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孙承宗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平身。”皇帝跳下马,上前扶起了孙阁老。
“谢陛下。”诸将起身。
“随朕入关。”皇帝挥手,迈步走向山海关。
洪武十四年,徐达奉命修永平、界岭等关,带兵到此地,发现海岸东移,燕山与海面之间有大片平原,古渝关不足以控扼险要,因此在其
东六十里移建山海关,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故得名山海关。
历经洪武、成化、嘉靖、万历、天启、五朝修筑,耗用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前后用二百六十年时间,建成了七城连环的雄关,江湖人称天下第一关。
然而从建成至今,山海关并没有留下值得称道的战绩。
长城万里,有的是突破口,来敌都是绕道走。
哪怕历史上后金南下,也是如此。
“待收复沈阳,防线北延,山海关只留四千兵即可。”皇帝说道。
“陛下,若有敌潜行……”杨御蕃闭上了嘴巴。
若是有敌人潜行过山海关,肯定是西边几百里防线出了大问题,其实敌人可以直接突破,无需走山海关。
“辅臣,可能就地安置山海关三万兵?”皇帝问道。
孙承宗回道:“能够开垦的荒地已经开垦,从锦州至山海关,能安置一万余户。”
“待沈阳收复,就地安置。”皇帝吩咐道。
进了城,原守军已经在校场集结。
诸兵行礼过后,皇帝走到军阵前,替前面的老兵整了整头盔,问道:“当了多少年兵了?”
老兵激动的浑身颤抖,回道:“回万岁,三十年了。”
“辛苦你们了。”皇帝退后两步,高声道:“朕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付出。”
诸兵齐齐拜下,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待诸兵起身,皇帝继续说道:“你们中许多人在军中厮混多年,无妻无子,等百姓打下沈阳,朕做主,将适龄女子许配给你们。”
“谢陛下隆恩!”诸兵高呼。
“嫁妆朝廷出,十五两,聘礼就不要了,给二十亩地,老婆孩子热炕头,打赢了,好好过日子吧。”
大明皇帝安抚军兵,鼓舞士气,皇太极也在商议军略。
鸭绿江明军正在集结,辽河上船队来往不绝,正在给辽阳补充粮草,锦州探骑四出,与后金探哨厮杀不休。
“一切迹象证明,明军即将进犯沈阳,诸卿,如何应对?”皇太极问道。
草,皇太极虚了。
刘宇亮感觉大事不妙。
若是信心十足,皇太极应该用“南军”和“盛京”这两个词,而不是“明军”和“沈阳”。
刘宇亮自己也虚。
都虚。
强撑着。
君待我为腹心,臣待君问心无愧,不负一场恩义。
刘宇亮冷静下来,说道:“臣有四策,仅供皇上参考。
上策,各个击破,如萨尔浒之战故事。
中策固守辽阳,等待天时。
下策远走北方,避其锋芒,以待将来。
第四策,集中全力,征服倭国,重立根基。”
上中下,第四?
不都是摇着鹅毛扇子说上中下的嘛?
“丞相说说第四策。”皇太极说道。
“去年,国朝大军出其不意突袭,已经在虾夷取得了立足之地。
范文程搜集到一条重要情报。
有倭人传言,由苦兀岛渡海,一路往北,至冰洋,往东,过冰面,可至新世界。
结合万国坤舆全图,可揣测国朝东北角与泰西人口中的美洲距离不远。
臣意,全取倭国后,派人水陆并进,探索美洲,待打通道路,全移倭国之民东进,于美洲建国。”
“此与下策有何区别?”多尔衮不满地问道。
刘宇亮说道:“北方苦寒,地广人稀,征服容易发展难,如今朝鲜已失,国朝没了人口补充,而倭国人口众多,且多工匠,可以造船造炮。”
该考虑脱身之策了,之前可没有人反驳咱。
刘宇亮拜下,道:“臣斗胆妄言,皇上圣裁。”
皇太极环顾诸人,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皇上,当初南朝兴兵二十万来攻,先帝指挥各部,逐個击破,今日南朝复来,亦可破之!”多尔衮说道。
“臣请为先锋,先破朝鲜南兵,再击辽阳南兵,最后与南兵战于锦州。”
“皇上,南朝依仗者,不过铳炮,今日国朝铳炮同样犀利,可以一战。”
“以前南军依仗水路,今日来犯,多陆地平川,正适合骑射发挥。”
诸人议论纷纷,越说越有劲。
平川野战,大有可为。
以大金的全骑兵的速度优势,完全可以逐个击破。
见诸臣态度坚定,皇太极下定了决心。
干!
就不信明军真的不可敌。
商议战术。
刘宇亮闭嘴,一言不发。
诸人也不奇怪。
刘丞相战略上顶呱呱,战术就七窍通了六窍,一般是不说话的。
只是诸人下意识地忘记了曾经的“大勾拳战略”,或者说不敢提。
皇太极亲征,跟南国小皇帝打了个照面,差点人都没了,谁敢提这事?
不过除了这点,开发黑龙江流域、占据苦兀与虾夷,刘丞相的功劳堪称伟大,位置依旧稳固。
商议妥当,皇太极分派了任务,各自准备。
刘宇亮单独觐见。
“丞相还有何事?”皇太极问道。
刘宇亮说道:“皇上恕罪,臣直言进谏了。
皇上决意进击,若胜,全局转好,若败,不免据守盛京。
兵战凶危,任何人都可能出意外,包括皇上和太子。
臣请皇上决断,遣四皇子或五皇子出镇庙街,并配辅政大臣,以备不测。”
“丞相能提此谏,足见忠心。”皇太极感慨一句,道:“让老四去吧。”
豪格有大用,而且年轻力壮,有自立篡位的风险,而老四叶布舒才七岁,没有自立的可能,倒要防止权臣拥立。
对此,皇太极是很放心刘宇亮的。
大家宁愿跟着太监造反也不可能跟着降臣造反。
“皇上,另有一事。”刘宇亮说道。
“但说无妨。”皇太极说道。
刘宇亮说道:“臣请增派两万援军往虾夷,即便不足以取倭国本土,也要控制虾夷。
若事有不谐,算是一个退路。
另外,臣去年派人探索北方,未得回音,臣今年加派人手,若是能探明通往美洲之路,则后路无忧。”
“大战将至,兵力紧张,难以抽调啊。”皇太极很为难。
两万大军可不是两万百姓,最起码的兵器、军官得给配齐。
虽说各处陆续有铁矿开采出来,但毕竟不如鞍山,当前的后金也是缺铁性贫血。
军官同样是急缺的。
屡战屡败,不只兵丁损失惨重,军官同样如此,到现在只重建了镶黄旗而没建镶蓝旗便是这个原因。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狠狠心一人发根棍子也能打,但这就是送人头啊。
“皇上,此次援军,以蒙朝为主力,汉人未领兵官,就在军中筛选意志不坚定者。
与其留他们动摇军心,不如去虾夷发挥余热。”刘宇亮提议。
皇太极揉了揉太阳穴,道:“且容朕仔细想想。”
后金诸臣并不知道皇太极在考虑后路,他们还想着跟明军好好较量一番。
豪格领着六万大军,着急慌忙地赶往松树口。
半渡而击就不用想了,明军有水师之利,根本打不动,必须放进来打。
松树口距离沈阳一百多里,是朝鲜方向过来的必经之路。
左等右等不来。
望眼欲穿。
各个击破,抓的就是时间差,在这里耽误太久,别的路就顾不上了。
浑河上,一场炮战正在进行。
飞蜈船上四将军门火炮次第开火,打的岸上尘土飞扬,而镇南堡上火焰喷吐,在河面上砸出一条条水柱。
建虏阔气了,在浑河边建了炮垒,布置了三十门火炮,以阻断明军水师。
砰~
哗啦~
水柱落下,全船人被浇成了落汤鸡。
寒秋明淡定地抹了抹水,道:“往后撤!”
借着后坐力,快速后退了半里,建虏火炮戛然而止。
明军火炮也打不到了。
居高临下确实能延长射程,如此就弥补了火炮差距。
而船与堡垒对攻,是绝对不明智的。
见明军水师后退,守将蒙阔大喜,叫道:“速速启奏皇上,明军水师来犯,被击退!”
信使飞奔而出,沿途高喊大捷。
“只是击退而已,为什么他们这么高兴?”马斯咔哇雇佣军头目卡那布雅思基问道。
另一个雇佣军顾不诺维奇回道:“大概是失败太久了,需要一些好消息。”
“若是这样子,我们会很危险啊!”卡那布雅思基说道。
顾不诺维奇摇头说道:“危险肯定有,但是我觉得不会太大,他们不会打仗,只要我们打的好,会有更高的工资。
打赢了这仗,等国内派大军来,我们可以成为这片富饶土地的主人。”
“你说的不错。”卡那布雅思基激动起来。
他们都是冒险家,并不怕打仗,甚至也不怕死,只怕没有利益。
如今后金花钱雇佣他们来查探情报,简直不要太爽。
以后金垃圾都能把南方的明国打的哇哇叫,等国内精锐抵达,不是轻松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