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连许妈都诧异了,一回头,懵了呀。
他们那么大的两三个大麻袋,东西全给卖光啦?
“嗯,这些是人家换的东西呢。”许望山看了看。
以前还有些人会拿肉来换,山上偶尔碰巧了遇到的猎物或者自家挖的陷阱抓到的猎物啥的。
现在都没有了,这冰天雪地的,大家都缺吃的。
大部分拿过来的,都是些药材啥的,只能拿山下去卖。
“没事,先收起来吧。”许望山看了看,并不意外:“回头我们带山下去卖好了。”
反正他们也不差这口吃的。
这倒也是。
众人纷纷点头,赶紧一块儿收拾。
他们聚在一块儿吃饭,热热闹闹的,倒是苦了许望树了。
原本他还说,等河里结冰了,没准能直接走过去的。
结果,突然就转晴了。
河面上刚结层薄冰,上边雪一化,河里水顿时就涌上来了。
最关键的是,索链上的冰还非常牢固,温度太低,锁链牢牢地冻住了,丝毫不见融化的痕迹。
“哎!”许望树望河兴叹,没办法,回不去,根本回不去。
没法贸然行动,只能等着他哥下来了。
过些天这冰化了,他根本不需要自个儿回去,他哥会来找他的。
趁着这机会,许望树索性跑去了之前谈好的砖窑那边。
帮着杨武多做了几套模具,杨武觉得他手艺挺好:“要不,趁着这没啥事,你帮我做個橱柜呗?”
抵工钱的那种,他出材料,包吃包住,许望山做了几天工,回头他给他们也白做几天砖。
“行啊。”许望树正好这几天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真就忙活了几天,给做了个橱柜。
正晾着,说等开春了再涂漆呢,结果村里人经常过来串门子,就给看着了。
有人一眼就瞧上了,仔细看这雕花这工艺,两眼发亮:“小哥这手艺不错啊!”
“是的呢,虽然还没出师,但手脚利索得很呐!”杨武乐呵呵的,放肆给他做宣传。
许望树憨厚地笑笑,谦虚得很:“谢谢……还行,哈哈。”
他谦虚归谦虚,这东西质量外观摆在这儿,那是一分钱一分货的。
有些请了老师傅的,还不定能有这齐整的呢!
就有人越看越是欢喜,回家一思量,索性邀请他出工:“我家正好也需要一个柜子,小哥你会打桌子不咯?我还要张八仙桌。”
“都可以的呐。”
不过这个,就得同他师傅商量了。
毕竟,给杨武这边做,是他们私交,许望树也没收钱,属于互惠互利型的,回头能抵红砖的。
但是这要正儿八经谈出工了,就得通过他师傅。
“成,我明儿就上门找你师傅谈去!”
许望树赶紧跑回去,把这事给他师傅说了。
“……嗯。”他师傅不咸不淡地,垂眼应下了。
看不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许望树有点儿小忐忑。
幸好,这个时候,已经连着出了小半月太阳,竟是一个难得的暖冬。
雪化了,许望山也准备下山来了。
趁着这几天天气还算暖和,他和梁家兴也去了几趟后山。
只是因为深山雪太深,他们没能去到之前挖的陷阱那。
打了几只兔子,几只狐狸,他们也挺满足的:“差不多了,我们先下山一趟吧。”
主要是想把这些药材给拿下去卖了。
毕竟,他们又不会处理,万一没储存好,给整废了,那多糟蹋多心疼啊。
许妈也同意,就是觉得路上冰还没化,觉得危险。
“没事,能有多危险。”许望山笑了笑,指着后山:“不一样都是山路嘛,这路我们都能走,没道理下山的路反而不能走。”
那路好歹走的人还稍多些,路还宽一些呢。
许妈想了想,倒也是。
结果都收拾好东西了的,准备第二天就出发。
这天夜里,许望山突然又听到了奇怪的叫声。
他半夜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凝神细听。
有些像是野物在叫,但是又忽近忽远的,听不分明。
是野猪?还是什么别的……
许望山搁这一折腾的,都没什么睡意了。
他握着枪,仔细听了好一会儿。
那声音时有时无,有时感觉很近,非常吵,甚至许妈都听着了,还隔着墙喊他:“望山……望山……你听着了吗?”
“听着了,妈,你睡吧。”许望山顿了顿,安慰她道:“听这声音,应该离得有些远,或许是遭什么东西四处撵呢。”
既然有东西撵着,应该不会太大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但总归是没离得太近,也还在许望山接受范围内。
那声音越往后,就越是凄惨。
渐渐地,声音又小了下去。
“妈,你睡吧,听这动静,应该是没了。”许望山打了个呵欠,把枪放到床边,手抚在上面睡下了。
许妈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回答他。
闹了这一场,许望山又一直警惕着,生怕那玩意去而复返,压根没怎么睡着。
天才蒙蒙亮呢,梁家兴又下来寻他一起出发了。
许望山迷瞪着眼睛,困得要死:“唔……今天先不去了。”
“啊?”梁家兴都惊了,不能理解:“为啥呀?不都说好了的……”
“昨晚有个动静,我得去后山瞧一瞧。”
许望山特地调了冷一些的洗脸水,冻得他一激灵,瞌睡倒是彻底醒了:“你都不知道,昨晚闹得可厉害……”
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叫得可凄惨了。
“是嘛!?”梁家兴顿时来了精神,有些兴奋地:“莫不是狼群追猎物呢?”
“不清楚,我先去看看。”许望山指了指后山,打了个呵欠:“主要是,离得太近了,有时候声音一大,我都感觉就在我们后边叫。”
这就有点儿吓人了,梁家兴顿时连连点头:“那……确实得看看才行。”
许妈正在做早饭,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
但是听得他们要去后山,又有些担忧:“没事吗?要不……算了吧?主要是,听那动静,感觉是挺大的……”
万一狭路相逢,可怎么好啊。
许望山笑了,拍拍他的枪:“妈,你放心,真要有大野物,我这枪也不是吃素的。”
正好,今年他们还没正儿八经打过什么野物呢,尽捡了些小东西打了。
真要是头大的,那就好了,打了处理妥当,一趟给捎下去卖了。
连肉都不用盐抹了,全给人家抹去。
“……好吧。”他们要出门了,许妈也不好再泼冷水。
不好听的更是一句不敢提,万一就这么倒霉乌鸦嘴了呢?
许望山吃了两个包子两个馒头,便直接出了门。
趁着他吃早饭,梁家兴没什么事儿,许望山还让他调了点儿烧酒调包谷面。
其实梁家兴觉得这没啥意义,毕竟他们陷阱那边都没法去呢。
但是许望山让他调,他也就调了。
一路往山上走,梁家兴一边问:“会是什么东西呢?就只晚上叫吗?”
话音未落,忽然听得一阵咆哮声传来。
两人都唬了一跳,赶紧往路边的山体一倒。
这么近!这个距离!
莫不是直接朝着他们冲过来的吧!?
这路又这么窄的,真要冲过来,他们左边是山体,右边是悬崖,那可真是,躲都没地儿躲的呀。
两人心惊胆颤地等了好一会,却没看到什么东西过来。
那声音刚开始听着确实挺吓人,但现在听得多了,倒也还好。
“走,我们看看……去。”许望山咬了咬牙,利索地起了身。
不管这玩意是什么,总得看一看才安心。
否则的话,任它这么叫唤着,谁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诶,好嘞。”梁家兴其实也有点儿恐惧,但手里握着枪,心里感觉挺踏实。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蹑手蹑脚地往上爬。
越往上走,声音就越是清晰。
那东西甚至还在到处乱蹿,有时他们这边都感觉到了震动。
天哪,真是个大家伙。
许望山一口气走到了底,循着声音,停在了自家红薯地前面。
只是这么望上一眼,他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家的红薯地,整个已经被翻了一遍。
去年本来就被拱过一次了,后面都没收成,他索性就没收回去了,直接留在了地里。
现在,这些剩下的,也全都遭了殃。
到处一片狼藉,而最后的痕迹,指向了他们挖的陷阱。
这里因为是他们挖的第二处陷阱,所以足够长,也足够深。
站在这里,他们甚至都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不过,看这动静,再听这声音,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预估。
许望山利索地把东西卸下来,眯了眯眼睛:“姨夫,烧酒包谷面呢?”
“在这呢!”确定那玩意进了陷阱,梁家兴一扫之前的紧张,顿时就兴奋起来:“是野猪吧?听这动静,应该不小!”
两人往前走了走,站在高处往里头望。
陷阱里也已经一片狼藉,掉下去的树枝和雪,都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
甚至底下他们之前扎的尖尖的木头,也全被拱翻了。
那头野猪基本没受伤,在里头一边横冲直撞一边疯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