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许欢也不是说今天就能留下来,直接住这边的。
罗衡又给了她两枉习题,笑着道:“你不用担心,先回去收拾好东西,我给你办理入学手续……”
这些该有的东西,都得办理好,才能正式入读。
除此之外,房子里的东西,也都得置办一下,顺便还得把周丽丽的东西给搬过来。
当然了,要是周丽丽一个人,怕不知道要多久,但他们人多,一人拎一点,很快就给搬过来了。
东西其实不多,就是两个装着碎布片的大麻袋比较重,其他都挺轻的。
当然,让许望山比较意外的是,周丽丽竟然有一台缝纫机。
“就是用这台缝纫机做的衣服呀。”周丽丽垂眸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不然我也做不出来衣裳。”
这台缝纫机,其实是以前工厂换下来的,都很旧了。
她细细地拿了用过的砂纸,把那些生锈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清理了,又自己拿小刷子给它刷了油。
所以现在虽然还会时不时地出问题,但是至少能正常地使用,能做衣服了。
“唔,挺好的。”许望山看了看这台缝纫机,点点头:“很厉害。”
周丽丽看向沈清清,挺开心的:“还是清清教我的呢!”
也亏得之前和他们合作,一起赚了些钱。
就是因为第一次做衣裳速度太慢了,沈清清才会建议她买下这台缝纫机。
速度果然就快了许多,第二次的衣裳就做得轻松多了。
沈清清的脑瓜子,确实转得挺快。
含笑看了她一眼,许望山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看完了缝纫机,他们便得回去了。
毕竟拖拉机师傅要回村,人家可不会等他们。
周丽丽挺高兴的,还送他们到了路边。
“这……你一個人住,怕不怕?”沈清清有些担心她。
周丽丽眸光清亮,摇了摇头:“不怕!”
她怎么可能会怕呢,只要一想到即将光明的未来,她浑身都充满了期待!
而且这栋房子,位置很好,又不太大,不至于空旷到让人感觉恐惧。
想象着每天在这房子里,能慢慢积累下来她以后的新生活,她一点都不害怕。
“丽丽姐你别怕,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许欢开心地笑着。
她好期待啊。
许望山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了起来:“你顶个什么用,你就会吃。”
这一趟,除了解决许欢的读书问题,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镇上这边有赶集。
“以前其实也听到过。”沈清清想了想,有些无奈地道:“但是拖拉机……我以前舍不得花这个钱。”
要不是周丽丽在这边工厂里做工,她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想起那台缝纫机,沈清清眼里流露出一丝艳羡:“以后,我也要攒钱,买一台缝纫机!”
到那时,她能做的就不止像现在这样帮着裁裁布,画画线,缝缝针了。
以后她也可以做衣裳,可以做出各种各样自己想做的衣服来。
许望山笑了笑,淡定地点点头:“嗯,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过,他一般不展望未来,他更习惯脚踏实地,着眼于眼前。
就像他们回到了村里,天已经暗下来了,沈清清要赶着回去,许望山他们已经赶不回去了,索性直接睡在了村里。
因为带着许欢,所以他们没睡那个空屋子了。
第二天一早,从旅店出来后,吃完早饭,就把许欢安置在温得时的书店里,任她去看。
许望山和梁家兴则没有耽搁一点时间,直接去了黑市。
这么早,这边就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除了附近山里周边的村庄,还有不少别处来的人。
没办法,他们这边落后,人都穷,卖的东西也都比外头便宜不少。
有些人能搞到路子,便会来这边买,然后带出去卖。
就像那熊,他们都是直接带走再卖出去,比许望山他们赚的可多多了。
“这可真是,一天一个价昂。”梁家兴忍不住诈舌。
“可不是。”许望山朝前走着,时不时看一看,问一问:“卖的人少了,买的人多了,价格自然就变了。”
前几天他们买的那一地窖好东西,才一两百块。
搁现在,差不多得翻一番才能买得到了。
梁家兴左右环顾,有些兴奋:“那要不要,今天全都拿出来卖掉?”
虽说都是抹了盐的,但塞地窖里,总归没有钱到腰包里来的踏实啊!
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岂不是又白忙活了。
“不了。”许望山摇了摇头,愉快地道:“暂时不卖,过两天先。”
没那么急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近期朱猎户是不会再进山了。
再往后就是春上,朱猎户说一般都不允许打猎了的。
梁家兴没听过这一说,有些奇怪地:“啊?为什么呢?”
“打些小的可以,但不能搁家附近打了。”许望山四处转了转,没看到啥特殊的,走到巷子尽头便开始往回走:“那些野物要怀崽子了,下崽子的时候,不能打猎。”
不能搞断子绝孙式的打法,否则以后他们打啥呢,是不是。
总得让它们休息休息,缓冲一下。
梁家兴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要是钟猎户他们没有赶了这头熊过来,朱大叔可能还会进山一趟的。”
但是现在,钱到了手里,朱猎户肯定就不会再跑一遭了。
许望山伸了个懒腰,愉快地笑了:“我们也别进山了,让它们下崽子去——我们就趁着这春上,好好琢磨琢磨,把砖窑给整起来。”
进一趟山,不打熊啊狼的,就打些兔子野鸡啥的,撑死不过百来块。
而他们这刚开年,就已经赚了一年的钱了。
兜里没那么扁,就可以悠着点了。
“嗯呐!”梁家兴越想越觉得这说法对,连连点头:“都听你的。”
走到一半,许望山的脚步顿住。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梁家兴奇怪地看着那个玩意。
那是啥?看着像是把刀?
许望山指着这光秃秃的刀身,问道:“这个,怎么卖?”
“哎哟,你真有眼光!我这可是最锋利的一把刀了,你都不知道……”老板立刻把这连刀把都没得的刀身夸得那叫一个好。
简直天上有地下无的,恨不能说这是什么宝刀了。
许望山静静地听着他吹,等他吹得差不多了,直接来了一句:“一块钱,卖不卖。”
一块钱!
老板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地摇头:“啊,不卖不卖,我这铁都买不到好吧,一块钱……”
他打量了许望山两眼,为了见张校长,许望山特地穿得好了一些,但是因为来回坐车奔波,显得有些埋汰了。
瞅他这样,老板都不好掂量他到底有没有钱,只得一咬牙:“五块钱,你要就拿走!”
五块。
许望山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三块,搭上这个。”
他手指着的,正是旁边的一个砚台。
这玩意没什么人要,但是他觉得,这个可以拿来给许欢用:“这个,是写毛笔字的吧?”
“哎,对对对。”老板点点头,又拉扯着,讲到了三块五毛钱,才给了许望山。
三块五就三块五吧。
许望山给了钱,直接把这两样东西都带了回去。
“这玩意有啥用啊?”梁家兴觉得很奇怪。
“给欢儿写字啊。”许望山兴冲冲的,去了书店把这砚台给许欢看:“怎么样?喜欢不?”
之前她就念叨过想要学一学写毛笔字来着,在书上看那啥林黛玉写毛笔字,还用毛笔画画来着。
许欢接了过去,发现这个砚台很精巧,边上刻的是竹丛,很雅致。
旁边的温得时皱了皱眉,伸手道:“等一下,给我看一看……”
“啊?”许欢还没看够呢,闻言有点懵,把砚台递给了他。
许望山也挺奇怪的,这黑糊糊的有啥好看的。
结果,温得时看了一会,沉吟着道:“我感觉这是个古董啊,应该挺值钱的……最好你别用了,你要写毛笔字,我送你一套好了,我这边就有的。”
“还古董?”许望山皱着眉接过来看了看,掂了掂:“真的假的哦……这还值钱?”
“真的,值钱的。”温得时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卖不起价……我建议你留着,不缺钱的话,留它个十年八年的,以后就值钱了——我就收了不少,我爷爷说的。”
许望山听他说是他爷爷说的,顿时就肃然起敬,赶紧把砚台收好了:“好,那我先收着。”
反正这玩意儿便宜,他收起来就好。
“嗯,其实如今很多人都没这个概念的。”温得时推了推眼镜,斯斯文文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碰到一些好看的瓷器啊,古董啥的,就先收着,以后没准都能卖大价钱的。”
许望山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行吧……那我回头留意留意。”
不过他也就这一说,没太往心里去。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回家去烧砖窑。
当然,在此之前他得先去找一趟许望树。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开始进山,就看到了朱猎户。
“哎哟,你们总算是来了。”朱猎户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疲惫:“我都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