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查理四世怀里面的西吉斯蒙德当然不明白,埃德蒙所说的奥斯曼帝国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埃德蒙会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埃德蒙还要他十五年之后再回答,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太难,不外乎只有他自己能打得过,或是法兰西帝国能打得过这两个答案。
于是,他只好眨着懵懂眼睛道。
“我尊敬的父皇,埃德蒙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查理四世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不以为然地道。
“你不用理会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我亲爱的西吉斯蒙德,奥斯曼帝国不过只是安纳托利亚半岛上面的一个小国家,甚至比保加利亚第二王国还要小。
你不但现在能击败奥斯曼帝国,十五年之后依然可以很轻松地击败它,这一点我可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第二种结果!”
西吉斯蒙德也露出开心的笑容,挣脱开查理四世的怀抱,一蹦一跳地跑到豪华马车上面。
很快,这父子两人就在数十名骑士的护送下,怀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了欧罗巴宫。
本打算借着垂钓放松心情的埃德蒙,在意外获得了七十万欧金的利润之后,又码头上面又独自坐了一个来小时,才返回了不远处的三层小楼里面,享受着丽莎烹制的丰盛美食。
处理完政务的玛格丽特女王,也非常难得地与埃德蒙共进晚餐,她一边吃着鲜甜可口的烤枪鱼球,一边饶有兴致地道。
“听说查理四世下午约见了您,你们聊得非常开心,看样子你们达成了某种共识。”
埃德蒙津津有味地嚼着烤鹌鹑的腿。
“是的,亲爱的玛格丽特,查理四世打算从我这儿购买少量的克虏伯巨炮,并训练一批优秀的炮兵,用来对付巴伐利亚公爵,同时,他也警告我,不要支持勃艮第公爵有可能做出的不寻常举动。”
玛格丽特女王露出皎洁的笑容。
“我猜您不会给查理四世最好的火炮,也不打算为他培养出优秀的炮兵,并且还会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让勃艮第公爵参与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内战中,以便夺取您垂涎已久的洛林公国。”
埃德蒙微微一怔,看着预判了自己预判的玛格丽特,只是会心地摇摇头道。
“哦不,我亲爱的玛格丽特,我现在正忙着该如何筹集那一千三百万欧金的巨款,从而满足伊曼努尔主席的大胃口,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神圣罗马帝国的烂摊子,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很乐意全权交给您负责。”
玛格丽特淡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智慧的神采,她丰厚的红唇轻轻一撇。
“当然可以,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可以答应。”
埃德蒙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端起水晶酒杯,喝了口醇香的干红葡萄酒道。
“我答应您,亲爱的,只要得到洛林公国的控制权,我也会为丹麦王国生产更多的铁制品,其中还会包括克虏伯巨炮和克虏伯加农炮。
不过您必须得答应我,这些武器和装备,只能用于丹麦王国的自卫,决不能向外扩张,您应该明白,法兰西帝国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
玛格丽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嗔怒的表情,不满意地瞪了埃德蒙一眼,放下手里的刀叉。
“陛下,我为您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洛林公国,让法兰西帝国的领地得到了扩张,可丹麦王国的鲱鱼资源,却屡屡遭受周边国家的掠夺。
如今,终于得到了您的支持,可您却告诉我只能用于自卫,连复仇的权力都没有,我怎么向手下的贵族们交代,如何告慰我哥哥的灵魂,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埃德蒙见玛格丽特向自己到起了苦水,也知道她自从加冕丹麦王国的女王之后,承担着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压力,心里面也产生了一丝同情与不忍。
毕竟,不管怎么说,玛格丽特既是自己的未婚妻,也是自己的得力帮手,丹麦王国还是法兰西帝国的可靠盟友,自己于情于理也不能亏待了玛格丽特。
想到这里,埃德蒙只好妥协道。
“哦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亲爱的玛格丽特,我是说,如果得到洛林公国之后,短时间内还没法儿将那儿丰厚的铁矿和煤矿,冶炼出大量的铁制品、板甲、骑枪和火炮,请您暂时先不要开启复仇的计划,耐心等待一些时间再说。”
玛格丽特原本女政治强人的光环,在埃德蒙面前随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人。
即便她明显感受到,埃德蒙已经有所妥协,可还是在女性特有的任性性格驱使下,不依不饶地道。
“我听说您问了西吉斯蒙德一个奇怪的问题,更离谱的是,您还要他十五年之后再回答,您是不是也打算用这种方式针对我,要我耐心等待十五年?
我尊敬的埃德蒙陛下,我每天看着那些汇报丹麦王国又如何被邻国欺负的文件,早就已经受够了屈辱,说实话,就在刚才,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埃德蒙顿感自己的脑袋,也像小头那样,迅速膨胀了好几倍之多,不禁皱紧了眉头。
更要命的是,站在餐桌前的丽莎,竟然露出了一副喜闻乐见地模样。
于是,埃德蒙只好无奈地道。
“我亲爱的玛格丽特,最近法兰西皇家海军的军事行动比较少,英格兰人正忙着他们伟大的北美计划,所以我决定把新下水的八艘霍尔克型帆船,赠送给丹麦王国的海军,加强他们的军事实力,您看这样可以吗?”
玛格丽特脸上委屈的表情,终于有所消退,可她还是绷着脸道。
“哦不,三个月后下水的四艘霍尔克型帆船,也得赠送给丹麦海军,还有,您必须得给他们配备最新式的克虏伯加农炮,这样才能保证丹麦王国宝贵的鲱鱼资源!”
上帝啊,一共十二艘霍尔克型帆船,还得配备数百门二十八磅的克虏伯加农炮,这些船只和武器的价值,差不多都得一百万欧金了!
埃德蒙不禁在心中叫苦不迭,但面对玛格丽特的无理要求,只好一边揉着生疼的太阳穴,缓解身心上面的苦闷,一边机械式地点着头。
要知道,不论在十四世纪的欧洲,还是后世的任何地方,哄女人最简单有效的方式,除过赠送美妆品、服饰、首饰、箱包、房产或是车子之外,也就只剩下金钱了。
而这些东西的价格,对于埃德蒙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最多也就不过几万欧金而已。
但玛格丽特女王明显不按套路出牌,完全对以上普通女性喜欢的东西置若罔闻,竟然对战舰和火炮很感兴趣,着实让埃德蒙摸不着头脑。
于是,埃德蒙很快联想到,玛格丽特的特殊癖好,很有可能会给自己生下一名好战的儿子,或是女儿的时候,眉头不禁变得更加深刻。
玛格丽特见埃德蒙很不情愿地点点头,也不去计较对方的态度是否欠佳,心满意足地拿起刀叉,继续优雅地分割着盘子里面的牛肉道。
“感谢您的仁慈,尊敬的埃德蒙陛下,请您放心,我会履行我的职责,兑现我的承诺!”
玛格丽特说着,将一片切下来的牛肉送进嘴里,然后放下刀叉,举起面前的水晶杯。
“我敬您一杯,祝您永远能像在毕尔巴鄂决战的战场上面那样,骑着俊俏的安达卢西亚战马,迎着万千敌人的阵列冲锋,然后取得最终的胜利!”
埃德蒙强忍住内心割肉般的剧痛,故作大方地举起水晶杯道。
“谢谢您,我亲爱的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似乎受到了埃德蒙的影响,在高兴的心情中,竟然昂起脑袋,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干红葡萄酒,在酒精的作用下,白皙的脸庞泛着诱人的红晕。
“亲爱的埃德蒙,我明天决定休息一天,希望您不要远走,哦对了,我已经吃得太饱了,现在得去泡个热水澡,我在三楼的卧室等您,请您晚上不要离开欧罗巴宫,我想给您一个惊喜!”
埃德蒙刚咽进嗓子里的干红葡萄酒,就被玛格丽特语无伦次的言论,呛得差点喷了出来,好在他的定力十足,强行把酒咽了下去。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玛格丽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的嘴唇轻轻啄了一下,然后便迈着大步,离开了餐厅。
丽莎笑嘻嘻地对着另外一名侍者打了个招呼,后者立刻跑出了餐厅,很快便把一个托盘交给了丽莎。
她缓步走到埃德蒙面前,将托盘放到餐桌上面,幽幽地道。
“尊敬的陛下,上次听您说吃牡蛎有意身体健康,特别是与像玛格丽特女王陛下这样健壮的女人相处时,会让您的体力和耐力得到有效的提升。
不过我得提醒一下您,我从法兰西帝国的皇家图书馆里的图书中得知,早在罗马帝国时期,罗马人都会将牡蛎烤熟后再食用,您确定你要活吞它们吗?”
埃德蒙看着摆了满满一托盘的牡蛎,一股大海的味道也随即扑面而来,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他用右手拿起一柄克虏伯打造的牡蛎刀,用左手拿起一个牡蛎,将刀刃插进牡蛎两片外壳的缝隙中轻轻一挑,就割断了贝柱,轻松打开了牡蛎,露出白嫩肥硕的牡蛎肉。
然后又拿起半块切好的小柠檬,双指用力一挤,柠檬的汁水就滴在了牡蛎肉上面,受到刺激的牡蛎肉,随即开始微微扭动起来。
埃德蒙长开嘴巴,一口就将牡蛎肉吞进了嘴里,鲜甜和微酸的味道,迅速在他的口腔里面扩散开来,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享受的表情。
“恺撒曾经说过,吃牡蛎可以战胜敌人,也能征服女人,但他们吃的是煮熟的牡蛎,所以只能算是暂时性地战胜了敌人,或是征服了女人。”
丽莎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据我所知,您已经跟三个女人有了不同寻常的深入交往,但她们似乎并没有怀孕的征兆,据说恺撒大帝像您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个孩子了!”
埃德蒙笑着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牡蛎壳,又重新拿起一个牡蛎道。
“说实话,丽莎,我还没有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因为欧罗巴宫还没有建成,卢浮宫和枫丹白露宫也分别成了法兰西帝国大学和法兰西军事大学,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无家可归吧!”
丽莎见埃德蒙吃得有滋有味,不禁也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模仿着埃德蒙的动作,撬开一个牡蛎,在上面挤了点柠檬汁后,将白嫩的牡蛎肉吸进了嘴里。
一股香甜的口感,随着唇齿间的不断搅动,逐渐占据了她的口腔,只见那张长着些许小雀斑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您可真的什么都懂,我尊敬的皇帝陛下,能冶炼出优质的钢铁,制造出威力惊人的火炮,种植出价值连城的香料、编写出浅显易懂的教科书,而且还让这种非常常见的食物,增加了一种全新的食用方式,我真的十分好奇,您究竟从从哪儿得到的灵感。”
埃德蒙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又吞下一个牡蛎肉道。
“当然是从上帝那儿得到的灵感了,我亲爱的丽莎,难道你觉得我是从真主那儿得到的灵感吗,哦不……我可不想被英诺森六世教皇陛下开除教籍。”
丽莎放下牡蛎刀,满脸担忧地道。
“我听说教皇英诺森六世陛下昨天又苏醒了过来,并且还吃下了四块牛肋排,喝掉了整整三杯干红葡萄酒,他除过忘掉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外,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这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埃德蒙若无其事地又打开一个牡蛎。
“放心吧,亲爱的丽莎,这只是一种濒死前的一种正常现象而已,大多数人都会这样,我们只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阿德里安身上就可以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再跟我提起什么教皇国了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