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西的手被言祖抓得发疼，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

“好啦！好啦！我拿着我拿着。”

听到这句话，言祖才松开了手。

林夕西咬着下嘴唇，握着崭新的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但比起感动，还是高兴更多些。

她憋了很久，还是问道，

“哥，你喜欢什么？”

言祖没想，

“冰激凌。”

林夕西嘴一瘪，她也想送礼物给言祖，可是如果真的只是请他吃一个冰激凌，显得好像很没有诚意的样子，

“啊？不是问你喜欢吃什么啦，就是...有没有一些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但是暂时还没有得到的。”

言祖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夕西跟他对视着，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脸越来越红，

他不会...最想要的东西就是我的吧...

言祖随后的话，更是让她头晕目眩，

“我想要的东西，在你身上，但你给不了我。”

林夕西唰地一下低头，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到...到时候...我...我会给你...的...”

言祖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和迫切，

“你知道怎么才能给我？”

林夕西的喉咙快冒烟了，

“嗯...我知道的...我最近，偷偷...看了...那个视频...”

言祖等不及了，扶着林夕西的肩膀问道，

“那，什么时候？”

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抱在一起吗？

他其实试过了，上次林夕西身体出问题的时候，他就是抱着她直奔员工休息室，

但跟第一次不一样，那一次林夕西身上的桃红色就算都已经满溢了，也并没有来到自己身上。

林夕西抬起头，脸上的红霞像是锦绣上的红丝，衬得妮子情迷意乱，

“那個...那个现在不行的...要不先...”

她闭上眼睛，将羞赧遮上，脸慢慢地朝言祖凑近。

看着林夕西不断凑近的小脑袋，言祖伸出手，一把将其揽在了怀里。

林夕西的粉唇就这么擦着脸颊而过，脑袋靠在了言祖的肩膀上，吓得一声惊呼，

“哎？！”

言祖瞪大了眼睛，感受着体内又再次充盈起来的桃红色，揽着妮子的手臂慢慢收紧，

他不忘迷惑周围人的感官，就像考试之时对萧红做的事一样，

在旁人看来，这两人只是在正常地交流着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一阵，甜蜜满足的林夕西呼吸越来越短，脸红中带青，挣扎道，

“唔...松...哥...我呼吸...”

言祖一下子从那股美好的感觉中清醒，当他沉浸在那股微醺感之时，林夕西已经快昏过去了。

他赶紧松开双臂，用能力帮她调理着身子紊乱的呼吸节奏。

很快，林夕西就从窒息感中脱离，她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吓得下意识伸出双手推在言祖胸前，

可她现在浑身发软，膝盖一个使不上力，差点跪下，

言祖又伸手，扶着她的手腕，将她一下子就托了起来。

少年现在有些慌张，他眯起眼睛，看着林夕西不断上升的体温，害怕她又再次休克过去。

自己，不该这么急的。

在不知道林夕西这么做对她有没有伤害的情况下，太冒犯了。

林夕西一声不吭地回到工作里，头脑却是无比清晰，

连她都没发现，就算没有言祖帮忙，在很多已经比较熟悉的事情上面，都能做得井井有条。

在不断地工作中宣泄掉无处安放的情绪，虽然心跳还是很响，但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林夕西，我发现你好像真的进步非常大啊。”

王姐看着林夕西熟练地分拣着3D眼镜，夸张地说道，

“虽然这事都是新来的倒霉...新手干的活，但是你居然已经没有弄坏眼镜腿和刮花镜片了。”

林夕西笑着应对王姐的挖苦，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

“那当然了，我要进步！”

言祖瞄了一眼，那是因为坏的已经全被她彻底弄坏了，现在这一批都是崭新且牢固的。

王姐趁言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凑近林夕西耳朵问道，

“进展如何了？”

林夕西含蓄地抿了抿嘴角，

“亲了。”

王姐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亲了！？！”

林夕西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捂住她的嘴，大喊，

“别这么大声！你小声点！”

言祖凑过来，

“干什么？”

林夕西和王姐两人吓得尖叫一声，

“哇啊！！”

言祖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两人，

“你们在说什么冰了。”

王姐和林夕西异口同声，

“冰了？”

“轻了！”“新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争着解释，

先是王姐，

“轻了，我刚刚说林夕西最近变轻了，女大生爱面子在偷偷减肥呢。”

“她还说着什么低卡食品啊什么的，吃肉不长胖，吃什么碳啊长胖...，我吃这么多奶奶大米饭了，也不知道米饭里居然有碳的。”

然后是林夕西，她眉飞色舞，讲述着她的世纪大发现，

“我就说更衣室里的那些袜子都是新的，都不臭了！”

王姐兀然停下了，她僵硬地转过头来，张牙舞爪，

“林夕西！！！老娘的新袜子被你扔了多少！”

林夕西见状赶紧逃窜，

“呜啊！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没有统一口径，竟是在不经意间爆出惊天大新闻。

言祖也不再管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两人，帮擅离岗位的她们收拾着烂摊子。

两人不知道跑哪里PK之后，一只干巴的手搭到了言祖肩膀上，

“阿祖...”

言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跟她们一起去PK，

陈叔原本饱满红润且略带发福的脸现在深深地陷了进去，眼眶下面是略带死气的黑色，嘴唇却又苍白无比，

再看他的一双手，像是电视里的木乃伊真身一样干瘪。

他不确认问道，

“陈叔？”

陈叔点了点头，好像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言祖看陈叔的表情，痛并快乐着，很是不解，

“陈叔，老板没跟我说最近影院有什么角色扮演的活动啊。”

陈叔咳了一下，

“等你以后就明白了，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东西千万不要浪费，一定要珍惜...”

王姐和林夕西两人又折返回来，林夕西弯下腰躲在言祖身后，露出半张脸，一脸得意，

“嘿嘿，王姐，来呀。”

王姐勃然大怒，指着林夕西，

“你个小娘皮就知道躲在男人后面，以后一辈子都只能当躺着的那个！”

林夕西完全听不明白，还一个劲地给王姐扮鬼脸，弄得女人是有气没处撒，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有话想说的陈叔身子抖了抖，扶着墙又走开了。

翡丽影城，今日大雾。

言祖和林夕西被王姐赶走了，当林夕西问到她凭什么的时候，

两人才知道，原来王姐是管人事的。

王姐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两人一直以为她是个普通员工。

林夕西就算了，她好歹来的时间不长，但言祖不知道她是真的伤心。

王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敬业，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导致她显得很摆烂。

而为了理解敬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要请教比他大一些的陈叔。

所以她笑眯眯地问言祖陈叔哪去了。

言祖自然是给她指明了方向。

林夕西拉着言祖不让他走，非要跟他一起分享开机的喜悦。

拗不过的言祖只好跟着林夕西来到了老地方坐下。

两人并排坐着，两颗脑袋几乎要碰到一起，凑近观察着那台其实很普通的手机。

“哥，我问你，你知道一台新手机最最最宝贵的是什么吗？”

言祖答道，

“芯片！”

林夕西伸出修长的食指摇了摇，

“不不不，是膜。”

“当把膜撕下来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是无与伦比的！”

言祖面露难色，

你最好说的是正经的膜。

林夕西说罢就拆开了盒子的外包装，取出手机，用手指着崭新屏幕上面覆盖着的一层透明塑料膜，

“就是这个，其实大家对喜欢撕一切电子产品的膜的人都有一个特别的称呼。”

“那就是——爱撕机膜人”

言祖饶有兴趣地听着她继续讲，

“虽然，自从我上一次撕膜已经是三年前刚进大学的事情了，啊，只是想想，就觉得好解压。”

说着说着，林夕西闭上眼睛，耸起肩膀缩成一团抖了抖，好像已经在大脑里模拟出了撕膜时候的手感和声响。

“快快快，你来你来。”

林夕西把手机递了过去，一脸期待。

言祖接过手机，提起那凸起的一角，轻轻一拉，

“对，就是这样，慢慢来，不能太快哦。”

嘶——

一阵均匀而细密的摩擦声响起，言祖哑然发现，

这居然真的有跟按塑料充气缓冲垫上面那些凸起的小点一样的效果。

甚至还要更好些。

因为怀揣着对新鲜事物的期待，现在就像是在打开一份未知好礼的包装一样让人心情澎湃。

林夕西疑惑地看着言祖撕到一半便停下来的动作，没等她发问，言祖就已经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小西吧，剩下的一半给你撕，快快。”

因为提拉着，空气在不断地沿着空隙进入，每多等一秒，那种声音和手感的效果都会削弱。

林夕西赶忙接过来，用同样的动作把膜完全撕下，

这才有空回味刚刚少年的幽默，逗得妮子咯咯直笑，

“好，好惊险，差点就浪费机会了。”

言祖点了点头，

“快开机试试吧。”

林夕西点了点头，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首次开机画面，心思却不在上面，

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买下一堆的新手机，跟他一起撕个痛快！

言祖伸手到看着屏幕傻笑的林夕西眼前晃了晃，才把她从堆满手机的幻想小房间中拽了出来。

林夕西把新机配置完毕之后，也还就是跟以前一样下载了几个通信软件以及网课软件，

她看着刷新流畅的屏幕以及短暂的加载软件画面，一时间就像是一个看着0.5倍速的人忽然看回1.0倍速的时候那样不适应，

兴奋过后，她看着系统里面的手机信息，惊道，

“哇，这台手机的配置也太高了吧，哥，这要多少钱啊...”

言祖摇了摇头，

“不要钱。”

林夕西鼓着腮帮子，眼神略带幽怨，

“唔...你就骗我吧，你就是知道我穷，觉得我肯定给不起这钱，干脆就不告诉莪，我以前也经常被舍友这么骗，但是后来我学会了到网上去搜价格，才知道原来她们给我吃的用的东西都是这么贵的。”

林夕西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可是一会又有些烦恼，

算上他之前“存”在自己这里的钱，还有手机的钱...

这样子下去好像要用一辈子去还了！

好耶！

不知道林夕西好不好奇，言祖倒是好奇起来了，这手机要多少钱他还真没去了解过。

“要不你看看多少钱？”

林夕西像是开启了风扇的扫风模式一样，不断地摇头，

“不要，不看，要是知道了的话，就好像把你的心意标上了价格，以后每次看到的时候，心里只会想着，噢，他给了我几千，而不是，他对我很好了。”

言祖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觉得，

林夕西身上有太多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发现商铺外边穿得珠光宝气的女人，远远没有这个穿着勾线外套和褪色牛仔裤的女孩来得耀眼。

渐渐偏移的月亮把言祖的思绪拉回正轨，他让林夕西下载了一个陡音，并且注册了一个账号，

“小西吧，你试着搜索一下，小言搜题。”

林夕西照做，看着上面出现了一个个视频，以及最顶部的账号名字，她惊呆了，

“什么啊，什么啊，学神女大生真人性感在读...”

言祖听她的语气，还以为是不满，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顾虑，

林夕西傻笑着，

“嘿嘿，什么学神嘛，人家很性感吗？叽叽叽。”

啊？她要变成仓鼠了。

你看清楚点，是感性！赶快变回来！

妮子翻看着视频，发现少年的拍摄手法相当专业，

“哎？你拍得也太好了吧，还有这个字幕和剪辑，都好专业。”

“唔，这个背景音乐添加得也恰到好处，这是什么歌的伴奏？啊！护花使者！我听过我听过！”

说罢，林夕西便开始用那塑料的粤语夹杂着普通话开始清唱，

“姐满最钙中呕于身边地她啊~”

“两jio决定八听纠换跟她龟扎~”

“肾虚滴晚风~”

因为陡音上面的短视频基本都有配背景音乐，而言祖也发现只是干干的讲课，总觉得就变成了真的在课堂上一样让催眠，

所以便想着搭配一些活跃又欢快的曲子，但同时又要和谐。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首伴奏中包括琵琶、二胡、笛子、铜锣等传统乐器的流行摇滚曲目。

既符合语文的身份，又耳熟能详。

视频中，林夕西说话的语速足够快，就像是古人踩着拍子在唱曲，让人听得很上头。

“大家的评论反响非常好欸！”

林夕西惊喜连连，这个账号居然已经有了三百个关注，其中点赞最高的视频达到了七百个心心。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了，

“我最多就只在朋友圈里得到过二十多个点赞，哥你太厉害了。”

言祖将自己想把账号交给她的想法告诉了她，

因为这里面的实际内容其实全都是林夕西产出的，

他一开始只是想将陡音作为一个类似于云储存功能一样的平台。

但现在得到了小范围的关注之后，就要考虑林夕西的想法了。

林夕西想了很久，最终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这个账号，还是你保管着吧。以后，我还给你讲题，记录美好生活嘛！”

“然后你如果想发到这上面，就发，我没关系的，大家说话都很好听，我看了也很开心。”

好听！？好变态！

言祖一想到那个每天都对着“小言”发情的网友，顿时倍感头痛。

但既然林夕西这么说了，那就只好先这么办，

哔站账号他也已经注册好了，他想试着两头一起发。

因为陡音没办法用电脑看，手机屏幕又太小，看多了会眼花。

说到讲题，林夕西才想起来言祖今天月考已经结束了，

但她没有问，因为如果有好消息，他相信少年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现在就不要提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了。

两人有说有笑，一同离开了商场。

林夕西在回宿舍的路上，对新手机爱不释手，在情感加持下，

她觉得不管是手感还是外观还是性能，她都满意极了。

她回到宿舍楼下，笑着跟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

宿管阿姨对这个经常很晚回来的女生印象深刻，有一次回来晚了，她还苦苦地央求自己开门，就像是自己那做错了事的傻姑娘一样，

自那以后，林夕西每次回来见到她都会跟她打招呼，次数一多，宿管阿姨都有些把她当女儿看了，

“孩子，拿去吃。”

阿姨拿出一袋子番薯干塞到林夕西手上，不管她怎么用力都躲不过，最后也只好收下。

林夕西拿着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就召集了舍友们，跟她们分享，

“姐妹们，快来吃红薯干，我刚刚尝了，是软软糯糯的那种，不死干，巨好吃！”

“林夕西，你不去当销售真是浪费人才，你这么一说，我巨想吃！”

一个戴着眼镜的圆脸女生仰头坐在凳子上看过来，屁股粘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挪了过来，

“真的好吃呢。”

一个宿舍四个人围在一起，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林夕西手上的手机换了，

“哇！天呐！铁树开花了！夭寿啦！林夕西换新手机了！”

圆脸女生惊呼着，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华威！鸟枪换大炮咯。”

“快快，让我们看看。”

大学生爱凑热闹的本性显露无疑，

三颗脑袋顿时遮住了林夕西的视线，让她连手机屏幕都看不见了。

“这分辨率。”

“这流畅度。”

“这大屏。”

大家都在捧杀，只有林夕西真的乐开了花。

“等等，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林夕西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三人从那夸夸群中解散，她抽出手，打开陡音，给她们展示言祖拍的视频。

三个女生看林夕西不愿意说，卖着关子，不以为然，质疑道，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

当视频开始播放的时候，三人还在叽叽喳喳，但看着看着就不说话了，

看完之后，几人才是真正地由衷赞叹，

“这视频拍得真好啊，我都听入迷了。”

“没想到我们小西还有这种技能。”

“你不去当老师可惜了。”

“你刚刚不是说的销售嘛？”

“哎呀，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一切皆有可能嘛。”

林夕西得意地仰着脸，把手机收了起来。

三人讲完之后，那个圆脸女生忽然说道，

“林夕西，我说真的，你知不知道最近做视频其实很有搞头？”

林夕西歪了歪头，表示细细道来。

另外两个女生也点了点头，

“是的，我听说有些做得好的视频博主，每个月能赚十几万呢。”

“老师也说过，其实关注度是很值钱的一个东西，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有关注度，你就有了价值。”

“其实视频本质就是一个吸引关注的物品和手段，有了关注度之后就能够变现了。”

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林夕西也是越听越激动，

“那意思就是说，这个可以赚钱？！”

圆脸女生点了点头，

“这点可以肯定，而且已经有很多例子摆在面前了，现在很多视频制作者都会去卖肉松饼啊什么的，光是我在哔站上关注的十几位里，就有七个卖肉松饼的。”

“可惜我不喜欢吃肉松饼，我真想知道他们卖的肉松饼有啥不一样的。”

另一个女生应和道，

“还有冷吃兔！还有各种坚果之类的。”

突然，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生抛出了一个大家都忽视了的问题，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视频，是谁给她拍的？”

“嗯？！”

三位女大生都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我们小西最近，好像表现是有点反常啊，她最近好像在减肥，你们看她早餐都吃麦片了...”

她们抽丝剥茧，慢慢接近着真相，

林夕西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呜，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