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现在也忙完了,你自己做的这些一会带回家吧,如果拿不了,就叫那个臭小子过来拿。”
钟筱蓉解下围裙,两人来到外头,
距离营业还有一会,钟筱蓉也想问些问题,便挑了个店里比较热门的位置坐下。
之所以热门,是因为这個位置能很好地将外面的路景收于眼底的同时,还在店内具有一定的私密性——不存在来自于后背的目光。
“小清清,小亲亲,哈,都差不多。”
江雨清显然很不适应这个叫法,可是也没有拒绝,
钟筱蓉便玩心大起,将其挂在嘴边。
“小清清,你跟小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同桌。”
“就这样?没啦?”
“情敌。”
“啊?!——”
“情感敌人...”
“吓死姐了。那你们的那个什么,敌人是谁?”
“我妈。”
“啊?!——”
霍德波尔,今天或许是在进行声部训练,不时就会出现女高音,
细听的话,有一道声音比较成熟,另一道则比较青涩,气息也不稳。
路过之人无不盛赞,
高,实在是高。
当他们看到这家店卖的是雪糕的时候,无不发出感慨,
糕,确实是糕。
...
言祖在床上翻了个身,总觉得鼻子痒痒的,很想打喷嚏。
他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半,正好可以早饭午饭一起吃。
在路过厨房的时候,看着煮锅里漂浮的泡面,越看越像欧阳鸿。
开水沸腾的咕嘟泡就像是他那光滑的前额,在咕嘟泡中间散开的面条像极了他稀疏的头发。
哎,自己已经对语文爱得深沉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唔,好像这个泡面已经是个头了。
等等,语文!
他赶忙关掉煤气灶,来到大厅看了一眼时间,
顿时身形就开始化作一片幻影,在房间里到处乱窜。
面条飞在空中,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最后怒叉着腰在原地等候,
玩你面啊!
忽然一股吸力凭空产生,随后吸溜一下面条便消失在了空中。
小跑,小跑,言祖夺门而出,不忘带上耳机赶往地铁。
脚下虽然动着,可他的手像照相机的云台一样,配合着身体抖动的幅度,让手机始终保持在自己看来静止的状态。
打开音乐软件,手指上下划拉了两下,他忽然定在了原地,
一道巧思的闪电划过他的上空。
!!
运动与静止!
自己刚刚的脚在运动,手也在运动,可是手机屏幕在自己看来就像是静止的一样。
假如我跑动的速度与河流的流速是相同的,当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的一个地方之后,再库岔一下窜出来跑到陆地上,全程保持着与河流流速相同的速度,然后再来一个猛子跳进与刚刚同样的地方的话...
这就充分说明了,人是可以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中的!
唔,可老师说的是人不能...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能了呢?
而且,很轻松就能做到啊。
言祖同学为自己完成了作业而感到高兴,继续动起来的同时,享受着手机屏幕与自己小跑时的运动与静止。
那么今天播放的歌曲,就来一首劈头士乐队的《with a little help from my friends》吧。
这首歌恰好在2017年发布了remix版本,又被拾起,后来还在当年的水果发布会上播放。
言祖迈步走上地铁,同时按下了播放键,
【he——we——she——】(空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三个词。)
【他,我们,她。】
【what would you think if i sang out of tune?】
如果我唱歌走调了你会怎么想?
【Would you stand up and walk out on me?】
你会起身丢下我不管吗?
前奏与两句歌词出现之后,言祖就已经开始沉浸在其中,
在空气吉他的几个音符之下,画面就已经开始呈现,
好似一群人簇拥在一起,互相称呼彼此为朋友,勾肩搭背地排成一列人墙在篝火舞会上踢着腿,开怀大笑。
【going to try with a little help from my friends】
【i get high with a little help from my friends】
依旧是存在着歧义的歌词,但言祖更倾向于理解为——拥有朋友的帮助之后,才有勇气去尝试陌生的事物,才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
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甚至不敢希冀。
有朋友,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妈,爸,都说了你们得尝试一下新鲜事物,这地铁也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拿着你们的老人卡一刷,就开闸了,然后看好方向,有车就上...”
“这里有很多乘务员和志愿者,你们其实多问问,走两遍就明白了。”
地铁上,一个中年男子带着自己两鬓花白的父母与言祖在同一节车厢内,正在跟两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耐心讲解着乘坐地铁的知识,从他们上车的时候,言祖的目光就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过。
两个老人看起来心不在焉,可脸上却是频频点头答应,
“知道了,知道了,最近公交太挤了,我们不是怕,就是不习惯开口麻烦别人。”
唔,常年没机会见到自己儿子的老父母,只是想找个借口让孩子陪陪自己,听完儿子的解释之后,他们已经具备了对地铁的初步了解,
地的话,就是,这玩意在地里。
铁的话,就是,这玩意是铁做的。
合在一起,就是
我不会坐地铁。
言祖自然不会说出那种,
【嘿!你不要当他们儿子了当他们的朋友吧!】
这种煞风景的话,当然他想。
如果是朋友的话,二老应该还是听得进去的。
但如果是儿子,不好意思,不行,歌词没说,收集到的数据也显示,越亲的人说话越难听进去。
言祖跟着歌曲哼唱,沉浸在得到“完美”作业答案的愉悦当中。
他很喜欢地铁,但不只是地铁,还有其他的公共交通工具。
因为快慢完全不受乘客的控制,就算催促也没有用,
所以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可以得到就算急也没有用这样的片刻宁静摆烂时间。
除此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存在着一种,
或许做些其他的事情才算是做了正事的放纵与罪恶的交锋感。
...
江雨清手上提着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沉重玻璃盒碗,里面装着自己做的冰激凌,与钟筱蓉聊天加之起得早,感到少许困顿的她就歇息了一下,
可眼睛一闭一睁,一点三十了。
虽然家离霍德波尔很近,可是手上提着一个累赘,还是让她感到了少许心慌。
因为某江姓女子的缘故,她极其痛恨不信守时间的人,当然也会包括她自己在内。
所以她在回家的过程中,勉力加速着。
呼,呼呼。
江雨清乘坐着电梯,把冰激凌放在脚边歇息着,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好,一点五十六,
赶上了。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言祖古怪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