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

汉帝收到刘羽的急报后，竟不是在宫中等候，而是亲自统率着文臣武将，出城十里相迎。

其实当得知刘羽要从并州押运书籍入京时，汉帝就已经暗中令大将军何进排兵布阵，要出手为刘羽护阵。

只是刘羽兵马横穿太行陉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京师北军五校都没有出营，任务就直接中止了，这也令北军五校将士和汉帝有些惊讶！

看来刘羽在并州内战中，击溃董卓的西凉铁骑，靠的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真的过硬的本事！

羽护军，已经是大汉精锐兵种了！

汉帝如此，那些世家大族也是心中暗恨，但却不得已只能缩手退回来！

当刘羽横穿太行陉之后，继续负隅顽抗已经没有意义，只能令他们撕破脸，这对世家也是不利的。他们衡量利弊后，没有让河内司马氏发动最后一击，而是选择果断放弃！

军事力量虽然放弃，但在政治力量上面，世家大族却没有放弃，他们一直在进献谗言，离间汉帝和刘羽的君臣之心，此事还真的是天赐良机！

袁隗九卿之首，位列汉帝周围，他幽幽感慨道：

“刘刺史手下当真兵强马壮，董卓的西凉铁骑被其溃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太行陉，也拦不住其横扫！白起长平之战怕是都不如刘刺史的太行之行吧！”

汉帝刘宏眉梢微皱，但很快消弭于无形。

身为一国之君，汉帝刘宏也并非是偏爱于宗室，不过是因为世家独大，必须扶持一支可以信任的势力抗衡。但如果宗室过大，他也会进行掣肘平衡的。

宗室、宦官、世家文官集团、外戚、军队，这些力量使用得当，可以壮大皇权之威，但若是令他们一家独大，又会对皇权形成影响。

汉帝刘宏很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他的帝王权术造诣不浅！

刘羽出道至今的一系列表现，他的民望、他的天命谣传、他的军事力量、他震烁古今的发明创造等等，汉帝刘宏显然也是有些忌惮。

可汉帝刘宏也知道，当前皇权的真正敌人是谁？

不是刘羽，而是世家！

这时候对刘羽生疑，对刘羽出手，那只会令世家得利。反而扶持刘羽，令其与世家打擂台，也能起到一种制衡的效果！

所以很多人觉得汉帝刘宏对刘羽偏爱，是不是私生子之类的谣传，那是站在底层角度看待八卦。若是站在高层，以高屋建瓴的视角来看待，这不过是一种政治的表现！

…

汉帝刘宏的眉梢微挑，虽然转瞬即逝，但瞒不过在场的衮衮诸公。可以站在汉帝左右，身为帝国股肱之臣、身居高位的大佬们，没有一个人是泛泛之辈！

他们察言观色的能力，甚至已经炉火纯青到快要如同读心术了。汉帝刘宏这般作态，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的，这就有机可乘。

或许现在不会爆发，但这种“生疑”的种子却可以种下去，生根发芽。

这也是进献谗言的佞臣的危害，说多了听多了，总会从潜意识里面进行影响，就算在雄才伟略，也会有昏聩的时候。

诸公们平日里唾骂的佞臣，那是对于敌对派系而言，如果是自己人——

那叫忠言逆耳！

老双标了！

袁隗发言过后，立刻有同盟派系的官员附和。他们既然无法将刘羽“扼杀”，那么就想方设法将他“捧杀”，此刻，刘羽被吹成了白起、韩信等军神！

汉帝和百官的一言一行，都是有史官记载的。

那些史官们奋笔疾书，将这些事情记下来。所以过了几百上千年后，你们会发现，中国历史上原来还有“刘羽”这位军神，他创造的“太行之行”足以媲美“长平之战”！

孙十万可以将很多人抬进武庙，这些掌握着话语权的世家大族更加可以！

…

这种捧杀之中，话题中心的“刘军神”统率着大军，过了河内郡的孟津关，终于靠近北邙山了。为了避免被人借机弹劾，刘羽已经令兵马遣散不少。

徐晃统率着太行兵退去了，贾诩等人也随之离去。同行的只有沮授、荀彧等文臣，赵云、关羽和张飞等武将，兵马从数万缩减到三千。

而这三千，当来到北邙山后，就临时安营扎寨，不可能随之进京了。毕竟这里是京师卫戍部队——北军五校的地盘，没有世家大族傻到在这时候跳脚！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刘羽还是令热气球留下一两个，在半空中充当观察员，避免发生意外都犹未可知，这种类似上帝视角的居高临下观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敌情。

不过就是这两個热气球，却顿时令捧杀的满朝文武愣住了。就连汉帝刘宏都不敢置信的望着热气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众人，已经石化到瞠目结舌的地步！

由于刘羽大军推进的太快，以至于情报传递几乎与他同时到达，甚至情报还没有到达，刘羽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所以这些诸公们其实只收到一些只言片语，什么会飞天的球球，什么飞人等等，看的他们云里雾里的。

直到此时，当情报和现实结合，他们亲眼所见热气球后，终于完全贯通，领悟到情报的内容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可这个结果，却令在场所有人，不敢置信！

汉帝刘宏也好，满朝文武也罢，都可以说政治手段高超、养气功夫和城府深沉的政治家，这些政治家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喜怒形于色！

很多人可以通过细微表情，观察到对方的心中情绪和想法。所以政治家的第一课，就是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将真实的表情掩盖。

但如今，看到热气球后，这完全是跨时代、不可能出现在汉代的“飞天之物”，顿时令他们所有养气功夫、所有的城府，都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惊骇！！！

“哗——”

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只是表情惊骇，还可以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但后面那些侍卫侍女们，他们没有这种城府，顿时失声惊呼。

就算他们惊醒过来，第一时间捂嘴禁声。可一点点声音汇聚起来，当人数超过成千上万人后，那也是一种刺耳的嘈杂，将他们心中的惊骇完全表达出来！

不过这一次，汉帝刘宏也好，衮衮诸公也罢，甚至管理的宦官官员，都没有惩罚这些失声的侍卫侍女们，因为他们还处于震惊之中，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刘羽统率着文臣武将数人靠近，对着汉帝刘宏躬身行礼、高呼“陛下圣安”后，众人方才如梦方醒，但依旧难以置信的望着刘羽！

“鸿渐，那是何物？！”

汉帝刘宏眼光望向热气球，依旧掩饰不住的震撼。

刘羽笑道：“陛下，那是热气球。”

“热气球？！为何热气球可以飞天？！上面似乎还有将士？！竟还可以载人飞天吗？！”

“陛下，此乃热胀冷缩原理，当空气受热膨胀后，比重会变轻而向上升起……”刘羽又开始了千度百科的复读机工作。

说实话，这些字汉帝刘宏都认识，但连起来，他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可如今在场数万人，满朝文武、衮衮诸公，还有侍女侍卫在列，他总不可能一问三不知，这个不懂、那个不懂，来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吧？！

所以汉帝刘宏只能将疑惑压下，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就当自己听懂了，维持自己汉帝的逼格和尊严，自己为自己挽尊！

然而一旁的袁隗，他也没有听懂，却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又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等天地至理，蕴含大道！难怪都说刘刺史得天之助，吾曾经还笑谈乡野村夫之见，但如今想来确有其事了！

前有高祖救世，中有光武兴汉，如今有刘刺史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实乃天助我大汉啊！”

袁隗这话，可谓险恶用心！

在汉帝刘宏面前，说刘羽“得天之助”，说刘羽与汉高祖、汉光武媲美，这不是变向再说刘羽有“天命加持”，有“帝王之相”吗？！

别看汉帝刘宏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但指不定心下有什么小九九呢？

刘羽岂能让他如愿？他轻笑一声，冷嘲热讽的说道：“袁太常，所以叫你多读点书，别让人觉得我们大汉重臣，是个没文化的乡野村夫！”

“你说什么？！”

袁隗脸色顿时难看，读书人讲究的是一个“委婉”，就是说你骂人也要骂的婉转一点，不能太过直接。况且他袁隗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说他没文化？！

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只要没文化，生活处处是神话！”

刘羽摇头感慨道：“我都告诉你热气球的原理了，这就是热胀冷缩，小孩子家家都知道，你还说什么得天之助，这不是宗教迷信吗？！跟太平道叛逆一个路数！”

“笑话，刘刺史问问在场文武，谁相信你说的？这可以载人升天的热气球，就不是我大汉曾有之物，哪怕是史料都没有记载过！

刘刺史说的天花乱坠，都改变不了这是‘上天赐福’之物，这不是‘得天之助’吗？不要继续狡辩了，这没有任何意义的！”

袁隗的话，引得满朝文武认可颔首。当一个事物超出他们认知观和接受范围的时候，他们会认为是上天赐福的仙家法宝。

就好像在现代突然冒出一个外星人ufo之类的，你会相信吗？或者马道长说自己会修仙，你会相信吗？

刘羽知道解释得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实，他看着刘宏也是惊疑不定，顿时笑道：“这样吧，反正也不着急，我就现场给你们做一个热气球吧！”

“哗——”

此言一出，不仅是汉帝刘宏、满朝文武，以及其背后的陪侍侍卫侍女们哗然惊呼了。就连刘羽身后的文臣武将数人，都显得有些意外。

这可是“神赐刘羽”、“诸神赐福”，难道他们主公还知道“制作技巧”？！

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了！

上天赐福，一切需要依赖老天爷。但如果自己都能制作，那主动权就在己身了！

刘羽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的疑惑，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份“孔明灯”制作材料——

孔明灯结构可分为主体、底圈和燃料三部份，主体采用安全阻燃棉纸或加厚阻燃拷贝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篦或铁丝组成，燃料是白色小蜡块燃料或棉布燃料……

“诸位看看，这些材料有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刘羽点燃之前，先让他们检查一下，省的又说是什么“天界材料”之类云云。

“只是普通薄纸……底座铁丝……这是蜡烛吗？”

“这玩意就是热气球？你骗鬼呢？！这能载人升天？！”

“……”

众说纷呈，刘羽最后呈给刘宏观览，给诸公一一检查，确认无误后，刘羽顿时点燃蜡烛，说道：“看着啊！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

刘羽稍微等待一会儿松开，那孔明灯竟然凭空漂浮，旋即缓缓上升。

“哗！——”

“嘶！！——”

“轰！！！——”

在场众人，不管是汉帝刘宏、满朝文武、侍卫侍女们，都惊为天人，瞠目结舌！当一声声哗然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汇聚起来的时候，顿时轰然爆发！

他们没有想到，这可以载人升天的“热气球”，制作原理如此简单，简单到他们现在就能复刻一遍。

这、这不是仙家之物？！这只是刘刺史才华横溢的学识体现吗？！

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刘羽的文臣武将！

他们一直以为刘羽的优势只是“得天之助”，就是靠着“天命加持”，才有这些领先优势！但如今看来，刘羽那博学多才的表现，却被严重忽视了！

“主公，真乃奇才也！”

…

“袁太常，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得天之助’吗？这只是我博学多才的表现而已。实际上墨家的《墨经》中就有记载相应原理，只不过现在看来，诸公……”

刘羽摇了摇头道：“读书太少了！显得没文化没修养了一点！一点点小事情就一惊一乍的，跟个乡野村夫似得愚昧无知！”

“你……”

袁隗顿时面红耳赤，想要反驳，但上空哪个小热气球（孔明灯）还在漂浮呢，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质疑，顿时只能咽回去，将情绪压下来，渐渐恢复冷静。

刘羽有些惊讶，不愧是身居高位的老狐狸，这尴尬的无地自容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压住了！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嗯，袁隗将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也足可说明他的城府和养气功夫之深沉！

“鸿渐，热气球这么制作，就能载人飞天了吗？”刘宏眼看着气氛有些僵持，将注意力又拉回来。

“陛下，想要载人飞天，材料需要精挑细选，比这个小热气球难上百倍，但原理是差不多的，这不是什么得天之助、仙家至宝，而是物理知识！”

“这倒也是常理，想要载人飞天，谈何容易？”刘宏抬头望向热气球和小热气球，感慨一声说道：“鸿渐说的对啊！我们要多读书读好书啊！”

刘羽顺势而为，接着说道：“陛下，此次我为京师送来六十万册书籍，可以令天下士子都能多读书、读好书，也算是我为天下读书人做出的一份贡献吧！”

“鸿渐此事，功德无量！”

“此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刘羽对刘宏疯狂抛媚眼，说归说，但你赏赐也不能少，有些话不能臣子主动提起，要当老板的主动给出，这也是给老板收买人心，展现大度的机会。

可刘宏就当没看见，颔首道：“大喜之日，朕亲自护送鸿渐及六十万册书籍回京！”

“陛下圣恩！！！”

满朝文武为之动容，立刻高呼赞颂。堂堂一国之君、大汉之主亲自护送，这至高无上的荣誉，足以令人光宗耀祖、蓬荜生辉了！

可刘羽不要这些口头荣誉，他要的是实质奖励！

这该死的刘宏，跟那些抠门老板一个样，让你996还不知道加工资加奖金，就知道剥削、剥削、剥削！

当然心下不满归不满，刘羽的情商还没有那么低，也知道给刘宏一点点面子，颔首道：“臣惶恐！陛下万金之躯，岂能纡尊降贵护送臣等？受之有愧啊！”

“你刘鸿渐当之无愧！”

君臣两人谦让了大半天，最后汉帝刘宏护送刘羽和六十万册书籍入京，此事顿时被史官记载入册，未来必成一段典故佳话！

……

这六十万册书籍，直接运送到京师鸿都门学。一路上都有读书人翘首以盼，满怀期待的观望着。就连太学的太学生，都翘课来围观。

六十万册书籍，平均一辆车大概装载四五百册左右，那就是整整一千两百多辆辎重车辆，一辆辆驶入洛阳城，车头车尾一眼望不到头。

此事引发满城空巷，有稚童追逐着运书车奔跑，有读书人同样紧随其后，似乎在护道似得，护送着这些书籍。对于读书人而言，书籍就是他们的圣物！

汉帝刘宏派遣北军五校护卫两侧，但对于读书人的护送，也没有阻止，甚至故意宣传，暗中推波助澜，将此事传的满城皆知、满城围观！

汉帝刘宏想要让天下读书人知道，他麾下的鸿都门学学子们，在也不缺书观看，不用一本书一群人轮流抄阅，不用低三下四去求世家子弟借阅了！

甚至这六十万册书籍，可以令汉帝刘宏组建一个“图书馆”，除了专供鸿都门学的平民子弟之外，还能令寒门子弟、令那些一心向学的平民子弟，免费借阅！

这就是打破世家大族垄断学识的唯一性！

…

“洛阳要开始变天了！”

曹操也在围观人群之中，望着被拱卫其中，众星捧月的刘羽，以及他身后的六十万册书籍辎重车辆，他看到了满城风雨，暴风将至！

当车队驶过三公九卿府邸、驶过袁氏府邸的时候，陆续有世家子弟出门观望。

袁绍望着刘羽，神色复杂、不是滋味，曾经他们也是好友，但因为家族利益、自身的立场不同，渐渐分道扬镳。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甚至兵戎相见！

一年后再见刘羽，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

望着众星捧月、享受着万众瞩目、满城艳羡的刘羽，袁绍看着看着，心中幽幽想道：

“鸿渐啊！笑到最后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汉帝刘宏似乎是故意的，令车队入城后，绕着洛阳城核心地带走了一大圈，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并且满朝文武还紧随其后，拱卫着一马当先的刘羽，似乎是护道者、又似乎是跟屁虫似得，心下虽然不情愿，但面上不动声色。

因为刘宏这位汉帝，也在其中。他都没有说什么，臣子哪敢有非议？！

今日刘羽何其风光！

当初他离京之日，背负着“卖官鬻爵”、“贪图富贵”的骂名。今日他回京之日，汉帝和满朝文武亲自为他护送，满城士子为其护道，全城上下都在关注、憧憬。

不过一年多时间，曾经哪个入京靠着献宝卖官鬻爵的落魄汉室宗亲刘鸿渐，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皇权对抗世家的核心人物！

当车队驶过王府的时候，王允等太原王氏子弟出门，门口站不下人，有些甚至利用梯子爬上围墙观看车队，他们眼神中只有愤怒、恨意、滔天仇恨，没有任何羡慕！

抄家之仇，不共戴天！

王允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笼在袖中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他对一旁出落得水灵的貂蝉说道：

“那就是刘羽刘鸿渐！”

貂蝉经过数月的培养，黄毛丫头已经出尘脱俗，令家有女初长成，闭月羞花之貌渐渐凸显。她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就那么盯着刘羽，将他刻在脑海中！

刘羽的车队在洛阳城走了一大圈，最后终于绕到了“鸿都门学”。

这里早已有学子等候，比起太学那些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这里的学生衣着简朴，有些打满补丁、洗得泛白。

他们脸颊因为抹不起面霜而干燥脱皮发红，他们营养不良面黄枯瘦，干巴巴的。甚至因为洗不起澡，身上可能有些油腻味。

但他们的眼神，却炯炯有神，极其的明亮！

那是平民子弟在书本中接触到另一个天地后，学识增加所带来的希望和乐趣。这也令他们对书籍、对知识如饥似渴的吸收着。

他们没有世家子弟的家世背景，唯一有的，就是笨鸟先飞的勤奋苦学。可惜书籍在这个天下，是无价之宝，他们想要“博览群书”，也是天方夜谭！

陛下给了他们读书识字的机会，但面对那浩如烟海的“书籍教材”，终究还是难以实现“博览群书”的愿景，他们想要学习，却缺少学习的教材！

但是！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刘羽给了他们“博览群书”的机会！

望着刘羽身后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运书车”，鸿都门学的平民子弟们，眼神越发明亮，宛如炙热的太阳似的，闪耀着希望的光芒！

“刘使君万岁！！！”

“刘使君万岁！！！”

“刘使君万岁！！！”

不知道谁高呼一声，鸿都门学学子们没有彩排过，却顿时异口同声的附和爆发出来，一声声的响彻云霄，回荡在洛阳城的上空！

幸好在汉代，“万岁”不是汉帝专用，刘羽心下汗颜了瞬间，很快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欢呼。

自己给了鸿都门学平民子弟跨越阶级的希望啊！

当然刘羽还很识相的喊了一句：“陛下万岁！！！”

旋即欢呼声就变成：

“陛下万岁！！！刘使君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