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感谢

“原来如此啊……”

第七规则观测着蓝星之上的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向身旁的第十规则，说道：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意思吗？”

“没错。”第十规则点了点头，“他们互为因果，互为螺旋，凌驾于时间与命运之上，共同交织出这样一段故事。”

“是这样啊……”第七规则说：“我们被禁止对这颗星球的命运与未来以及可能性进行观测，避免出现因为观测而导致的唯一性和无限可能性问题，因此，无法得知具体的情况。所以，我对此很是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并笃定这一切都是注定会发生的呢？”

“嗯……”第十规则解释道：“当然是凭借现有的信息推测出来的，我们虽然不能对未来进行观测，但推测还是可以的吧？结合一下现有情况，便能推测出这一切。”

“呦，好久不见了啊，老许……”

许应光当即决定，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还是不去深究这一点比较好。

不过，那真的能算是肖亦的超我吗？感觉那已经不止是超我的范围了。

这听上去很离谱，但是，人的精神本来就很玄奥，至今很多事其实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而是以假说居多。

“我这番话话没有任何夸奖的因素吧？”第七规则叹息一声，又说：“这下我也能理解但是第零规则要做出废除第一规则的权能这种不理智到甚至称得上癫狂的事了，以及你为何会同意这种荒唐事的原因了。原来是你们两个早已预测到如今的情况了啊。”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种毛毛躁躁的感觉。

这个稍微有些严肃的问题，让许应光也微微绷紧了神经。

“也就是说……”第七规则微微低下了头，神情逐渐严峻，“第零规则那家伙说不定并非没有预测到这注定发生的事，而是因为其他理由从而做出了这般癫狂的行为吗？嘶……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其他事要做了吗？”

因此，就算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做到这种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但是，听到这番话，第十规则却是脸色微变，“我想……那也不见得是第零规则是预测到了这一点才那么做的。”

许应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死于一场酒后斗殴。因为醉酒后与人发生冲突，被几个年轻人殴打致死。”

“……”肖亦对此不为所动，接着问道：“那我的亲生母亲呢？”

肖亦坐在许应光面前，轻轻的笑了笑。

“嗯……”第七规则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规则怪谈这个形式就是他提出来的，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如今一看……他的问题的确不是一般的大啊。”

许应光也是由此了解到了肖亦的过去，他这下也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这边调查不到肖亦的过去了。

“你……”许应光问道：“不想试着去见见她们吗？”

“……”听到这话，第七规则也是脸色一变，“什么意思？难道那件事你们没有达成共识吗？”

此刻的许应光，稍微有些忌惮眼前的人。

“感谢夸奖。”第十规则笑了笑。

肖亦的自我，就是现在的他，接受了自己过往的人生，并再次拥有思考的能力，能够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之前的他之所以看上去，以及表现出来的，都那么的……呃，有一种回归起源的美感，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放弃了思考。

“我也不知道……”第十规则也是神情严肃的说：“但是，结合最近发生的这些异常情况，希望只是我想多了，但是……我们还是多加注意一下第零规则吧。”

“这样吗？”许应光叹息了一声，“这可真是……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过你们之间的经历一定是我难以想象的吧？明明重逢还没多久，就又要别离吗？”

这种情况很像所谓的解离性人格障碍，也就是俗称的双重人格，多重人格。

“我倒也不太介意……”肖亦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去见她，我们又不是永远别离了。”

他将自己过去的那些不想要拥有的情感，以及会让他痛苦的思考的能力，全都切割出去，交给了另一个自己保管。

“是吗？”肖亦对此依旧不为所动，只说：“那就好。”

至于许应光为什么会知晓这些事，那当然是因为肖亦之前就和一直关心着他的许涴诗和霏夜解释过了。

“我会好好注意第零规则的，就是不知道……这颗星球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许应光接着说：

“你其实也没有什么道谢的必要，毕竟我们才是被你照顾的人，多亏了你一直以来的努力，整个国家都在往着幸福的道路前进，所以，极力满足你的需求，那也当然是必须的。”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许应光也有所耳闻，据说这才是肖亦真正完整的一面。

而且，他认为，除了自己以外，所有认识肖亦的人见到他这番模样，想必也一样很难适应吧。

然后，回到蓝星上……

“……是吗？”

他所说的另一个自己，应当是更趋近于……自我，本我，超我的存在。

他说：“哦？是吗？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止超我，他超一切呀！

当然，以上也就只是许应光个人的想法，具体情况如何，他也不太清楚，而且他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所以就先这样吧。

所以，许应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适应感，向肖亦问道：

“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而能让他如此忌惮的人，目前来说只有一个……

随后，他看向肖亦，又说道：“那么，你接下来就要回去了吗？也好，正好可以多陪一下那位伊芙小姑娘。”

如今肖亦的眼神居然变得如此深邃且富有没有贬义，非讽刺的智慧的目光，实在让许应光难以适应。

至于肖亦的超我……大抵应该是获得了【哲学家】能力的他吧。

肖亦的本我，就是常态的他，弱智的他。

“那是对于你来说。”肖亦笑着说：“在我的认知和视角里，我可是重走了一遍自己的人生，然后再次回到这里，再次见到伱了啊。”

“……啊？”许应光也不禁一愣，“已经走了？何时走的？为何要走啊？”

“……”许应光沉默了片刻，而后转移话题说：“所以，你来我这就是只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

“……嗯？老许，你还不知道吗？”肖亦却说：“伊芙她已经走了，已经离开这里了。”

“就在不久前吧。”肖亦说：“因为虽然已经不是第一规则了，但她毕竟是超越了常理的存在，不适应长久待在这里，不然整颗星球都要炸的。所以，她就跟着那个叫后悔的人暂时离开了，她说是会远远的守望着我。”

“她至今还健康的活着……”许应光顿了一下，而后说道：“而且，她家庭幸福美满，没有任何家庭矛盾，那个与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你的妹妹，也很懂事，从不给家里添麻烦，且学习成绩很好，未来想必也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学校吧。”

至于许应光这么不自在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眼前的肖亦，居然像个正常人一样！

和肖亦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许应光也差不多已经习惯那個总是露出清澈眼神的肖亦了。

而且，记忆之类的也发没有断，各种表现都着实不太像多重人格。

不过，先不管那些事，肖亦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而后第七规则再次望向蓝星，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

……

许应光说着，他的脸色微微一凝。他心想既然肖亦没有主动提起的话，那么……就由自己提起吧。

“……是吗？”许应光欣慰的一笑，肖亦现在的心理如此强大，看来也不用自己太过担心什么了。

而肖亦，倒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误会了。”肖亦却说：“我知道你说的那些事，不过那些都是公事，我当然不会因为公事道谢，而我这次来道谢，是出于个人的原因来的。排除那些公事，你个人的行动，我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如果不多花费些心力的话，的确是调查不到肖亦的过往的。

“而且……”肖亦又说道：“我接下来还得去应对规则怪谈，也没什么时间陪她吧。”

由此，他从痛苦中逃避出来，但也因此不再拥有思考的能力。

许应光这才发现，肖亦又变回他曾经那熟悉的模样，他顿时感觉舒服多了，都回来了！

“……哈？”然而，肖亦却以有些无语的眼神，对许应光说道：“老许，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不管是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就是我，本质始终如一，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所谓的改变。老许你闹得跟什么一样……”

于是，许应光缓缓的说道：

“你亲生父母的事，我们已经去调查过了……你，想要了解吗？”

“……嗯？”肖亦反问道：“不然呢？”

“…………啊？”许应光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跟我……玩尬的？”

但是，肖亦的情况稍微有些不一样，他从未表现出如多重人格那样的表现，即便偶有惊人的操作，但也与本来的他没有过多的差别，只会让人惊叹“难道他真是天才”，而非“你谁啊”

“哦……哦。”许应光有些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后又说：“其实……也没有很久没见吧？”

甚至连他父母的信息都根本调查不到。

“没什么……”肖亦笑着说：“只是想起有些话还没有对我说过……这段时间以来，也多谢你怎么照顾我了。”

“……是，是吗？”许应光依然有些不自在。

而且，虽说起了鸡皮疙瘩，但是，肖亦肯来跟自己说这些……要说他内心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

“做不到算了。”肖亦说：“反正我也就说一句口头上的感谢罢了，不会给予你任何物质上的回馈，也不太在乎就是了。”

既然这就是肖亦的选择的吧，那许应光也就不对此多说什么了。

“没有。”第十规则摇了摇头，“我还从未将此事告知给其他存在过，包括第零规则。只是当时第零规则当时的行为，刚好让我看到了契机所以才同意的，至于第零规则……他是基于怎样的想法做出那种行为的，我也不得而知。”

“不，不用了。”肖亦说：“只要知道她们过得还不错就行了。”

肖亦曾经谈起过有关于【哲学家】的那些事，由此，许应光也对此有所了解。

这样一想，也的确是对得上的。

“这，这样啊……”

“推测吗？”第七规则摇了摇头，“仅凭自身的推测，便算到这一步，并将自身也算入螺旋之中，你也是够吓人的……不过也是，毕竟你最喜欢的便是人生的故事，会做到这种程度也不奇怪。”

“……是吗？话说回来，你……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啊。”

“对不起，做不到。”

“怎么？你不喜欢这一套吗？”肖亦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老许你这人还真是麻烦啊，也不知道小时候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对人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别人在对你表达感谢时，请你也正起脸色认真一点。”

因此，许应光更觉得，肖亦这种情况，他所说的另一个自己，并非是指另一个人格，毕竟不同的人格之间可以说成是不同的人，而不会说成是自己。

“是啊，还有规则怪谈啊。”许应光叹息一声，“根据霏夜给的情报，规则怪谈再过不久就又要到来了啊……”

但是，这时的许应光还不知道，这将是他所经历的……最后一次规则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