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神很快就意识到了真相，她惊悚的看了叶赫一眼，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别紧张，和我在一起以后这会是常有的事，你自己注意就好。”

叶赫把握机会，狠狠的恐吓了雅神一下，并趁机抬高了不少自己的身份。

几分钟后，离开天台的三人回到了叶赫的房间里，在饮用了一杯迪丽姿随身的生命之水后，惊魂未定的雅神这才恢复了活泼。

“我开始对你说的合作感兴趣了，哦对了，这就是我给你的“报答”。”

说话间，雅神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叶赫当然不会认为这位上个纪元的“自然神”在对自己以身相许，祂所处的时代可能连婚姻观念都不存在，对祂来说性别这一定义应该都是虚妄的。

“帕拉姆姆吗？我能否理解为你只是想安插一个眼线在我身边。”

雅神指的“报答”只能是帕拉姆姆这个人，但帕拉姆姆作为祂的神眷者，而且是可以轻松完成“降神”的半神降临体，叶赫哪敢轻易的留下她。

“眼线？神明不需要眼线，我说的也不是我这位眷属，而是这个。”

一根项链被雅神摘了下来，放在了叶赫面前。

项链的末端是一枚化石化的嫩叶，光是目视到这片叶子，叶赫就有种发自内心的莫名舒适感。

“这是我最初的“原体”的一部分，它是我的象征，更是我扛过了纪元之末，将意志延续到了这个纪元的直接证据。”

雅神望着这条项链的目光有些恋恋不舍，但她最后还是将项链推给了叶赫。

“它已经不能被我的意志所影响，只是一件纯粹的宝物，作为我对你的“报答”再合适不过。

至于它的效果嘛……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精神领域的“生命之水”，而且是取之不竭的那种！”

“哦？”

叶赫对这根项链越发的好奇了起来，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将项链握在了手里查看。

当叶赫的肌肤与项链末端的化石嫩叶接触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清凉感，突然席卷了叶赫的精神。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叶赫觉得自己的思维格外“清明”的感受。

你获得了破碎的世界之证】！】

请注意，持有此道具可开启世界级/序列a级武器的挑战任务，完成相关挑战任务可解锁相关序列武器！】

破碎的世界之证】(倔犟的生命力可以被冰河时代冻弊，但精神永存！)

世界级宝物/饰品】

持有/佩戴该饰品，可以使你免疫“世界级”以下的精神攻击/影响/污染。】

你持有了该宝物，特殊精神影响效果：背逆的思维方式】已解除！】

特别标注，由于你的灵感仅有9，你天然免疫精神类污染，以及由精神污染引发的肉体变异类负面效果。】

总觉得这件宝物最后的特别标注是在骂自己？

叶赫不置可否的一挑眉，放弃了深究自己那自穿越以来，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动的9点灵感属性。

他稍微看了一眼背逆的思维方式】这个精神影响类能力，便大概知道了这玩意来自于卑鄙公】。

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叶赫懒得深究，但回头他肯定会找卑鄙公】好好“聊聊”这回事。

“非常不错的宝物，那我就收下了。”

随手把项链扔进银色波纹里以后，叶赫便开始和雅神商讨怎么对付堕落神域。

“引发堕落，引领神明坠下神坛，是堕落神域的唯一存在理由。”

雅神开始系统性的向叶赫介绍堕落神域的可怕：

“除我这种“自然神”以外，无论是兽性神还是这个纪元的“代行正神”，都是通过升格仪式】达成神位的。

完成仪式神明从此升上天际……我相信你也大概知道这回事，但既然有“上升”，那就一定有“下降”。

除本身同时蕴含生与死的自然外，生命都必有终结之时。

兽性神始终是兽，因此一定会有生命的尽头，神格只能让这个尽头无止尽的向后推迟，但不能让它彻底消失。

同理，“代行正神”也一样，祂们始终是“人”，始终会有“寿终正寝”。”

“所以……堕落神域的力量就是让祂们的“终结”到来？让祂们重新顺应自然生灭规则……死去？”

叶赫忍不住插了句嘴，他皱起眉头，凭直觉就感觉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是错误的了。

“不是，堕落神域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以及难缠！”

一脸正色的雅神指了指叶赫放在桌上的右手手背，这是叶赫跟阿特拉克签订契约的那只手。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阿特拉克的气息，她靠着波耶西亚也坚持到了这个纪元？”

不等叶赫回答自己的问题，主要是为了举例说明的雅神就先对叶赫摇了摇头：

“这不重要，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阿特拉克正在堕落，祂的气息当中已经出现了堕落的迹象，只不过最近被扭转了，应该是你帮她走出了那个状态吧？”

“……是。”

叶赫知道雅神一定会发现自己与阿特拉克的关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雅神居然能发现阿特拉克差一点就“堕落”了的事实。

结合自己对曾经的能源之神】，现在的腐化之主】的了解，叶赫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

“你的意思是……堕落神域的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让神死”？！而是……“使其疯狂”，最终自取灭亡？”

这下轮到雅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祂缓缓对叶赫点下了头：

“对！堕落神域……自始至终都只是一种概念性质的存在，它是一种现象！一种神明的自我认知与环境出现偏差时的幻觉！

它从来不是一个有实体的“神域”，它甚至不是一个“地方”，跟“死亡”，“神陨”，“毁灭”等自然因素统统无关！”

“癔症？！心魔？！哦不对，这种情况应该叫“妄想症”？

我明白了，当神明拥有“人性”与“智慧”时……祂的“妄想”和“欲望”，也会因神性之伟大而放大！”

叶赫彻底醒悟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自己拥有着一份由贯穿整个生命周期的杀戮，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远超人类灵魂与意识的承受极限的杀意。但叶赫却可以随心所欲的收敛这份杀意，以外人看来甚至可以用“亲切”和“温和”的去描述的一种“凡人状态”去示人。

这是因为叶赫同时也拥有着远超凡人想象极限的“自制力”！

凡人，普通人，甚至包括叶赫在内，只要是人，在考虑做某件事的时候，第一想法一定是试图权衡利弊的。

这种权衡利弊的第一想法，便是人类理智的第一基石：主观自制力。

它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只发生在潜意识里，不为人的记忆所记录。

譬如一把刀子放在那儿，正常人需要将它抓起来，下意识用肌肤去接触的，一定不会是锋锐的刃口！

除非是完全不知道“危险”概念的婴孩，才有可能对刃口发力或者把手伸进火焰当中。

总之，自制力贯穿理智思考者的始终，在拥有理智者做出每一个有意无意的决定时，它都在为拥有理智者提供着“自保”基础。

这是思考的基础之一，行为的原理之一，是不用细究的，人类在从小到大的理智培养过程中自然形成的“趋吉避凶”。

而神明……

祂们已经是神明了，还要啥“自制力”？

“神明”这个身份赋予祂们的“好处”，可远不止无尽的寿命与青春，同时还有着概念意义上的“不可侵害”。

除非是叶赫用天罚之剑砸奥林匹斯山的那种，极致简单粗暴的“侵害”行为，才会导致神明自发“自保”。

又或者是面对艾米莉亚那种比神明有可能更高一等的高位存在时，被相对“降维”的神明才会重新激活“自制力”。

不然……神为何要自保？

为所欲为，才是“神明”这个身份的存在应有的“天性”，就像阿特拉克一样，她偶然发现了自己有机会重塑“魔网女士”之名，便下意识的往这方面前进了。

直到被叶赫威胁了，阿特拉克才开始考虑“后果”，开始“权衡利弊”，让“自制力”开始出现并起作用。

所以归根结底，所谓的堕落神域，其实就是“神无不可为”这一概念的“恶果”！

它本身甚至和“神爱世人”这一概念是相互冲突的，神明的偶然的一个念头，令自己倾向于了“无不可为”，那么……

“堕落”！便开始了！

“我好像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

想通了一切的叶赫对雅神露出了一个苦笑。

“或者说是……“神”识性的错误？”

“是的，”雅神也对叶赫耸耸肩。

祂似乎很能理解叶赫，毕竟这是神的事，凡人光是能理解到像叶赫这么清晰，其实就应该受到赞扬了。

“堕落神域根本不存在，它只是个“异常状况”的代称，是一种现象，你一开始跟我说是否要一起对付堕落神域时，我其实还有点奇怪呢！”

“嗯，”叶赫对雅神点点头：

“但已经彻底“堕落”的神明，确实是可以作为养料被你吸收的吧？

之前有个以前不知道哪个纪元的能源之神】复苏并堕落，还自称腐化之主】呢！”

“那是神核自内而外的凋敝的后果而已，祂们很适合作为“自然神”的养料，在祂们归于无之前，还是有很多利用价值的。”

雅神认可了叶赫的说法，但祂并不知道，叶赫说的这个结论只是他的猜测。

他只是觉得，一滩烂泥用来肥地，然后用这块地种点什么，应该会很不错。

东方人基因里的一些种菜意识觉醒了而已。

但这很“自然”！各种意义上的很“自然”！

“稍后我会给你介绍个人，你可以和她一起去联邦那边看看怎么“废物利用”那个腐化之主】，我这边倒是暂时没什么可以打扰你的了。”

“好的，那我先离开了，晚安。”

“晚安。”

互道晚安之后，雅神就当着叶赫的面闭上了眼睛。

灰暗的光芒从帕拉姆姆的身上离去，但帕拉姆姆并未苏醒，而是顺势陷入了沉睡。

得亏雅神没有用她的身体施展什么神术，不然即使帕拉姆姆是半神也得伤筋动骨。

迪丽姿终于有机会靠近叶赫这边，她向叶赫恭敬的点点头，便准备把帕拉姆姆带回她们的房间去休息。

“让她在这里躺一下吧。”

叶赫却突然开口制止了迪丽姿，然后当着迪丽姿的面，冲着房间门那边打了个响指。

提着两个行李箱的萝丝立刻推门进来，放下了行李箱以后就离开了。

“这里面是另外一份献祭仪式的材料，我们上去把另一位雅神也复苏一下吧。”

叶赫也掏出了一瓶神之血递给迪丽姿，顺便向她解释了一下自己愿意复活她信奉的另一半“雅神”的意愿。

“不用这么看着我，”叶赫对一脸惊悚的迪丽姿笑了笑：

“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能全都要，为什么只选择一半呢？”

先复苏雅神的“温和面”的原因，前面也已经交待过了，但以叶赫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做两手准备。

“温和面”的雅神确实好说话，叶赫对这场让他认清楚了“堕落神域”定义的交流很满意。

但他也期待着“狂茂面”的雅神能给自己带来其他的惊喜，毕竟任务说明中都没有阐述叶赫只能二选一。

而且看“温和面”对自己的态度，叶赫觉得“狂茂面”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

迪丽姿虽然很惊讶甚至惊悚，但叶赫乐意付出神之血让她可以复苏另一半的雅神，她也是无法拒绝的。

但她也被叶赫的反复无常惊吓到了，不能及时思考到叶赫是通过“温和面”雅神在举一反三。

就凭有一个可以令“温和面”雅神无法言说叶赫的代称的高维存在，叶赫就有足够的底气，把“狂茂面”的雅神也复苏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