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两人送这些领导们到门口。
等到人都散了,许望山和沈清清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听到彼此的呼气声,他们侧过头来,对视一眼,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啊,轻松了。”沈清清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刚才在饭局,她一直都紧绷着,精神紧绷是为了不出差错,身体紧绷是时刻担心着事情的进展。
幸好,一切都相当顺利。
许望山也按了按额角,打了個呵欠:“可算是能散场了。”
这几天喝的酒,足足比他前面几年喝的都多。
正好离旅馆不远,两人便一路走回去,就当散散味儿,醒醒酒。
沈清清细心地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文件都拿袋子装得妥妥当当的:“哎呀,这下就安心了。”
之前没办手续,没走完这些过场,她真担心会被人挑刺儿。
毕竟这边不比村里镇上,真要出了什么差错还能找人弥补一二,这县城里都没什么人脉,真要被人坑了那可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你安排的这些人还挺好招呼的。”许望山想起来,忍不住笑了:“各有各的特色。”
基本上,做到投其所好,就能让他们满意了。
“嗯,都挑选过的。”沈清清走在他身侧,有些迟疑地道:“也有难搞的,就干脆没请过来了。”
比如说那种,请吃饭不应,送礼不收,邀酒局不来的。
“这种反而容易。”许望山说着,笑了笑道:“这种是真正的好人,只要我们做出成绩来,他们自然就会帮我们。”
“也对,最终还是靠实力的。”沈清清垂眸沉吟片刻,也释然了。
说到这个,沈清清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许望山听了,微微挑眉:“哦?”
“就是丽丽她们这个工厂嘛,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吗?”
这纺织厂老板,之前想要转去做别的行业来着。
后面发现转不了,才又扭头回来继续做。
但是这个时候,镇上又有传言说,会有个新厂子要来这边做。
纺织厂老板一想这不行,他们得多进些新机子,提高产能,让别的纺织厂来这边就得死,坚决不能让人抢了他们的生意。
结果他们一心想着做大做强,质量突飞猛进。
如此一来,成本自然也大大提高了。
“然后前阵子,我听人说来着,他们觉得自家质量提上来了,价格也想提一提。”
但是客户能惯着吗?
今天你提,明天他提,这生意还做不做?
纺织厂觉得成本增加了,那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客户可没提这要求。
又想要质量好抢市场,又不想自己付出成本,谁惯着。
“我就……嘿嘿,跟他们两个客户搭了下话,我准备等这边店铺开张了,请他们过来看一看,啊,瞧一瞧。”沈清清说着,都忍不住兴奋地蹦了两下:“要是能行的话,我们这边就再也不用担心销路了。”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客户,但这只是相对于纺织厂而言。
对于许望山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体量相当大的客户了。
至少,沈清清不用再经常从镇上运来县城卖。
他们正儿八经地开了店,有了客户,直接就可以运过来出掉,不用担心会堆在仓库里了。
“你也可以轻松一点儿了。”许望山微微一笑。
沈清清果断摇摇头,一挥手:“嗐!我都想好了,这边不用再担心销路以后,我就准备再往上头走一走了。”
县城里机会和镇上不一样,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往市里面冲。
她也想去看看,多打开销路。
“也是,就像镇上的会被县城里的轻松打败一样,县城里的也比不过市里的。”
再往上走,一山更比一山高。
沈清清扭头看着他,眸光璀璨如星月:“对!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想啊,趁着现在有机会,我多跑跑!”
现在他们做的这些款式,都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布料什么的很难有大的变化。
她觉得,市里肯定会有更多的花样才对。
许望山想了想,又给她说:“也可以往南边走走,你听说过南州吗?”
南州?
沈清清有点然茫然了,迟疑地道:“是……南边的一个县城吗?我不知道……”
“不是,是海边的一个城市。”许望山想起来,十年以后啊,好些人都在说,南州有全国最大的衣服市场。
好多人都会跑到南州去进衣服回来卖,他当时被救出来,衣服破破烂烂的,也是记者送了一套南州来的衣裳给他穿的,他印象尤其深刻。
既然沈清清说到这方面,许望山便努力地回忆着:“你现在可能还比较难去,要去南州的话,应该需要到市里打证明的,然后还得带人一起去,路上很不太平的。”
“……好,我现在先不去,我多问问。”沈清清点了点头,但眼里已经写满了对南州的渴望。
原来,还有这样的城市啊。
衣服很便宜?非常新潮?
那岂不是她们过去以后都不需要进布料了,直接买些成品衣裳回来卖都行?
不不不,哦对的,想要长久的发展,还是得自己有新品才行。
“那我们就可以先去进些衣裳,然后回来照着布料和样子差不多的做!”
沈清清越说越起劲,甚至到了旅馆门口还有些意犹未尽。
果然,和许望山聊天是最有意思的事了。
这一晚上,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但许望山却是倒下就睡着了。
尤其酒劲上来,他到酒店后脱了衣裳就睡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许望山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没办法,一身的臭味,这酒味发酵过后,那真是感觉熏死人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昨晚上是脱了睡的,不然这衣服都没法要了。
这边都不能洗澡,他找了旅馆老板问了才知道在哪里弄水。
还是提着桶子在厕所洗的,挺难受,他家里就单独建了个厕所和洗手间,舒服得很。
但出门在外,只能将就点了。
他洗了澡,回房间发现衣裳还弄湿了,只能脱下来拧干。
正好沈清清去买了包子回来,敲他的房门。
许望山还以为他在厕所落下东西了呢,想都没想直接过去开门。
结果许望山一拉开门,两人都愣住了。
“啊,等会。”许望山头发都还湿着呢,光着个膀子就开门了,赶紧把门一关。
都顾不上衣裳还有块湿的了,匆匆穿了衣裳套上外套:“不好意思啊,我早上起来洗了个澡……”
沈清清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地:“没,没事……啊,这是给你的。”
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勉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对方的脸。
没办法,沈清清现在根本没法看许望山。
一抬眼就想起,刚才他那优美的肌肉线条……
毕竟许望山是猎人,哪怕不打猎,他每天也会锻炼的,要跑山的人,总不能体力不行吧。
关键是,光看他的脸,真不觉得他会这样健壮的。
这个小插曲,一直到吃完了早饭,两人才各自收拾好了情绪,四下在县城里转转看看的时候,才不觉得尴尬了。
等到车子到了,他们便回到了镇上。
车子刚停稳,梁小川看到许望山他们便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