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的皮肤顷刻间又恢复了正常。

嘴角轻轻提起，眼神玩味。

驯服一个听话的宠物，就必须要让它知道谁是老大。

人造果实的恶魔是巴基示意吞下的，但斯摩格可不包含在内。

而恶魔小丑的举动越线了。

“不听话的孩子，是会有惩罚的。”

凶药ES大概还有十颗左右，不过巴基对这东西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进展。

所以消耗起来也不心疼。

他丢了一颗在嘴里，像糖果一样咀嚼。

双目染上一抹鲜红。

刚刚那个形态就是恶魔苏醒的状态吧？

还有那股气势，完全可以和霸王色比肩。

但是...

为什么巴基现在给他的感觉，比刚才的形态还要危险？！

所谓的恶魔，在小丑这里似乎和一只狗没什么区别。

斯摩格的见闻色不断传来危险的讯号。

不过凶药对巴基的提升已经有限了。

霍利偷出来给整個新鱼人海贼团的存货都被他吃得差不多，特别是上一次和赤犬战斗的时候，更是一把一把的磕。

所以他现在更看重的，其实是凶药的衰老副作用。

就见到巴基脸上浮现出老态的皱纹，发根处出现一点灰白，不过随后，这些副作用都被他分裂出去。

这种衰老和透支就他转嫁到恶魔小丑的身上去。

这就如同他当初对四分五裂果实开发方向的猜想一样。

可以朝着微观世界一路狂飙，也可以就如同魂魂果实和记忆果实那样，将分裂这个概念延伸到这些非现实世界中去。

概念化，才是规则系果实最大的挂。

所以他能像现在这样，把凶药副作用分裂后，组合到自己体内的恶魔中去。

恶魔小丑刚刚得到的一点补充立马就亏回去。

面容枯槁。

该死，明明自己才是恶魔，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恶魔小丑只觉浑身衰老至极，作为恶魔的所有能力都被巴基夺去，恶魔苏醒这种形态本身应该消耗能力者的体力，现在变成了消耗他自己了…

他成耗材了！

最初的猜想已经验证得差不多，关于恶魔苏醒之后的阶段，巴基其实早就有了一些想法。

一者是像自己刚刚那样，吞噬恶魔果实中的恶魔，实现增强。

二者则是吞下颗新的恶魔果实，让自己体内同时拥有两个恶魔。

不过巴基真正的想法是…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是全都要了。”

用人造恶魔果实来喂养恶魔，同时也可以纳入新的恶魔。

巴基低声轻笑了一声。

他不特意去追求力量，但不排斥掌握更强的力量。

而且，捉弄恶魔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啊。

巴基有些期待地想到，当恶魔小丑见到本就拥挤的世界里又挤进来一个同类的时候，会是什么表现？

“而且，我可是在为这世界探索出一条足够血腥的路呢。”

能力者的强大不仅是费心思的开发，还可以通过适配恶魔，吞噬恶魔来变得更强大。

会被引发的混乱可想而知。

光是霍金斯那四个阶段在世界引发的混乱，可远不止是一个奶牛能力者…

像黑胡子这样专门狩猎能力者的团伙恐怕会出现更多。

养蛊养到最后会出现什么呢…真让人期待啊。

“他们应该感谢我。”

小丑舔了下嘴唇，神情让人不寒而栗，他转头说道。

“白猎人，你升职立功的机会到了。”

让斯摩格这样的人上位，对海军本身来说，都会是一种撕裂。

斯摩格眼里的警惕虽然没有褪下半分，但还是注意力集中到人造恶魔果实上去。

这可是地下世界的紧俏货！

除了宝兰和掉入海王类口中的人外，这艘船上还有不少的活口，可以审问一番。

说实话，斯摩格其实做好了无一活口的准备，毕竟来人是小丑。

不过小丑半点没有要沾血腥的意思，完成自己的验证后，就将船只勉强复原。

“重复的杀人是单调又无趣的事情，我不喜欢这样，很多情况下，我都喜欢看他们自杀。”

小丑好像察觉斯摩格的疑问似的，咧笑着说道。

他没打算跟斯摩格多说什么，这里本身就接近庞克哈萨德，要审出消息并不困难。

不多时。

斯摩格就已经确定了货物的来源。

原世界政府研究院所在地，现在的无人岛——庞克哈萨德。

这座岛屿本该在一场大爆炸后被毒雾笼罩…

斯摩格看着缓缓浮现于海平面的那座岛屿。

这座本是气候宜人的春岛没有半分绿意盎然的意味，反而透着秋末冬初时的垂暮。

只有成片的衰草寒烟，唯一的一道溪流从岛屿东面一直流淌下来最后汇入海中。

在蔚蓝的海水表面推出一圈圈紫色的涟漪。

不难想象一年前大爆炸时候赤地千里、毒气漫天的场景。

致命标识的铁网环岛绕了一圈，算是世界政府最后的良心。

不过这良心现在已经破了几个大豁口，显然有人活动的痕迹。

在军舰后，还有艘巨船一直在缓缓跟着，船只悬浮着，阴影笼罩了一大片海域。

像是催命阎王一样。

自己有价值，小丑才会选择合作。

如果没价值，恐怕就会那艘蓝色船只一样，变成对方的玩物了。

斯摩格吐了口烟圈，他可没有天真的以为小丑会一脸温和地放过他们，还让他们把功劳都领了。

所有的好处背后都有着难以承受的代价…

但自己没有退路。

想要实现自己的正义，就必须往上爬！

爬到中将的位置，自己就能影响一个基地的海军，爬到大将的位置，自己就可以影响半数的海军。

爬到元帅的位置…

自己就能影响世界！

在罗格镇沉淀的这几年，还有新闻上提到过的，三年灭一国的消息，都足以让斯摩格把拳头紧握。

他对现状极为不满！

“高层太废了，那就不如换我来！”

他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而且，让海军成为天龙人狩猎活动的帮凶甚至猎物，这太可笑了。

如果能够把人造恶魔果实的产业链揭破，起码够自己攀到中将的位置，而如果能够抓住小丑的话…

自己必须要耐心！

斯摩格咬着雪茄，眼神狠厉。

缇娜的账还没算呢！

随后摆手大声道：

“全体听令，换上防毒面罩，准备登岛！”

说完，他又朝巨船望了一眼。

看先前的表现，小丑似乎是对人造恶魔果实感兴趣，所以是让他先去探路的意思吗？

事实上。

巴基完全没有要斯摩格探路的意思。

巨船虽然吊在军舰后面，但巴基早就先行一步。

他左脚踩右脚就能飞了，哪里还有傻乎乎的玩什么登岛啊？

身体分作五块各飞各的。

顺着那条泛着青紫色彩的河水飞了一阵，可以看到有不少穿着厚重防化服的家伙沿河巡逻。

模样看起来十分古怪。

有的人是山羊下肢，有的人则是接着遥控气球。

艾利斯用的还是遥控气球。

捆着自己的下半身，一蹦一蹦地活动着。

对身旁用山羊下肢的同伴明显有几分艳羡。

“怎么样，这羊腿好用吗？”

“哈哈，比那气球好多了。”

“就不知道烤起来是什么味道，和普通山羊差别大不大…”艾利斯不由想到，但考虑到自己这些同伴都是海贼出身，脾气都不怎么好。

故而没有说出来。

反而是感叹道：

“我看也是，不过那位外科医生说要一个个来，说是在实验什么趋近特质，还有恶魔苏醒的尝试。”

“听起来怪可怕的。”

“那可说不定，可能下一个就排到你了。”

同伴也客气了一句。

他们这群死囚在经历过一番生死后，反而友善了许多。

最主要还是，下半身在毒气侵袭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要依靠凯撒大人制造的遥控气球来活动。

死亡外科医生来后，多了个换肢的选择，看起来还不错。

不过艾利斯不打算换山羊下肢，岛上的女性屈指可数。

“还是多亏了凯撒大人，不然我们可都死在那场爆炸之下了。”

庞克哈萨德发生爆炸之前，他们就是实验材料，爆炸之后，被凯撒救下的死囚们反而得到了自由。

“说的也是。”

“今天应该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先去医生那边看看吧。”

不知道为何，艾利斯把自己下肢改造的想法忽然变得十分紧迫，好像不去看看，就要错失一个机会一样。

日复一日的巡逻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同伴犹豫了一会，还是道：

“那去吧，反正岛上的毒气还没散干净，运输那伙人都没敢登岛。”

“哈哈，他们要是登了岛，那就跟我们一样遭遇了，下半身不遂了啊！”

“还能活着喝酒就赚啦！”

艾利斯应和两句，脱离了巡逻的队伍，一路顺着河流往上走。

爆炸摧毁岛上大多数生物，但还活着的，要么足够幸运，要么足够凶猛。

艾利斯就知道，有一条被莫奈女士称作大笨龙的巨兽就栖息在河边的荒林里。

据说是以前世界政府用来看守的。

但只要顺着河道走，那头笨龙就是察觉了，也不会靠近。

青紫色的河水看着毒性十足，实际上也确实是毒性十足。

他只是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警铃大作，通讯耳机里传来有军舰登岛的紧急消息。

死气沉沉的岛屿各处，突然有警灯从地下升起，嗡嗡亮光。

这座岛本来就是被改造过的。

有敌袭？

那自己更要抓紧时间去见医生了！

艾利斯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怎么来的，但心头格外执着。

“快，走快点！”

遥控气球一弹一弹的。

沿河走了一段路，在隐约能看到一座残破白色桶式建筑的时候，又忽然拐了个弯。

在穿过一堆灌木后又放缓步伐走了一段，在一个崖坡下面，一个山谷赫然出现在眼前。

倾斜的山林正好把这个峡谷遮住，光从天上瞭望的话，很容易就把这个峡谷忽略掉。

也正因为此，这里的基地才没有受到爆炸的冲击，得以保留了下来。

因为警铃大作的关系，山谷边上，一座高塔形状的研究基地早已是红光闪烁。

更多穿着防化服的死囚从基地里涌出。

他们是凯撒组建的巡逻队。

还有两个浑身裹着白色皮毛的狙击手跟在后头。

“入侵基地的，是白猎人斯摩格，那家伙是自然系能力者，你们不要和他们正面对上，用毒气弹攻击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研究所就可以！”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莫奈女士！”

莫奈听着话筒里的回音，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面前是二十来块屏幕组成的监控墙，监控着全岛各处的情况，所以在军舰登岛的时候他们就立即得知。

不过这主控室里也不知是莫奈一个人。

她身侧，两扇净白的羽翼轻轻晃动了下。

“实验可以继续了吗，我可以把你的腿也换成了鸟爪。”

罗歪了脑袋，白色帽檐遮住眼睛。

“咻啰啰啰，虽然这是我们合作的一部分，但也不用急于一时的，而且，我还没收走你的心脏呢。”

凯撒作为研究所的所长，此刻自然也在主控室里。

只不过他看着罗的眼神并不怎么信任。

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超新星，跑来说要和自己合作…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自己的人造恶魔果实可是在全世界都出尽了风头。

想要找到他的人，很多。

但没想到是这个海贼先找上来了。

用的说辞是为了调查世界政府的研究资料。

这并不怎么立得足。

可他的能力太好用了。

只是可惜啊，这里必须要舍弃了，就算把海军全杀了，这里的消息也必定传了出去。

不过多弗朗明哥这个金主倒是给了自己不少优厚的条件，那边的微笑工厂也正好落成。

只是成为天夜叉的手下，可能就不太好接其他海贼的活了。

大妈研究巨人化的项目给的酬劳可真不少啊。

凯撒说是遗憾，嘴角还是高高咧起，头顶一对羊角晃了晃。

“我们的重点还是在这艘船上。”

凯撒把主控室的视角调了下。

可以看到一艘巨大的木船飘在海面之上。

“人鱼公主的船只吗，她到这里做什么？”

对这位海王，罗也了解了一些。

和自己挺像的，都是被小丑利用过的工具。

“不不不，根据情报，这艘船上的，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