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言祖的时候,江雨清的心情都很复杂。
恼、羞、怒等等都有,但其中最多的一种心情,
还是想笑。
她拼命地绷住嘴角,看着背对着自己,正以一种跟“慢骑”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方式在走路的言祖,手上提着的冰激凌都觉得轻了很多。
“你在干嘛?”
言祖提着膝盖迟迟没有放下,用慢动作的形式转过头来,甚至连说话时的口型都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江雨清今天穿着一条宽松的长牛仔裤以及白色绣花丝长袖,胸前的衣襟挂着一副超大的墨镜,身前小半截衣摆塞进了裤腰,让本就修长的腿显得更加匀细。
“你——怎——么...”
“噗...好好说话。”
“阿,是你。”
江雨清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侧头轻哼,
这句话跟之前那句话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也就是说言祖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言祖此时很尴尬,今天刚下扶梯就正好赶上地铁,车速也很快,平时需要30分26秒的路程,今天只花了24分钟13秒,导致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五分多钟才到两点。
要是让人知道提前五分多钟就到,别人还以为我言祖想偷学呢!
江雨清越过言祖打开门,看着呆愣在门外的言祖,
“请进。”
她好像慢慢有点理解言祖的想法了,于是乎,她试探道,
“刚刚,是因为没到两点吗?”
言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来到大厅,白玉石茶几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零食,
江雨清在看到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当她看到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之时,眼眉柔和了几分,
她来到茶几旁,弯下腰拿起摆在中间的一张小纸片,
【雨清,妈妈把你喜欢的零食给你买来了,不要生妈妈的气了好不好?】
江雨清的眼睛很酸,鼻子也很酸,她不断地吞咽着缓解手脚少许的发麻发软。
“你先坐下吧。”
她攥紧这张纸,来到冰箱前,把自己在霍德波尔做的冰激凌放到急冻里,
江雨清蹲下身子,拉开冰柜中的抽屉,一下就看到了满柜子的雪糕。
?
“哇。”
“你...干嘛。”
江雨清惊慌地往右边侧了侧身子,看着眼睛发光的言祖,像在看一个穿着衣服的冰激凌。
“你,你先随便吃点。”
少女加快脚步返回自己的房间,背靠着门平复着砰砰响的心跳声。
言祖拿出两根雪糕,撕开外面的包装,左右瞧了瞧,
只见四下无人,
两口一个。
“这一根是上一周的,这一根是这一周的。”
吃了一根之后,言祖看着第二根有些烦,
为什么只过去了两周,江宝仁说好了每周请他吃一次冰激凌。
那也就是说,吃完这根,两人这周就又两清了。
可是还想吃啊...
等等,一次,不代表一根啊。
就像有的人喝养力多也是一整排把五根吸管聚在一起喝的一样,那自己一口气吃五根也很正常啊。
唔,可是这個甜筒有点难塞进嘴里啊。
言祖比划了一下,如果从头开始塞,最多就只能塞进去两个,好难噢。
他一拍脑袋,嗨啊,
这里不是有一个比自己聪明得多的江雨清吗?去问问她就好。
于是乎,言祖同学拿出五根不同味道的五杨甜筒——一个存在了许久的雪糕品牌,上面画了五颗不同颜色的杨树。
他等一下,又把甜筒放回冰箱里冻着,又等一下,江雨清还是没出来,
他有些坐不住了,
距离自己刚刚吃完第一个冰激凌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假如再过一会,
那就会像是moba游戏里面四杀之后没有续上五杀一样难受。
就算最后五杀了,可是听不到那句pentakill,只会是,
如杀。
好像杀了,又好像没杀。
为了不如吃,言祖拿着五个甜筒,轻轻敲了敲江雨清的房门,
房门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江雨清警惕地看着他,
“干嘛?等会,我还没准备好。”
“等不了了,你帮我个忙。”
“那...那你先走开点,不许往房间里面看。”
言祖回到大厅,江雨清才小心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少女将裸露的小臂背在身后,像是要隐瞒什么,走路姿势很不自然,
洁白的小长裙让言祖仿佛看到了她小时候的样子。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他连忙将五个甜筒伸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干嘛,让我糊你脸上?”
“你好暴力。”
言祖眼中的鄙视让江雨清脸色发红,
“怎么?我...你拉我的时候不见你自己反省。”
不行,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跟在学校完全不一样,
自己的从容和安全感荡然无存。
“怎么能对冰激凌这样呢?”
合着你在心疼的是冰激凌,不是你那张脸?
江雨清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咬紧嘴唇把笑意憋回去,
“呿。”
哎,对冰激凌这么暴力的人,能够教得好学生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会自己被她辅导了之后,也会变得对冰激凌很暴力吧?
那到时候就不是两口一个,而是一口一个!
言祖深表怀疑。
江雨清揪着自己的手背,看着言祖在玩着那五个“烫手”的甜筒,
他把五个甜筒的外包装都撕了,随后不断地在嘴巴附近比划着。
“拿过来。”
江雨清没有接过言祖手上的甜筒,而是将他带到了厨房,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甜点碟以及搅拌勺,
“一个一个递给我。”
少女拿起搅拌勺,接过甜筒,有少许吃力地将雪糕挖出来放在甜点碟上,粉嫩的脖颈处血管慢慢变得清晰,行动却愈发轻松。
又出现了,身体的轻盈感...这到底是为什么?
只要言祖在自己身边,好像就会有“用不完”的力气。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可跟她平日里比起来,也当得起这个说法。
她将雪糕全部挖出来之后,轻轻撵着,用一种轻柔的手法将各种口味团成球状。
看起来虽然很凌乱,可是却有一种美感。
晶莹的霜糕在灯光照射下映出淡白色和轧痕,像极了外面餐馆用挖球器挖出来的一样。
至此,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外面买的包装货了。
“脆皮给我。”
脆皮,圆筒的另一种说法。
然而,江雨清接下来的动作让言祖发出痛彻心扉的怪叫,
“啊!”
“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