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江湖客,便是薄命人,万般不由己,强权要低头啊!
黄霸天虽然是一帮之主,可是没用,在耶律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棋子而已,这时候为了安抚牧兰人的情绪,不要影响他在职期间的风评,给他升迁之路添麻烦,他黄霸天磕三个头算得了什么。
再说也是黄霸天先招惹的这些牧兰人,这就是他活该啊,至于说黄霸天实力很强,化劲后期,那就要看在谁的眼里了,在沔水江湖之上,这化劲后期的漕帮帮主就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可是在这传承百年,底蕴深厚的牧兰贵族耶律家眼里,那就是個屁,不信,你看看阿木台,不也化劲后期,不照样是自己的家奴吗?
所以眼界决定了处事方式。
黄霸天被逼着下跪,这时周围的漕帮弟子都看向黄霸天,心中满是同情,帮主不容易啊,这一天就磕了三回头了,脑瓜子都磕包浆了吧!
就在这般想着的时候,耶律看了这些漕帮弟子一眼道:“你们也别站着,这坟你们都挖了吧,都跪下,磕头!”
听了这话,众多漕帮弟子全都一脸的懵逼,这怎么还有我们的事情啊,不过耶律这般一说,黄霸天倒是开心了,这时挥了挥手道:“来来,耶律大人说的是,都跪下磕头。”
黄霸天的想法是,既然是要跪下磕头,那你就别光欺负我一个人,大家一起磕头,那么传出去也没有那般丢人啊!
这样想着,黄霸天让所有人都跪下,秦鹰不乐意了,他本就是个性子执拗的人,这时候听了这话,心中是万分不愿,可是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你!
此时迎着耶律与黄霸天的目光,秦鹰也屈辱的跪了下来。
看着跪成一排的众人,耶律道:“磕吧。”
众人对着被打开的木华托棺材就磕了三个响头,见众人头磕完了,黄霸天就要站起来,可是他还没站起来呢,就听一牧兰人喊道:“起来吧,孙子!”
这百年的改变,牧兰人并非一成不变,一些牧兰人也被改造的越来越像汉人,甚至能说一嘴汉族流氓的片汤话。
这就有点像满族,后期的满人也出现了很多市井混混,虽然他们身份很高,可是那跑马圈地的原始掠夺只有开国的那一次,这中间你还是要尽量的遵守律法的。
牧兰人不善经营,一些老本丰厚的还能支撑子孙挥霍几十年,可是有一些已经落魄了,没有太好的工作,只能市井上吃白食,也没有人敢惹他们,因此最落魄的牧兰人,他们的生活也比汉人好得多。
这一声孙子,叫的黄霸天都差点忍不住暴走,老子都忍辱负重的的跪了,磕头了,把自尊踩到泥土里了,可是你呢?你竟然喊我孙子,就如市井流氓一般,真是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秦鹰这时已经快压制不住火了,可是看到耶律往这边冷冷的看了一眼,二人都熄火了。
身份地位权势,当一个人没有无视整个世界的实力之前,这些东西,任何人要为之低头,他黄霸天,秦鹰照样难以免俗。
二人强压怒火站了起来,耶律开口道:“行了,今日之事就这般算了,你们两伙都散了吧。”
听了这话,牧兰人这边的老阿鲁突然开口道:“耶律大人,黄帮主那一万两银子何时到账啊?”
听了这话耶律看向黄霸天,黄霸天道:“三日后,送到你等府上。”
老阿鲁闻言道:“三日啊,也罢,宽限你几日也行,别让人说我牧兰人,没有气度。”
黄霸天气的牙根痒痒,这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紧跟着老阿鲁又道:“黄帮主,不过在给银子之前,这些棺材,你是不是先帮我们埋回去啊?”
听了这话,黄霸天一挥手道:“众弟子听令,帮忙把棺材给我埋下去。”
闻言,所有弟子全都出力,很快就把木华托的十八口大棺材全部埋了回去,看着棺材都埋了回去,牧兰人这才缓缓的离开向此地,路上有人问老阿鲁:“阿鲁大叔,那黄霸天真的会把那一万两银子送给咱们?”
老阿鲁闻言道:“耶律大人都开口了,这黄霸天敢不给。”
听了这话一旁又一个牧兰人问道:“阿鲁大叔,这钱您真的要用来修缮木华托的坟墓?”
老阿鲁看了说话那人一眼道:“你疯了?咱们牧兰人死了,在草原上那是要喂狼的,只有被狼吃了才能见长生天,这些年咱们的尸体都是如此处理的,何时像汉人这般搞什么葬礼,要不是为了压那姓陈的汉狗一头,咱们犯得着花这么多钱吗?”
“这木华托一个葬礼,咱们就花了两千两,这一万两正好把各家的帐平一平,另外族内有几户实在过不下去了,咱们帮他们盘几个铺子,也算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虽然现在老可汗去见长生天了,新可汗被这群奸臣蛊惑,不再给咱们牧兰人太大的特权,但是生计还是要保证的,不然啊,这天下还不知道是他汉人的,还是牧兰人的呢!”
听了老阿鲁的话,周围的人全都随声附和,没错,现在的汉人太嚣张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才是大乾王朝的统治者呢。
一群人离开了,他们是一分钱也不准备掏出来给木华托修理坟墓,至于这个坟墓,他们以后甚至不会过来多看一眼,因为就没有这习俗。
一群人回到城里暂且不表。
这时小河沿,耶律看了看左右,也想离开,可就这时,在漕帮的队伍中一个身穿儒衫,虽然狼狈,却依旧保持着儒生风骨的唐寿走了出来,来到了耶律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躬身一礼道:“见过耶律大人。”
耶律看了唐寿一眼,勒住了马的缰绳问道:“你是何人,拦我作甚?”
看到唐寿拦住了耶律,这时黄霸天小跑几步到了跟前施礼道:“耶律大人,此人乃是我玄武堂的堂主,名曰唐寿。”
耶律看了唐寿一眼道:“唐寿?念过书?”
唐寿躬身道:“念过。”
耶律道:“为人君,止于仁……”
唐寿不假思索立刻道:“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出自《大学》第三章。”
耶律笑道:“还真念过书,不错,说说吧,拦我何事?”
耶律对读书人还是很喜欢的,原因无他,耶律家主张学习汉人,尤其是汉人文化,因此对汉人的四书五经,甚至比一般的汉人还要精通,这时候见唐寿是真的读过书,便愿意听他诉说一二。
唐寿此时再次行了一礼,这一次不是江湖礼,而是普通儒学子弟见过长辈的礼仪。
耶律也坦然受之,甚至有些开心,心中判断这是个懂礼的读书人。
唐寿这时开口道:“大人,乃是精通风水之人,对此地风水如何看?”
耶律没想到唐寿会出此言,看了看左右,紧跟着道:“我不了解,你说说。”
“是,那我就为大人稍稍解惑,这风水之地,讲究的是千年不变,寻龙脉,为最佳,最次也要埋在深山之中,山乃是不变之地,此地不好,过于临水,若是赶上汛期,说不定这坟墓就冲了,此地大凶,那为何会被选为墓穴之地呢?”
听了这话耶律左右看看,确实如他说的这般,这赶上汛期,连日大雨,这沔水上涨,此地便是一片泽国,哪来的风水宝地,这里被选为埋骨地,确实有些不对劲。
不过牧兰人不懂这些,选为埋骨地,也没什么不解的。
不过这唐寿能够站出来跟自己说这番话,想来是有他的打算的,想着耶律看向唐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必卖关子,畅所欲言,尽情说来。”
听闻此言,唐寿再次拱手道:“大人,我们这次挖坟掘墓,确实不对,不过也确实有理由,此地如此怪异,与风水不符合,可是却非常方便运送拜火教的军械,只要把棺材放在这里,等牧兰人走了,先开棺材,只要在河上停泊小舟数艘,便能把军械全部运走,顺江直上,那就可以直接运到北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便能把拜火教最需要的军械送到了的他们手上。”
耶律闻言没说话,而继续看着唐寿,唐寿道:“大人,刚才那一枚我们发现的箭头,可能是牧兰人随手扔进去的,可是也有可能是那批军械落下的啊,当时人多手杂,做事匆忙,忙里出错,也不是不可能。”
“就不能是你们随手拿出来的,想要逃脱罪责吗?”耶律看着唐寿。
唐寿这时再次行了一礼道:“很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不过大人,您已经对此惩罚过我们了,这时候我再出来说这件事,已经无罪责可逃,更对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好处,此时我站出来跟大人说此事,只是想给大人提个醒,哪怕大人不信,在下也问心无愧!”
耶律此时眯缝起眼睛,是真的被唐寿说动了,他说的没错,他没有理由这时候还站出来说这件事的,因为罚已经罚过了,这时候再狡辩没有意义,不过若是真的如他说的这般?
耶律抬头看向眼前的这条不算浅的河流,这是沔水的支流,沿着这条支流就可以顺流而上,直接向北地出发,要知道沔水的漕运可是很发达的,如此看来,此人说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出现。
借用牧兰人的棺材运军械出城,在此再借沔水漕运之利,直接就可以运往北上,好大的一个局啊,这拜火教的妖人倒是心思深沉之辈。
耶律眉头紧皱,这批军械从这里流落出去,转手就会成为汉人杀害牧兰人的武器,也不知道多少牧兰人勇士会死在这些兵刃之上啊,想到这里耶律的表情就很难看。
这时唐寿却道:“大人,此事也许还有回还的余地。”
“哦?”
听了唐寿的话,耶律的表情一愣,看向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此时耶律道:“你说,若是能够找到这批军械,算你头功。”
听了此话唐寿再次躬身道:“不敢,此事若有转机,还需我家帮主出力。”
耶律闻言看向黄霸天道:“你这个手下不错,不贪功啊。”
黄霸天连忙行礼道:“大人谬赞,唐寿一直是我心腹,对我是忠心耿耿!”
说罢,黄霸天看向了唐寿,眼神中充满了欣慰,这小子不错,懂事啊!这时候还能想着自己比那些白眼狼好得多。
耶律没有继续接话而是看着唐寿道:“说说吧,你的挽救之法!”
此时唐寿拿过折扇轻轻的拍了拍脑袋,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在思考了,这时他开口道:“大人,这条支流直通沔水,而沔水之上的船只,无外乎两家,一乃我漕帮,二乃渔帮,也就是说,只要控制住了这两家的船只,这沔水河上就无船可用。”
“对,这河上的船都听我们俩家的,只要我们俩家同时下令不允许船只下河,同时彻查这几日沔水河上流通的小船,这些运送军械的船就无处可逃。”
“彻查,你们能查清?”
耶律问,听了这话黄霸天道:“大人对莪漕帮可能还不够了解,既然如此我跟大人说说,我们漕帮的船都是登基在册的,谁出了船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而且这沔水河上船只来来往往,想要运送军械,没有十来艘船是不够的,而老船夫通过看船吃水的深浅,就能初步估算这船上运的是什么。”
“这河上讨生活的人这么多,他们只要从河上走,就难免被发现,到时候一查一个准!”
黄霸天好像终于找回了精气神,一说到河上的事情,黄霸天是出奇的精通,一下子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耶律闻言道:“你的意思说,他们只要从河上走,就跑不了,就算运走了,咱们也能通过询问得知运送路线?”
“没错,而且这沿江各大州府都有漕帮的人马,我回去立刻给各大州府县的漕帮兄弟写信,只要看到过河的船,便拦下搜查,我就不信找不到这批军械!”
黄霸天也不由发狠了,他是准备动用自己的老脸,把沿江的老兄弟们都请出来帮个忙,找到这批军械,在耶律这里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耶律听了这话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了:“黄帮主此言甚是,这沔水河上还是黄帮主说了算啊,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另外我也会下令让柳老怪负责协查的,一定要把这批货找到!”
黄霸天道:“大人放心,只要他们从水上走,便走不脱他们!另外我们也会沿江各码头都打声招呼,只要看到有可疑的货品卸货我们也都会拦下来查看的,只要到了水上,他们是插翅难飞!”
“好,黄帮主此言甚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耶律毫不吝啬夸赞之语,不过这时黄霸天道:“不过大人,有一个变数啊!”
“你说?”
黄霸天道:“陈九四脱离了我漕帮,我就怕这批货是他们运的啊,若是他们的人参与了,我们恐怕就查不清了。”
耶律闻言想了想对一旁的阿木台道:“阿木台,你去,把陈九四的码头,渔船,货船全部查封,告诉他这是我的命令,这段时间他片船不得下海!”
“是!”
阿木台应道,这时黄霸天看了一旁唐寿一眼,唐寿立了开口道:“阿木台大人,陈九四一共有渔船五十八艘,大型货船十二艘。”
阿木台闻言道:“嗯。”
看着阿木台走远的背影,黄霸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希望这陈九四真的没参与拜火教的事情吧,否者,只要查出少了一艘船,你陈九四就脱不了干系,呵呵……
想到这里,黄霸天看向唐寿,不愧是我手下的白纸扇,这脑袋我看也不输给陈九四,你陈九四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这般想着,黄霸天又充满了干净,败了一城算什么,磕了几个头算什么,只要我还能站起来,我就还是这沔水县的龙头!
如此想着,耶律也骑马道:“好了,黄帮主,今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也别耽搁时间了,去给我好好查一查这批军械到底是不是运出了沔水县城,到了这沔水河上!要是真的查到了这批军械,我算你头功。”
“多谢大人!”
黄霸天抱拳,一脸的兴奋,这不就好了吗。
看着耶律走远了,黄霸天怒声道:“给我封锁沔水,查,一定要查出这批军械运哪去了!另外给我向全沔水的渔夫,船夫发布悬赏,凡是能够提供这批货物去向的人,赏银五十两!”
听了这话,秦鹰抱拳道:“是,我这就派人去办。”
同时黄霸天看着一旁的唐寿道:“先生,你这又救了我一回啊,若无先生这一番分析,我恐怕真的很难翻身了,先生当为头功!”
唐寿笑道:“能为帮主解围,乃是我分内之事,帮主无需如此!”
这般二人谈了许久,黄霸天也带人入城了,在走的时候,唐寿却有些笑不出来,虽然根据目前的所有情报分析,最后得到的最好答案就是如此,可是他总觉得不够好,说不定哪里有漏洞,他的对手可是陈九四,那个多智近妖的男人,自己今日这一步,他是不是也算计进去了呢?
他其实知道,这时候他最好不好出手,因为遇到一个如此变态的人,你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不做反倒能够不错!
可是他们已经被逼到了如此境地,不做点什么,恐怕黄霸天永远无法翻身了,失去了耶律的支持,他的龙头能坐多久呢?
沔水县现在明面上的只有四个化劲后期,一个是陈九四,一个是柳老怪,一个是阿木台,最后一个是黄霸天。
若是自己不出此计,让黄霸天有还手之地,那黄霸天对付的可就是陈九四,柳老怪,阿木台三人。
陈九四,那是黄霸天不死不休的敌人,柳老怪也是黄霸天生死对头,现在再失去耶律的支持,阿木台便不会帮黄霸天。
如此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黄霸天如何能够持久呢?
想到这里唐寿揉了揉眉心,这黄霸天到底是如何把自己一步一步搞到如今众叛亲离的地步的,本来他应该是一帮之主,风光无限,陈九四应该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二人同心,这沔水就应该是他们的天下。
什么柳老怪,他一人能打两个化劲后期吗?
甚至就连耶律都得慎重对待黄霸天,一个化劲后期也许不算什么,可是两个,那就是一方势力了。
他耶律再厉害也不敢轻视有两个化劲后期坐镇的漕帮。
可是现在呢?
黄霸天因为不能容人,亲自把陈九四逼成了敌人,现在又被那可怕的男人,算计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想想,这一切都是黄霸天自己作的啊!
一手好牌打得如此烂,是黄霸天的能力不行吗?
还是对手太强?
也许都有吧。
唐寿如此想着,便离开了这里,最后望了一眼这平静的河水,心想,陈九四,你是处处高我一招,可是智慧并不能占据全部,有时候还需要大势运气的帮助,不然这天下的皇帝,就应该是最聪明的人来当了。
就像今日,作为一个参与者,亲身经历了陈解布局之精妙之后,唐寿都不得不承认,论布局,自己不如陈解,论破局自己也可能稍逊陈解一头,可是陈解也有自己的弱点,那就是还太年轻,这个江湖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他的势力还是不够大,若今日陈解是漕帮的帮主,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过天来。
可是他不是,黄霸天是,所以黄霸天还能翻身,比如他可以一声令下,停了沔水上的所有船只,例行检查!
于家港码头,漕帮白虎堂的码头,陈解的码头。
此时一队装备精良,手持马刀的牧兰人骑兵赶到了这里,为首之人正是阿木台。
码头的管事看到这一幕大惊,这牧兰人来者不善,像是要来砸场子的啊,想到这里,码头管事立刻快步跑了过来,看到阿木台立刻躬身道:“各位牧兰大人,到底何事来我们码头,是要运送货物吗?”
听闻此言,阿木台直接把手中的耶律亲手签发的封条拿过来道:“封达鲁花赤之命,前来暂时查封你们码头,所有船只立刻靠岸,船夫,脚力,还有所有的大小头目全部叫来接受询问,立刻马上!”
“啊,大人,这……大人您消消气,这码头来来往往这么多船只,靠岸也要一段时间的,您稍等,喝喝茶,我去通知一下我们堂主,这突然让船靠岸,我们自己是没有办法做主的啊!”
听闻此言,阿木台目光一寒道:“我让你做主了吗?现在你只要执行命令就行,还有这命令是达鲁花赤大人下达的,你们堂主也只有听命的权利,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你懂不懂!”
听闻此言,码头负责人立刻苦着脸道:“是是,大人,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法向上面交代啊,请大人高抬贵手!”
“废话真多,封,人扣下,严格核查船只数量,出港的船要确认行船方向,若有疑问的地方,立刻查清,绝不姑息!”
看到这一幕,负责人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了,可是又插不上话,因为阿木台这时给了所有人一个生人勿进的表情,今日就算陈九四亲自来了,该查封还要查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同样的一幕,不单发生在陈九四的码头,还有很多码头船只全被封停了,甚至包括一些渔船,连渔夫都被抓起来盘问了,一时间整个沔水县风声鹤唳。
黄霸天再次获得了沔水河的掌控权,甚至连柳老怪都要听他的指挥。
而正因为他这一封,这全沔水县的人全部跑过来,找他通融关系,因为全沔水河的运货船只全都出不了港口了,作为一个靠贸易生存的县城,断了货运几乎就等于断了县城半个命脉。
因此全沔水县的生意人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啊,找耶律大人,耶律大人抓捕牧兰人的决心很足,因此根本就不见大家伙,只有一句话,找到这批军械,货运开通,找不到,大家就别下河了。
这可把大家伙急的直跺脚,做生意讲究的是讲信用,现在货运封了,沔水县很多货品都运不出沔水,那就要违约,违约是要赔偿大笔银子的。
没办法,所有人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磕头王黄霸天的身上,希望这位漕帮帮主可以通融一下,帮他们往外运几船货物。
一时间漕帮总舵的门槛差点被撑破了,可谓是人山人海啊。
虽然整个沔水县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话磕头王黄霸天,一日磕六头,磕完汉人磕牧兰人的壮举,但是也都不得不承认,黄霸天经过此事之后,整个人的权势更大了,不信,不信你看看现在全沔水城谁最风光。
黄霸天啊!
有了航运权利的黄霸天,那就是王,以前整个沔水的货运业务他只占了一半左右,可是自从得到了耶律的命令,他有了整个沔水河的控制权之后,整个沔水河的货运全被他掐断了。
甚至渔夫下水打渔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很多渔夫都没有饭吃了,逼得柳老怪都亲自找黄霸天了,黄霸天却一句牧兰人很可能会借用渔船运送货物,所以渔船全部不准下河。
气的柳老怪当时就准备跟黄霸天过两招,不过这时黄霸天搬出了耶律来,柳老怪当时就哑火了,这沔水县谁敢惹耶律大人啊,黄霸天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黄霸天却笑得很开心,看着柳老怪道:“老柳啊,只要你现在去白虎堂抓两个帮众当众杀掉,并且宣布此生跟陈九四势不两立,在不合作,那么我就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允许渔夫下河的,不然啊,你们渔帮那么多帮众怕是要饿死啊!”
吃饭是个大问题,就算对柳老怪来说,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渔民本身就是弱势群体,不打渔就没有饭吃,没饭吃全家就只能等死了,而柳老怪是渔帮的帮主,渔民的利益是需要他来争取的。
可是现在这权利落到了黄霸天的手里,那么他就能卡你,不用多,十天半个月不让下河,渔民就要揭不开锅了,说不得就会直接饿死啊!
“黄霸天,你想把这河,封到什么时候?”
柳老怪看着黄霸天问道,黄霸天听了这话脸一板道:“没日子,什么时候找到拜火教那批军械,什么时候解封,这是耶律大人的意思,你们多谅解!”
听了这话,柳老怪都快气炸了,指着黄霸天的鼻子骂道:“姓黄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你还债的时候!”
“呵呵,让老子还债啊,先管管你渔帮这群穷鬼再说,可别把他们都饿死了。”
“你,走着瞧!”
柳老怪气呼呼的离开了,黄霸天看到柳老怪离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更加的灿烂,跟我斗。
言罢,他看向一旁的秦鹰道:“陈九四那边什么情况?”
秦鹰一脸佩服的说道:“这陈九四挺能抗啊,所有船只都被扣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
“这狗东西!”
黄霸天怒气上涌,不过秦鹰却在一旁道:“不过帮主,这两天咱们可是沔水县最炙手可热的存在,天天来咱们这拜访的人都快把咱们的门槛踩平了!”
黄霸天闻言呵呵笑道:“这算什么,再把这沔水河封两天,求咱们的人更多。”
听了这话秦鹰笑道:“帮主英明啊,谁能想到帮主您一番操作,竟然让咱们漕帮的声势更上一层楼,把漕帮丢出去的脸面加倍的挣了回来,帮主真乃神人也!”
听闻此言黄霸天摆摆手道:“这算的了什么,不过陈九四这个仇咱们还是要报的。”
“帮主所言甚是。”
秦鹰立刻随声附和,黄霸天闻言看了秦鹰一眼道:“你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欲言又止多次了!”
听闻此言,秦鹰立刻搓手道:“帮主,有一点小事需要您帮忙。”
黄霸天眯缝起眼睛看着秦鹰道:“你说。”
“是大河绸缎庄的王掌柜的他有两船布要出货,黄州府的客商等着急用,现在被扣在了咱们沔水之上,这大河绸缎庄可是咱们的老主顾,而且他跟耶律大人也是有关系的,这人情都求到咱们头上了,帮主能否开方便之门啊?”
黄霸天摇了摇头,略一沉思开口道:“不行,我既然说了片船不能过河,就不能自己违反,否者如何服众啊?”
秦鹰这时道:“帮主,人家给两千两银子。”
黄霸天道:“那也不行,这不是银子的事情。”
“帮主我还没说完呢,不单给两千两银子,而且他说只要帮了咱们这次忙,明年一年的货运都给咱们,帮主您也知道王大河那人很聪明,这货也都是一半给咱们总舵,一半给陈九四,现在咱们可以把陈九四的生意直接撬过来,何乐而不为呢?”
“帮主,我不是看上这区区两千两白银,主要是这件事能够把陈九四的客户撬过来,好好的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您说是吧。”
秦鹰对黄霸天说到,黄霸天闻言略一沉思,轻轻颔首道:“嗯,若是这么说,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帮主英明,听您安排!”
秦鹰态度很谦和,黄霸天想了想道:“今夜午夜可以走两船货,不过一定要小心,莫要走漏风声。”
“帮主放心,我一定挑嘴最严的弟子,做这单子生意。”
黄霸天轻轻颔首,秦鹰立刻离开,看着秦鹰离开,这时唐寿走了过来,一脸忧心忡忡的道:“帮主,您怎么能让王大河走两船货,这般事情,开了头就坏了。”
黄霸天闻言看着唐寿道:“他们给钱了!”
“些许利益,得不偿失,帮主,陈九四不会这般束手就擒的,他不出手,咱们不能自己乱了,把破绽直接留给对方啊,这样可不是聪明人干的事情!”
黄霸天闻言看了看唐寿道:“唐寿,你的想法,我全都明白,不过有一件事你要搞清楚,权利,是有时效性的!”
“是,今日我黄霸天很风光,从前几日的狼狈之中走了出来,可是呢,这是因为我手里有权,不过这个权利却不持久,是耶律给我的,若是等咱们搜到那批军械的下落,这权利就不存在了,到时候沔水河随便下船,咱们那里有利可图啊?”
“咱们何不现在,趁着手里有权,大捞一笔,顺便把接下来几年的订单都敲定了,如此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笔财不单可以发,而且还能卖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唐寿闻言,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黄霸天这混账逻辑了,半天他开口道:“帮主,可是那批军械还没有搜到呢!”
听了这话,黄霸天嘴角微微上翘道:“会搜到的,一定可以搜到的,只要在沔水,就跑不了他们的。”
看着黄霸天这个样子,唐寿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道:“帮主,你为何如此自信,若是真的抓不住这些拜火教的妖人,咱们该如何收场!”
听了这话黄霸天看了看天空,紧跟着开口道:“就算抓不到他们,咱们也可以收场的……”
“嗯?”
唐寿一脸不解的看着黄霸天,黄霸天的眼睛却很亮道:“不论如何,再把时间往后拖延十天半个月,肯定会有结果的,另外咱们需要用这段时间尽量的挣上一笔,填补咱们漕帮最近的亏空!”
唐寿听了黄霸天的话很不解,可是黄霸天不会答他,他也不知道黄霸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急的直跺脚,却见黄霸天在这几天里,一改往日的态度,竟然变得十分善于逢迎,而在他的封锁下,沔水河私下里运输的生意是越搞越兴隆,竟然把很多陈九四的订单,还有其他码头的订单全部抢了过来,并且价格还高了一倍。
可是苦于出货的货主,这时需要拿着银票来黄霸天这里求着黄霸天收下,黄霸天还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另外整个沔水的封禁,查验还在继续,不过却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都说那日沔水河上,并没有船只携带铁器等重物,吃水都不深,而且那一日所有的货船都有目的地,航行路线,可以说一目了然。
中途遇到了其他船只,也可以互相作证,一时间,好像那日沔水河上根本没有任何军械运输一般。
唐寿已经愈发不安了,他感觉自己可能是受了陈九四的蛊惑,这可能也是陈九四针对自己设下的一个局。
不过黄霸天却不在乎,这些天疯狂的敛财,这几日挣的钱,都快赶上往日一年的运输费了,那可谓盆满钵满,而当他向黄霸天汇报找不到那批军械的时候,黄霸天虽然很着急,可是并没有见他感到绝望,他是想好了退路了吗?
白虎堂。
陈解正在院中练掌,一套奔涛掌打出,他竟然有了新的理解,自从上次跟黄霸天打了几招之后,陈解就发现自己的奔涛掌好像有了新的变化,以水属性的掌法,运转火属性,让火变成流动的液体,模拟奔涛千里,那什么是液体的火呢?
岩浆!
这是陈解想到的一个最贴切的想法,奔涛掌模拟洪水爆发,而在奔涛掌使用火焰的时候,依旧是洪水爆发,不过水变成火,那么就不是洪水,变成岩浆,那不就是模拟岩浆喷发吗?
也就是说,自己的奔涛掌可以往主爆发上修炼,然后结合在一起,形成岩浆掌!
嗯,这是一个思路啊。
陈解这般想着,就在这时就见小虎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愁容道:“爷,不好了,黄霸天说封河还要持续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