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擎，你可是让贾咏冥都曾经无功而返过的人啊。藏刀不拔，在我这里是走不通的。”林永年擦了擦手，“朱董那边，你不需要顾忌，我们已经交流过了。”

黄擎愣了一愣，脑中闪过那一道惊人的墨色剑气，苦笑道：

“让贾咏冥无功而返……外面都传得那么荒谬了吗。”

两位大领导，就那么坐着，静静地看着黄擎。

林永年说道：

“须臾域对外界的隔绝程度，远超我们人类的发展科技，除了镇压成功的人能带出东西。其他用【灵魂玉】等非常规结束状况退出的，别说物件，材料了，甚至连记忆都带不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黄擎，“这里现在，只有你这个亲历者，才有足够的判断力。”

黄擎想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说道：

“林总，封锁成这样的行动，十天死两个人，也大致只有几种情况了。一，少爷小姐们，自己没谈好数，在里面互相厮杀了起来。”

他双手摊开：“当然了，这种情况，那我就是多余的，问我，也是多余的。所以我就先略过，假设不是这样。”

宁永孝木无表情，林永年微微点头。

“第二，【罗刹海】的內息压制阀是四段，死……死掉的两位，基本上都是三段以上的高手，加上各家族背后的神息物，穿魂引，要是说一個死在土著手上，可以说是巧合，但如果两个都因土著而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里。”黄擎竖起了那根棒棒糖，轻轻挥动，“罗刹海里，当代神息涌现。”

林永年沉吟了片刻，说道：

“【罗刹海】有当代神息，这是公开的情报。但没听说过，哪个能够介入因果。”他顿了顿，问道，“你上次进去的时候，环境变了？”

黄擎摇了摇头：

“没有，您是对的，【罗刹海】的当代神息，条条框框限制多得你想象不到，否则天机芯片返回来【罗刹海】的级数，就不止‘天字号中层’了。”

林永年沉默，看了宁永孝一眼。

黄擎拍了身旁的蝴蝶结姑娘肩膀一下。

橙子顿了顿，像是从紧张的气氛中醒了过来：

“从……从刚才解析到【罗刹海】的电波来看，里面……没有神息涌动的迹象。”

林永年看了小姑娘一眼，细声地问道：

“你有多少成把握啊？”

“我……”橙子卡住了。

黄擎摇了摇头，接口道：

“林总，我可以保证，你让你那二十几个人，三台超级电脑解析一下，大概两天左右，你会得到和橙子一样的结论。”

林永年看向黄擎：

“所以你的结论是？”

“跟神息无关。”黄擎说道，“我的结论是，这次的行动，封锁失败，有人混进去了。”

橙子再一次惊恐地看向黄擎。

“若不是要我背锅，那我明说了，封锁失败跟我们指挥部无关，五十四条入口滴水不漏。”黄擎抬起头来，说道：“真正的问题在于，各家的情报局，研究部对罗刹海的认识有误。”

宁永孝眉头一皱。

黄擎拉高了鸭嘴帽檐，神情可怖地说道：

“罗刹海，极有可能不止五十四条入口。有人从我们不知道的途径，浑水摸鱼地跟了进去。”他顿了顿，“他的目的，不是开沧剑，而是，少爷们的小命啊……”

嘭。

宁永孝手中的玻璃瓶被单手捏碎，一手血。

他依然一言不发，淡定地用白巾拭擦着手中的血。

林永年侧目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后，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黄擎两人出去。

黄擎和橙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急急脚地往门那边走去。

“慢。”

身后传来了一阵斯文的声音，语气非常轻。

黄擎回头：

“宁生，还有什么吩咐？”

宁永孝摘下了金丝眼镜，用沾满血的白布另一侧，拭擦了一下，问道：

“你说一下，我们该怎么办？”

黄擎愣了愣，看着两人，却没有说话。

宁永孝戴回金丝眼镜，拿出电话，嘟嘟嘟地按了几下，挥了挥手，让黄擎走到他跟前。

黄擎面带疑惑地走了过去，接过手机：

“喂。”

“阿擎，是我。”

“朱董。”黄擎眼神一变，人也站直了一些。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太多。”

“好的，明白。”

黄擎挂上了手机，看了两人一眼，只吐出了九个字：

“找还能进去的人，进去。”

……

带蝴蝶结的小姑娘心有余悸，离开了那座巨大的要塞五六公里后，才回过神来。

坐在对面的黄擎，已经开了今天的第十根棒棒糖，飞行器上，满地糖纸。

“黄叔，你真厉害啊。”橙子说道，“那些事情，连大佬们都不懂，都来问你意见！”

黄擎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他们不懂？不懂个屁。我所说的三种情况，那两个大佬，想得比我慢一秒，都是我的荣幸啊。叫我来，无非只是要找一个所谓‘专业’的‘外人’，讲出他们心里想讲的话。让这件事看起来，相当客观，相当专业而已。”

“啊？”橙子张大口。

“最简单的，明明有十几个人在开会，为什么偏偏最后就挑了两个人跟我说话？”黄擎口中棒棒糖摇摇动，“而为什么又是姓宁的，姓林的两个人啊？这些个，都有门道的……”

橙子额了一声，非常疑惑。

“让黄叔我……让黄哥我教你啦。”黄擎说道，“坐在那里的两个人，就是暗示他们想要我口中的那个答案。”

橙子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对啊，‘找能进去的人进去’？【罗刹海】又要开了？”

“当然不是，关得死死的。”

“这……既然关着，怎么能进去？”橙子瞪大双眼，“这……这不可能啊，现在对须臾域的研究，这么前沿了？”

“没有，常规来说，封闭期间，依然滴水不进，什么样的东西都无法传进去带出来。”黄擎拿出了口中的棒棒糖。

“常规……？那就是还有非常规了。”

“对了。”黄擎一口将球状的棒棒糖咬碎：“这个世界，总有人是特殊的。”

“例如，桃花宴上，拉序的那个姓林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