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范醉起了个大早,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空气清新宜人,微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天空中,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天际,七彩斑斓的色彩,煞是美丽。
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亮。
整個世界,被轻柔的晨光包围,一切都显得安详、宁静。
昨晚,他睡得极舒坦,不知不觉,一觉天明。
只是不知,那位小言公子是否也这般舒坦……
轻轻一跃,范醉来到屋顶之上,盘膝而坐,开始一天的修行。
吐纳呼吸之间,丝丝朝阳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进入体内,随后经过鸿蒙造化炉锤炼,再行吸收。
紫气东来,最宜修行。
紫气入体,比得上平时修行半日。
隐隐之间,他的经脉之中,似乎有紫气流淌而过,于肌肤之上闪现。
睁眼之间,瞳孔内亦有紫色闪烁其中,稍纵即逝。
百花楼。
言冰云在浑浑噩噩之中,突然如鬼压床一般醒来。
刹那之间,只觉头疼欲裂,双手抱住自己脑袋,蜷缩如一只乌龟。
好一会儿,疼痛稍微舒缓,不那般头疼欲裂,他这才想起昨夜所发生一切。
一幕幕,一字字,一句句,如回放一般,从脑海中闪过。
那原本似乎万年不变,古井无波的脸色,此刻却一变再变,变幻不定。
再看身侧,一个娇柔女子蜷缩躺着,发出一声模糊呓语,又往被子深处钻了一些。
她似乎很疲累,睡得正香,这般动静也未能将其吵醒。
只是翻了个身,便继续沉沉睡去。
她的呓语之声,似乎刺激到了这位正人君子,脸色再度变幻。
忽地,他竟生出一抹疯狂心思,提刀将这女人砍杀算了。
疯狂念头,在脑海一闪即逝,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下床缓慢穿戴衣物。
可是,大概因为昨夜太过猛烈,而且是第一次,所以,过于劳累了些,全身酸痛无力。
如此,他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范醉!”
说起这个名字,他似乎恨不得将其嚼碎,通通咽下。
范醉若是在此,说不得要喊一声冤枉。
给你下毒的是范闲,怎地却赖我?
大概是穿衣服的动静大了些,女人终于苏醒,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
随后,只见她从床头之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言冰云。
“小哥,常来。”声音娇媚,顺带着抛了个媚眼。
言冰云看着那红包,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啪!
他竟一巴掌甩出,呼在女人脸上。
“你要疯是不是,凭什么打老娘!
这是规矩,不然你以为老娘稀罕给你?
昨夜折腾老娘够呛,却要做赔本买卖,平白挨你一巴掌。
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女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一阵骂骂咧咧。
也是,青楼女子,又有谁是善茬儿。
这种地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口吐芬芳一阵,在言冰云那咬牙切齿的目光下,女子起身穿戴衣服,随后转身离开。
那个红包也被她拿走了。
不要算球!
她还不想给呢。
青楼规矩,来人若是处男,姑娘们一般都会在事后给一个红包,算是讨个彩头。
可是,今日这人就像疯子一样。
昨夜是疯子,今晨也是。
看他那眼神,似乎极为嫌弃这等烟花之地,清洁孤傲。
真搞不懂,既然如此,你昨夜又何必来此。
而且,动作那般粗鲁。
“真不是个玩意儿!”女人走出屋子,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跟火柴一样细,如小拇指一般短,也不知傲个什么劲儿!”
女人虽远去,却依旧口下不留情。
这死女人!
言冰云忽然杀她的心都有了。
殊不知,人与人相处,你且待人如何,对方自然如何回礼。
不明所以挨了一巴掌,女人没大闹一场,引人围观,就已经不错了。
言冰云来到屋外,老仆早已等候在此。
昨夜,他将言冰云送到此处后,也在此歇脚,还顺带点了个姑娘。
不过,已上了年纪,实在是有心无力……
“公子,接下来去哪儿?”老仆问道。
“去范府!”言冰云恨恨道。
比试还未结束呢!
今日,他必须一雪前耻,揍得范醉满地找牙。
范醉无辜躺枪。
真不关他的事儿啊……
再者说,你被青楼女子嫌弃又短又细,冲我恼怒什么?
一主一仆,出了百花楼,朝范府而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范府。
路过杂货铺时,见到一个蒙着眼罩的瞎子,坐在台阶上编织灯笼,两人也没在意,径直朝昨夜的耻辱之地走去。
此时,范府已平静下来,再无昨夜那般热闹。
嘭嘭嘭!
言冰云让老仆前去敲门。
院子里,范醉刚收功,便听到下人来报,言冰云来了。
“他居然真来了?”闻言,范闲从隔壁院子走了过来。
“哥,我们去瞅瞅,看他又要干什么?”
打脸的感觉真爽!范闲暗暗道。
有人送上门来,把脸凑上来,他自无不打的道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俗话还说,冰山脸最欠揍。
言冰云就是后者。
“走吧。”范醉笑笑,朝前厅走去。
“公子。”柳思思急忙跟上,她手里端着一碟包子。
小笼包,蒸腾着热气,显然刚出锅不久。
范醉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满嘴是油,馅儿很饱满。
轻轻捏一下,它会往下凹,松手,又反弹回来。
前厅,自有人看茶,可是,言冰云却不是来喝茶的。
甚至懒得落座。
“哟,这不是小言公子吗,醒这么早?”范闲也是口下不留情,直戳他的痛处。
言冰云尽量保持冷静,可是,内心愤怒却如何也压抑不住,如此一来,两相较劲,他的神色反而略显不伦不类。
“范闲,你我比试尚未结束,今日可有胆,与我比试第二场,武器随你挑选。”
说话时,言冰云尽量使自己趋于平静。
可是,毕竟少年心性,强装老成,只会让人看了讨厌。
“小言公子,我劝你,还是先将脸上的口红,以及身上的胭脂气洗洗,咱们再谈比试的事情。”
这话不可为不毒,语言攻击,有时候也极具伤害。
“范闲,你就说敢与不敢,何必多言?”
这位昨日颇为冷静都小言公子,此刻已然颇为恼怒,不似之前那般冷静沉着。
少年,终究是少年!
“有何不敢,来吧!”范闲当即应战。
两人来到院子里,相对而立。
空地,还是昨夜那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