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西苑。

“蹇硕，最近何进有什么反应？”

“启禀陛下，何进表面上遵从陛下意愿，毫无怨言的辅助建立西园军，从北军五校中抽调精锐入伍，但暗中却安插自己的心腹在军中重要位置。

袁绍等世家子弟入西园军后，与何进这些心腹沆瀣一气，明显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们表面上遵从臣，但心下是看不起臣一阉人，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想要架空臣……”

…

西园军的兵马大权由刘宏掌管，而他代言人则是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这是刘宏在宦官中最信任的人之一，蹇硕健壮而有武略，也没有让他失望。

自从刘虞、刘羽等心腹都不赞同“废长立幼”后，刘宏决定自行其是，组建西园军，从大将军何进手中分权，这就是他废长立幼的第一步。

但满朝文武不傻，何进也没有那么白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安插自己的心腹，以各种理由将袁绍等世家子弟送入西园军。

刘宏很懂得帝王权衡，遂将曹操等宦官之后、冯芳等宦官姻亲，地方军阀等等拉入西园军，互相制衡掣肘，但最终还是需要听令他的代言人蹇硕。

何进与世家沆瀣一气之事，他早就知道，没有意外，神色看不出喜怒道：

“不用理会，就任由何进和世家继续下去，甚至可以放纵他们的联盟，壮大他们的势力，需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退步，让步！”

蹇硕不明白汉帝的想法和安排，但他身为宦官，依附皇权，铁杆拥趸：“陛下，最近那些人又在蛊惑太学学生游街示众，令京师非议。谣言四起，这也要让步吗？”

“哼，太学那些人蹦跶不了多久，真以为朕只有他们这些人才储备吗？以前他们可以有恃无恐，但是现在……朕有鸿都门学！”

汉帝刘宏语气中甚至有些得意，刘羽那六十万册书籍入京后，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废长立幼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可犹豫了。

甚至世家和何进的联手，如今的僭越，刘宏都在故意纵容，推波助澜！

为什么？

因为第一步组建西园军，令大将军何进分兵权之后。第二步就是再起党锢之祸，让那些世家子弟给鸿都门学子弟让步，军政两手抓，为皇子协铺路！

不过有得必有失，他寄希望于鸿都门学，而鸿都门学都是从平民子弟中选拔人才，若是任由世家他们妖言惑众、谣言四起，黔首百姓或被影响，这对刘宏、对鸿都门学不利。

如此一来，刘宏反而需要顾及底层的名望，他想了想后问道：“使者走到哪里了？”

“还在孟津关附近逗留。”

刘羽在并州试点“摊丁入亩”，此事引发轩然大波。

刘宏更是煽风点火，派遣特使持节前往调查，将天下目光汇聚过去，借着这个机会组建西园军，令阻力和非议难以形成影响。

而这个使者，从京师走到孟津关一两日路程，足足花了一個多月，按照刘宏的授意，差不多等他走到并州，至少要个三年五载。

如今显然是世家们回过味来，联手反击。又将矛头和舆论焦点转移到汉帝这边。

组建西园军，这意味着军费的支出，战争的开启。而这对于黔首百姓，又意味着兵役、徭役繁重，本就民不聊生的天下，对朝廷会有抱怨的。

“这样，令使者加快行军，到达河内后宣扬一波并州摊丁入亩的成果，哪怕造谣都没有关系。对了，可以暗中假装并州逃难而至的家族告状鸿渐。

在河内展开声势浩大的审判，就不用去并州了，去了并州那些世家看不到，就在河内进行，拖个一年半载……”

“……臣、臣明白！”

蹇硕低着头，嘴角却在抽搐着。并州刺史刘羽这挡箭牌，被刘宏用的是精妙绝伦。就是以刘羽的性子，估计会在心中破口大骂。

刘宏与刘羽其实有些“臭味相投”的感觉。

刘羽刘鸿渐，才高八斗，名震天下，但却吊儿郎当，行为放浪，这种玩世不恭的表面下，却有着兼济天下的大仁大义。

汉帝刘宏，建立鸿都门学、刻熹平石经，军事政治多有建树，但却因为卖官鬻爵，名誉扫地。而他卖官鬻爵，是为了鸿都门学的平民子弟的教育，他有教无类。

这两人是君臣，但也是同道者，都在为了大汉天下的改变而做出自己的努力和行动。

…

君臣又商议一会儿，蹇硕低着头下去。

刘宏闭上双眼查漏补缺，最终确定他的布局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甚至，只要拖个三年五载，他刘宏理政的时代将超越“文景之治”的盛世年华。

当然，这不是刘宏的治国能力超过文帝、景帝，而是要感谢刘羽的杂交水稻、红薯、土豆和玉米，这四大高亩产农作物，令刘宏看到了希望！

只要这些农作物推广天下，粮食亩产的提升，带动的就是百姓的盈余，国库的充盈。基于这个高亩产的农作物，刘宏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出手废长立幼！

在刘宏看来，这属于大汉的“祥瑞”，这个祥瑞令他的改革可以稳步推进，甚至有着远大前景！

“祥瑞！！！”

一念及此，刘宏睁开了双眼，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顿时起身来到隔间，他的手办室之中——

刘宏是手办控，什么石天禄、铜像、苍龙门铜人、宫中大铜钟等等，皇宫遍地皆是。这间豪华的手办室之中，有诸多汉代手办，核心的地方却放着一条龙——

一条栩栩如生、霸气侧漏的五爪绿龙，高约一尺，腾云驾雾盘绕其中，角似鹿、头似驼，闪耀着红芒的双眼似在睥睨苍生。

在神龙的周身，有六颗玻璃球环绕，洁白无瑕，星星点缀其中，从一颗星到六颗星。但在最后有一个空位，缺少了一颗七星球！

刘宏看着这座《神龙衔珠像》，顿时笑了出来。他回想起当初与刘羽的第一次会面。

“此灵宝唤作‘七龙珠’，只要集齐七颗龙珠，就能召唤神灵，无论任何愿望都可以达成……”

“我寄情山水，游滹沱河，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我并非为了私心，只是希望靠着进献神物，助陛下三兴大汉……”

“我祖上乃是真定侯，后因为酎金夺爵这才失去，不知我是否可以靠着献宝之功继承祖上爵位……”

“我贵为汉室宗亲，也想要忠君报国，如今边疆战事不断，希望可以血荐轩辕，以血肉之躯戍边为国……”

“我乃常山王之后，如今常山王无嗣，薨，国除，不知我是否可以继承祖上王位……”

“……”

刘羽当时的音容笑貌，似乎近在眼前。一年多时间转瞬即逝，什么都变了，不变得是你的初心啊！

刘宏看着看着，忽生感慨万千：

“快两年了，那颗七星球还没有找到。鸿渐啊鸿渐，你让朕说什么好呢！

“不过鸿渐啊，这比七星球更令朕满意！因为你，朕的改革得以推进！因为你，大汉的未来将不再迷茫！因为你——就是朕的七星球！”

吾道不孤！

……

最近世家大族的联系越发紧密了，袁家与杨家等世家代表，往日里还需要顾及影响，但似乎已经顾不得许多，时不时私下聚会，呼朋引伴聚会。

他们这一次，真的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感！

“刘羽胆大包天，没有尚书台首肯，陛下诏令，竟敢私自篡改大汉国策，推行摊丁入亩。然而陛下故意纵容，显然是正有此意。

“摊丁入亩内政改革，陛下又组建西园军扼守军权。还有鸿都门学……六十万册书籍入京，鸿都门学学子不在无书可读。

“甚至书册多到令太学羡慕的地步，书院图书对寒门子弟无私开放，令其赞颂陛下仁德……

“呵呵，你们感受到什么了？！”

望着在场寥寥数人，袁隗的神色虽然没有太大变动，但语气中已经有些嘶哑，似乎将心中真实的情绪呼之欲出了。

“只需要三年五载，不，甚至只需要一年半载。等到鸿都门学的学子出师之后，陛下必将再起党锢之祸，为鸿都门学的平民子弟让步。

而等他那些人扼守重要部门之后，陛下必会推广‘摊丁入亩’。诸位家族朝中势力折损，根本难以阻挡这股大势所趋！”

弘农杨氏也发言了：“我们不是反抗陛下，如此烈火烹油的改革，必将引发天下动荡。

如今大汉经不起折腾了，为了天下着想、为了大汉江山、黎明百姓着想，我们不能辜负历代先帝，我们是汉室忠臣，需要做出自己的表率了！”

袁家和杨家乃四世三公，世家魁首、文官表率，他们发表看法之后，意味着大汉半壁江山的“世家力量”的联手，事关己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他们也懂。

这些家族既然与会，那么自然只能附和，这是大势所趋，他们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阶级。这种情况下，想要左右逢源、保持中立，根本是不可能的！

皇权和世家之争已经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就如同袁隗和杨赐所言，不需要三年五载，只需要一年半载，皇权将形成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

到时候，他们这些世家都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们必须自救！而这种“两大势力”的较量中，最先解决的就是“中立方”。

老大和老二打架，死的是老三！

所以这场争斗，没有中立方，要么皇权要么世家，这就是他们的站队问题。当然为了避免覆灭之灾，他们已经留好了后路。

袁隗和杨赐牵头之下，他们歃血为盟，终于走向了最后的反击计划之上。

只是当他们得知袁隗的计划之后，哪怕在场都是顶尖世家，都是见惯风浪的大佬，都不由得有些恐惧起来了！

袁隗说的是语焉不详，可他们又怎么听不出弦外之意？他们都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怎么感受不到袁隗语气中的怨恨和野心！

袁家，是想要成为霍光，还是第二个王莽呢？！

……

“你们疯了？！”

何皇后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何进，甚至生怕此言被人听到，左右张望，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安心不少。

其实大将军何进入宫觐见后，她第一时间挥退左右，就是避免隔墙有耳。可大将军何进此言，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令她惊慌不已。

“皇后，我们已经走到悬崖的边缘了！”

何进跪坐着之中拱手行礼：“陛下组建西园军，从北军五校中抽调精锐，我的兵权顿时被分割。长此以往下去，大将军将成为虚职了！

“陛下为何这么做？他都是在为刘协铺路啊！皇后，若是不尽快扶皇子辩上位，最后真的会被刘协摘了果实。到时候，董太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为了何家着想，为了皇子辩着想，请皇后三思啊！”

何皇后神色顿时有些挣扎犹豫，渐渐的有些煞白起来。

她本就褪去雍容华贵，换上了一身道袍，不施粉黛、素颜朝面。嗯，感谢刘羽，她现在要为刘羽吃斋念佛三年，感谢其六十万册书籍的贡献功劳。

何皇后自然知道，汉帝之所以顺水推舟答应，其实也有敲打她的警告，不然母仪天下的皇后为刘羽祈福三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何皇后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也是以退为进，在寝宫后建立道观，每日是粗茶淡饭，祈福求神，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无为之态，顿时为她换来贤良淑德的评价。

在“两宫制”的大汉，后宫之母什么都不做，那就是贤良淑德的表现。可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何皇后暗中对嫡子的皇位，一直没有忘记。

她在宫中无为表现，可何家、何进在宫外却已经借此，打造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满朝文武，是拥立嫡长子皇子辩的！

除了嫡长子继承制之外，则是因为利益！

只是何皇后没想到，何进结盟的世家会有如此狼子野心，他们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他们竟想要对陛下出手！

何皇后顿时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本就素颜朝面、不施粉黛的她，脸色越发的苍白！

……

西苑又称“西园”。汉帝在此组建一支军事组织，所以叫西园军，所以有西园八校尉。

这里是皇家园林，规模宏伟，宫室众多，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皆有赞誉。但因为汉帝刘宏卖官鬻爵，名誉扫地，西园为士林耻辱，为人唾弃！

但最近不知不觉中，西园的名声顿时又好转了，成为士林口中的群英汇聚之地，令人向往的理政之地，寄情于山水的梦想之地。

因为汉帝刘宏下令，六十万册书籍可供寒门子弟借阅，这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却要为这些圣贤书跪下。

除此之外，还有因为袁绍等世家子弟，成为了西园军中的八校尉之一，自家人总不可能骂自家人吧？！他们每日还需要去西园处理军政要务，不可能将其贬为肮脏所在吧？！

顿时，西园名声又好起来了！

这些所谓的士子清流，真正的表现出了什么叫做伪君子，双标狗！

…

“最近凉州是不是不太平了？”曹操望着凉州一系列军情战报，顿时皱紧了眉头。

西园军是刘宏为了分何进兵权所建，甚至大将军何进如今都需要听从蹇硕号令，关于当今天下军事情报信息，西园绝对是第一时间收到。

西园八校尉背后有各自代表的阶级，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可以成为各自阶级的代表，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曹操顿时从密集的凉州战报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袁绍闻言后说道：

“凉州羌氐一直战乱不止，西域长史府又接连有诸国反叛，还有董卓死后，凉州势力顿时出现空缺，自然会引得各方角逐争夺，如此种种自然越发混乱了。”

袁绍说的轻描淡写，但曹操还是上奏凉州之事，将自己的看法、分析等写上，还有建议。众人各有所见。西园八校尉的职责之一就是参奏天下兵马之事。

“董卓死后，凉州乱了，并州也没有安定。”

淳于琼顺着袁绍的话题，转到了这件事情上：

“并州刺史刘羽近段时间可谓是胆大妄为，不顾朝廷推行摊丁入亩，还对雁门郡、云中郡等郡多有攻伐，搅得边关军民不得安宁。

据说刘羽还在并州推行比武大会，除了武艺比试，还有战略比拼，招兵买马，所图甚大。陛下信任刘羽，就怕助涨其狼子野心啊！”

淳于琼乃颍川名门，屁股决定脑袋。但这里还有汉帝的宦官派系，自然为刘羽说话——其实不用偏袒，刘羽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世家可以攀诬造谣的。

光是一个杂交水稻、红薯、土豆和玉米这四大神器，就令万民对刘羽高呼圣人在世。哪怕明知道刘羽在并州所作所为，对世家有极大影响，他们都无可奈何。

军事上不是对手、政治上也压倒不了刘羽、名望上刘羽怡然不惧，根本是无懈可击的。他们发着牢骚的抱怨，也有种无能狂怒的味道！

“鸿渐说得对，与其留在京师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还不如前往边关戍边，保家卫国，驱逐夷狄。”曹操听着众校尉的明争暗斗，各抒己见，也是感觉有些心累。

他们看似一团和气，但暗中也为各自的势力角逐着，京师如今看似风平浪静，但曹操也是权贵子弟、身居高位，可以感受到暗地里那种波涛汹涌。

但这种生活，并非是曹操所希望的，他宁愿如同刘羽一般，前往边关戍边，一念及此，他上奏凉州之事的同时，竟请调镇压西域，征讨西域。

“欲作征西将军，为国家讨贼立功！”

……

太学，大汉最高学府，可以入学的学生，多为官宦人家，地位崇高再加上家世豪奢，几乎等于世家子弟的天下。

当然他们读圣贤书，自然也是遵从孔圣的“有教无类”思想，接纳寒门子弟、家境贫寒者。不过接纳是一回事，能不能带下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学学生出身不同，待遇也是不同的，宦官子弟可以享受郭嘉俸禄。

但贫寒子弟，衣食住行全部是自理，就连照明蜡烛都需要自行解决。有些贫寒子弟没有书籍教材，都找不到地方借阅。

说来可笑，其实古今都一样，你能想象现代学校中的贫困补助生穿着豪奢、出入星级酒店、观看明星演唱会吗？！嗯，大汉也一样！

这种情况下，汉帝刘宏的“鸿都门学”一经推出，就引发平民子弟和寒门子弟的认可，那简直是在捅世家大族的心窝子。

不过汉帝鸿都门学也有局限性，他们缺少书籍和教书先生，还有求于太学。这也令太学的地位依旧不变，高高在上，傲慢自大。

可随着刘羽将六十万册书籍运输入京，一切都变了！

太学成为了人迹罕至，世家大族的自留地。那些寒门子弟不用舔着脸求书借阅，不用恳求太学博士旁听，不用装孙子求这个求哪个。

鸿都门学，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

这种结果是什么？是良性竞争吗？！不是！是太学学子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而对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刘羽破口大骂。借着太学余威还在，想要遏制鸿都门学的崛起！

他们最近游街示众的次数多了，可身为国家储备人才，以往他们的抗议会第一时间受到关注，上到汉帝、满朝文武，下到黔首百姓。

但现在，没有人理会他们！

这些太学学子也知道，他们失去了有恃无恐的唯一性——人才储备除了太学，现在多了鸿都门学了！

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从天上跌倒地下的感觉，令太学学子极其不爽，他们还无法接受太学和鸿都门学地位变换的事实，满腹牢骚，一直在试图阻止。

整个太学，萦绕的不是学习的氛围，而是一种牢骚、抱怨和仇恨！

这种情绪，是很容易上头，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

整个京师如今的氛围很奇怪，但其实总结起来，就是在变革前夕，新旧势力地位转变的情绪表现——

如太学和鸿都门学因为书籍、学识之争，更深入的是背后出师后的任职为官之争。

太学学生高高在上除了垄断学识，则是因为他们借着垄断学识，可以举孝廉为官。

但一切都因为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及书籍的普及，而付之东流了。

像太学这般的“旧势力”，还有不少。比如拒绝摊丁入亩的世家豪强。比如夺嫡之争、各个皇子背后的党派势力。比如世家和皇权之争。

这些“旧势力”显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新势力”崛起，看着他们取代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们会反击。

而京师这种氛围，其实也是天下的缩影！

波涛汹涌、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