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祖此时原本还在盯着电视机上播放的晚间新闻,大腿边上传来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映入眼帘的,是柔软的质地,静谧的月光。
少女一双娇小玲珑的脚丫被细腻薄纱覆盖,勾勒出完美的足弓。
此时圆润的脚趾头不安分地扭动着,双腿也是下意识地慢慢靠近,像是黏在一起的小冰糕似的,最终局促地轻轻叠在了一起。
隔,隔着裤子,应该没有问题的。
江雨清的手一直不敢从脸上放下,她生怕看到言祖的表情,
若是高兴还好,如果是厌恶,嫌弃,古怪...
要是太尴尬,一会就直接晕过去吧。
迟迟没有动静,少女心中的羞意也已经快到了极限,逐渐朝着失落和尴尬转变之时,小腿处一股温暖的触感让她差点叫了出来。
她手部的力量逐渐朝着掌心汇聚,将自己的嘴巴堵住。
“唔...”
那种温暖的感觉随着肌肉的每一次形变都像是温柔的海浪一般拍打着她,一遍遍地洗刷着她的疲惫和酸痛。
此时,正在接受按摩的腿和另外一条没有接受按摩的腿在感觉上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极其不真实的感觉让人觉得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一般。
另一条腿的抗议好像终于生效了,当那双手放到上面的时候,只觉得周围的肌肉都发出了畅快的欢呼声。
江雨清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她下颌微收,紧闭的指缝慢慢地松开,眼睛透过缝隙看到了言祖那副认真专注的样子。
她很是配合地翻来倒去,直到骨头都觉得舒爽通透之后,已经懒洋洋地完全不想动。
言祖此时紧张得有些冒汗,江雨清的腿就像是有魔力一样,那种惊人的触感让他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专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用力过猛...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原本什么研究人体结构,丝袜原理,裤子和袜子的匹配度的念头通通都已经碎了一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还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雨清,你还是太瘦了,要是再稍微长点肉就好了。”
而这带有些许调戏的话语,竟也真的得到了回应,
“哦...那,那我多吃点...”
“嗯...”
两人此时心中都乱成了一锅粥,自然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揣测和辩驳。
“我脚底板有些痛...”
话刚说出口,江雨清就后悔了,
“你要是嫌脏就算了,噫!”
话还没说完,言祖已经直接开始干活了。
虽然隔着袜子对其他人来说会有些不方便判断穴位,但对言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跟想象中的舒适完全不同,白色丝袜顶部的位置不停地张开又收缩,用力地在诠释着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小巧的脚丫在手中就像灵活的泥鳅一样,不停地想要逃出五指山,可言祖哪能让其得逞,一把抓住脚踝,就像卡住了七寸似的,顿时就动弹不得,只能做着无声的抵抗。
“呵呵呵呵嗯~痛!~”
江雨清已经从迷糊的状态彻底清醒,浑身的每一個细胞都像是被激活了一样,
“放过我,对不起...呵呵呵呵恩。”
言祖摇了摇头,
“良药苦口啊,你再坚持一会,我还没摸...按摩到位呢。”
平滑的音调曲线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就像是本该如此。
江雨清一把扯过沙发上的靠枕,死死地咬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当那种又痛又痒又爽的感觉消失之后,她像是虚脱一般摊在沙发上,手上的靠枕也失去了支撑,掉落到了一旁,露出她那张像是绽放的鸡蛋花一般的俏丽脸蛋。
虽然很不甘心,但真的好了很多。
她慢慢地收回脚丫,上面还有些余温。
少女伸出手将脚丫子捂起来,就像是在安抚似的轻轻揉了起来。
言祖轻咳了两声问道,
“应该好很多了吧?”
江雨清贝齿轻咬嘴唇,使劲地摇了摇头,
“...好像是不痛了。”
言祖一向难以理解口是心非,但只要不痛了就好。
少女尝试站起来,但脚底刚接触到地面,膝盖一软便倒回了沙发上,就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一样辩驳道,
“你看,更加没力气了。”
言祖歪了一下脑袋,疑惑道,
“不应该啊,雨清你再把腿伸过来让我看看?”
江雨清一听,噌地一下就站直了,一抹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报复性地蔓延到了耳尖,
“看你个死人头啦!快去洗手,脏死了!”
言祖目瞪口呆地看着江雨清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回了房间,在空荡的客厅思考了五分钟的因果关系和主谓宾定状补语的用法。
江雨清背靠着门,眼中的情绪飞快变换着,害羞,满意,不可思议,尴尬,愤怒...
所有的情绪都像是播放幻灯片般一闪即逝,最后定格在了开心之上。
一向有少许洁癖的她顾不得换掉身上穿出去过的衣服,脱掉外套便轻轻一跃坠入柔软的被子包围圈内,双手捂着脸,翘起小腿轻轻踢着,
“嘻嘻...”
一阵平缓的敲门声让她顿时惊得浑身一震,
“谁?”
“江老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啊...哦,我...知道了。”
江雨清就这么傻傻地站在房门后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忽然,她打开房间的门,朝着外面轻轻喊了一声,
“你已经走了吗?”
她走出房门,看着华丽亮堂的客厅,总觉得这里空荡荡的。
言祖此时已经来到了一楼,摇曳的树影照在行人的脸上,比他上一次来要热闹上许多,
“奶奶,今天的月亮弯弯的,像...像月牙一样!”
“哈哈哈,思思真是太聪明了,形容得真贴切。”
稚嫩的语气与沙哑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让言祖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被薄薄的云层遮掩的月亮。
可惜,在他眼里,月亮永远是坑坑洼洼的不规则圆形,就算再看一千万次,也无法体会到将其形容为“婵娟”的心理。
言祖很能理解什么叫做距离产生美。
有一段时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不管“看”谁,都是在看一具白骨,那时候,他甚至有些厌恶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人存在。
普通人的世界,比他的要有意思得多。
看什么都能看出一朵花来,不止是简单的黑白两色,甚至不止是红黄绿三原色。
虽然感慨万千,他还是要说一句,
慈奶出败孙,什么都夸只会害了他。
于是乎,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准备让小朋友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水平——高中生水平,
“嗯,今天的月亮,就像是你奶奶的腿一样弯呢。”
树上的春蝉的鸣叫声戛然而止,再次响起之时,已经变成了呱呱的大笑声,突破了物种之间的隔阂。
身后的欢声笑语跟言祖无关,此时的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做好事,不留名,是他一直践行的理念。
从大门口走出去,他熟练地跟保安打起了招呼,
“嘿,兄弟。”
他那独特的气质让这个保安一眼便认出了他,竟是下意识地竖起两根手指,有节奏地跟了一句,
“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对面走来的保安也是一惊,
“嘿,朋友。”
言祖立马接上,
“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三人有节奏地在那一边点着头,一边像是对暗号一样将开头部分唱完后,
保安队长一手夹着肘捂着头,另外一手做了个嘻哈的手势,有节奏地rap了起来,
“脚下踏上了不回头的路,
我说好久不见,你去何处,
你却对我说,我去江湖。
恩恩怨怨,没人会认输。
舞刀弄剑,一点都不酷...”
言祖静静地看着两人表演,也是沉浸在了保安队长那沧桑的嗓音当中。
一曲毕了,保安队长瞪着虎门盯着言祖,浑身气势汹涌,
“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少年,没想到你居然也是武林中人。”
言祖鼓着掌,称赞道,
“大哥,你这节奏感真好啊,听得我现在脚都抖得停不下来。”
保安队长臭屁地哼了一声,
“那当然,你的路还长着呢,我可已经走了三十多年的弯路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答案。”
突然,他话锋一转,
“看你一表人才,肯定不是你了,小高,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古怪的人从这里走过。”
言祖疑惑道,
“大哥,什么是不是我?”
保安队长解释道,
“噢,刚刚有人举报说小区里有人调戏老奶,我来看一下。”
言祖点了点头,
“那真是一件大事,你的职业操守真不错,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工作,刚刚的表演很精彩。”
言祖走后,队长也是问道,
“小高,那个男生是我们这里的业主吗?”
小高答道,
“队长,他啊,最近总来,我都眼熟了,之前江律师帮他报备了几次呢,现在兄弟们都知道这么一号访客了。”
“噢,江律师认识的人,那肯定是守法公民,继续警戒,看好大门,发现可疑人员立马报告。”
“好的。”
夜晚的沧海新城跟招新大街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唯一的不同,便是这里的人还残余着些许理智,不至于公然躺在大街上呼呼大睡。
闹事的人似乎真的变多了,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西装男,现在路边又有小情侣吵架。
言祖不想惹是生非,只想回家继续伟大的丝袜事业。
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亟待动手实现。
但他刚准备走快些,后方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喊声,
“小祖,小祖,这里。”
言祖回过身,在不远处,江宝仁摇下车窗朝着他挥手,少年只好走过去,
“小阿姨,你下班了。”
江宝仁双手叠在车窗边,抬眸说道,
“还不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给了我信心,我还拿不下这么大的一单生意呢,现在我要全力准备这一单案子,手边的琐事都放在了一边,自然就早些脱身了,很多的事情回家做也是一样的。”
“怎么样,江雨清睡啦?”
言祖抬头看了一眼侧上方,
“还没,但她累了,应该很快就睡了。”
江宝仁眼中闪过一抹古怪,
“那你现在应该有空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正好我还没吃饭,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本来早点回来是想陪陪雨清的,但看来某人陪得已经够够的了,不需要莪了。”
没等言祖说话,她又继续道,
“开玩笑的,我一会吃完饭回去对她来说也算是早回去了,而且她看我看得久了也会烦的,在睡前稍微讲上两句话就行了,而且她自娱自乐的本事还挺高的,她的房间就是她的娱乐场所。”
不知不觉,江宝仁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她才反应过来,
“哎呀,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出来。”
言祖长出一口气,站到路边等待着。
江宝仁虽然是在问自己,但是根本没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多,心情也是很紧张。
江宝仁背着小包,一路小跑着,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发出脆响,
“呼,久等了,咱们走吧,就到旁边随便吃点就是了。”
说是随便吃点,但江宝仁却带着他来到了一家装潢风格都很是大气高端的烧鸟店,
她点上了一壶梅子酒,又给言祖点了一杯可尔必思。
头顶打下来的灯光照着四根冒着热气的葱烤鸡腿串,江宝仁吃了一根,小小地嘬了一口粉色的酒,发出一声畅快的哈声。
她示意言祖也吃上一点,少年便拿起一串吃了起来,肉的质感十分不错,弹嫩的同时又爆汁,咬下一口便会让整个口腔充满汁水。
可惜没有任何味道。
他就着气泡饮料咽了下去之后,有些浮夸地哇了一声,称赞了几句。
江宝仁笑着让他把剩下的全吃了,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些肉没问题的。”
说完,她就拿起旁边的酒,一杯一杯地喝着,不时一脸满意和开心地看着言祖吃东西的样子,不时又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等到言祖吃完四串之后,江宝仁竟然像是喝水般喝下了五两梅子酒。
酒度数虽不高,但喝得快却很容易上头。
汇聚的灯光凸显着江宝仁有些发红的两腮,她擦了口红的嘴唇显得格外鲜艳亮丽,话语跟着酒气徐徐吐出,
“不好意思哈,跟工作有关的饭局上我从来都不喝的,我都撒谎说自己酒精过敏,我身边还没有谁知道我很能喝的。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一下,喝得有些多了。”
“小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地回答我。”
“今天给你照片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