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他的手下，暗中给罗理查和欧文下了一种精神亢奋的药物。”那人提出一个猜测。

“说得有道理！”蔡元祺附和道。

不管是罗理查和欧文的意外，都确实能用精神药物解释得通。

“不管怎么样，我们暂时不要招惹他，先看看太古财团的反应。”那人吩咐道，“对了，你也不要去提醒太古财团的人，免得被他记恨上。”

他在警队就那么几个用得顺手的下属，不想蔡元祺步上后尘。

蔡元祺犹豫了几秒，应道：“好！”

嘭！

就在此时，大门忽地被踹开！

蔡元祺两人面色剧变，齐齐望去。

“李sir，蔡sir，晚上好啊！”高荣盛站在门口，表情戏谑。

在他身后，是全副武装的一些下属，神情略带激动。

“高荣盛，你什么意思？”蔡元祺低喝。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接到王海诚先生的实名举报，说蔡sir你指使他人投毒。”说到这，高荣盛目光满是厌恶，“只是我也没想到，李sir你竟然也在，还真是巧了！”

李树堂从椅子背后站起，神色平静：“我以为我足够高看王海诚了，没想到他连这個也查出来了。”

高荣盛不置可否，目光转向蔡元祺：“蔡sir，麻烦你跟我回总部协助调查！”

“好，我跟你走。”蔡元祺脸色难看，并不惊慌。

据那些人所说，他的心腹已经死了。

就算没死，他对心腹有大恩，后者的家人还在他的掌控之中，用不着担心背叛的问题。

李树堂默默地看着，任由高荣盛的下属，半强制地带走蔡元祺。

“李sir，好自为之！”高荣盛撂下最后一句话，便沉着脸走了。

望着远去的一群人背影，李树堂叹息一声，满脸的惋惜之意。

从今晚起，他再也无法潜伏在华人派系了，一个大好机会就此没了。

……

西贡。

游艇。

“咳咳……”李文斌刚抿一口酒水，就听到了王海诚爆出的猛料，顿时呛到了，“我爸是鬼佬的暗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王海诚似笑非笑地道。

“这怎么可能？”李文斌喃喃道。

他爸可是警队里华人派系里的下一个领头者，也是三年后最有希望的首任一哥竞争者。

见王海诚看似说笑，表情却透着浓浓的肃杀，李文斌不信也得信了。

“王生，那你今天喊我来，是为了？”李文斌谨慎地问道。

此时的他，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今晚来到游艇，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还以为王海诚要单独重用他，结果却听到这种消息，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既然鬼佬可以暗中收买你爸爸，那礼尚往来，我也可以安排你进入他们的队伍！”王海诚语出惊人，“有你爸爸做担保，鬼佬很容易就信任你的。”

李文斌呆了几秒，说道：“王生，你就这么信任我？”

“你是个聪明人，你爸没得选，你有的选，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港岛以后是我们华人的世界！”王海诚朗声道，“帮着鬼佬，和穷途末路的卖国贼有什么分别？”

他无所谓什么信任不信任的。

让李文斌进入鬼佬队伍，是为了消耗鬼佬的资源。

反正到了最后，李文斌肯定也当不了一哥的。

你见过哪个卧底能坐上哪个位置？

李文斌陷入思索，忽地面露苦涩之意：“王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无望一哥的位置？”

“对的。”王海诚直接道，“但是你不去鬼佬那边，连高级助理处长都很困难。”

在李树堂暴露的情况下，李文斌肯定不受华人的待见，再不投靠鬼佬，那就成了中间派系。

可中间派系也不会支持一个身份敏感的人，李文斌彻底成了无根浮萍。

李文斌深吸一口气：“那我为什么不一条道走到黑？完全成为鬼佬的一份子？”

王海诚笑了笑。

既然对方诉之于口，也就代表着不想当鬼佬的狗，想要的是一个坚定决心的理由。

“很简单，做鬼佬的狗，会死。”王海诚一字一顿地道，“当我的卧底，我保你不死，退休之后，还有一份荣华富贵！”

画饼嘛，谁不会？

任何一个成功人士都是画饼技能满级的，他也不例外。

李文斌闻言，久久不言。

王海诚看了看时间，说道：“跟我走，我帮你彻底下定决心。”

……

几十分钟后。

尖沙咀，某处街头，一辆普通的黑色商务车行驶着。

车里，李文斌不解道：“王生，你带我来这边做什么？”

车窗拉上布，某人好像也没停车的意思。

“警察总部就在隔壁的湾仔区。”王海诚淡淡地道，“蔡元祺正在审讯室。”

在他的视角里，蔡元祺闭目养神，压根不理会便宜岳父等人的质问，从头到尾就是一句“等我律师来了再说”，一副不配合的态度。

那又怎么样？

从蔡元祺教唆心腹下毒的那一刻起，他就给对方判了死刑。

李文斌内心浮现这个念头，又听王海诚说道：“蔡元祺是当初负责拉拢你父亲跳反的人员之一，你恨不恨他？”

“当然恨。”李文斌想也不想地道。

父亲的选择，他做儿子的没办法指摘，只能将其怪罪于旁人了。”

王海诚抬起手表：“现在是十点三十分，五分钟后开始还是十分钟开始？选一个？”

“选什么？”李文斌下意识地问道。

“选完你就知道了。”

“那我选五分钟后开始。”李文斌随意地选了一个。

顿了顿，王海诚拿出大哥大，假装拨出一个电话号码：“五分钟后开始。”

李文斌心脏急跳，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讶然失声道：“王生，你打算……”

“别多想。”王海诚话锋一转：“在今天早上，管着亚视的罗理查，不幸地撞上了路灯，当场身亡，布朗家族的欧文，也在几个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死亡。”

“他们两个都和蔡元祺狼狈为奸，想要对付莪，但还没来得及实施。”

“人生在世，意外总是难免的。”

他就是明摆着告诉李文斌，站在他的对立面，动手之前，就会出现各种意外！

李文斌神色一凛。

“如果我没猜错，明天警方就会喊我问话。”王海诚轻笑地道，“我会跟他们说，我今晚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