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一个低贱宫女出身的人,却得了两匹。皇上把她给当什么了,她比不过白贵妃,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贱婢?!
徐庭月咬牙道:“你皮肤白,穿这颜色的衣裳倒是好看。只是,贵妃娘娘对祝御女你毕竟有提携之恩,你也应该送给白贵妃一匹才是啊,这样才显得你不是个忘恩的。”
白新蕊从方才开始就有些强颜欢笑,一听徐庭月这么说,又看祝慈如此招摇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脸上的表情瞬间维持不住了。
她黑着一张脸,“既然是皇上赏的,祝御女好生留着就是了。本宫那儿什么都不缺,你只要把皇上服侍高兴了,就不白费本宫的苦心。大家都是姐妹,分什么你的我的,也太见外了不是。你说呢,淑妃。”
“贵妃娘娘果真大度,嫔妾可万万做不到这般。臣妾只喜欢重情重义的,若是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那还不如养条狗呢。”
徐庭月看白新蕊脸臭的跟深夜似的,瞬间心情大好,连身上的红疹都不觉得痒了。
“起码这狗养熟了,还知道冲臣妾要尾巴,讨嫔妾开心呢。”
明眼人都知道徐庭月说的是谁,祝慈脸涨的通红,她看着白新蕊,试图辩解。
“贵妃娘娘,嫔妾……”
白新蕊冲她翻了个白眼,忍着怒气扭过头去。
祝慈只能悻悻的收回手,晏清姝眨眨眼。
“皇帝哥哥是喜欢仙女姐姐,才把蝉翼纱都送给仙女姐姐的。皇帝哥哥若是也喜欢淑妃娘娘,自然也会送给淑妃娘娘的。嫔妾怎么听着淑妃娘娘好像是吃味了?”
此话一出,轮到徐庭月变了脸色,可看晏清姝一脸无辜,也不好跟她一般计较。
白新蕊一扬唇,“晏宝林,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淑妃妹妹该不高兴了。”
晏清姝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急忙跟徐庭月解释。
“淑妃娘娘,嫔妾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上的珍珠戒指可真好看,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用东海珍珠做的吧。”
就算心里在不悦,徐庭月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笑容应付。要是她跟晏清姝一般计较,旁人还以为她是个小肚鸡肠的。
“这是你的仙女姐姐送给我的,我瞧着喜欢,便连夜命能工巧匠做成了戒指。”
白新蕊眼神阴沉的厉害,她冷冷瞥了一眼祝慈,只见她埋着头,耳朵通红,并不敢看自己。
“既然淑妃你喜欢的不行,你就好生戴着。最好夜里也抱着,别叫人抢了去。不就是东海珍珠么,本宫宫里比这还大色泽还好的多的是。”
徐庭月也不甘示弱,“在娘娘眼里是珍珠,可在臣妾心里却是祝御女的心意。”
“够了!”一声包含怒意的呵斥,华惊云用力一拍桌子,眼神犹如刀子般环视着众人。
“都将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么?后宫最忌争风吃醋,你们两个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如何给诸位妃嫔做好表率,一点妃嫔的模样都没有。好,真是太好了,看来本宫这个皇后是个摆设,干脆你们来当这个皇后好了!”
华惊云素日里总是和和气气的,很少生气。乍一动怒把众人都给唬住了,都垂头噤声不敢言语。
只有晏清姝丝毫不惧,眼珠骨溜溜的转着。
“淑妃,白贵妃。你们两个是宫里的老人,却也是最不叫本宫省心的。你们两个各自回宫好好反省,知道错了再来请安!都散了吧!”
说罢,华惊云起身径直扶着秋屏的手走了。
看皇后都被气走了,众人也就没有在逗留的必要了,三五一起的出了昭阳宫。
“仙女姐姐,你住哪个宫啊。”晏清姝走到祝慈身边,十分自然亲昵的挽住祝慈的胳膊。
“我一见到仙女姐姐便觉十分投缘,等改日有空了我去找姐姐玩。”
祝慈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出来。从小长在宫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养出这么单纯的性子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我姓祝,你可以叫我祝姐姐。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看,总是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的叫我,我实在是羞愧难当。”
“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祝姐姐又何须妄自菲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晏清姝还是改了口。她虽然看上去傻傻笨笨的,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停下脚步,“我还要回去看着太后吃药,就先走了。姐姐可别忘了我,我就住在长秋宫,姐姐往后也可以去找我玩儿。”
晏清姝笑眯眯的冲祝慈挥挥手,看曹闻溪走了过来,亦朝她笑了笑,随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真难相信宫里还有这样至真至纯的人,倒是怪叫人挺不适应的。”
曹闻溪收回视线,扭头朝祝慈嫣然一笑。
祝慈跟她并肩往前走,“需是养在太后宫里,不需要做低伏小,与人假笑客气,才养成了这样单纯的心性吧。我们在宫里见多了人性丑恶,乍一看她如此毫无城府,反而还觉得稀奇。”
曹闻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晏宝林自幼没了双亲,但有太后抚养,才有如此养尊处优的日子,也算是一桩幸事。”
有群鸟聒噪的从湛蓝悠远的空中略过,曹闻溪止了话,仰头眯眼望着它们逐渐远去。
“我瞧着妹妹不像是一个喜欢打扮艳俗的人,怎么今儿竟打扮的有些招摇?淑妃娘娘有句话说的没错,贵妃娘娘对你毕竟是有恩情的,你要想有长久的恩宠,还是得靠贵妃娘娘才是。”
她虽然跟祝慈只见过几面,但她给她的感觉却是极有城府的,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浅显。
若她是个万事都喜欢招摇,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么从一开始便会行事张扬。怎么偏偏是今日打扮的如此扎眼,居然还敢给淑妃娘娘送东西。
她明明知道淑妃和贵妃两位娘娘不对付。她实在觉得古怪。
“祝慈扫了曹闻溪一眼,正好撞上她探究望过来的视线。
“从前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想打扮自个儿也没处打扮。如今有了,做什么还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