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经历,言祖重新整理好物品,骑上不堪重负的小黄车离去。
这人是不是在挑战自己的个人最好跑步成绩呢?
就好像在健身房挑战极限重量的时候,会找个人在旁边辅助一样。
这個男人在挑战自己的跑步速度极限的同时,就把自己喊来帮他叫救护车。
看来他想成为第二个马拉松。
传说中,马拉松在把胜利的消息传到之后就累死了。
而这个男子显然也有这个想法,但很可惜,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尝试过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所以,生命诚可贵,希望他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言祖此时摘下了头套,严格按照控制变量法进行测试。
果不其然,摘下纸头套后,立马又开始变得显眼了,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一次灯红绿灯的时候,一个外卖小哥好奇地问道,
“哥们,你这顶的是什么啊?我要有你这技术,一个月不得多跑几十单啊。你这些东西,重不重啊?”
“噢,这些都很轻的。”
“这样啊,但你这顶着也太牛了。”
“你觉得,我有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
面对言祖疯狂眨眼的暗示,外卖小哥手抚着下巴,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就是你头上顶着的东西。”
“不对,你再看看?”
“你长得还挺帅,但能不能不要对我眨眼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
小哥打了个哆嗦,看着转变为绿灯的信号,一拧油门便扬长而去。
言祖在原地愣了几秒,对头套之事又有了全新的理解。
难道头套的作用...是吸引注意力吗?
戴上头套,大家就会把视线集中在头套上,无暇观察其他异样。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言祖也开足了马力,使劲地瞪着脚踏板,很快骑回了家里。
他飞快地奔跑着冲进家门,放下手中的东西之后,再次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行头,就连头都被遮掩了起来。
没错,用的就是从布匹市场买回来的不透明丝袜。
他略经裁剪,就已经把它改成了一个纯黑色的头套,就连眼睛和鼻子的位置都被遮掩了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要在外面套上那个纸袋子。
一般人如果这一套流程下来,不说能不能看见,就连呼吸都困难。
但言祖“看”东西并不需要靠眼睛,因此对他的行动没有丝毫的影响。
现在的时间,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偶有飘过马路的纸屑,都显得格外瞩目。
路边的大排档和食肆倒是人声鼎沸,或许还有更加吵闹的地方,但都不是言祖的目的地。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车祸发生的现场,根据新闻报道,是在建业路招新大街,距离庆炊大概是3.5公里的距离,如果是坐地铁,大概十五分钟就足够了。
可惜现在地铁已经停运,言祖只好再次使用免费的共享单车,开始骑行。
随着景象的倒退,越靠近招新大街,反而人流量越大了。
在夜色的衬托下,言祖并不显眼,但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个怪人,下意识就躲得远远的。
招新大街是一条很繁华的商业街,附近还有几家酒吧,在别的地方凌晨十二点是一日的落幕,但对于这里来说还只是一天的开始。
夜色不仅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的萧条,反倒是为各种反光的商柜壁橱以及明亮的招牌增添了无形的吸引力。
衣着靓丽的人们好似飞蛾扑火一般,涌向这些消费场所,意气风发,豪掷千金。
在这奢靡的景象之下,空气中藏匿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不仅没有给人们带来麻烦,反而像是一种别样的情调,
几个喝得烂醉的男子互相搀扶着站在路边,对着不远处指指点点,
“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搞...搞得还...还要...交通管制!”
“那些人,人命...值几个钱!挡住我做生意,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呸,你就吹吧,你还完花贝了是吧,今晚喝杯金酒都要我买单...呕...”
几人虽然没什么口德,但似乎还挺爱护环境的,还知道抓着同伴的帽子把污秽兜起来。
言祖像一阵烟似的从三人路过,呕吐的人看见都愣了一下,旋即又才继续。
距离言祖最近的那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只是看了一眼纸袋子下那黑洞洞的瞳孔,浑身窜过一丝凉意,才发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了,有一股力量在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帽子,脖子处杯勒得很紧。
“格老子的,那是什么玩意!你们都看到了吗?我脑袋后面有什么东西?老三你快帮忙看看。”
“老大...老二快...快把你的帽子吐满了...”
“艹!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
三人浑身上下沾满了酸臭之物,老大猛然伸出手指指着言祖道,
“等等...你们先别闹了,那人好像往车祸的方向去了。”
“先别急,这小子打扮这么怪异,可能只是个神经病。”
言祖发现身后那三人都在看着自己,也没理会,看着被拉起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一动不动。
距离案发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至今还有警察在这里巡逻,驱赶着围观的群众。
现场一片狼藉,小车直接撞入了一旁的水泥花坛中,只有半截车尾留在了人行道上。
引擎盖直接被挤压得飞了起来,车灯更是不翼而飞。
遍布裂纹的挡风玻璃只剩下一半挂在车窗上,其余的成块掉落在地面上,细看就能发现沾着发黑的血渍。
而一旁的地面上,更是有几大摊已经干涸的暗黑色液体,以及一些极其细小的人体组织。
处理过的案发现场依旧透露着一股惨烈的气息,当时的场面,想必是如同炼狱一般,哭嚎与痛呼齐鸣。
言祖的心里逐渐又升起了那股压抑而愤怒的情绪,但同时,心里又有很多的疑惑。
如此影响社会风气的场景,应该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后就处理干净回复正常才对,为什么会留这么久。
就算留着,也应该要实行围蔽。
按照现场的处理情况,以及官方通告来看,确实是这么做的没错,但这个烂摊子却被完整地留在这里,还消耗着诸多的人力保护着。
“你是干什么的?”
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举着电筒走了过来,他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没有透风的地方,
“无关人士请不要靠近,迅速离开。”
他的同伴们也逐渐靠了过来,只因言祖的样子,
就差把坏人两个字写在头上了。
他们甚至还用手电筒照了照言祖的眼睛处,发现是一片漆黑,
“你看不见?你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是谁指示的?”
在他们纠缠之际,那些愤怒的群众又再次爆发了,
“你们到底是为谁工作的?凭什么沧新集团一句话,就要让这些受害者在这里接受这种侮辱?”
“就连死了都不能安宁吗?”
“真是受够了,我要去举报你们!”
那三个酒鬼此时也凑了上来,浑身酒气,眼中闪过一抹阴翳,径直朝着警察扑了过去,
满身的臭味让几个经验并不丰富的警察一时乱了阵脚,竟是被两个酒鬼给拖住了三个人,剩下的一人则发了疯似的想要冲过隔离带。
“别动!不要靠近!”
周围的群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一个酒鬼朝着言祖的方向横冲直撞,将几个行人给撞开,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言祖,而是他身前的那些“痕迹”。
隐藏在纸袋子之下的眼神顿时便捕捉到了他的动机,微微眯起。
这个人要破坏掉现场。
言祖没有急着动,而是回头看向人群,与普通人的惊慌失措不同,他发现其中的几个人格外镇定的同时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和不善的目光。
他将这些面孔记下,旋即又回过头。
此时那个酒鬼已经还剩下一步就要踩到警戒线内,周围却空无一人。
“快拦住他!”
一个警察终于挣脱了酒鬼的纠缠,拼命地朝这边冲来。
大家都知道,肯定来不及了,在酒鬼被制服之前,他肯定会大闹一番,更不用说还有他的两个同伴,也是虎视眈眈。
在这里伸张正义的人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反倒是两个路过的大汉,闻声赶来想要帮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言祖忽然动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纸袋人一把抓住了那个酒鬼的衣领子,轻轻一拉,便让其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酒鬼仰起脸,看着倒过来的纸袋人,脸上露出暴戾的表情,
“装神弄鬼的东西!”
他倒着就想要给言祖一脚,不料言祖只是轻轻后退一步,他就完全失去了平衡,以头为支点在地上滚了一圈。
酒鬼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不知为何,看着面前之人纸袋后方的漆黑,内心的恐惧就会被无限放大。
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还呼呼喝喝了两声。
在路人的帮助下,那两个酒鬼也终于是被制服了,可这边却刚刚进入正题。
这个酒鬼一看事情已经完全被搅黄,就想着打言祖一顿出气,
“不说话是吧?看我怎么把你的纸袋打扁!”
此人虽然看起来神智无知,但动作却极为灵敏,出拳不偏不倚。
周围的人都看出这一拳凌厉无比,言祖更是已经发现了,这人并不是普通人。
看来,比起自己找线索,还是线索自己找上来更加方便。
言祖并不打算出手,随意地侧头闪躲着这如同儿戏般的拳头,他的目的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达成了,此时只需要无声离去便好。
身后的警察很快就迎了上来,跟这个酒鬼扭打在一起,
不料,此人借着酒劲和狠劲,警察一时半会还拿不下这个人,不仅如此,他此时已经被酒鬼拖到了地面上用十子固扯着手臂,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言祖见状,只好再度上前,酒鬼竟是一直观察着言祖的动作,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
警察一时吃痛,捂着手臂在地上滚了两圈。
酒鬼眼神一横,眼中醉意全无,直接朝言祖扑了上来,刚刚那几圈挥空,他心里虽然察觉到古怪,但更多的还是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这次,他选择了面积更大的腹部作为目标,从下往上打算来一记爆肝拳。
噗。
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出,警察们都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这家伙是练过的,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这人要遭罪了。
“这个酒鬼是什么人啊?耍起酒疯这么狠?”
“离他远点,别被他盯上了...”
正当大家以为纸袋人会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纸袋人忽然转过脑袋来,
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以极具压迫与危险的力道,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警察同志,你们都可都看到了,是他先打我的,接下来,我是正当防卫了。”
在酒鬼惊恐的眼神中,一个拳头在视线中逐渐放大,最后占据了全部的视野时,剧痛随之而来,
“啊!”
疼痛就像是加倍回馈到了他身上一样,虽然打在了他的眼睛上,肚子却传来了一股撕裂且窒息的冲击力。
他跪在地上干呕,大脑宛如缺氧般麻木,眼神涣散。
“这...这...他。”
“你们暴力执法!”
“怎么打人呢!”
那两个醉汉口里还说着胡话,却被警察抓住他们分神的间隙牢牢地铐住了。
随即,几人合力将这三人都控制住,抹了把汗。
支援的警力也赶了过来,把这三人押到了车上。
在警察们分心的时候,言祖已经跨入了车祸现场,收集到了他所需要的“事物”。
他借着视角差异把几个玻璃瓶装进怀里,背对着众人轻轻一拍胸口,那几个玻璃瓶便已经消失不见,被传送回了家中。
而此时地上仅仅是少了几块血迹。
“你在里面干什么!”
忽然,一个警察发现了鬼鬼祟祟的纸袋人。
纸袋人此时抱着肚子,
“警察同志,他打了我一拳,我肚子痛,想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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