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钊站了大街上手足无措。
叶轻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舅父的?
刚才郡主已经告诉了他,只要踏踏实实的熬一个月,洛宁王会派他去外省出任务,不会真的罢免了他。
但若叶轻悠真的知晓这件事,很有可能把他的前程都毁了!
他真的恨死了胡岩春!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为何偏要沾上了赌?!眼下他必须把胡岩春找到,否则叶轻悠把人抓到爆出来,他就真的完蛋了!
尹文钊四处求人帮忙查舅父去向。查来查去,他却查到了红青赌坊。
这家赌坊他听说过,台前的老板叫黄虎,幕后之人据说与亲王府有关。
他很不想沾染后面的人,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询问胡岩春是否在此了。
此时黄虎捂着头皮走出来,他这两日也很恼火,毕竟找不到那买欠条的人,险些被东家一刀削了脑袋。
此时看到尹文钊,他十分不屑,“欠债还钱,银子拿来人带走,没钱的话就快走人!”
“人先让我带走,银子我查清之后会慢慢偿还。”尹文钊行武出身,气势极冲,他又天生瞧不起下九流之人,眼中的鄙夷不言而喻。
“你把我当傻子?就您那一丁点儿家底,人带走了还能还钱?没钱就赶紧给我滚,少说废话!”黄虎本就一肚子火,此时也顾不得尹文钊的身份了。
尹文钊脸色一僵,“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何必说那么清楚?你挺大个爷们儿不怕丢脸,我特么还嫌硌牙呢!”黄虎一脸鄙夷,“看到没?一共九千六百四十八两,条子就在这儿摆着呢!”
尹文钊脑瓜“嗡”的一声,“怎么九千多两了?!”
“他刚刚又赌了,当然九千多两。”
“可他没钱。”
“他借了钱。”
“逼人借钱又逼人赌?京城没有王法了么?!”尹文钊握着长刀的手已经在发抖,恨不能抽刀就砍了他!
“哈哈哈哈……”黄虎放肆的笑出声,“王法?你让人家小娘子守四年活寡,还谋财害命,你遵了哪条王法了?”
“哦,对,您现在被罢官免职了!”黄虎跑到门口,朝着洛宁王府的方向拜了拜,“真要感激殿下慧眼识珠,看破你这么一个垃圾,软饭都能吃得这般硬,兄弟,佩服啊!”
尹文钊眼前一花,气得长刀出鞘,直接砍了红青赌坊的门匾!
黄虎顿时吓一大跳,“好家伙,这门匾得再加三百两……”
尹文钊恨不能把眼前的黄虎砍得稀巴烂。他没想到有一天连开赌场的渣滓都敢嘲讽他?!
“让你幕后的主子来见我,我亲自和他谈。”
“什么主子,老子就是主子!”黄虎不可能把那位祖宗亮出来,“您也别再和我废话,不拿钱,人不可能放,我赚的就是舔刀的银子不怕死,你也甭拿废话唬我了!”
尹文钊无奈,他只恨自己没钱没权,居然在一个小赌坊里面吃瘪?
黄虎突然看向尹文钊,“对了,有个人一直花钱买你舅父的欠条,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什么人?买欠条?”尹文钊愣住,怎么会有买欠条的人?
黄虎一脸失望,没想到尹文钊也不知道,“有个傻子一直多加二百两买你舅父欠条,要不是他真的出钱买,你舅父欠上十两银子我就把他双腿打折了!”
尹文钊彻底懵了。
他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道?
“那人什么模样?你说给我听!”
“中年,消瘦,有胡子,男的。”黄虎突然发觉,他也说不清那人长相。
尹文钊顾不得再与黄虎纠缠,拎着长刀直接去了府衙。
也不知他与府尹私下说了什么,府尹立即张榜抓人。而且那榜上有两个人:
一个人是胡岩春,尹文钊舅父;
另外一个是买条子的人——东叔。
叶轻悠听文成前来回禀时,只庆幸自己早早就让东叔先离开。
当初她让东叔买胡岩春的欠条时,并不知道胡岩春就是推她淹死的凶手,只想多攒一点尹家的把柄,好与尹文钊谈和离。
倘若当时就知道是胡岩春害她,叶轻悠定会直接掏钱买了他的命。可眼下胡岩春被扣在赌坊,得想个法子,把他弄到自己手里才行。
正琢磨的功夫,叶轻悠突然接到一封邀请帖。
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地址,只有一张府衙榜上的悬赏——东叔。
叶轻悠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东叔买欠条的事情还是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