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恶魔，多新鲜呀。

巴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悠了一下，斯摩格的头顶浮现出对羊角，皮肤苍白，呼气间有瓦斯的刺鼻味道。

他的眼睛还是紧闭着，但额头上却张开了一双新的眼睛，眨眨眼，似乎带着在熟睡中被人吵醒后的不满。

而凯撒周身则有烟雾氤氲，腹部有些鼓囊，这是罗的锅，外科医生在缝补的时候过于匆忙，肠子打结了。

和恶魔小丑刚苏醒时那种强烈的混乱意志不同，这两个恶魔表现得更为平淡。

它们似乎没有偏向，只有被打扰的愤怒。

是自然系和超人系的差别吗？

两個被苏醒的恶魔对视了一眼。

都在对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好像是自己本来的床…

真该死，这厮偷了自己家！

两道恶魔气势顿时碰撞在一起，黑光闪烁数下后，却又迅速撤开。

它们察觉到一股更为可怕的恶魔气势。

一个人类…

掌握了恶魔的力量。

羊角恶魔淡漠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愚弄。

好像是在嘲讽那枚果实中寄宿的恶魔，会被宿主掌控到这种地步。

但下一步，又把那个偷了自己家的恶魔，一同催动气势压了上去。

巴基的皮肤浮现出浅浅鱼鳞，嘴角咧了起来，舌头在唇角舔了一下。

他思索间，两个恶魔化作的烟气已然将实验室全都笼罩。

挤占了空气的瓦斯毒气拼命地要往巴基鼻腔里钻。

“真是不乖呢。”

他笑吟吟道。

对这两个实验材料略显不满。

手指轻抬间，瓦斯和雾气一同被分得零碎。

还省得他去接触。

羊角恶魔眼神惊诧。

刚想有所动作，就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要给人扯出来一样。

巴基的手带着漆黑武装色霸气，在接触到斯摩格身体的时候，能力就入侵了对方的精神世界。

手术果实能交换人格和恶魔，那我把恶魔分裂出来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结果会怎么样，巴基也不确定。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嘛。

在情绪光团和认知长轴之间，巴基切实看到了居于中央的羊角恶魔。

这是在从前的能力者身上不曾看到的。

因为对方此时的状态吗？

羊角恶魔低吼一声。

有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狠厉的目光一凝。

身体气化后不断膨胀。

连带着斯摩格的身体也不断膨胀起来，相对凝实的气体聚一个巨大羊角恶魔的形状。

气体很快就接触到实验室的墙壁。

轻轻摩擦一下。

闪光忽现，然后才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可怕的爆燃一下将研究所的天花板都轰碎，火光冲天而起，得到空间的瓦斯气体不断蔓延溢出。

“那是什么东西！？”

天空中，巴法罗载着古拉迪乌斯，脑袋一偏，和莫奈拉开了一段距离。

目光惊骇地看向这突然出现的爆燃。

及爆燃之后，那道浅蓝色的、还在不断膨胀的气体。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瓦斯？！”

“这破东西还在膨胀，你们在岛上搞了什么东西！”

巴法罗瞪着眼睛质问道，这座岛到底研究出什么东西啊，一会绿雾满地，一会又是瓦斯漫天！

挖煤也没那么惊险呀！

“快跑，这东西一炸，整个岛都得没！”

同样是爆炸专家的古拉迪乌斯迅速对这还在不断蔓延的气体下了判断。

他们在天空看得真切。

瓦斯气体好像无穷无尽般从研究所的破洞里面涌出，将原本绿雾吞下后，笼罩的范围还在不断膨胀。

甚至需要巴法罗拉升到云朵上面才能看到全貌。

“少主！”

莫奈扇了扇翅膀，没有远离，反而是朝瓦斯气体里面冲去。

交换恶魔这样的实验，凯撒那家伙都不敢做吧，毕竟这算得上是对这世界最神奇力量的直接亵渎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在瓦斯内部兜了一圈，直把一个脸色憋得青紫的罗带了出来，根本没看到少主的身影。

把这个医生随手一抛，莫奈又着急地在这不断膨胀的瓦斯气体周边盘旋了几圈。

滚滚的气体上面，露出一张羊角大脸。

“那是…能力者还是恶魔？！”

巴法罗和古拉迪乌斯同是一脸震惊。

要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能力者，那和大将也没差别了吧？

但那副狰狞的面孔，分明和恶魔一样。

“恶魔是被惹怒了吗？”

“不，它好像是在…挣扎？”

古拉迪乌斯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双目，一个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让瓦斯遍布了半个岛屿的可怕恶魔，露出的脸色是挣扎？

“吼——”

羊角恶魔低吼了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痛苦。

在它刚刚换进来的新家里。

越来越多的小丑住了进来。

“滚，离我远点！！”

羊角恶魔嘶吼两声，没有人声，却有同样的意思表达。

它的身体和现实一样，也在不断膨胀着，但耐不住小丑太多。

他们咧着嘴，钻进瓦斯毒气中。

用力吸着。

“唔哈哈哈哈哈！”

小丑们大笑着，把它的躯体一点点啃食。

膨胀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对方吞噬的速度。

对方竟然要把自己这个恶魔生生吞下！

疯子！

太吓魔了！

难道不知道一张床睡不下两只恶魔，同类见面是要炸的！

羊角恶魔不觉得自己会真的死去，九百年来，宿主换了几十任，但恶魔依旧如初。

慢慢的，原本还算活跃的他们，连睁眼的想法都没有了。

只是一直沉睡着。

羊角恶魔也是第一次被人强行唤醒。

但被噬咬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

“你会死的，疯子！”

它不断嘶吼着。

现实中躯体也跟着膨胀，苏醒状态的恶魔，有着和恶魔觉醒，也就是第四阶段相同的能力。

瓦斯笼罩之下，枯树迅速凋零，零星灰草也彻底萎靡。

他不断凝聚出一道道瓦斯套索，将小丑勒死、憋死…

但勒死一个，外面马上又补进来一个，好似无穷无尽一样。

这个疯子还在不断分裂自己的灵魂！

羊角恶魔怒瞪着，心中却不断泛出恐惧，它像是老朽的腐木，只能眼睁睁看着虫豸一点点将自己吃干抹净。

这种痛苦和恐惧几乎难以言喻。

咧笑着的小丑。

他绝对不是人类，一定是恶魔！

比恶魔还恶魔！

羊角恶魔的一切挣扎似乎加剧了对方的欢愉。

现实中不断膨胀的瓦斯气体已经占了有半个岛屿大小。

精神世界中的恶魔却小到只剩下人头大小。

巴基已经啃到最后一口了。

他一手抚着羊角，望着恶魔的眼神充满戏谑。

“果然，还是这幅神情能让人愉悦。”

“嘿嘿嘿嘿。”

是什么时候从练练手变成真下手的呢？

大概是看到对方这幅又惊又怒的神情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