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繁星点缀着黑暗的天空。
乍看之下,天空之中,如闪亮的钻石洒落其中。
微风拂面,带来一丝凉爽和宁静。
范府。
人们围聚在空旷之地,期待注视着其中的两个少年。
他们相对而立,气氛略显紧张。
“打败他!”
“干他!”
围观之人,心中无不念道,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他们早看这傲气小子不爽了,如今有机会,能好好灭灭他的威风,众人乐见其成。
虽不敢明面加油,心里却纷纷支持那位名叫范闲的私生子。
观众们屏住呼吸,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切磋。
比起那位小神医的随和、平易近人,这位言公子则非常讨人厌。
“我真没看出来,谁给你的勇气,竟想挑战我哥?”
空地中央,范闲打量着眼前这一脸欠揍模样的言冰云,开启嘴炮攻击。
“有无实力,一试便知,待我打败你,自然会与他切磋。”
言冰云说话间,目光落在范闲醉身上,依旧那般傲气。
他记得父亲说过,要想自己足够强大,首先,得心足够坚韧。
心灵脆弱,一切强大,都将是空谈。
他承认,自己确实妒忌范醉。
所以,他需要一场实力碾压,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进而消除这种心理缺陷。
他今日来,一为祝寿,二为切磋,三为观察。
范府并无他想象中那般奢华,看来,那位户部侍郎并未贪墨。
当然,也或许他的手段更为隐秘,自己暂时还未察觉罢了。
至于眼前这兄弟二人,衣服打扮,看上去确实像乡巴佬。
在范府,应该不受重视。
毕竟只是私生子。
不过,对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
今夜之后,他道心无缺,大概再也不会与这两人有过多交集了。
他的时间,终究要用于做更重要都事,忠君报国。
像妒忌这等小事,以后还是别出现为好。
事实上,无论身世,还是本事,似乎都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妒忌的。
范醉这件事……只是一个例外。
今夜之后,便永远不会存在了。
“范闲看着他欠揍的模样,懒得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如何比试?”
言冰云自信一笑,似乎早有准备,说道:
“你我比试两场,一文一武。
第一场,你我各自给对方下毒,一炷香时间内,谁解毒最快,便算谁赢。
第二场,比武切磋,你放心,我会点到即止的。”
说罢,他依旧自信满满,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切磋,并不会伤害范闲。
见此模样,范闲实在无语,扶额道:
“言冰云,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从未失败过,也不知失败为何物?
真应该叫你像我一样,好好体会一遍其中滋味。”
此话,倒是让面色始终冷酷的言冰云微微呆了一下。
确实,从小到大,他都从未失败过。
向来都是他让别人失败。
“你经常失败?”他看向范闲,问道。
范闲无奈,叹息道:“你若是和我一样,有個无所不能的大哥,天天遭受打击,你就不会这般自信了。”
“……”言冰云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接话,顿了片刻,他方才说道:
“那是因为你不够强,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找借口?”
范闲咬牙,“希望小言公子真的很强,不然,打脸的滋味儿估计不好受。”
这些年,他每次信心满满,找到自己大哥比试,想要一雪前耻。
动手之前,信心满满。
动手之后,被啪啪打脸。
那滋味儿,他再熟悉不过。
“开始吧!”言冰云不想耽搁时间,他真正的目标,是范醉,而非范闲。
下毒开始!
双方投毒。
下方众人,下意识急忙推远一些,不想遭了池鱼之殃。
范醉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鸡腿,不断啃着。
老夫人来到他身旁,手中拿着那根紫竹拐杖,她似乎对此物很是喜欢,一直拿在手中。
“你觉得,他们谁能赢?”老夫人问道。
范醉将嘴里的东西咽下,笑了笑,说道:
“您别看小二这些年一直被我压着,可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没说谁能赢,只是肯定了范闲的实力。
老夫人顿时了然,静看比试结果。
“公子。”柳思思见他啃完手中鸡腿,于是又去拿了一只过来。
场中,两人已开始下毒。
旁人也并未瞧见什么,只是见言冰云似乎朝范闲洒了一下什么东西。
而范闲,却依旧一动不动。
“你不出手?”见他并无动作,言冰云开口问道。
范闲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你已经中毒了。”
下毒手段,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言冰云脸色一阵变幻,开始细细感知,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依旧并无反应。
“你给我下的什么……毒。”话音落下,他脸色忽变,满面潮红。
十倍药效春药!
“范闲,你!”
“你什么你?”范闲摊手,“你可没说有什么限制。”
言冰云感觉自己喉咙里似乎在冒烟,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反观范闲,却气定神闲,似乎并未中毒。
“你怎么……”言冰云很是不解。
毒药都已经洒在他身上,怎会半点药效没有。
“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吃毒长大,很多毒药,对我无效。”
言冰云脸色涨红,羞愤交加。
“快去青楼吧,不然来不及了。”
范闲笑道。
话音落下,四周传来不少憋笑之声。
这招可够损的!
他小言公子不是洁身自好,冰清玉洁嘛。
那好,今夜就让他在青楼过夜。
而且,这大庭广众之下,人尽皆知,看他明日如何自处。
之后,在众人目送下,那位老仆将样冰云背起,快速离开此地,朝青楼方向而去。
这一夜,小言公子注定难眠。
一时间,这场比试很快在儋州传开,引为笑谈。
十二岁,就开始睡青楼……
真有种!
在场众人,无不解气。
待言冰云离开侯,掌声雷动。
他们早看这位言公子不爽了,如今看他吃瘪,心里极为舒坦。
“哥,我这手段怎么样?”范闲来到兄长身前,问道。
“不错,下毒手段是愈发纯熟了。”
范醉将手中鸡腿递过去,表示鼓励。
范闲拿起鸡腿,就要咬上一口,动作却忽然顿住,“哥,你不会下毒吧?”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是!”范闲肯定道。
“……”
“哥,这第二场,应该不用比了吧。”范闲咬了一口鸡腿。
范醉平静一笑,摇头道:“不,他明日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