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气团好像停止扩散？”

莫奈又绕着这气团盘旋了一周，没发现少主的身影，但发现了他的鼻子。

一直贴着毒雾扩散的边缘飞行。

看到这个标志性的红鼻子。

莫奈一下就放心下了。

瓦斯除了爆燃的危险外，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后，造成的窒息也十分致命。

以这恶魔的扩散程度。

里面怕是一点空气都不存了。

她倒不是担心巴基的实力，但窒息的危险还是存在的。

看来现在不需要担心了。

她化出一只雪手，把红鼻子揽在硕果前面。

红鼻子擤了擤，发觉空气中多了份果香。

莫奈振翅飞起。

她的双臂早就改造成了羽翼。

飞到云端之上才能将瓦斯气团的全貌纳入眼帘。

她还记得气团上浮现的，羊角恶魔的脸。

云雾被羽翼驱散，远离了瓦斯毒气后，即使有些稀薄的空气也比之前要舒服多了。

莫奈凝望而下。

面容莫名。

她见到原本还带着挣扎神色的羊角恶魔大脸。

此时变得格外安详。

好似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一个疯子一样。

还被疯子给吃了。

睡了数百年，好不容易醒了一次。

结果被人吃了。

真可笑啊。

大脸露出一抹笑容。

笑容随后越来越灿烂，或者说，癫狂。

张了几次嘴好似在说些什么。

可惜莫奈不在对方的精神世界中。

不然一定能听到，恶魔那充满怨毒的诅咒。

它诅咒这個小丑要以最惨烈、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瓦斯气体开始不断收拢。

从清晨的朦朦雾气迅速过渡到正午的晴朗。

不是消逝。

而是凝聚在一个人的身上。

“少主！”

莫奈惊呼一声，刚想靠近，却一股忽然爆发的恶魔气势压下。

气势中充满绝望和恐惧，仿佛把人心中最害怕的东西还放大十倍丢出来。

羽翼顿时一软，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窝在软玉中的红鼻子好像受到什么感召似的，飞奔离去。

不止是她，刚刚一样飞在高空的巴法罗和古拉迪乌斯两人都以倒栽葱的姿势从天空落下。

顷刻间布满天际的黑色线条充斥羊角恶魔在最后一刻的绝望。

生生被无数小丑啃咬至死的绝望。

又藏着刻骨铭心的怨毒。

恶魔不会死去，只会换个宿主。

从凯撒换到斯摩格，然后又被硬换到巴基身上。

瓦斯气体最终汇聚的那道人影就在他们跟前不远处。

还是灰朦的烟气中，一道宛如的身影矗立。

“你们在这里制造了一个恶魔？”

古拉迪乌斯语气中充满了诧异怀疑和恐惧。

恶魔气势还在不断起作用。

他们知道庞克哈萨德有明哥的布置，但对这里研究的东西却一无所知。

现在看了。

结果似乎很清楚了。

就是在制造恶魔。

灰朦的烟气最终的归拢于那道身影之中，梦貘在身影的肩头浮现又消失。

神色透着几分焦急。

除了黑胡子外，还从没有人真正吞下第二颗恶魔果实。

容纳两颗恶魔果实会爆炸，这是常识。

巴基的身体像是摔碎的瓷器一般，不管怎么合拢都有条缝在，浅蓝色的气体不断从缝隙处涌出。

蓝色头发上面，一对羊角缓缓长了出来，只是他的嘴角依然高高咧着。

既然练手练成实战，那不如就把刺激贯彻到底嘛。

多有趣！

他抱着这个不要命但从他穿越之初就一直惦记着的想法，将恶魔吞下。

不是贝加庞克想的超人系或者动物系，他直接吞了颗自然系。

而且用的手段格外粗暴。

说出去这个世界的恶魔果实都要吓一跳。

毕竟他是把一个恶魔强制唤醒后，又一口口生吞下去的。

羊角恶魔在自己身体来回鼓荡，无法重组的躯体和裂缝处不断冒出的瓦斯气体就是明证。

精神世界里。

感知到自己老家受到威胁的恶魔小丑也蠢蠢欲动。

几次想要抢占了这具身体然后把外来恶魔彻底驱离，这是它的本能。

代价就是，巴基会真死。

这不是人造恶魔果实中那些伪劣恶魔的小打小闹，两个真正恶魔直接在巴基的肉体与灵魂层面的冲突。

它们的交锋会直接触及血统因子，这是恶魔必须要占领，也绝不容其他恶魔染指的地方。

这里的冲突，将会在基因层面上，让巴基的肉体直接崩溃。

反而是灵魂层面，恶魔小丑没什么担心的。

如此和自己契合的宿主，不知道要几个百年才能等到啊…恶魔小丑是真的不舍。

使劲压制着自己的本能。

但巴基的皮肤还是不时浮现出恶魔果实样的纹路。

“呵呵呵，你是克制不住本能呢，还是真想趁这个机会潇洒一把呢。”

巴基一脸眯笑。

一个能和自己相性极高的恶魔，你指望它忠诚？

不过是被自己前面钓的两次给吓怕了。

随后他的脸色又一变，果实的纹路浮现。

“都交给我，不会死。”

“都去死！”

满腔怨念的羊角恶魔不甘示弱。

但最终又恢复到巴基那癫笑的神情。

指望一个以混乱为意志的恶魔吗？

那才可笑呢。

“来一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他对着体内两个恶魔说道。

“死，你给我去死啊！”

“恶魔！”

羊角恶魔声嘶力竭地嘶吼。

“哦呵呵呵，是我的笑话不好笑吗？

不过你可以先猜一下，我为什么要把你吃下呢？”

巴基那癫狂又冷漠的话语让羊角恶魔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

“你是做什么？”

“我打算把一个恶魔变没。”

“猜猜会是哪个恶魔？”

听到巴基戏谑的语气，本来像趁机嚣张一把的恶魔小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想干什么？

头一回，对混乱充满向往的恶魔小丑感到了一丝畏惧。

小丑做了什么？

他把自己分裂成无数道，然后把恶魔吃下了。

恶魔小丑突然想到一个很疯狂的可能。

他…不做人了？

“哦嘻嘻嘻嘻哈哈！”

巴基癫笑了一阵，一直合不起来的肉体在瓦斯气体的包围下开始不断地溶解。

他身体中恶魔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羊角恶魔叫嚣的身影却不断在缩小。

“疯子！”

“疯子！！”

不止是羊角恶魔，连恶魔小丑都在惊恐怒骂着。

它感觉到，寄宿的精神世界正在不断溶解，对方正在杀死自己。

本就拥挤的精神世界更加拥挤了。

恶魔小丑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无数个小丑，恐惧时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嗒噹！”

小丑们忽然转过脑袋，看向了恶魔小丑。

“看，小丑这个恶魔奇迹般的消失了呢！”

他们脑袋上都浮现出一对羊角。

小丑杀死自己，然后取代了羊角恶魔。

那他是死了还是没死？

不，他本来就先把羊角恶魔吃干净了啊！

恶魔小丑脑子一团乱。

吃了恶魔，然后让自己体内存在两个恶魔。

最后让自己消解，取代其中一个恶魔。

这样还是只有一个恶魔寄宿着。

所以，自己成了第一个…

寄宿在恶魔身上的恶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