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进山一趟,回来带回了两千多斤的肉食。
还有两只鹿。
鹿还活着,就先养着,等过些天再杀了吃肉。
一下子带回这么肉,陈氏赶紧带着方兰,大儿媳开始忙活起来。
虽说,大儿媳身子骨还有虚弱。
但到底是乡下人,没有那么娇贵。
当然陈氏也不是恶婆婆,原本是让方成媳妇休息的。
但是对方也实诚,看着一家人都忙碌,自己也耐不住。
便主动要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也累不着。
至于,小的就交给方父去带着了。
家里没有农活,方父闲着也是闲着,含饴弄孙挺好。
方成呢,自然是要出力的。
将肉切块,骨头剁开,井里头打水,这些要出力的活还得看方成的。
至于方越,陈氏说什么也没让他帮忙。
说他是武举人,外面人见了都得叫‘老爷’的。
怎么能干厨子的活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方越还是揽下了烤肉的活。
家里头有在夏河县专门找铁匠打的一套烧烤用具,嗯,记得当时方越找铁匠打这套用具的时候,还被那铁匠一顿数落。
说方越不会过日子,好好的铁料子,打这么个玩意,一年能用几回?
这不是浪费银子吗,这么多铁,都能打好几把菜刀了。
没想到,那铁匠还真是说了句实话。
这玩意做好到现在,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方越选了一大块虎肉,差不多有二十来斤的样子。
将肉洗干净,切片,然后用盐腌制,葱姜蒜自然也是要的。
腌制了半个时辰后,将肉片用铁钎子穿上,碳火烧起来,便开始了烤肉。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手法。
除了腌制外,方越再没有使用任何佐料。
纯正的农家风味,纯天然,无污染。
不一会,肉香四溢。
“彘儿,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方父这個时候恰好回来,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大孙子。
闻到香味,当即就凑到了方越跟前。
就是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一双黑亮的眼睛也是盯着烤架上的肉,嘴角都流出一点口水。
方越逗了逗小家伙,然后将一串烤好的肉拿给方父:
“爹,你尝尝。”
“彘儿,你别给他,一大早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来帮帮忙。”陈氏眉头一挑,方父看了一眼手里的肉串,哪里还敢先吃。
同时,方父心里不由得腹诽。
好嘛,这不是你让我出去带孩子的吗,说我是糙汉子,干活不行的吗。
不过,方父可不敢反驳陈氏。
赶紧小跑到陈氏跟前,将肉串递给陈氏。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是彘儿给你的,你就先吃吧。”陈氏拿了肉串,然后又还给方父。
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相敬如宾。
农家夫妇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是相濡以沫。
方越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由微微一笑。
中午,
主菜自然是烤肉,众人又吃了一些面饼,喝了面汤。
下午,自然还是忙碌着。
处理食材,该晒肉干的晒成肉干,该腌制的腌制,得赶紧处理好,不然时间长了可就要坏掉了。
至于方越,却是回去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这个东西是什么?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这块石头的描述。”
方越拿出那一块淡黄色的石头。
这块给他奇异感觉的石头,一开始还不觉得,但是后来却是想起来,他应该是在哪里见到过这种石头的描述。
“在这里,色淡黄,握之温润,有厚重神韵,乃为戊土元石。”
方越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本《戊土真功》,果然这本书册的里面看到了类似的描述。
修行这门真功,是要等到易髓大成,气血衍生之后,凭借强横的身体,硬是去感悟捕捉戊土元气。
但实际上,天下任何功法都有捷径。
这门戊土真功的捷径就是借助戊土元石,元石当中蕴含丰富的戊土元气,可凭借此元气,修炼戊土真功。
感气,何为感气,武道四关之上为何是感气?这一点,方越并不知道。
毕竟,白虎拳馆当中,郑馆主自己都不是感气。
只听说,似乎拳馆的大师兄,郑馆主的大徒弟,在府城卫军当中担任要职。
这位大师兄,据说早年离开时候,就已经是易髓大成,若是按照其人天赋,说不定如今已经感气了。
“只要吸收炼化其中戊土元气,那么我就能提前进阶感气。”
方越握着戊土元石,将之贴在丹田处,又看着秘籍当中文字,心里再也忍耐不住。
当即便开始尝试起来。
握紧戊土元石,按照《戊土真功》当中讲述的方法,方越精神撬动气血,气血奔流从丹田位置不住的绕行。
气血奔行之间,方越感觉到似乎有一点点的奇异的力量,缓缓的渗进到了他的身体当中。
混入到气血运行当中,最后在丹田附近汇聚了进去。
良久。
方越缓缓的睁开眼睛,刹那间,似乎有一道淡黄的光芒闪现,旋即消散无踪。
“这就没了?”
方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有了变化,但是仔细感觉却是什么没感觉到。
明明感觉到他将那所谓的‘戊土元气’都吸收了,那么此刻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进阶感气了?
但,身体似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方越当即赶紧翻开戊土真功的秘籍。
翻遍了秘籍,很快就找了其中有一小行描述。
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天赋根基不足者,入门难度会提升数倍,一块戊土元石未必能够成功入门。
“所以,我就是这种人,还得再要几块戊土元石,才能够进阶感气?”
方越不由得叹一口气,想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举人了。
但没想到,他的修行天赋竟还不是上等,按照这书中所划分,他差不多就是中等天赋罢了。
“算了,就当没有见过那块元石吧。”
方越摇摇头,他又没有其他的元石,只能够作罢了。
反正总归没有什么损失,倒也不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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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柳举人家的柳管家来访。
虽说方家如今和柳家有些许不对付,但是柳管家倒是个老好人,人家笑脸上门,倒是不好不理会。
方父便见了柳管家。
“我家老爷,想要和方老爷谈一笔生意。”柳举人直接道明的来意,就说是柳举人一家人准备搬去府城。
老宅子,田产,还有夏河县城里的一处院落。
都要尽数发卖。
这架势,妥妥的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柳管家,你也知道,现在这光景,田里不产粮,买了没有用......再说了,我家里的钱都盖了刚子,所以你看......”
方父沉吟了一下,然后回绝道。
这年头买什么田地,买回来不是妥妥的要赔钱吗。
“呵呵,方老爷不必着急拒绝,且听我继续说,我家老爷说了,一共五千两银子,柳家的地,老宅,还有县城的宅子,就都归方老爷了。”
“甚至我家还收藏了一支三百年年份的灵芝,不说起死回生,但是对于筋络损伤有大用处。只要方老爷肯买下柳家的产业,这支灵芝就归方老爷了。”
柳管家脸上堆着笑容,别的不需要,这支灵芝肯定需要。
虽然不可能治好方家二少爷,那位方武举。
但总归是有些好处的。
能恢复一些,也是极好的。
“这个容我再想想。”方父果然犹豫了。
虽然现在方越已经好了,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受伤,家里若是准备一些老药,还真是不错。
当然了,购置产业这是大事情。
方父自己哪里知道该怎么做,还得去询问一下彘儿才是。
“如此,就恭候方老爷佳音了。”柳管家微微一笑,然后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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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方父见了方越,将方才柳管家说的话都讲了一遍。
“这柳家准备是到府城去避灾,这就准备把田产和宅子都给卖掉。哎,只不过震荡别人都是傻子,现在田地根本不值钱。”
方父絮絮叨叨了几句。
“爹,那你怎么没有一口回绝?”方越好奇问道。
“这不是,那柳举人家里还有一支三百年份的灵芝。只要买下他家田产,就灵芝就附送了。彘儿,你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光买那灵芝......”
方父摸了摸脑袋,他实际上也只想买灵芝,这种药材留在家里有备无患。
“爹,这灵芝肯定是柳举人故意拿出来的,就是想要我们去买他家的产业,肯定不会单独拿出来的。”
方越微微一笑,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既然,他是想要卖掉产业,那么我们不如就给买下算了。”
“彘儿,这怎么行。那些土地都是赔钱货,他家的老宅和县城的宅子,我们要了也没用啊。
花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支灵芝,太不划算了。”
三百年的老药,虽然稀少,但是单论价值也就数百两银子。
柳家在夏河县的宅院,顶多也就是几百两银子,至于田产,现在一亩地,早就爹到了二三两的样子。
就这,还没有人买。
大柳树村柳家的老宅呢,就更不值钱了。
加起来,也就是四千多五千两的样子,还是算上了那灵芝。
柳举人的报价,可是一点都没亏。
当然和往年相比,一亩上好的水田就得七八两,十两银子,那肯定是亏了。
但是,现在,田里没水,还能叫水田吗!
“爹爹尽管去买就是了,没水的田不值钱,但那也是田产。再压压价格就是了,总之是亏不了的。”
方越自是知道,这缺水的状况应该是要过去了。
而到时候,田地的价格肯定是要大涨的。
这个时候能够低价收入,怎么算都不亏。
再说了,他已经易髓,按照衙门对易髓武举人的待遇。
他的免税田亩额度还能够继续提升。
再买一些田产也不算什么。
这时候,不正好趁着柳家急于售卖的心思,压压价吗。
“中,彘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买。”既然方越决定要买,方父自然不会不同意。
反正肯定是方越拿钱,家里公产也就几百两银子,肯定是买不起的。
“爹,到时候,你就这么说,那柳家肯定还要降价。当然就算这个价,也无妨。”
方越随后又跟方父说了该怎么和柳家讨价还价。
又过了一天,方父一大早就带着方成着急慌忙的去柳家。
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回来。
“呵呵,彘儿说的果然不错,那柳举人果然又让了一千两,你看这是田亩的地契,宅子的地契,还有这是那支老药。”
方父献宝一样,将东西拿出来。
柳家田亩的地契,房产的地契,还有两人签字画押的合约。
“嗯,这柳家倒是不错,专门还在契约里约定,交易达成不许反悔。”
方越看了合约,双方签字画押,又有里长公正,只要拿去衙门就能正式过户,不存在什么其他的陷阱。
“呵呵,彘儿,你们都在啊,刚才你猜我在外面碰到谁了。我碰到了柳举人一家子,他们搬家了,光是马车就足足十来辆。”
“你们肯定不知道,他为什么搬走。原来他找了一个冤大头,把家里的房子,田地都卖掉了。”
陈氏咯咯的笑着,简直太好笑了。
这年头,这光景,竟然还有人买地。
买地干什么?数数地里有多少尘土吗?
“哎?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这不好笑吗?这年头有人买地?这不是个大傻子吗!”
陈氏毫无所觉,仍旧是笑着。
柳举人到底是精明啊,眼看着光景不行,就赶紧将地卖掉了。
陈氏倒是也想买地啊,但是他家的这些地,都是同族投献过来的,早就约定了不能买卖的。
真是好可惜,不然说什么也要将家里的地卖给这个冤大头。
“哦对了,他爹,这些是什么?”
“这是地契,大柳树村柳万才家田亩....这,这不是柳举人的名字吗?这些该不会是,该不会是柳举人家的地契吧!”
陈氏,这个时候,好像是突然间就发现了什么。
她双目圆睁,哪里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若是这些都是柳举人家的地契,那么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方木!你给我好好说,你这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