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六章:年·一谷之祭(1 / 1)青色大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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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大势所趋,方能势不可挡……”

风允突然一句。

昭阳不解。

风允解释:“若是所有楚人都认同尊祖,自发支持尊祖之言,那时,权贵们会选择违背民意,花费大量的力量,扭转这种局面,还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寻找适合自己的位置呢?”

“大势所趋,如洪水浪涛啊。”

昭阳恍然。

但……

昭阳欲说。

风允却先道:“昭阳司马,可记当初余初入楚之郢都时,汝有问:楚人几何?”

昭阳回忆,他还记得。

风允站在郢都城前,望着一片楚红繁荣,答——楚人在楚地繁衍生息,万万之数亦不绝也。

对此回答,昭阳方晓风允心胸之阔,目光之远。

“昭阳记得。”

风允点头。

“楚之祭祀,三牲六畜,六谷玄酒,鼎簋而祭。”

“其祭天、地为上,祭祖、国为正,祭战、奠为大。”

“如果楚君欲让庶民祭祖,以为小正,正常之事,其祭祀之物可以一谷食为限,不僭越,是否就是尊祖大势的开启呢?”

“民以食为天,一谷之食而祭,足够是对先祖最好的诚意了。”

昭阳目光闪动……

一谷祭祀?

又听。

“我知晓楚君的心思,欲望掌民心于几……”

“既如此,这份一谷之食,就让楚君出了吧。”

“一人一升米,其百万人也不过是一万石,楚君应当不会吝啬,以此为立春之礼。”

一升米,约一斤半,百万人就是一百五十万斤。

一石一百五十斤,一百五十万斤,就是一万石。

当初扬粤王都能拿出一万石赠送百越,楚国比之扬粤富庶多矣,怎会无粮呢?

昭阳心动,若是楚君真如此去做,那……

“风子…”

“回去吧,立春,我也思念我亲,晚间,我也该小正之祭,缅怀先君。”

“诺!”

昭阳喜,如此一法,楚国能生气不少,对楚大利,即使权贵们也不会阻止。

“多谢风子,赐策。”

风允摇头,眼神闪烁而过的是那尘封的记忆。

年……一个特殊的日子,怎能愁苦呢?

……

不过几时,楚国宫内,传出一道急令,其健马飞奔,携楚君令,急速出城,向四面八方而散。

如此阵仗,楚人慌乱,还以为是有蛮夷来攻,要行战事!

但很快——

“楚君令,有感天地君恩,楚人缅怀先祖之情,特许立春之时,庶民可行小正,一谷之祭……”

“可以祭祀先祖!”

楚人大惊,心中不由涌出震撼之情。

而又闻。

“君上感立春当有礼,遂令从君主库中抽调,只要户中有人数,不论年纪,一人可领一升米,以助祭祀!”

“啊!”

“楚君恩德!”

楚人撼哭,泣声而拜。

随着这一令的传达,郢都城内,楚人皆感动楚君,难以言表欢喜。

原本风寒尚未结束,荒凉的街道竟然涌出了热闹气息。

一升米之队,长龙而不乱。

只因。

这是祭祖的谷,谁敢作乱,楚人难恕!

“呼!”

寒风吹拂,夕阳将落……

楚君宫墙之中,塔楼高高,楚君遥望郢都城。

斜阳下,红色的楚布招摇风中,泛着黄晕。

炊烟袅袅,谷香气四溢。

楚人高呼先祖,哭泣声中,悲而不伤,满是动容之情。

这是楚君从未如此情景。

他讷讷难语,愣愣地,将一切的一切都倒映在眼中,似在铭记此刻。

昭阳与孙叔敖在其侧,不敢打扰,也一同望着这,从未出现过的气氛。

“或许这才是国的意义。”

楚君闭目,含笑而长叹。

“风子啊……”

“呼……”一抹带着暖意的风吹拂而过。

“寡人如何不尊呢。”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立春新生也。”

低首,再叹。

“楚人,万万之数亦不绝也。”

“哈哈,哈哈哈。”

“寡人明白了,楚人,万万之数,不绝也!”

“此才是国!”

楚君远望天,这是楚人的天,此时,气运翻腾,彰显着楚君的权威。

民心皆在!

“国相,下令,其立春之时,皆备一谷,以礼楚人!”

“诺!”

孙叔敖应声一礼,其也不由感叹。

风子此举,已经坚定了楚君,尊祖而去《周礼》之心。

同时也指明了方向,礼可存,尊祖亦不可忘怀。

“哈哈……”楚君喜悦,难以言表,但喜后。

他目光复杂,身为君主却要向他人屈服。

“昭阳,你认为风子是一位怎样的人?”

昭阳闻之,不假思索。

“风子如风,抚之人族。”

如风,如势,顺势而长,以行伟力。

“这样的人,昭阳今时唯此见风子。”

楚君目已平静,听后缓缓点头。

“是啊,风子,此世唯一。”

“昭阳,且为寡人代言……望风子能助楚人尊祖,事毕不论成否,寡人亲自以送风子离楚。”

离楚。

知晓褒响之死,但楚君此时也依旧要让风允自由离去。

“此等贤德,我楚若束之,寡人即使征战蛮野,为楚之基业万代,也不足以抵消其人族之罪。”

此言出。

孙叔敖一惊。

惊楚君心胸,因此事,已到了另一境界,其心,已非大国能容,楚国已有大兴君也!

昭阳一喜。

喜风允来楚,已无忌惮。

……

是夜——

“呼…”

郢都的寒风中,带上了暖意,这是风允都惊讶的事情。

理应,此时大寒才是。

他坐在窗旁,本是望天缅怀亲属,却不自觉观天而望气。

“原是如此,楚国气运大增,其寒风之息也受阻,原本的天时之害,也有了改变。”

“嗯?”

天时之害缓缓退去,在那露出的一角下,风允隐隐有见,一点黑绿之光闪过,原是病气不消。

“这风寒之病,竟然绵延如此之久?”

观这情形,怕是几月不绝。

“怎会呢?”

风允心头微凝。

风允思索,这药汤已饮,不该还会染病才对。

“哒哒哒…”

“风子,昭阳求见。”

“进。”

昭阳将楚君所愿,与许诺一一说明。

风允饮茶,淡笑点头。

“楚君有此令,余也有此心。”

风允起身,去那一书。

其上有名——《列国·楚》。

“余在大庭时,曾为夫子,为孩童讲字。”

“此时在楚,不出仕,也只有这夫子职,能行一二。”

“余,就与楚人,讲……”

“祝融-吴回之传说,后裔有楚。”

“其楚祖-熊,以手中耒耜,将五十里子爵之国,变为如今福泽千里的荆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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