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打断了林枫的思路。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眼睛微微眯起，打出一个又一个哈欠。

伸了個懒腰，林枫起身下床去开门，然后在看到门外的人的瞬间精神一振，“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早。”门外身穿薄外套，系着围巾，背着网球包的楚子航走进了房间，“昨晚刚到BJ，诺玛说你们去参加‘御’的会议了，不方便来与我会和，所以我就没联系你们。”

楚子航也是这次BJ调查任务的组员之一，但因为施耐德教授那边还有一些工作需要他帮忙的关系，楚子航比林枫晚了几天才离校。

“你这提着什么？”林枫看向楚子航手里提着的袋子，有诱人的香味从袋子里飘了出来。

房间里，本来还四仰八叉，像只翻着面晒太阳的癞蛤蟆一样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路明非腾地坐起，“我闻到了香味，是食物的气息！”

“我给你们带了早餐。”楚子航一边说，一边把袋子放在了房间里的桌子上，将里面热气腾腾的包装盒拿了出来。

路明非以光速完成了洗漱的步骤坐到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盒子和盒子里的美食，双眼放光，“哇，增盛魁的豆腐脑和包子、实成吉的牛肉烧饼、茶汤李的宫廷奶卷和茶汤，楚师兄你这做了不少功课啊，这么会选！”

作为一个待在BJ预科班大半年的人，身为一名吃货，他自然也是在这大半年里踩了不少BJ知名的美食店。

“不是我做的功课，这些是夏弥向我推荐的，她还推荐了尹三豆汁，但我搜了一下评价有点两极化，就没选。”楚子航拆了盒豆腐脑给自己，他特意叫师傅没加酱汁而是放了白糖，还为此收获了早餐店师傅“娃儿长挺俊，但豆花不吃咸的不合适”的评价。

“楚师兄你不选豆汁是对的！豆汁之神会惩罚每一个不听劝想要去尝试豆汁的人！”路明非脸上顿时出现了痛苦面具，他第一次来BJ时没听劝，不信邪地去尝试了一下豆汁。即使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但那股酸馊味都还在他的大脑里挥之不去。

林枫倒是很好奇，他来BJ这几天不是在跑学院的任务，就是去给芬里厄做手术，还真没什么时间去尝试老BJ的知名小吃，他对豆汁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豆汁真有那么难喝？”

“林枫师兄，当你露出这种不信邪的表情的时候，你就离豆汁之神的神罚不远了。”路明非咬着奶卷糕回答，“要不今天我带你去试试！”

“那个不急，反正我们还要在BJ留一段时间，林凤隆我们还没等到呢。”林枫摆了摆手。

“你们昨天去‘御’查到什么了？”楚子航并没有加入林枫和路明非的豆汁话题，而是开始询问任务的情况。

“我们到‘御’和周家娲主见了一面，娲主告知我们，我们调查的那名YAMAL号乘客是襄阳周家的前任继承人，名为周方瑞。十八年前，周方瑞犯下大错，虽然因他曾经的贡献侥幸未死，却也被周家剥夺了继承人身份。在这之后，他便离开了周家，不知去向。据娲主的说法，出于关心，她后来曾找周方瑞的朋友询问他的下落，得知的信息是周方瑞在猎人网站做了一名猎人。”林枫说。

楚子航将豆腐脑的勺子放下，有些不解，“猎人网站，难道周方瑞是通过猎人网站购买的YAMAL号的船票？可猎人网站不是个发布雇佣任务的网站吗。”

“哥，你对猎人网站了解多少？”林枫问。

“我了解不多，但我有听老师讲过，这是个有些类似雇佣兵的网站，来自世界各地的委托人将任务上传，征集有能力的猎人处理自己的委托。但和雇佣兵网站最大的不同就是，网站里相当一部分委托与龙族有关，并且承接任务的‘猎人’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具有龙族血统，不过这些猎人的血统并不高。”楚子航说。

在他的老师，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的讲述里，猎人网站是一个由亡命之徒、艺术家、先锋文艺青年和黑道成员这样在学院看来只能被称为散兵游勇的人群组成的松散组织，组织里的相当一部分具有血统的“猎人”因为血统召唤而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了网站里。由于血统不高，猎人们的小打小闹基本不会侵犯到学院的利益，因此学院只是长期监视猎人网站，而没有对猎人网站采取过什么行动。

林枫咬着个包子起身，从床上将自己的电脑和鼠标抱了过来，“我昨晚回来后特意找诺玛问过猎人网站的情况，她告诉我猎人网站没有固定的服务器，在全世界的互联网上不停地流动，遍布整个互联网系统，就像个幽灵。仅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网站就足够特别了。”

楚子航将林枫的电脑接了过来。在他敲门之前，林枫在浏览的网站正是猎人网站。网站页面黑漆漆的，帖子则是白色或红色的字，显得有些诡异。网站的总论坛里下分了许多个子论坛，一个名为“闲聊区”的子论坛飘在所有其他子论坛的最上方，显示“HOT”。

“除去闲聊区之外的其他子论坛是发布任务用的。在这个网站里，雇主以发帖的形式发布任务，对任务有兴趣的猎人则在回帖里回复‘check’并将简历发给雇主，被雇主选中的猎人就会与雇主达成雇佣关系。刚发布的任务贴会在‘待执行’的子论坛，达成雇佣关系后的任务贴会被转移至‘执行中’，任务顺利结束，帖子转入‘已达成’板块并被隐藏。若是任务没有结束，则会重新转入‘待执行’。”

“和学院掌握的情况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你认为这个网站有问题？”楚子航滑动鼠标，一目十行地将网站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将鼠标光标停在了网站管理员的位置，“管理员ID，Nido?”

“字母N-I-D-O，倒过来是什么？“林枫轻声问。

楚子航闻言脸色一变，他没有说话，握着鼠标的手却一紧。

一旁的路明非也凑了过来，看着网站的页面，“NIDO倒过来就是ODIN，Odin，奥丁？！”

“黄昏教条是奥丁的信仰者，而猎人网站管理员的ID也与奥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YAMAL号上的乘客周方瑞又曾经在这个网站注册过，很显然，猎人网站是重要的线索。还有什么平台比同样面向世界各地的猎人网站更能让黄昏教条招揽到足够的乘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