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六章 华夷之辩,进位飞将军!汉家义从,踏破凉州路!(1 / 1)剑阁少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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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雍州、汉阳郡、冀县城。

为了三月南征。

城中的各处兵器坊都在打造军械。

羽箭、铠甲、刀剑,长矛络绎不绝的送往府库由铠曹清点过后,转运至魏军各营。

府邸内,羽檄交驰。

郭淮步履匆匆的来到大堂上,陇右军方各部将领皆在此处协调来日南征事宜。

“预先要准备二十万石粮草,骡马、篷车也得悉数凑齐。”

“找不到足够的徒隶和役夫,就征发羌氐运粮。”

“我部将从祁山道南下,直指阳平关。”

曹休指着地图一字一句的吩咐军略,赵昂、杨阜、姜叙等人皆是各怀心思,面面相觑。

坐在主座上,戴着武冠的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吩咐有司将计略抄录在案,然后通快马转送邺城。

此人一脸都是落腮胡,穿着华贵的黑色玄甲,外套锦绣大氅,尽显华贵富足。

这便是陇右军方的主帅曹洪,表字子廉。

时任都护将军。

此职乃是夏侯渊曾经担任过得官位。

曹操以曹洪为都护,可见已是将此人看作夏侯渊的继任者了。

“陇右有我家千里驹和曹真。”

“关中有张郃、徐晃、黄须儿。”

“等到三月南下,我必能为妙才报仇雪恨!”

诸将点头称是。

可还不等曹洪发表完感慨,门外的郭淮便已带来了噩耗。

“只怕三月无法发兵了。”

“都护将军,蜀中传来密报,一月中旬,刘云带着一支兵马悄悄北上。”

“其部,在梓潼附近失去了踪影。”

曹休闻言,不解道:“带了多少兵马?”

“四千多人。”

曹洪冷哼一声:“无忧,区区四千人能怎样?”

“我军在陇右机动兵力不下四万,关中有五万。”

“祁山堡、陈仓城皆是坚城,他们难道还敢绕过两城,将粮道留给我军袭击?”

郭淮摇了摇头道:“只怕不会,但是,刘云此贼向来出人意料,不可大意。”

“在探明他用兵方向之前,绝不可疏忽。”

众人面面相觑。

自从刘云南下三蜀剿灭校事过后,魏军在蜀中的眼线是越来越少。

现在刘备方面的部署,他们根本搞不清楚。

蜀中就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一般,无法让人窥其虚实。

面对未知的领域,狂傲者不屑一顾,谨慎者小心防备。

曹休选择了前者。

“刘备想从汉川出兵,目前只有这两条路。”

“我军在往岁便已经加固祁山堡和陈仓城,虽十万大军无能奈何。”

“更何况,蜀中往岁东征北战,民力耗竭,蜀中编户齐民不过二十万户,魏公离开后又把汉川西部付之一炬,短期之内,刘备没能力发动全面战争。”

郭淮谨慎道。

“将军,我现在说得不是刘备有没有可能发动战争,而是假如他前来进攻,我等该如何部署。”

曹休向来不喜欢他的话被别人反驳,尤其是年轻的下属。

郭淮一再追问,已经让曹休隐隐动怒。

“刘备一次性能出动的野战兵力可能还不如我陇右军,就算来了又能如何?”

“关中的张郃可还盯着他,只要刘备敢来,张郃就能直指汉川,断他后路。”

曹休指向沙盘,冷冷道。

“他最多……会进攻陇右、关中的结合部。”

“我若是刘备定会进军陈仓,在我军出战以前,率先抢攻!将战事拖入敌境。”

郭淮点了点头。

“既知如此,还请将军做出防备。”

曹休指示道:“祁山让曹真去,陈仓……可有推荐?”

郭淮思索道:“金城太守苏则麾下有一善战之将,名曰郝昭,可堪大用。”

曹休颔首:“善,调郝昭来陈仓。”

……

万事俱备,魏军将视线全都放在祁山堡和陈仓城上。

此事,在武都郡沮县的法正出了大力气。

北行之际,他暗中带了一万东州兵。

既削弱了东州元老的力量,又为今岁北伐做足了铺垫。

当曹休郭淮等人打听到法正兵至散关过后,已经确定了刘备军的进攻方向将在陈仓道。

谁也没有料到,蜀中真正的精锐此刻却在攀山越岭,爬冰卧雪,迈过人迹罕至的高原路。

……

大军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山,看不到尽头的山麓。

沿着白水北上,白水的尽头,便是西倾山了。

来时,将士们还是一片热忱,可行军数日过后,汉家儿郎的气血,便被一望无际的雪山林海淹没的狗屁都不是。

更有不少羌兵直言:“信了那个汉人的鬼话,说是北上凉州,不走大道,却把我等拐到这等荒郊野岭处,也不知是让咱们去哪喂鹰嘞。”

西倾山,又称嵹台山,西强山。即今青海东部、甘肃西南部。山体承西北一东南走向。既是昆仑山系与秦岭的分界线。又是洮河、白龙江的分水岭。

从高山上俯瞰脚下。

左为巴颜喀拉山,右为大秦岭,天然的地理阶梯。

天然的神弃之地。

一连数百里不见人烟。

将士们深受高原反应,还得爬山越岭,心中惶恐,叫苦不迭。

好在上高原后,就能通行一段较为平缓的道路,若不然这般颠簸下去,还不等到达陇西郡,将士在半路上就得损耗不少。

当然……损耗的都是汉川鬼卒。

生存在川西高原上的诸羌,对这等气候早已习惯。

刘云纵马在高山之巅。

放目望去,千沟万壑,青松似海,云雾茫茫,层峦叠嶂。

一片绵延冰雪之下,四周道路堵绝,茫然间就连向导都要迷了路。

王平再三劝导:“将军,如此严寒之下行军,将士们可受不了啊。”

“不如暂且扎营歇息。”

刘云点头称是。

庞德带领的前队至今不曾归来。

后队也因一场大雪,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难怪乎,历史上姜维走此路时,是从夏季出发了。

如今乃是初春,高原积雪尚未融化。

若不是要抢在魏军进攻前直捣陇右,刘云必不会冒险在春季出兵。

“两难的抉择啊。”

“暂且扎营,安养将士,再等候令明的消息吧。”

一连数日,不曾察觉庞德动静。

就连前去联络羌人的马超也已不见踪影。

随行粮秣又所剩不多,再不能找到羌人部落,大军非得被困死在此啊。

刘云行军大半个月间,不断翻越羌人绘制的舆图,又招来向导学习羌语。

如今已能听懂羌人的话。

门外飞军中的各部羌兵多有抱怨之语,对他这個主帅也多是恶语相向。

先前刘云还听不懂,如今却已能知晓一二。

他没有惩处羌兵,只是淡淡一笑,思索着彻底收服这些羌人的办法。

深思之际,句扶又突然来报。

“将军,前方有兵马来了。”

嗡!

嗡!

嗡!

吹角连天。

在不明敌我的情况下,刘云还是小心为上,即刻吩咐各营将士严阵以待。

不多时,却见西倾山下,马超手持汉旗,引着羌人前来归附。

“是平西将军!”

诸将大喜。

找到了马超,就等于找到了粮食补给。

“马将军,这些是?”

马超策马而来:“生活在白水附近的参狼羌和白马羌。”

“西羌大小两百余部,各有豪帅,莫能为长。”

“往北,穿越西倾山下山口,还可能遇到钟羌和滇零这些塞外羌人。”

“各部羌帅,我已派人联络,但是西倾山大雪未化,道路难行,目前只怕难以翻越啊。”

刘云闻言称是,他在凉州也多闻诸羌故事。

西羌各部名号不一,未成一统,大多生活在金城、陇西、汉阳等郡。

在边郡内部生存的是归化程度较深的塞内羌。

生存在要塞外部的羌人被通称为塞外羌,他们所生存的地区也被称为羌中。

(即今青海、西藏及四川西北部、甘肃西南部)

凉州羌人的数量远胜于汉人。

若要征服凉州,首先就得让羌人归心。

好在,有马超、姜维这样的凉州大姓在,羌胡多数还是愿意归于汉家所用的。

刘云放下戒备,不多时,打开营门迎接羌人到来。

数千羌胡混迹军队间,沿途各出酒食。

与汉军相处,安泰自若,虽不通言语,鬼卒们却也能察觉他们并无恶意。

送完粮秣后,参狼羌帅面作惶恐,有言在先。

“在往北,要翻越西倾山,在我族人眼中,此乃千里绝域,绝不可去。”

“除非有飞天之力,否则,去者,无一能返。”

营中将士见峭壁冰寒,闻言迟疑,皆有退却之意。

王平等人亦是想另寻道路。

唯有刘云一人坚持翻山。

既然历史上,姜维从这里走过,那他也必定能过得去。

“勿用多问,我军必要由此入凉州。”

刘云见参狼羌和白马羌对此行不抱希望,又让向导翻译道。

“诸位豪帅,若我当真要翻越西倾山,该如何走?”

那羌帅还以为刘云听不懂羌语,只冷峻的笑道:“若你这小白脸在大雪中这能越过此山,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尿壶。”

向导不知如何翻译,只说了句:“他不相信你。”

刘云耳根一动,没有多言,只转头对着王平吩咐了一些话,旋即让参狼羌和白马羌在前带队。

沿途又走了一日,天寒地冻,人心浮躁。

鬼卒与五部飞军之间也因言语不通,摩擦更多。

还不等路途过半,便有数十名羌兵掉队逃亡。

白马羌与参狼羌也不愿意与他们冒险翻过西倾山运粮,走到山头,便停下脚步。

“马将军,粮草只能送到山顶,我等都是小种部落,有各自的难处。”

马超眉头紧皱,如今大雪时节,没有羌人运粮,汉军如何能翻越西倾山。

“二位豪帅,出征前,你们可是一再向我保证,必将我们护送到钟羌的地盘。如今,不算数了?”

刘云见马超动了怒火,摇了摇头道。

“马将军,勿要多言。”

“上山便是,我自有计较。”

刘云素来不喜欢啰嗦,他令向导找到一处平缓处过山。

由此南下,走过一个山麓,便能抵达钟羌的领地了。

途中或有鬼卒问曰:“大祭酒,过去在凉州、益州作乱者,不正是羌人吗?我等既然身为汉军,为何要与羌人为伍?徒增累赘而已。”

如今胡汉军队混编,汉民有此疑问,到也在情理之中。

在春日大雪下,即将翻越一片冰寒的西倾山,将士们看不到希望,对陌生的环境便会越发畏惧。

尤其是五部飞军,归附不久,必须加强他们的凝聚力。

这涉及到军队精神领域建设的问题,绝不能疏忽。

“孟起将军,不必前行,下令扎营造饭。”

“留各部羌帅用饭。”

马超点头称是。

很快,炊烟升起,将士们见到热食,方才停下驻足。

刘云不自觉的走到雪坡之上,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他俯瞰麾下正在享食的将士。

这一群身穿绛甲的汉家儿郎,无论是鬼卒还是羌人,都是大汉的臣民。

都是汉家的将士。

汉是一个符号,一个文化概念。

在五胡乱华以前,凡是臣服于汉庭的羌胡,他们就是毫无争议的汉民。

汉政权对待作乱的国内羌胡,乃视为叛乱,而非外战。

所以朝廷中始终有安抚和镇杀两种政策。

曹魏走的是段颎斩尽杀绝的老路。

蜀汉走的是张奂招揽安抚的战略。

很显然,历史上蜀汉的战略,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了最大的成果。

刘云在山巅望向将士,大声问道:“诸将,自古便有华夷之辩,试问,何者为华,何者为夷?”

无人能答。

刘云又说道。

“西羌,出自三苗,姜姓之本也,故,羌汉本同源,戎狄亦同亲。”

“诸羌即是中夏之苗裔。”

“春秋以居中原,服王化者为华,不服王化者为夷。夷夏之国,以是否知礼仪而分。”

“此乃古人之语,但我不这么认为。”

熟悉羌语的向导们互相转述着刘云的话。

山坡下的羌人们虽然听不太懂刘云的意思,但是能从他慷慨激昂的语气中,听出他激动地情绪。

“云以为,汉秉威信,总率万国,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

“凡天下之民,皆为汉臣。”

“凡万里之国,皆为汉藩。”

“往昔凉州,自称羌乱者,多杂汉人豪帅,镇压羌乱者,多是义从羌兵,如此观之,何有夷狄之名?”

“韩遂、宋健可算汉人?湟中义从,可算羌人?”

凉州羌汉混杂,无人能说的清。

羌与汉一样,也是个文化符号。

生存在汉、藏之间的各部落,就被称为羌。

“大禹兴于西羌,后羌国世为周邦。”

“朝代陵替,自孝武皇帝后,万国归汉。只要心中向汉,人人皆是汉民,愿意为大汉守疆卫土,人人皆是汉将。”

“何来华夷之别?”

马超听闻此言,心中震动,环顾四周,羌人们窃窃私语。

鬼卒们各有议论。

这等离经叛道的诠释华夷的话语,众人皆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仍然不为触动。

只是当众人把目光望向高台之上的刘云之时。

他接下来的发言,越发的将众人的心凝聚在了一起。

“此去凉州,莪知晓路途艰难,不少人都会丧失锐气,意志消沉。”

“可你们想想,四百年来,戍守在这片土地上的汉家儿郎,何等艰难。他们横眉冷对千夫指,不求富贵,只为守住西土。纵使那朝中朱门权贵,一退再退。可只要汉家旌节仍在,只要汉家气魄仍在。”

“凉州、西域都终能归于汉家!”

“这不是一两个人的功业,而是四百年岁月的守望,是这些人守住了中原门户,将域外的一切牛鬼蛇神挡在了凉州,如今这个担子落到了你我头上。”

刘云纵马而下,疾驰在羌兵和鬼卒的中央。

“试问,谁人生了诸羌?”

羌兵们对早期创世神话不甚了解,只知战国时的源流,诸羌纷纷开口道。

“我等祖先是无弋爰剑!”

刘云摇头道:“爰剑以前呢?”

诸羌未能知其源流,面面相觑。

刘云见羌人不知尊长,正色道:

“赤帝神农氏生于姜水,古语,姜羌同字,故曰,羌人皆是炎帝后人。”

神农氏……多么久远的神话。

或有羌人在老人的言传之中听过这个名号,这些人便由此对大汉产生了向心力。

“汝等可知,赤帝之子,何人也?”

羌兵惶恐:“我等不知!”

刘云拨马面向诸羌。

羌人部落民都很迷信,以神话故事传播教化,总是比屠刀来的有效果。

“汉高祖乃赤帝之子也,汉家子孙牧守汉疆,世为长者,自当统御诸羌。”

“诸羌二百余部数百年间无尊长,漂泊域外,岂不知汉家乃本源也?”

“如今汉道陵迟,汉家天子被曹贼囚禁许都。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汉羌长者被人杀害吗?”

少数羌人们纷纷摇头道。

“我等不愿。”

“好!”

刘云振奋道。

“无心北上,愿意南下归家者,现在出列,我刘云以性命发誓,绝不阻拦。”

羌人们相互对视,眼前是冰山大川,背后是回家之路。

到底如何选择,人尽皆知。

虽然刘云诠释了羌汉来源,可多数羌人对于几千年前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认同感也不强。

飞军之中的羌兵,不少人上前道。

“我等想回家。”

刘云点头道:“孝兴,给足粮草,让他们走。”

句扶困惑不解:“升之?你认真的?”

刘云点头道。

“一诺千金。诸位吃饱后,尽管离去。”

“然而,哪怕只有我一人北上,我也依旧会夺回失去的土地,夺回失去的凉州。”

“我要让这片土地重归凉州之名,要让四百年来为这片土地流血牺牲,守土卫疆的羌汉勇士知道,他们的鲜血没有白流!”

“我也要把逆魏彻底赶出这片土地,让他们为屠杀、淫掠付出代价!”

刘云横剑在握,勒马扬鞭。

望着不可翻越的西倾山,大声质问。

“参狼羌与白马羌豪帅皆曰,西倾山,不可翻!”

“塞外的钟羌、滇零人具言:山道险阻,雪神拦路!”

“而我今日,非要越过此山,直捣陇右!”

“鬼卒,愿意追随我吗?”

汉兵齐声高呼:“我等愿往!”

刘云振奋的看向王平。

这机智的裨将很快便把飞鸢拿来。

山崖下,下山的道路被冰封。

沿途悬崖峭壁,无处立足,冰冻三尺,稍有迟疑,皆是会落入山谷,尸首无存。

也难怪参狼羌豪帅不相信刘云能过山了。

“王平,把飞鸢和雪橇给我戴好。”

诸羌眼见刘云穿着一身鸟羽,脚下踩着踏板,都是不知从哪来的奇技淫巧,羌人大惊失色。

“他要做什么?”

羌帅无一能知。

只是眼神中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恐。

“他要飞下去?”

刘云架好飞鸢,望着山脚下的皑皑雪地,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鼓舞三军士气,将帅必须以身作则。

狂风打在他的脸上,冰冷的气息寒彻周身。

“呼……”

刘云吸了口气,将师妹临行前给他的护身符握在手间。

“天官之女保佑,我若不死,回去定要好好奖励师妹!”

他低头看向山下。

山下前来接应的钟羌、滇零羌部落漫山遍野。

所有人都仰视着这位年轻的汉人军官,孩童们四处堆砌雪人,羌人老少嬉笑,似是在等着看刘云笑话。

“在大雪天,从没人能翻越西倾山。”

“就是夏日,我们部落中最勇猛的健儿也得小心攀爬。”

“此人,是在做梦吗?”

马超听说过刘云在广汉用飞鸢奇袭郑度的故事,可是这山崖到下山的坡路,少说有两三百米之高。

一旦失手,三军统帅将出师未捷身先死。

“升之……不可冒险啊。”

“不如等雪停了再找别的路下山吧?”

刘云摇了摇头,坚定地看向了山下。

高原多风,大雪堆积,地面雪厚三尺,落地后有缓冲,也不至于摔断腿。

“五部飞军缺乏勇气,塞外的羌人们左右摇摆。”

“鬼卒们的士气也会受到影响。”

“再这样下去,三月前我们是到不了积石山的。”

“一旦让魏军抢占先机,负责佯攻的法孝直可就危险了。”

马超摇头道:“寒冬中行军本就考验士气,羌兵们无法战胜恐惧啊。”

刘云眼眸一冷。

“他们不能!但我能!”

刘云抛下这句话,驾驶着飞鸢奋力向前一蹬。

双脚的雪橇板沿地滑行,在积累足够的势能之后,飞鸢全力向山下飞去。

万众惶恐!

“他要做什么?”

羌兵、鬼卒、西凉铁骑、各方羌帅闻声大惊,个个驱步向前,来到山崖上俯瞰。

“升之!”

人群中身穿羌服的马云禄急忙挤开羌兵,向下望去。

凛冽寒风中,飞鸢滑翔!

他像一只自由的鸟儿。

朝着山下冲刺而去。

冷风快要撕破脸颊,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从高空坠落的可怕!

空气在刘云的耳畔剧烈尖啸!

“他如果不是疯了……那就是有天神相助!”

参狼羌豪帅满目震恐,不忍卒视。

“疯了,这个汉人不要命了!”

一阵喧哗落下。

须臾间,却听少女欣喜的高呼。

“升之落地了!”

呼呼呼呼!

大风呼啸,飞鸢疾驰。

山下正在看戏的羌人,刚要预言刘云的死相。

却只见一位身负鸟翼的青年迎着寒风、在高空滑翔而来!

何等壮哉之举!

钟羌中的长者目眦尽裂,手持着权杖虔诚伏地。

羌人健儿个个失神落魄的站起身来,仰望着高空的人影。

“他是昆仑神吗?”

祭祀们抬头仰望,目光尽是一片敬慕。

数万人的目光凝聚在刘云一人身上。

“危险,闪开!”

刘云脚踏雪橇板沿途滑行数十米,一头扎进了山下那群钟羌孩童堆砌的雪人之中。

噗通!

雪花飞溅,孩童四散。

一片雪粒弥漫四周。

须臾间,山顶、山下皆是寂寥无声。

“他……死了吗?”

……

“活着!”

刘云一只手从雪堆中伸了出来,天官之女留给他的护身符高高扬起。

刹那间!

羌人震恐,万众高呼!

“昆仑神!”

“昆仑神!”

“昆仑神!”

《周礼·春官·大宗伯》郑玄注:‘礼地以夏至,谓神在昆仑者也。’

在羌人眼中,天爷与天母是最高神。

与汉人一样,羌人的神明都居住在昆仑之巅。

虽然羌人部落不断东进南下,但一直把西域当作故土,把昆仑山作为精神支柱。

西倾山是古昆仑山系的支脉。

在羌人的眼中如同神明!

“在冬日,翻越这座不可逾越的昆仑山,唯有神能做的到!”

“昆仑神庇佑!此乃神之子!”

钟羌和滇零羌的孩童们迅速把刘云从雪地中刨出。

山下羌民蜂拥而来。

这些生存在塞外的羌人在祭祀的带领下,急忙伏地惊呼:“飞跃西倾山,此诚乃,飞将军也!”

“飞将军!”

“飞将军!”

万众高呼!

刘云被羌人高高举起,一轮太阳照入他的眼中。

这番堪称奇迹的表演,震惊各部。

……

山顶山,鬼卒心惊。

诸羌震动。

马超从来没有想到,刘云居然胆大到了如此地步!

利用飞鸢和雪橇,战胜了不可逾越的西倾山。

当人类的智慧,战胜了可怕的大自然之时。

这股神秘的力量,必将让所有羌人为之敬畏!

山顶上,王平令鬼卒抛下飞爪,绑在山地的巨石之上。

刘云顺着缰绳,重新翻回山头,又用不太熟练的羌语问道:“诸位,你们现在愿意归于汉家,助我驱逐逆魏,报仇雪恨吗?”

羌兵不再畏惧,气血翻涌,个个捶胸高呼。

就连一直不看好他的参狼羌豪帅,亦是大惊失色:“你听得懂我们的语言?那我们骂你……”

刘云笑道:“学了很久,我一直听得懂!”

何等胸襟!何等器量!

参狼羌与白马羌豪帅闻声震恐,为其气魄折服,各自振臂高呼,仰天嘶吼:“飞将军万胜!”

“飞将军万胜!”

“飞将军万胜!”

“我等愿意追随!”

刘云顶着凛冽寒风,用羌语嘶吼道。

“过往,汉家册封忠诚于汉室的羌兵勇士为义从!”

“陇右,湟中义从名震天下。”

刘云歪了歪头,振奋道:

“我不要湟中义从,我要你们所有人!”

“你们从今日便是我汉家的义从!”

千呼万唤,诸羌齐齐看向青年,眼中满是敬畏和痴迷。

在声声尖啸声中,刘云来到山坡上,大声疾呼。

“随我出塞,踏破积石山!踏破昆仑山!!!”

“我等将神兵天降,杀入逆魏的心脏!”

“杀入河湟谷地!杀入河西走廊!”

“把魏军全部驱逐出去。”

羌兵热血翻涌,各自持着兵刃高呼。

“飞将军!飞将军!飞将军!”

刘云手握缰绳,栓在腰间,朝着激动地羌人高呼道。

“丢下铠甲,裹住毡衣,绑紧绳索。”

“汉家的义从羌兵,放下畏惧,随我翻越西倾山,夺回凉州!”

“塞外的义从们,去夺回汉家的土地!”

“赤帝的孩子们,我带你们重回汉家!”

山呼万岁,羌人们天崩地裂一般的呼声,响彻西倾山!

……………………

《季汉春秋》语云:帝自阴平行,临西倾山,时道路不通,人心离乱。

帝饮冰卧雪,亲入险道,诸羌咸服。

三月,神兵天降,一扫陇右,并及凉北,魏囚顿首。

魏兵语云:汉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动静呈鬼神之变,千古之战,莫逾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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