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口,二十四口大棺材整齐的放在挖好的坑中,陈解站在这些棺材前半天,终是叹了一口气:“唉~”
小龙,小虎来到了陈解身后站着道:“爷,可以填土了。”
陈解点点头,这时白事先生安排人填土,陈解亲自捧起了一抔黄土盖在了棺木之上,这时后面哭声一片,还有两个被担架抬来的人,他们就是陈二与陈三。
此时二人已经泣不成声,多年的兄弟,在这一抔黄土过后便是天人永隔,自此不再相见。
陈解走过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节哀吧,活人总要向前看。”
说完二人哭的更伤心了,陈解又道:“别哭坏了身体,将来还需要你们来帮我呢,等伤好了,来内宅吧!”
听了这话二人沉默许久,轻轻颔首。
这时小龙小虎也齐齐过来安慰他们,黄土把棺材掩埋,陈解端来一杯酒举着道:“兄弟们,今日敬诸位一杯酒,此生无缘再做兄弟,下辈子咱们再做兄弟,到时候,我为兄弟们挡刀!”
“诸位,一路走好。”
把酒洒在黄土之上,对着坟墓拜了三拜,紧跟着便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后面的家属哭声一片,不过也陆续跟着陈解离开,无人回头,因为怕这些兄弟不舍人间之情,不入轮回。
一行人就这般的离开了青山口,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有两個人等在树林之中,小龙小虎见到了立刻离开人群,各自面见一人,陈解没有停顿,继续向前走,他便是领路羊,他不能停止前进的步伐。
很快小龙小虎点点头,吩咐二人再探再报。
这时二人再次混入队伍之中,小虎与小龙来到了陈解身后,一左一右跟在陈解身旁。
“怎样?”
陈解询问,此时小龙道:“东门那边有消息了,夏荷与赵锤领的头,带着一百多铁匠炉弟子杀出了东门,耶律已经带骑兵急扑东门想要做补救。”
陈解闻言笑道:“呵呵,这时候补什么啊,人早就跑没了!对了牧兰人那边如何?”
听了这话小虎道:“已经做好了,军械已经全部挖出来了,并且装船送走了,另外坟墓也都埋好了,看不出问题来。”
陈解听了这话道:“那王半仙还有做事的这些人呢?”
“已经送走了,现在估计已经出了沔水县的地界,放心谁也找不到。”
陈解轻轻颔首道:“很好,这次事情做得如此顺利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还好,一切都是按照咱们计划进行的。”
“是啊,爷,没想到黄霸天如此蠢,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咱们的圈套之中,简直就跟猪一般。”
小虎在一旁说道,听了这话小龙道:“黄霸天蠢吗?我觉得主要是爷的局厉害,别说是黄霸天,就算是其他人掉入这个局内,想要破局都不可能,若是我,说不得还不如黄霸天呢!”
小虎听了这话轻轻颔首道:“这话倒是对的,爷这一局布置的羚羊挂角令人想象不到啊!对了爷,牧兰人那边哨探汇报,黄霸天好像带人去小河沿了。”
“哦?”
听了这话陈解嘴角微微上翘,看来是唐寿看出了我这一局的布置了,不过不重要了,当他看出来的时候,咱们的局已经成了,神仙也挽回不了了。
“嗯,黄霸天去的很急,我已经让哨探想办法通知牧兰人了,想来牧兰人回去发现漕帮的黄霸天竟然在带人挖他们的坟,就有乐子了。”
陈解呵呵笑道:“咱们这黄帮主啊,本身性子就急,当了帮主虽然有所收敛,甚至想要装作老谋深算的样子,可是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
此时小河沿,这里是一个临水的树林,不过树林临水的一面已经彻底被伐空了,露出了光秃秃的草坪,不靠山,而临水,并且有树林遮挡,这在风水中并不是什么好的穴。
按理来说这牧兰人不应该埋在这里,有道是青山有幸埋忠骨,哪有河边埋死人的啊。
可是架不住王半仙的一张巧嘴,埋在河边他说成了寓意为长流水,保佑诸位财源滚滚。
树林挡着,叫做挡煞星,可以保平安。
最后把周围树木伐光,叫做平坦大陆,据说可以让后人做事顺顺利利。
最后合成一起,便成了上上之穴,更加厉害的是,这位王半仙直接说了,现在的反贼叫做拜火教,火怕什么,水啊,因此把这坟墓埋在水旁,这就是克制拜火教的意思。
一听这话,牧兰人都开心了,好啊,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可就不困了,于是全都称赞王半仙乃是世外高人,这风水看的一绝啊。
而实际情况呢?
选在河边是为了面前这条河,这条河是沔水河的支流,沿着这条沔水河支流,直接撑船就能到沔水河中,方便运输。
而选在树林之中,那是为了方便这群牧兰人一走,附近埋伏的人干活,而只要离开了树林,就算牧兰人回头,被树林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不耽误时间。
至于把靠近河边的这边树木全部砍倒,那是为了方便搬运,有了树木多耽误事啊,如此便多管齐下,做成了一个方便运输的场面。
在把牧兰人棺材送进这片树林之后,王半仙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仪式,而这群牧兰人也不懂汉人葬礼规矩啊,又被王半仙折腾了一早上,早就累了,把棺材放到这里,还没等棺材盖土,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毕竟木华托全家就剩下一个瘫痪的老母亲了,这些牧兰人都是看热闹的,他们举办这葬礼是为了压汉人一头,这事在城里都办了,出城掩埋也没观众,做给谁看啊,于是草草就走了。
他们一走,水上就划过来十几艘小船,紧跟着一群人就开棺,把里面军械全都拉出来,顺便把早就运过来的尸体装进棺材里,然后钉棺,下坑埋土,至于军械早就运到小船之上,眨眼间就运到了烟波浩渺的沔水河中,你就是个神仙也找不到他们了。
而现场呢,就剩下了这被埋的牧兰人,整个过程,除了参与者,没有人知道他们竟然做了如此大的一个瞒天过海的计划。
而就在木华托一家亡魂刚准备休息休息的时候,突然树林之中冲进来一群不速之客。
“帮主,就是这里,我都派人打听清楚了!”
此时黄霸天带人冲进了现场之中,黄霸天看了看左右的风水,虽然不懂,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把人埋在河边啊。
秦鹰看了看附近的地貌,忍不住道:“前途被树林挡了,后路被水截了,这群牧兰人咋选的风水,这是怕自己后人不出点事情吗?”
“也是,这木华托一家被杀,成了绝户了,还哪来的后人啊,哈哈哈……不过这群牧兰人也真是够糊弄的啊。”
黄霸天闻言道:“行了别管这些了,赶紧挖坟找军械!”
“是。”
秦鹰应了一声,紧跟着挥挥手道:“快,大家伙都快点,赶紧挖坟找军械。”
听了这话有人苦着脸道:“堂主,我们没拿锹,这如何挖啊。”
“你们傻啊,你们手里不有家伙什呢吗?你们的刀就能砍人啊,用刀挖!”
“哎!”
弟子们应了一声就准备开挖,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就见唐寿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道:“帮主,挖,挖不得啊!”
听了这话,黄霸天转头看到了唐寿,皱着眉头道:“为何挖不得?”
“帮主,这,这是陈九四下的套,咱们不能上当啊!”
“下套怎么又下套了?”
黄霸天一脸气愤的说道,怎么哪哪都有陈九四这个该死的东西!
唐寿这时道:“帮主,陈九四就等着你挖这些坟呢,这些坟可都是牧兰人的,你们要是一挖,这时候牧兰人若是杀个回马枪回来看一眼,却看到咱们在这挖坟,咱们该如何自证清白啊!牧兰人还不恨死咱们了!”
听了这话,黄霸天眉头微皱,紧跟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又是陈九四的圈套,准备陷害老子!”
黄霸天眉头紧皱,他被陈九四害的有些胆怯了,这时候不得不慎重,一旁的秦鹰却不以为意道:“帮主,他陈九四再聪明,还能一步不算错吗?再说这从下葬到咱们赶来,中间也就隔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陈九四是神仙也不能把这棺材里的军械变没了。”
“我猜陈九四肯定是想等大家伙都以为尘埃落定了,他晚上再派人偷偷来挖,到时候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现在这军械肯定在这里面,咱们只要打开棺木就能找到这批军械,抢在陈九四之前把东西抢走,到时候在耶律大人面前邀了功,陈九四的一切算盘就落空了,到时候咱们想怎么收拾他,便怎么收拾他,这时候还等什么呢!”
“秦兄,不可鲁莽,咱们在南城已经被陈九四摆了一道,强行开棺得到了什么,自取其辱,咱们可不能不吸取教训,在一个棵树上吊死两回啊!”
唐寿一脸急切的说道,听了这话秦鹰道:“唐寿,我看你就是被陈九四吓破了胆,现在棺材就在咱们脚下,有没有事情挖开来看一眼不就全知道了吗?你何必在这里横加阻拦呢?”
“我,我不是阻拦,我是为了咱们好,现在若是牧兰人赶回来,看到咱们在挖他们的坟,他们会作何感想,你就不想想吗?”
唐寿怒道。
秦鹰道:“他们发现又如何,若是这下面真的有拜火教的军械,就算牧兰人发现咱们在挖他们的坟,他们也要感谢咱们,要不然这些军械流落出去,那就是杀死他们的利器!”
“可是若是没有呢?”
唐寿逼问道。
秦鹰怒道:“说有的也是你,说没有的也是你,唐寿你到底有没有谱!”
唐寿闻言迟疑了道:“我,我的猜测不会错,陈九四若是把这军械藏在这棺中,定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出来,可……”
“可什么?”
秦鹰继续恼怒逼问,唐寿迟疑了,眼神飘忽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没法说,他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是没错的,可是他被陈九四算计怕了,他怕陈九四在这里还埋雷,若是他的算计被陈九四提前算计了,然后给他再下一个套,他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想到这里,唐寿道:“我……”
“你什么你,有话直说!”
秦鹰气愤的说道,听了这话唐寿道:“我怕陈九四提前算到了我的这一步,然后提前埋下陷阱,咱们若是再陷进去,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秦鹰闻言,看了唐寿一眼冷笑道:“唐寿,你被陈解吓怕了?”
唐寿低着头,不说话了,以往的书生意气,那无敌的自信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长长的叹息。
“好了。”
此时听了半天的黄霸天开口了:“别管他陈九四算没算到这一步,我都要开棺,若是没算到,那咱们可能会就此翻身,若是算到了!”
黄霸天眼神中浮现出冰冷的杀气。
“我也要让他知道知道,我黄霸天不是被吓大的,到了这一步,若是连开棺一赌的勇气都没有,莪才是一个大笑话!”
说到这里,黄霸天继续说道:“当众磕头我都做了,还差这一点吗?挖!”
秦鹰听了这话立刻抱拳道:“帮主豪气!”
唐寿张张嘴还想再劝,这时黄霸天道:“不必再劝,赌了!”
听闻此言,唐寿苦笑着道:“帮主何必呢!”
黄霸天却不管道:“挖,给我挖!”
听闻此言,立刻便有人挖坟,唐寿这时苦着脸,抬头四下打量,这时看到前面这条河水,脸色一白,完了,自己猜对了,到了这里,对方肯定会以小船把铁器全部运走,哪里还会给黄霸天留下啊。
而且看这些被砍伐的树木,对方做局的时候,甚至把运输方式都考虑到里面了,自己如何跟人家斗啊!
看着黄土一点点被挖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材,这时秦鹰道:“来撬开,撬开!”
听了这话,众弟子立刻把手里的撬棍插进去,紧跟着一用力,便听到了嘎嘣嘎嘣的响声,棺材板就被撬了起来。
众人全部都凑过去往棺材里看,里面有没有军械?
黄霸天这时也紧张的过去探头查看,这一看,脸色顿时就一片黑,这棺材里面哪有什么军械,只有一具牧兰人的尸体,是木华托!
“艹……”黄霸天这时候就像一个气急败坏的赌徒,这时愤怒的吼了一嗓子,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他感觉自己彻底输了,输的连底裤都不剩了。
唐寿这时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看着黄霸天道:“帮主,完了!”
秦鹰这时也黑着脸,看着后面一口口棺材被撬开,哪有什么军械啊,倒是在一口棺材里发现了一枚箭头,秦鹰捡起了那个箭头走到了黄霸天身前道:“帮主。”
黄霸天看着箭头,脸色铁青,又被陈九四算计了,又被陈九四智商碾压了,为何会如此!
唐寿这时指着河流道:“帮主,这条河直通沔水,从这里军械上船,就能直接运走!而从棺材里拿出来到运走,可能只需要半刻钟!”
“陈九四!”
黄霸天这时双眼都能冒出火来,这一刻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愤怒的火焰在胸中升腾,整张脸都扭曲了。
而就在这时,就听那边放哨的大喊一声:“风紧,扯呼~”
黄霸天一抬头,就看到一群牧兰人愤怒的向这边跑过来,黄霸天这时都恨不能骂祖宗,只能怒吼一声:“跑!”
下一刻一群人就仿佛开锅了一般呼噜一声,所有人都一哄而散,这时牧兰人愤怒的叫骂着:“黄霸天,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挖我牧兰人的坟,你们别跑,别跑……”
黄霸天这时候连头都不敢回,仓皇逃跑,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这时候牧兰人却在后面高喊:“你跑的了和尚你跑不了庙,我们抓不住你,还找不到你们漕帮吗?你们等着,我们肯定去达鲁花赤大人那里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这话黄霸天的脚步停下了,是啊,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庙啊,他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何能够跑的了啊,被抓那是肯定的啊,到时候道耶律大人那里告自己一状,自己怎么办!
而一旁秦鹰目光一寒道:“帮主,左右不过一些牧兰人,杀了吧!”
“杀了?”
黄霸天闻言眯缝起眼睛,看了看后面大约三十多个牧兰人,若是做干净的话,不留后患,倒是可以做到杀人灭口。
“秦鹰你疯了吗!这挖了牧兰人的坟,左右还是能够交代的,可是你杀了三十个牧兰人,那整个沔水县都要被你翻过来,耶律能放了咱们?”
“咱们这里有三四百人,这么多人消息肯定捂不住,只要被耶律知道是咱们杀的这些牧兰人,咱们就等着迎接牧兰人的铁骑吧!”唐寿还是很有理智的。
黄霸天闻言那目中的凶光也消散了,此时看着秦鹰道:“唐寿说的是,不能冲动,行了别跑了,咱们跟这些牧兰人谈谈吧!”
秦鹰闻言看了唐寿一眼道:“优柔寡断,刚才你若是不拦着我挖坟,说不定等这些牧兰人来了咱们的坟都挖完给埋上了。”
唐寿闻言冷声道:“我说是陈九四的陷阱,你们非要挖,现在好了,又怪到我头上了!”
这样想着一群人被牧兰人围上了。
一时间场面十分壮观。
……
此时东城门处,铁骑封锁了东城门,耶律大人一脸的愤怒,这东门竟然被人轻易攻破,自己本来是从西门北门调拨人马来守城的,可是人马未到,人家已经冲出城去了。
这该死的黄霸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他一口咬定陈解勾结拜火教,何至于被人抽调空了东门守卫,让拜火教的人轻松出城。
更加可恶的是他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若不然这五百铁骑守在城外,这些拜火教的妖人刚冲出城来,以他们铁骑的速度就可以堵住这群妖人,可是呢,所有注意力全部在陈解那里,导致一无所获,甚至还耽误了铁骑的机动性。
耶律眉头紧皱,这时一旁的阿木台过来行礼道:“主子问完了,他们亲眼所见,带头的就是拜火教的夏荷,身后跟着的是赵锤,真没想到这赵锤竟然私通拜火教!”
耶律揉了揉眉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当初陈九四怀疑赵锤的时候,我还觉得赵锤是自己人,不会私通拜火教,可是现在呢?”
说到这件事,阿木台突然反应过来道:“主子,您要说这件事我想起来了,那天检查赵锤铁匠炉的时候,那黄霸天手下有一人率先跑了,然后他说是那弟子家里生孩子,他着急回去。然后到了铁匠炉之后,那赵锤好像提前就知道我们要来一般,在门口迎接。”
“而且在门口的时候,黄霸天出言挑拨赵锤与陈九四之间的关系,二人还互相唇枪舌战,口语争锋,我们当时为了拉架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二人身上,现在想来,会不会是黄霸天故意如此做的啊?”
听了这话,耶律皱眉,紧跟着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其实是黄霸天私通拜火教,然后一在牵着咱们鼻子走?”
阿木台道:“主子,他实在太可疑了,而且您看今日这东门,他完全可以不把东门的人全部带走,可是呢,他把东门的所有漕帮弟子全部带走,这会不会就是给拜火教那群人创造机会呢?”
“或者说,他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这群漕帮弟子,跟拜火教的人起冲突,到时候不论死的是谁,那都是自己人。”
阿木台这一分析,耶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他还感觉这事不一定就是这般,阿木台的言语都是凭空猜测,毫无根据,这不能作为证据,黄霸天不是一般人,而是沔水漕帮的帮主,化劲后期的强者,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家伙啊。
这般想着耶律开口道:“两件事,立刻去办,第一派人去找一下那日家中生孩子的那个漕帮弟子,看看他是否真的家中生孩子,还是另有隐情。”
“第二立刻派人查封赵锤的铁匠炉,给我挖地三尺的找,看看他那里能不能再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听了这话阿木台立刻应是,紧跟着派人去查这些事情,耶律揉了揉眉心道:“拜火教的妖人跑了到没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那批军械,这军械到底藏到那里去了呢?”
耶律的眼睛看向了远方,得找到这批军械啊。
耶律正在沉思的时候,这时就见远处跑来了一个牧兰人,牧兰人这时看到耶律立刻喊道:“耶律大人,耶律大人,我可终于找到您了!”
耶律一愣看向牧兰人道:“你找我何事?”
那牧兰人道:“耶律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群汉人太欺负人了!”
“汉人,哪个汉人敢欺负你们啊?”
耶律被这牧兰人说愣了,这年头还有汉人敢欺负牧兰人的?这可是个新鲜事啊!
听了这话牧兰人道:“还能有谁啊,漕帮的那个黄霸天啊!”
“谁?”
黄霸天啊!
耶律听了这话彻底的愣住了,这黄霸天刚惹了祸,这又去招惹牧兰人,这天下还有这般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那人听了这话立刻对耶律道:“耶律大人,那黄霸天把我牧兰人的坟给刨了,木华托一家十八口的棺材全被扒开了,曝尸荒野啊!”
“什么?黄霸天刨了木华托的坟?”
耶律彻底震惊了,这黄霸天也太牛逼了,啥祸都敢惹啊,刚扒开陈九四二十四口大棺材,这转眼又去扒了木华托十八口棺材,咋地,这黄霸天改行摸金校尉了?
耶律想着,这边的牧兰人已经哭诉上了:“耶律大人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现在的汉人是骑在咱们脖颈上拉屎啊,拉完了屎还得让咱们说香啊,他黄霸天今天敢扒木华托的坟,明日他就敢把咱们牧兰人装进坟里埋了,他是包藏祸心,敌视咱们牧兰人啊,他肯定是看咱们牧兰人在城里风光,心中恨极这才扒我们的坟墓的,甚至他还可能跟拜火教的人勾结,他们拜火教杀咱们的人还不够啊,还要让黄霸天把木华托挫骨扬灰,曝尸荒野才能消他们心中的气啊!”
“耶律大人您要是不为咱们牧兰人做主,咱们牧兰人可就没活路了!”
这位报信的牧兰人不得不说选的很好,老阿鲁虽然资格很老,可是放不下身段,可是这个牧兰人把老娘们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玩的明白,也算得到了汉家女子真传的牧兰人,这时候一阵哭诉,哭的耶律心烦意乱。
这时候立刻喊道:“来人,把他扶起来。”
“大人,您不为我做主,我就不起来,不起来啊,大人,求您了,帮帮咱们牧兰人吧!”
耶律是真的服了,这百余年来,牧兰人也是进化的很快啊,不在是当初单纯的残暴了,人种也开始多样化了,想到这里他道:“起来,放心,咱牧兰人事我肯定会做主的,不用担心,你速速起来,带我去找黄霸天,咱们见到人才能办事啊。”
听了这话,牧兰人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道:“走,现在就去,他们就在木华托的坟墓那里。”
听了这话耶律道:“上马!”
很快一行人赶到了小河沿,看到了这里的一幕,这时就见一群牧兰人把黄霸天几个人围在里面,而黄霸天等人的外围围了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子,而牧兰人气愤非常,抓起地上的烂泥就去砸这些漕帮弟子,一时间整个场面显得无比凄惨,一个个漕帮弟子被打的是鼻青脸肿,怎么一个凄惨了得啊!
而里面的黄霸天本来干净的袍子上也有烂泥,这时气的两个大眼睛瞪得鼓鼓的,就好像一直大癞蛤蟆一样,可是却不敢发作,只能任凭这群牧兰人打骂,若是汉人,他黄霸天早就一玄冰掌派过去了。
可是对于牧兰人,黄霸天很克制。
秦鹰这时也挺狼狈的,一双眼睛瞪得想杀人,可是却只能干忍着,这时身上也有烂泥巴,看着就向一只落汤鸡,哪还有什么雄鹰风采啊。
至于唐寿那更是躲在了角落里,不敢吱声,任凭打骂,一脑袋挫败。
而这群牧兰人也很聪明,知道眼前这些人有武艺在身,若是真的逼得太狠怕他们跟自己拼命,也是就是骚扰,拿着烂泥巴砸人,绝不靠近动粗,同时嘴里也不闲着,疯狂的输出。
耶律来时,看到这狼狈的一幕,又看了看一旁被掀开没人管的十八口大棺材,眉头紧皱喊了一声:“住手!”
牧兰人闻言转头,一眼看到了耶律,顿时大喜全部扑了上来,开始纷纷道委屈,开始给黄霸天扣各种帽子,耶律听了一会儿道:“放心,咱们牧兰人不是什么人说欺负就能欺负了,黄霸天!”
耶律怒喝一声,黄霸天垂头丧气走了过来,耶律道:“怎么回事,不想解释一下吗?”
听了这话黄霸天立刻道:“耶律大人,此事是这样的……”
他便把唐寿推测的说了一遍,陈解如何从木华托就开始做局,然后一步步到了如今,之后借着今日之事,然后他用二十四口棺材作为诱饵,然后真正的军械藏在这牧兰人的棺材里,送出了城!
他是为了找军械才来挖牧兰人棺材的。
听了黄霸天的话,牧兰人彻底怒了:“你她娘的放屁,你来挖我们的坟,反倒成为我们的不是了,我们牧兰人都是傻子是吧,能让拜火教的人把军械装进我们的棺材抬出城,你这是对我们牧兰人最大的侮辱,你个不要脸的,偷坟挖墓还来诬陷我们,你简直不要脸!”
“没错,他肯定是看到了咱们牧兰人的陪葬品丰厚,所以才动了歪心思,这群汉狗坏得很,就喜欢偷坟挖墓,不然这些年他们漕帮怎么能够发展的如此迅速,那都是偷咱们牧兰人的。”
“没错,他就是盗墓贼,他就是在亵渎我们牧兰人的尸体,甚至他还可能勾结拜火教,说不准啊,这木华托一家都是他杀得!”
“没错,没错就是他,耶律大人你千万别被他哄骗了,我们牧兰人岂能帮助拜火教的贼人运军械,您相信吗?我们是背弃祖宗之人吗?”
“没错这些军械可是用来杀我们牧兰人的,我们帮助敌人把武器运送到他们手里,然后让他们来杀我们,这还有天理吗?我们都是傻子吗!”
……
牧兰人群情激奋,他们很生气啊,这该死的黄霸天他不单挖咱们的坟,还要往咱们脑袋里灌大粪啊,还要说咱们帮着自己的敌人运送武器,你当我们都傻啊,今日若是让你颠倒黑白的成功了,那明日我们牧兰人就会成为全沔水县的笑柄。
想明白了这些,牧兰人大声喊着冤情,耶律也皱眉道:“黄霸天,此皆是你一面之言,没有佐证,如何证明你说的乃是实情呢?”
听了这话黄霸天突然想起了秦鹰在棺材里面发现的那个箭头,便找了出来道:“大人,此便是证据,这就是在这些棺材里发现的!”
听了这话耶律伸手接过了箭头,而一旁的牧兰人看了却大声的嘲讽:“哈哈哈……黄霸天你还真是不要脸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枚箭头就诬陷说是从我们棺材里发现的,你这不是纯纯的栽赃陷害吗?”
“没错,若是这般,我们手里若是有一个拜火教的贼子,押到你们漕帮总舵,我还能说是从你们总舵抓回来的,到时候就可以说你漕帮勾结拜火教了?”
“耶律大人,这纯属栽赃啊!”
耶律捏着箭头仔细的观看,眉头紧皱,而这时牧兰人中闪过一人,竟然是老阿鲁,这位老人家听到这边的事情之后,就被人请来了,毕竟老阿鲁就是整个沔水县牧兰人的精神象征。
放到汉人群中就是族老乡贤这样的存在,是有一定个人威望的。
此时老阿鲁站出来道:“耶律大人。”
耶律看到老阿鲁便是一阵头疼,这时看着老阿鲁道:“阿鲁大叔,这点事怎么还惊动您了?”
“这点事?这是小事吗?”
老阿鲁看着耶律道,耶律道:“是是,阿鲁大叔有什么指教?”
老阿鲁这时道:“我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这个汉人张口便是胡言乱语,我牧兰人又不是傻子,岂能帮拜火教运送军械,他这时在公然的侮辱咱们牧兰人,这是挑衅!”
“还有这箭头能说明什么啊?”
“他说是从这棺材里发现的,谁能证明?谁看见他从棺材里把东西拿出来了,这空口白牙一说,就能把这事折过去吗?这天下没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我有证人,我这里四百漕帮弟子都能作证!”
黄霸天这是开口说道。
“我呸!这些汉人都是你的手下,他们会说真话?你还真把我们当傻子了?我告诉你,黄霸天,我牧兰人不是傻子,不会被你骗的,还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箭头是从棺材里发现的,可是又能如何?”
“我牧兰人马上得的天下,弓马娴熟那是我们的要求,我们牧兰人家里有个箭头能说明什么啊?就算在这个棺材里发现了一个,说不准是谁人在棺材里给他们作陪葬的,这只是一枚,又不是一棺材都是,你这能说明什么,不就是在为你自己开脱吗?”
老阿鲁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一出口就把黄霸天说的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只能干跺脚,怒道:“我对天发誓,这还不成吗?”
“呵呵……对天发誓,这对天发誓好用,这天下还没有坏人了。”
老阿鲁冷冷的说道,这时候老阿鲁看向耶律大人道:“大人,今日之事,完全是他们自行开脱,还请大人为我牧兰人做主!”
“请大人为我牧兰人做主!”
老阿鲁一说完,下面的牧兰人全部开口祈求,听了这话耶律看了看黄霸天,又看了看手中的箭头,紧跟着眉头皱了起来。
老阿鲁这时又道:“大人,上次我们求您给我们牧兰人做主,您就没答应我们,这次再不帮我们,我们可就真的不知该如何了,请大人明断。”
耶律长呼一口气,眼睛看向了黄霸天,紧跟着冷声道:“你还有证据吗?”
黄霸天苦着脸道:“没,没了!”
“好,既然你已经没有证据了,那么光凭这一个箭头你翻不了案子,这些牧兰人也没诬陷你,所以黄霸天,你要如何做?”
黄霸天苦着脸道:“大人您说。”
耶律想了想道:“你出一万两银子,重新把这坟墓给我好生修缮一番,如此算对诸位老少有个交代。”
听了这话黄霸天肉疼啊,不过却依旧咬着牙道:“是。”
听了这话老阿鲁想开口,耶律又道:“还有,刚才是对活人的告慰,还有这些被你亵渎的死尸,也不能这般算了,就按照陈九四的规矩吧,你在这里给他们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响头,此事便算罢了!”
听了这话黄霸天表情一变,整个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耶律道:“大人,我还磕头?”
耶律闻言眉头一挑冷声道:“怎么,你汉人能磕,我牧兰人就不能磕了?还是说你真的打骨子里瞧不起我牧兰人,你真的勾结了拜火教?”
“我,没有!”
黄霸天立刻否定,耶律闻言道:“那你为何不磕,亵渎亡灵不该磕头吗?”
黄霸天听了这话脸上一片死灰色,今日之后,他黄霸天就是一个笑话,先是给漕帮弟子磕了三个,现在又给牧兰人磕了三个,那传出去我黄霸天成什么了,磕头虫吗?
可是自己敢不磕吗?
看着耶律那森寒的眼睛,黄霸天只感觉浑身发寒,今日敢不磕头,那肯定是把耶律得罪了,那后果还用想?
想到这里,黄霸天就好像霜打的茄子,彻底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欲哭无泪道:“我,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