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挑衅,骑脸输出。
刘升之以最狠毒的方式侮辱了大魏军官团。
抓着人质当狗溜,这效果可要比诸葛亮送给司马懿的女装要歹毒得多。
更何况,曹真还不是司马懿,脸皮没有厚到能欣然接受的地步。
曹真的怒火,在几度挑衅之下,也要憋到了极限。
他快步闯出大营,足足在阵前大骂了半个时辰,直到喉咙都喊哑了。
“这个乞儿,这個生口已经不顾廉耻,不择手段***……”
“你要打我们大魏军官的脸吗?”
“好啊!好得很!”
“全军,听我号令!”
夏侯霸、毌丘兴怒气冲冲的起身上前。
两战了。
成公英战死。
费曜被羞辱。
魏军一路没展开主力决战,就折损了七千人。
从浪庄河谷南下后被撵了几百里,不敢接战。
大魏的将士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都忍到这个程度,是个男人也该打了吧???
曹真握剑自顾,发号施令。
“刘升之想战,那好啊!”
“传令各部……”
曹真深吸了一口气,大吼道:“坚守营门,敢出战者,斩!”
???
我……
怒火中烧的夏侯霸都要崩溃了。
你在阵前骂的那么起劲儿,就是装个样子???
“曹子丹,你是魏王的宗亲大将啊!”
“你的铁血哪去了?”
“费曜还在刘升之手里啊!”
曹真眼神一横:“我将上表魏王,即刻请战。”
“在魏王回信之前,诸位不必多言。”
“散去吧。”
抛下这句话过后,做足了场面戏的曹真拂袖而退。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夏侯霸。
“他到底想干嘛?”
一肚子暗火的毌丘兴也是看不透:“谁知道啊?”
“魏王远在长安,信使走的慢些,这一来一回就能拖一个月。”
“我看,他是故意不战!”
与对面的汉军一样,魏军也是憋着极大的火气。
双方的营垒对立,几乎成了一碰就炸的火药桶。
……
几个时辰过后。
日落西山。
阳光的余晖散尽,夜幕已至。
曹真登临山头,不断地俯瞰着战场形势。
和那群情绪化的军官不一样,曹真心思深沉,喜怒收束自如。
在稍稍愠怒过后,便又开始思索对策。
鸟瞰战场上,汉军的营寨立得很稳。
除了榆中城内驻扎有守军之外。
城池以东,又有五座营寨,与榆中互成掎角之势。
“蜀人营垒稳固、刁斗森严,欲要破营,极为不便。”
“仲权,拨你三千人,今夜佯装攻袭榆中城,牵制敌兵。”
“毌丘兴,拨你两千人,绕道敌营之后,待我从正面进攻,你便令人抱着薪柴,以火烧营。”
夏侯霸眼中一震:“子丹,你真要打啊?那为何白天做出一副坚壁固守的样子?”
“我们还以为你真的没骨气呢。”
曹真冷笑道:“战场多变,虚虚实实,不可同一而论。”
“榆中城破,光靠葵园峡,失去掎角之势已不足以长久相持,费曜被擒,我军接连遭遇蜀人羞辱,逃兵渐多,若是再不战,只怕有损士气。”
“加之,我军连日遁走,蜀寇追击已深。”
“蜀人认为我胆怯,也必定不会料到,我会突然掉头发动袭击。”
毌丘兴困惑道:“那为何不在金城县与敌会战?非要在葵园峡?”
曹真看向峡谷。
这里峭壁耸立,两岸石壁峭拔,岩层嶙峋,浑似神工鬼斧凿成。
葵园峡作为黄河兰州段最为狭窄的地方,宽度仅75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守好此处,千军万马亦不得过。
“当金城渡被奇袭过后,金城县地利已失,彼时成公英覆灭,蜀人士气正盛,在此会战,我军有可能全军覆灭。”
“退保葵园峡,就算野战不胜,我军也能在此卡住刘升之,且连夜袭扰,让他动弹不得。”
“据我估算,除去留守河湟和围困金城县的兵力,刘升之最多还带着两万人,只比我军多八千。”
“拉长敌方的补给线,也就意味着我军在靠近大魏的国境线,我和蜀人之间的兵力差距,会随着军队补员慢慢缩小。”
“北上金城郡之前,我在勇士县留了两千人,加上当地守卫,便是四千人,由我的同乡曹遵、朱赞带领。”
“三日前,我已令快马,将他们调来,如此我和刘升之之间的差距,就只有四千。”
“而刘升之分兵立营,兵力散尽。我军若集中兵力,击破蜀人营寨,便可缓解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诸将咸服。
竟没想到,曹真心术如此了得。
作为一个没单独统帅过大军的二代宗亲。
他能顶着压力一边撤军,一边部署战场,本身就是了不得的将军了。
夏侯霸看穿局势,脸色羞愧的拱手道:“子丹,先前都是我等错怪你了。”
“竟不料你成竹在胸,在下狭隘。”
曹真扶起夏侯霸。
“仲权,都是为了大魏,不必如此多礼。”
“这刘升之甚是可恨,几次羞辱于莪。”
“杀我军师,擒我副将,我定要在此战报仇雪恨。”
……
是夜。
星河连塞络,刁斗兼山静。
巡营的哨兵打着哈欠,敲着刁斗,在营中执勤。
即便已经到了三更,可刘云并没有歇息的意思。
诸将也就只能在营中陪他看地图。
“葵园峡……”
“曹真一路伪退,到此就扎营不动。”
“意欲何为?”
姜维开口道:“是想借助天险死守吧?”
刘云摇了摇头。
葵园峡虽然是扼守榆中盆地的天险,但除了这条路,并非没有别的路可走。
当初周慎、孙坚被韩遂伏击断粮,汉军也是抛弃辎重,成功逃离了战场。
这足以说明,除了葵园峡以外,还有别的山道可以走,只是这条路比较适合军队通行而已。
庞德讥讽道:
“白天,我拉着费曜去羞辱魏军。”
“曹真在阵前足足骂了半个时辰。”
“然后一回大营就坚壁自守,说要向曹操请求交战他才能出营,把整个魏军都搞得窝火不已。”
“我看,这曹子丹也没什么本事,必是怂包一个。”
曹子丹真是怂包吗?
刘云绝对不相信。
历史上,连诸葛亮都对付不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弱?
曹魏西线指挥官张郃、曹真、郭淮、陈泰、邓艾,哪一个不是能征善战之人?
除了司马懿和王经在任期间比较丢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可圈可点。
难道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曹真还没成长起来?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但很快又被刘云否定了。
正史中,汉中战役期间,曹真就是曹操的救火队长。
曹操死后,曹真踏平十数万卢水胡,平定河右、开通西域,拓土千里,和刘云之前做的事,几乎一摸一样。
在同一辈当中,也就只有曹真一个人,跟诸葛亮斗法,还能打的有来有回。
“我不相信曹真会一直避战,他选择退守葵园峡,必是有自己的道理。”
“魏军有动静吗?去侦查一下。”
庞德颔首道:“唯。”
不多时,哨骑回报。
“护军,魏军营垒营火炽盛。”
刘云追问道:“营火炽盛?当真?”
哨骑肯定道:“下官眼睛很好,耳朵也灵便,魏营之中有打更人来回巡营,其余并无异常。”
一个连造饭都不敢用明火的人,怎么可能大作营火?
“虚虚实实,兵道诡诈啊……“
刘云眼神一闪,对哨骑招了招手:“下去吧。”
“难怪我今夜心神不宁。”
“定是曹真又有计略了。”
昏昏欲睡,流着哈喇子的句扶惊醒道:“鸡,哪来的烧鸡?王子均,你吃独食,不给我?”
“吃吃吃,吃你个头。”王平一脚踹醒了句扶。
“曹真要来袭营了。”
句扶擦了擦嘴角的涎水,欣喜道:“护军,真哒???踏马的追了这么久。”
“艾哈哈哈哈……总算逮着他了!”
刘云笑道:“子均说的没错,曹真越是装作势大,就越是在掩饰大营空虚的事实,我料魏军今夜必要发起攻势。”
“他们一路遁走,逃到了葵园峡却突然不走了,定是在等待援军。”
“他这些天故意装作怯懦,就是为了引诱我军抵达他想要的战场,现在他的援兵到了,所以不走了。”
“葵园峡!谁能拿下此地,谁就能赢。”刘云双指敲了敲舆图上的峡口。
真如成公英所说,曹真心思很深,喜怒只是他的武器。
他本人果断老练,骁勇善战。
对内,不因自己是宗亲而邀宠。
对外,也不鄙视贫寒之士。
每次出征,都和将士同劳共苦,对将士的赏赐不够了就经常自掏家财赏赐将士,因此将士都愿为曹真效死。
这样的人,胸有大志,敏锐彪悍,绝不可能是个怯战的懦夫。
要不是刘云十分了解他,差点就中了他的诱敌之计。
“轻敌者亡,傲慢者死。”
“曹真故意示弱,我却从来没把他看轻过。”
“他越是示弱,我就越是提防。”
刘云看向诸将,开始布局。
“子均,休然你们带三千人留守大营。”
“孝兴,你藏匿两千精兵于林中待伏。”
“令明、伯约全军出击。”
庞德摩拳擦掌道:“护军,我们什么时候收拾曹真?”
刘云笑道:“不要中计,他来袭我的营,我就去打葵园峡。”
“拿下葵园峡,再掉头把魏军全部歼灭!”
“挤着他们逃进大山里!”
诸将闻声大喜。
“踏马的,憋了一路的火儿。”
“总算逮到机会收拾曹真了。”
刘云起身,望向门外。
星天繁茂,月牙高耸。
玩了那么久的猫抓耗子,总算逮到魏军的尾巴了,刘云自然不想再给曹真转圜的余地。
“曹真……我们俩勾心斗角这么多天。”
“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高手对决,都是一招定胜负。
而先露出破绽的那个,往往会输得很惨。
……
是夜,星火燎原,兵分两路。
大队魏军骑兵在夏侯霸的带领下直冲榆中城。
毌丘兴点兵在后。
魏军趁着夜色,抱着薪柴,悄悄绕到汉军营垒的后方。
王平按照刘云计策,佯装熟睡。
不多时,曹真亲率一万精兵自夜幕杀来。
“将士们,擒杀刘升之就在今夜!”
“破寨!”
大风呼啸中。
魏军精锐个个拆毁鹿角,穿越壕沟、撕烂篱笆。
尽数朝着防御完备的汉军营垒杀去。
王平坚守阵中,缓缓睁开双眼。
作为蜀汉方面最擅长防守的名将,王平的营垒可谓是坚不可摧。
营寨外围的壕沟深达九尺,营垒用土仄加高,形成了一处小高地,周遭引水为池,只有寨门可入。
正面攻城的军队,要顶着箭雨用攻城锤锤击营门。
这无疑是自杀之举。
若非曹真平日里对自己的亲兵照顾周到,不会有敢死队如此涉险。
他也不用督战队,只靠个人魅力来驱使将士。
“将士们,护军养兵千日,报恩只在一时!”
“杀!”
密密麻麻的魏军呼啸杀出。
板楯之后,魏军弩手专门瞄准望楼上的汉军发矢。
双方弩箭对射,魏军中箭身亡,旋即便被拖下战场。
而从高楼上落地惨死的汉军也不计其数。
在激烈的对射过后,攻城魏军的板楯之上满是箭矢,可他们已经靠近了营门。
其余的魏军弓箭手用火箭燃烧营门,照亮视线。
与此同时,从四周壕沟中向上攀爬的魏军,也浑身湿漉漉的向高地进发。
“将军,魏军爬上来了!”
王平眼神一凌,亲自拿着弓矢,快步走上望楼。
放眼四望,尽数是魏军踪迹。
“好啊……来得多,聚得猛,葵园峡的守兵就少的多了。”
王平目光冷淡,弯弓上弦,一只火矢悄然瞄准了壕沟中的魏军。
“放火箭!”
咻咻咻!
一轮弓箭抛射而出,却并没有砸向那些魏军,反而砸向了壕沟和周遭的用树木荆条支撑的篱笆。
火焰在上面熊熊燃烧。
一瞬间火势大起,蔓延一片。
正在壕沟中攀爬的魏军这才察觉到,壕沟里的根本不是水。
而是……
“猛油!”
“跑也!”
大火冲天而起。
凡是落入壕沟之中的魏军尽数被大火焚烧。
遍地挣扎,满地哀嚎。
焦炭遍野。
曹真眼眶之内的火光点亮了视线。
“守将,何许人也?”
王平嘶吼道:“宕渠王平!”
一个板楯蛮?
会用这种手段?
“刘升之麾下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啊。”
“不是人!是鬼!”柳隐大笑着打开营门,直接朝着攻城的魏军展开反冲击。
他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大步冲上阵前,连续砍翻了三个魏兵。
汉军的突击队在狭窄的道路上和魏军挤作一团。
两侧被挖空的壕沟里,尽数是被大火焚烧的尸体。
在前后拥堵之下,双方都有不少将士掉入沟中,一并被火焰烧死。
将死未死得好不容易爬上阵地,又被弩兵收割性命。
曹真已经意识到这只军队不对劲了。
“让毌丘兴动作快些!”
趁着正面攻势如火如荼,绕道在后的毌丘兴带着两千人个个拿着薪柴,开始偷袭营垒后方。
“快!”
“把薪柴堆好,放火烧营!”
话音未落,却见不远处的密林中。
句扶拖戟杀来。
“哈哈哈,毌丘兴,我在此等你多时了!”
“宕渠的勇士们,给我宰了魏兵!”
“杀!!!”
嘶吼震天响。
句扶高高跃起,踩着魏军的脑袋,直接跳入乱军之中。
手中卜字戟如镰刀一般横扫八方,稍敢靠前者人尽殒命。
板楯蛮的亲兵亦是拿着长盾直接用蛮力撞开了魏军的阵线。
大队的羌胡兵顺着缺口一拥而入,四面屠杀。
各出战场,血如泉涌。
汉魏两军在长期的对峙中,怒火值飙升到了极限。
都等着用一场血战将对方碾碎。
杀着杀着,就杀红了眼。
在战场残酷的氛围中,已经有些人不分敌我的在军中乱杀。
见人就砍!
“踏马的,我是自己人!你眼瞎啊!”
那些发狂的士兵,大多是跟随夏侯渊远征关西的旧部。
他们如今已经是第五年没有轮休了!
精神压力紧绷的将士,一旦遇到了突发的血战,意志稍弱者,很容易成为疯子。
是残酷的乱世把他们变成了精神如此不稳定之人。
“营啸!是营啸!”
曹真明显能看得到,有那么一群人已经发了疯似的把两边人一起砍。
在这种乱战之下,局势彻底混乱。
最可怕的还不是乱战,夜袭本就有己方乱杀的可能,这是能够估量的损失。
但最让曹真忧心的是,战争开始了,刘升之的大旗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他人会在哪?
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意料不到的地方。
比如说在榆中城。
或者……葵园峡!
……
榆中城下。
夏侯霸纵马飞驰,却见一杆行征北将军的大旗空悬在顶,城门大开。
起初他还以为是刘升之的疑兵之计。
可等哨骑入城之后,却惊奇的发现。
整个城中已经没有一个守兵!
唯有被五花大绑的费曜,呜呼叫喊。
夏侯霸一把扯开了费曜嘴中的破布,惊慌道。
“费曜,怎么是空城?”
费曜有气无力的说道:“中计了,中计了,你们全中计了!”
“刘升之早就带兵走了!”
“啊……遭了!”
“快去救葵园峡。”
夏侯霸即刻拨马,朝着葵园峡增援而去。
可是他反应的太慢了。
在曹真、夏侯霸、毌丘兴主力尽出,准备打北伐军一个措手不及之时。
北伐军的主力已经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葵园峡的下方。
守着魏军营垒的是曹真的老乡——曹遵。
“来者何人?”
先前投奔北伐军的那名伍长开口道。
“我是费曜将军的旧部。”
“护军救回了费曜将军,快打开营门,蜀人要追过来了。”
曹遵本身不是什么有能力之人,他简单的和那魏兵对了下口令,又看来着皆是魏军甲胄,旋即便来到营门口,令人开城。
“谢谢啦。”
扮作魏军的庞德大笑一声,一脚便把曹遵踹了个狗啃泥。
旋即快步勒住他的脖子,一刀抹喉。
来不及哀嚎,来不及悲鸣。
魏军守营副将当即被杀!
“曹遵授首!”
“给我破营!”
“杀!”
汉军大队一拥而入,瞬间将营中魏军砍翻。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葵园峡的上空,立上了汉军的赤旗。
等到夏侯霸拨马前来增援之时。
迎头又遭到了刘云的骑兵突袭。
“怎么回事?”
黑夜中。
身骑黑马的青年手持马槊如入无人之地。
一槊挑死了夏侯霸的副官过后,骑兵长龙在榆中盆地间迅猛飞驰。
魏军只能看到一片残影扑来,战马冲击带来的威慑,瞬间便将魏军的步兵冲垮。
“不好!是刘升之!”
“走也!”
夏侯霸带着骑兵拨马欲走。
姜维半道截杀。
二人刀剑相交,战不数合。
西羌骑兵混着匈奴屠各从两翼分头杀来,瞬间凿穿魏军骑兵。
刘云纵马飞驰,连杀魏军三名校尉。
及庞德赶来合流之时。
三千魏军殒命沙场。
夏侯霸只带着十余骑慌忙逃向勇士县。
北线战局,落定!
……
残兵败溃而归时。
曹真已经几度攻杀到汉军营垒之中。
城内三千汉军凋零殆尽。
可在王平、柳隐的坚守之下,阵地又被反复夺了回来。
三千人,足足牵制了曹真一万人。
柳隐带着几十个满是是血的板楯蛮守在营门前,背后的营寨满是火光,他仰天嘶吼:“来啊……不怕死的就来啊啊!!!”
魏兵的气势稍逊一筹,无人敢前。
曹真见此盛怒之下,亲自拔刀而出,刚要亲临战场,了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将军。
却只听部下快马来报。
“报!”
“护军……大事不好。”
“句扶伏击了毌丘兴,我部折损大半。”
……
“报!护军,榆中是空城!”
“我军中计了!”
……
“报,护军,刘升之趁夜色奇袭葵园峡。”
“曹遵将军……战死!”
“夏侯将军全军覆没……”
朱赞听到老乡战死,满眼惶恐。
他侧过身去,看着痴神良久脸色苍白的曹真,嘴唇颤抖道。
“护军……曹遵死了,葵园峡丢了……我军完了。”
曹真依旧面色冷静,但朱赞能察觉得到曹真明明牙齿都在打颤,却还在强装镇定。
“朱赞,你说的没错。”
“胜负已分……”
“是我输了。”
猛然间,曹真不甘心的望向天穹,眉头紧皱。
“不……这一局,只怕整个大魏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