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甚至还尝试着跳出来,还拿脑袋撞墙壁。
看这样子,它应该是昨天晚上就掉进去了的。
里面全都乱糟糟的,但是它就是出不来。
野猪听到了他们的动静,还到处张望。
它喘着粗气,来回奔跑的速度都渐渐慢了下来,显然已经快要开始没力气了。
“你们听着它昨天晚上,大概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梁家兴一边递给许望山,一边兴奋地问。
“应该有几个小时了。”许望山把烧酒包谷面又给调了调,很好,浓度够高,没浪费他特地买的度数高的烧酒。
就是野猪现在太紧张太生气了,不知道它会不会吃呢。
许望山想了想,先丢了一点点下去。
结果这野猪以为他想要攻击它,非常气愤,冲过来一脚给踩了。
这就没办法了。
许望山没再继续丢,免得浪费了:“再等等吧,等它平静下来再说。”
他们也不需要操什么心,就搁边上耐心等着就行。
“好嘞。”梁家兴高高兴兴地放下了东西,一点都不着急。
他欣赏着这头笨重的大家伙,非常开心:“哎呀,这么大呢,少说也有一百来斤吧?”
“应该不止。”许望山看了看它肚子上垂下来的肉肉,沉吟着:“两百多斤的样子吧,这么大,可能还不止。”
他这还算是说的比较保守的了。
听了他的话,梁家兴更加高兴了:“幸亏我们今天没下山!”
不然的话,万一有人循着声音过来,那岂不是白白捡了个便宜!
许望山笑了笑,盯着这头野猪:“山上雪都还没化完,野物都不敢到处乱走的……它这么熟门熟路,去年搞我们红薯地的,应该就是它了。”
这可真的是杨猎户说的,野猪进圈了,哈哈。
这东西胆子可够肥的,估计还嫌他们地里红薯少呢,刨完地还各种乱蹿。
幸好他们早有准备,挖了個陷阱,不然又只能生闷气了。
他们没等多久,这野猪不再叫唤了,喘着粗气,实在是跑不动了。
它一屁股坐在了碎掉的树枝上,小眼睛到处乱转着。
忽然,它闻到了一阵香味。
这让饿了很长时间的野猪顿时就来了精神。
“它这是干啥呢?”梁家兴惊奇地看着这野猪蹲了一会,突然玩命地在泥地里拱。
仔细看了看,许望山根据位置,琢磨着:“应该……是我扔下去的烧酒包谷面。”
只是,因为这野猪来来回回地和成蹿,都跟雪化成的水和在了一起。
加上那些残枝树叶,整个乱糟糟的。
“我再喂点儿……”
既然它现在肯吃了,那就好说了。
许望山挺高兴的,蹲下来开始喂它。
察觉到这玩意能吃以后,野猪不叫了也不乱蹦跶了。
大概是开始有点儿上头了,它甚至吃完了也乖乖地等着。
它压根都不尝啥味的,狼吞虎咽,和着雪水全往肚子里塞。
许望山稍微捏一捏,团成团往下头扔,后面它甚至学会了仰着头来叼着吃。
本来梁家兴调的这些够两次的,结果现在,一趟就给它吃的七七八八了。
差不多还剩一小团的时候,这头野猪站不住了。
“啪哒”一声,它轰然倒地,溅起不少泥水。
许望山又揪了一小团,扔到它鼻子边上,它也没睁开眼,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甚至响起了鼾声。
“应该没事了。”许望山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这包谷面不够,那还得回去重新调一些。
梁家兴有些怕这野猪还醒着,拿柴刀砍了根木棍子,伸进去试探地戳了戳。
开始他还有些怂,不敢多用力,生怕给它戳醒了。
后面发现不管他怎么折腾,这野猪都没反应,他才放下心来:“可以了。”
“嗯,我回去拿些木头过来,把它弄回去杀吧。”许望山起身。
“我去吧!”梁家兴往四周看看,有些紧惕:“万一有什么野物来……是不是,你先搁这边等着,我很快的。”
而且,他扛木头也很利索,速度很快。
许望山想想,便答应了:“成,你去柴房,这次我砍的一些湿木头还在里头。”
“好嘞。”
听说红薯地这边有野猪掉进了陷阱,许欢也跟着来了。
她抱了些稻草过来,小脸通红,兴奋极了:“妈说让我抱这稻草来,铺到地上,你们拖上来的时候就轻松一些。”
他们这稻草,还是以前他爸去山下帮着收稻谷弄到的呢。
山上不能种稻谷,真是特别吃亏的。
“好,你给我。”许望山接过来,没一次全用掉,舍不得用完。
梁家兴二话不说,一捋袖子就跳下去了。
把野猪捆着,他们费了老大力气才把它拖上来,又弄回家。
幸亏是他们这边经常走动,山路上的雪倒是都化了,不然的话运起来可能会更艰难。
不过哪怕是这样,许望山他们也一直折腾到中午,才将将把这头大野猪给拖回了家去。
“下午再弄吧?”许妈也过来帮了把手,说道:“我饭已经做好了。”
“不了。”许望山拿出了杀猪刀,毫不犹豫地道:“我们先杀猪。”
不为别的,就怕这猪醒了。
毕竟这头猪太大了,他们那烧酒包谷面不知道能撑多久。
万一等会醒过来,这点麻绳啥的根本捆不住它的。
到时横冲直撞,怕是房子都能被它给冲塌,伤了人就更完蛋。
这会子他们窑还没烧,一块砖都没有,房子倒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这里,许妈也脸色煞白:“也是也是,那还是先杀猪吧……正好我水也烧好了的。”
“对对,饭晚点吃没啥子。”梁家兴连连点头,直接脱掉子外套,拎过木盆:“我先把接猪血的水给调好……望山,你把猪脖子给洗洗啊。”
许望山嗯了一声,拎了木桶过来,让许欢到边上浇水。
这猪整个被他们捆在了木板上,一动不动。
洗干净之后,许望山等着梁家兴把木盆放好了,一刀下去。
血如泉涌,还有些溅了出来。
“哎哟,这我们可以做个杀猪菜了。”梁家兴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直到现在才踏实下来。
没有杀掉这猪,总感觉它还会跑掉的。
现在终于是踏实了。
再仔细去看,这猪真的肥实。
“好家伙,哈哈,这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许妈有些可惜他们的红薯,叹息着:“就是红薯全被它给霍霍了……”
“没事。”许望山一边杀着猪,一边头也不抬地道:“等开了春,我去种些红薯就行,正好,它还帮我们翻了地呢。”
也亏得这野猪皮粗肉厚的,那冻土那么硬,它竟然也全给拱了个遍。
这样被它给翻过一次,等天气再暖和些,土就会松软下来,他们也能省不少力气。
“嗯呐。”梁家兴笑了,乐滋滋的:“到时我也来帮忙!”
他们一直忙活着,午饭都是随便扒拉两口就继续弄,直到傍晚才把整头猪给处理完毕。
到底拗不过梁家兴,许妈趁着他们杀猪的空档,把猪肝给加着炒了一碗出来。
“哎哟,这个好吃的。”梁家兴就爱这口。
他笑呵呵地,洗了手过来吃饭:“等会儿我就把猪肠子给捋了,哈哈,这个也好吃!”
“嗯,这个猪肝我盛了一碗出来,等会你给带回家去。”许妈端了碗汤上来。
许望山看看天色,不太早了:“要不我来捋吧,你早些回去,我们明天得下山。”
明天还下山啊?许妈皱着眉道:“要不就后天再……”
“没事没事,还是我来吧,莪弄得干净!”梁家兴很快地扒着饭,兴冲冲地:“不过确实得明天下山,我今天和望山在红薯地里,看到北边那又有云朝这边来了。”
今年这天气本来就不大对的。
按理说,他们每年都会封一两个月山的。
今年这才半个月,雪就开始化了。
没准再来股冷风啥的,又会开始下雪。
这么多东西,还是趁有时间赶紧送下去卖了吧。
别回头堆在家里,给捂坏了。
听他们这么说,许妈只得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等会给你们收拾收拾。”
这头猪,他们各自只留了一点儿猪肉。
猪头和内脏都留下,其他的肉尽量都拿去卖掉。
家里肉都还有,不需要留太多。
许望山嗯了一声,顿了顿:“主要是,我得顺便去看看望树。”
真要按照他们想的那样,会再下雪封山的话,他们明天不下去,再见面怕是得等到出节了。
这个倒是真的,听他这么说,许妈不再说话了,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等梁家兴捋了猪肠,带着猪肠猪肝猪血啥的回去,他爸妈都给吓一跳:“不是说下山吗?怎么搞成这样。”
“进去说进去说……”
听说他们整了一头大野猪,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尤其是这猪血,看着都喜人得很。
更别说洗得干干净净的猪肠,稍微切一段下来,切成小块,加着辣椒一炒,那该有多香啊。
这道猪肝,一家人谁也没舍得吃了。
第二天一早,梁家兴出门前,他们给热了,让他当早饭吃。
梁家兴看着这碗猪肝,夹了两筷子,都留给了他媳妇:“这是你姐和望山惦记你的呢,你多吃点,这玩意补血。”
他吃完早饭下去,许望山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他来呢。
看到梁家兴,许望山起了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