一查？”平头治安官越说越细声，“毕竟，是我们的核区内。”

“查？你他妈还敢查？”队长将那个烫了很久的鸡蛋毛巾丢了过去。

“……”

沉默了几个呼吸。

两人都看了看周围重伤的同事，皆是由于两人的决策失误导致挨了一顿莫名的打。

队长想了想：“两边的人物，我们都很熟悉，没听说过有那种身手的人在近江。”他顿了顿，“或者可以，稍微，稍微查一查？”

“对。”平头治安官说道，“毕竟是我们的地方，稍微查一查，以后不要撞到大佛了。”

“那就稍微查一查。”他重复了道，“小心点，有什么事，赶紧认错。”

“好。”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当隆正桐走进伊藤公寓办公室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半。

但那三个人已经严阵以待了。

尤其是金子程，你基本不能想象他那种夜行动物，能那么早起。

“外面这么多人……搞什么？”隆正桐问道，“打大架？”

伊藤高和方擎都一起看向了金子程，齐声说道：

“他的主意，我也不知道。”

金子程走向窗口，看了看公寓楼下，摇了摇头，说道：

“老方啊，好像不怎么符合要求啊，我的要求是高大威猛，凶神恶煞，最好有纹身。”

方擎嘴角微抽：

“金子哥，我手下的人，是渠道啊！而且是卖违禁品的渠道啊！要是真长成你说的那个样子，谁敢帮衬着买东西？”

金子程还是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这有点超出底线了，看上去像是老弱病残啊……”

方擎表情相当无奈：

“这已经是精英了，起码是看起来像精英的那部分了。”他顿了顿，“话说，你不是说不用打架么？是助阵？助阵也足够啦，你看那个，一米八几啊。”

“一米八几……问题是看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五十公斤。”金子程忍不住吐槽。

“就这样。”方擎有些气了，“我都说了我的人是卖货的了，你又不听，拉过来了又嫌三嫌四。”

“行行行，擎哥你别生气，生气脸就不方了不好看了。”金子程边说话边从角落里拖出了一大箱东西出来。

伊藤高一看脸色就变了：

“这……”

金子程一脚踢开那个大箱的门，说道：

“来，叫下面的人上来，领东西！”

一箱近半个人高的重武器军火，夹在着一大堆子弹中间，乌黑加铜黄，在灯光下，十分亮眼。

“干嘛？”伊藤高震惊，“不打架，去抢银行吗？还是打仗？”

金子程没有理会他，将一支AK47拉到手上，卡恰一声下了保险锁。

他转过身来，向隆正桐问道：

“下午街支局那帮人，不会再乱出来抓人了吧？”

隆正桐点了点头：

“据我的推测，接下来的两三个月，这边就算是打仗，他们也不够胆再过来瞅一眼。”

“很好！”金子程说道：“那就走起！”

“干啥去啊？”伊藤高和方擎一起问道。

“作为一个顶级的销售，没有需求，我们就去创造需求。通常情况下，客户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

近江区，下五街道。

午后的阳光，照着大地，相当毒辣。

周末，非工作日，部分AI停摆，不算稀少的人群，在下五街道上走着，他们虽然漫无目的，但此刻也享受着片刻休闲的欢愉。

嘭嘭嘭嘭嘭！

一阵连续的机枪扫射声，划破了那种愉快的安宁。

整条街区，包括过两个灯口的地方，突然静了两秒。

领头的蒙面人从悬空巴士的顶上跳下，跑步冲到人群中间，大喊一声：

“打劫！”

嘭嘭嘭嘭嘭！

又是一阵连续的扫射声。

金属子弹壳，如雨水般哐当坠地。

人群楞了一愣，然后是排山倒海一样的尖叫与狂吼，小贩弃车而逃，路人盲目狂冲，路过的飞行器无视管制，急促升空。

整个街区顿时一片大乱。

“搞这么大阵仗？”另一个蒙面人问道。

“放心！”领头的蒙面人嘭嘭嘭嘭又开了两枪，然后非常机械地学着电影里的反派桀桀桀桀桀地大笑了几声，“就我手上这支是实弹，他们那些全是空弹壳，枪口全加了一层气阻，就出枪猛，离开两三米后砸到眼睛上都不痛的。”

他说完，举起枪，嘭嘭嘭嘭，四枪，精准地射到附近公寓的玻璃角上，子弹击碎玻璃后撞到墙角掉了下来。

除了玻璃，什么都没伤到，技法之惊人，匪夷所思。

“还是要有些适当的破坏，才够吓人，桀桀桀桀桀！”

领头的蒙面人举高枪，跟上人群，蹦蹦跳跳地冲了前去。

剩下问问题的蒙面人站在了原地：

“枪法由心出，子弹上的气息均匀至极，关老板的教导，效果好得有点出乎意料啊……”

……

叮咚叮咚。

电子门铃被敲响了。

“哪……哪位？”

“夫人好，外面这么乱，你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乱外出啊！”

“啊？我……谢谢你，你……你也要小心！”

“这样，我们公司这阵子有枪支出售，有兴趣么？”

“枪……枪支……”

“价格很公道，配上两盒子弹，每支……”

“买，门开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