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八章 菩弥圣山,三圣下落(1 / 1)心事当拏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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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世界西南处有座岛屿。

如果将世界推至上古神祇时期,这里还是一片汪洋大海。

那段时期距离如今虽可以说是久远,但还远远达不到自然诞生岛屿的程度。

故此,这个岛的形成,只有一个原因,

——由大神通者以无上大法力建立而成。

岛屿建立的那一刻它就是神迹一般的存在。

其一,是它足足千万亩面积的土地,这得需要何等恐怖的法力才能构造出来?

曾经有专修土系的仙人境修士来到此处,看到岛屿后,就那么站了许久,直至最后才说出一句:“土系之路,我之道原来才是起步。”

其二,就是这座岛屿中央有座山峰,山峰是座孤峰,平地而起,虽不算高,但那只是相对其占地之广而言。

在大乾的医山还未诞生之前,这座山峦高度足以位于世间前三。

而它还有個名字,菩弥圣山。

天下三大势力之一。

至于为何佛尊会在此处建立佛家之地,天下人众说纷纭。

有说三教各居天地三个角,互为犄角,俯瞰世间。

有说这片海域之下,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即便佛尊也要窥探一二。

而信佛之人则说,之所以坐落在海上,与大陆保持一定距离,正是应了佛家那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反正大家众说纷纭,能知道真相之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

随着圣山建立后,大陆西南结束百国林立的局势,雾炎国似乎是带着佛家之意,统一这片区域,结束无数年的战乱,迎来和平时期。

和平,永远是百姓富裕的前提。

这也是佛家在雾炎国百姓心中,为何有着如此崇高地位之一。

许多百姓在六十岁时,便会离开家乡,开始向着圣山行去,即便无法登道,也希望能在死亡前,能埋在大陆海岸。

因此,雾炎国西南部海岸,也有“彼岸”一称。

至于神迹之三,则是岛屿上空天幕永无黑夜,佛光照耀这片大地万万年。

每日钟鼓准时响起,佛经咏诵声永无断过,这种环境下,哪怕是极恶之人,也会在这里眉头舒展,露出和善神情。

只是,

与圣山其他地方相比,圣山山巅最近几年一直气氛凝重,哪怕山巅之人只有一人。

但他就是往那一站,就引得祥和的空气沉重,洒下的佛光也随之变得庄重起来。

九空依旧穿着青灰色补丁僧衣,赤脚站于山巅峭壁之上,看着蔚蓝大海,眉头微皱,将眉心处的朱砂挤得有些厚重。

邀桂,天道碎片,几年前的天变,你们在谋划什么?

俊秀和尚将一切线索整理,想要抓到蛛丝马迹。

这种状态,自九空从“天道琥珀“中迈出后,就时常出现,只是最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得不到答案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于上古时期之事,知之甚少,哪怕他是一位飞升境大能。

这期间,九空来到藏经阁,甚至拜访过白玉京与文庙,想要查阅上古时期之事。

可是最后却发现,关于上古时期之事,只有大事件,并无小事,甚至连民间杂说都无。

而能查阅的大事件,又都是自家师尊所讲之言,看似没问题,但越是这般,九空就越是感到蹊跷。

九空性格与沈寇相差极大,他修的佛道,是修自我内心,看清自己得见真我,而后见佛。

所以,这种性子,就导致他又生出另一个想法,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师尊,你们到底向世人隐藏了什么?”

九空轻声开口,回答他的是海浪翻涌之声,佛经咏诵之言。

这看似自然,庄严的氛围,却让九空觉得心中那层谜团更加扑朔,也让他心情更加烦躁。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因为这丝负面情绪产生,九空只得再度手捏佛印,念起清心咒,以求心中清明。

随着他开始咏经,漫天佛光重新回归祥和,失去一丝庄严,多了一份和善。

许久之后,

九空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手臂微抬,一抹传信佛光飞来,低头看了一遍后,赤足向前踏出。

没有使用任何法力,他就这么一步步走下山巅。

当九空来到山腰佛殿时,殿中僧人齐齐咏唱佛号:“佛尊在上,见过九空师祖。”

“见过诸位。“九空轻轻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全场唯一一名没穿僧袍的和尚。

那人见状,又是行礼,只是这次行的是那官家礼节:“雾炎国国师悟听,拜见九空方丈。”

“诸位继续咏经。”九空对其他人说道,而后看向悟听,“坐。”

两个蒲团飞来,悟听等九空落座后,才盘腿坐下,然后便开始讲述青阳剑宗之事。

当他讲到“易宁”二字时,殿内咏经声都随之一顿,原本低眉的僧人皆将目光望来。

“继续。”

九空仿若未绝,提示雾炎国国师继续讲述。

悟听便再续前言,说出今日雾炎国发生的事情,并未添油加醋半点,连易宁之后在清禾县一举一动,都不落下。

九空全部听完后,率先问道:“所以,那位半圣榜第一目的地是我圣山了。”

“方丈圣明。”

悟听双手合十,接着询问,“事关重大,悟听只得打扰您的清修,因为涉及层次太高,皇帝陛下托我向您请教,接下来雾炎国应当如何。”

“世俗朝廷之事,问我师弟更好。”

“十戒方丈未在圣山之上。”

“他马上就会回来,不过...”

九空顿了顿,沉声说道,“国事我不管,但百姓之事我却格外上心。”

悟听立刻明白其中含义,方丈所言是那清禾县之事,他当时说起清禾县都只是顺带一提,却没想到这种小事,对方却如此关注。

于是,国师立刻摆出谦卑态度:“请方丈明示。”

“之前我不晓雾炎法律,如今也不懂内政之事,但我觉得功德簿抵罪有些荒谬,国师要不回去与当代皇帝好好探讨一番?”

九空目光闪过悲悯,却也未直接吩咐,而是带着咨询的态度,只是即便如此,悟听依旧面露难色。

“呃......”悟听有些慌张,迟迟答不上话。

九空瞬间意会:“这个律法是师尊审过的?”

“不是佛尊审过,而是他亲自颁发,雾炎国照例行事,所以律法从建国起就未变过。”

“山不转路转,境不转心转,境无好坏,损益在人。”

九空和煦说道,“师尊修为自然极高,但亦有考虑不周之事,此事就变通一二,如何?”

“......”悟听还是不敢搭话。

“就说我说的。”

九空却站起身来,“你在此等候,我师弟稍后就来。”

说完,他转身向着山上走去,身后响起僧人送别之声。

九空离开佛殿并无多久,人还未行至山巅,天幕处就有九层佛莲飞来。

佛莲之上坐着个袒胸露乳,坐姿洒脱,但面色却苦哈哈的中年僧人。

中年僧人苦着脸急速落地,也不咏佛号,从怀中掏出一枚玉柬:“九空师兄,你看。”

九空接过,一边查看玉柬内容,一边关心道:“喜怒哀乐,十戒师弟还是早入乐之一道为好,世间不太平了。”

“之前还不觉得,这次前往白玉京,看到风因那脸色比洒家还要苦,便知确实有些难喽。”

十戒说着这话时,从怀中掏出一根鸡腿,就欲下口。

“这里是圣山。”

九空手指一弹将师弟手中鸡腿弹掉,只是心神却被玉柬中的内容勾动。

[贫道算得一丝师尊气息,欲邀九空大师共往。

——大掌教,沈寇。]

不管是玉柬中提到的师尊信息,还是落款的沈寇二字,都让九空面色变色沉重。

思索片刻后他才询问:“这玉柬是风因给你的,还是沈寇亲自赠与?”

“大掌教亲自递给洒家的。”

“他还说什么?”

“没了,他就是让你前往白玉京一会,并说子回也会前去。”

“嗯。”

九空将玉柬捏碎,向着山上行去。

他心中思绪翻转,对于对方率先探索到师尊气息,九空是信的。

七情六欲道家不如佛家,但是对于验算天机,佛家又不如道家。

只是这沈寇为何不自行前去?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个地方连自己这位老朋友也有些忌惮。

而能让白玉京大掌教忌惮,并且还邀请自己与子回同行的地方。

这天地下似乎也没几个。

大晋皇宫禁地?

天穹虚空?

归冥江通往轮回的阵眼?

世界树?

九空行走在前,脑中徘徊出一个个连他都要谨慎对待的地方,可是都觉得不像。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十戒开口了。

“师兄,我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当时沈寇说着让你前去时,目光看向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

九空先是沉吟,接着眉头一抬,“你是说大乾!?”

“是的,大乾,那个地方不是有个易宁吗?听说他们还多出一个大阵。”

“大阵我知,至于易宁他如今就在我雾炎国境内,向着圣山而来。”

“什么!”

十戒大喝出声,完全不像半圣榜大修士,他眼眸中精光爆闪,脸庞都不再那般愁苦。

“洒家好激动!师兄到时候记得帮我压阵一二,我怕被他打死!”

“......嗯。”

九空无言,他就知道会有这般场景,这关乎师弟修行之道,他也无法劝阻。

师弟名为十戒,不犯戒律如何去戒,食荤便是一戒,斗狠也是一戒。

......

......

同一时间。

大乾,汴安城。

自从与大晋结盟后,大乾本就蒸蒸日上的国力,再次迎来飞跃式发展。

要是放在以往,百姓脸上本该是喜气洋洋,京都气氛本应是人声鼎沸。

只是最近几日,汴安城内人人都挂着担忧神色,包括达官显贵亦不例外。

甚至这些朝中高官相比于百姓神色更加紧张。

因为,国师大人文尧臣病了,卧病不起已有半月有余,这如何让大乾上下不担心?

老皇帝周炟才死,新帝周武继位并无多久,台面上的事情老国师不好出面,故此文国师身上之事多得可见一斑。

只是这会,再也没有人会去说,国师不该让凡人来当之言。

文尧臣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凡思都亲命亲为,所颁布的各项政策,比之老国师都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道道光环加在文国师身上,睿智、高远等形象将他掩盖,以至于一时间大家都忘记国师只是一名凡人。

并且年纪已然不小。

汴安城内城与外城的交接之处。

这个街道因为是内外城枢纽,自然而然成为百姓流动最多的地方。

宽大的街道两侧,菜市、客栈一排排横立而过。

直至街道尽头,有一栋明显大于其他商铺的屋舍。

屋舍很高,又是一座住房,在这全是商铺的街道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但没有一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这是当朝国师,文尧臣的住所。

国师这个身份处于前提下,就导致本来已经很高的屋舍,百姓觉得略显小气,已经有许多士兵把守的大门,人们觉得守卫还是不够。

如此重要的人物本该居于皇城外,那里有专门提供于官员的府邸。

所以当文尧臣选择这里作为国师府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妥。

对于这些言论,文尧臣却置之不理,直至许久后,皇帝才说出国师为何这般。

“不入闹市,怎听人心。我为国师,自民众中来,当融民众中去。”

当时老皇帝还未老死,说出文尧臣说过的话时,脸上笑容格外灿烂,“我大乾得尧臣,便得民心,得民心者,当大兴。”

百官无言,皆是低头拜服,那日之后,朝中甚至兴起搬迁府邸的热潮。

此时正是早集之时。

但原本喧哗的嘈杂声一到街巷尽头,就变得安静,百姓也得知文尧臣病重之事,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惊扰到国师。

温暖的阳光落在国师府中,敲响沉睡的夏蝉,“吱吱”声在不大的府中回荡。

府中下人不多,士兵倒是不少。

这会他们压低脚步,亦如外边百姓一般,害怕打扰到文国师休养。

直至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面色威严的便服男子走入府中,士兵与下人才发出一些声响。

他们轻轻跪地:“参见陛下。”

大乾新任皇帝周武脚步匆匆而过,当他走到楼阁时。

这会的楼阁大门也刚好打开,从里边走出两人。

一个身穿道袍,一个身穿医者服饰。

两人行礼后,道士率先摇头:“启禀陛下,丹药无用。”

深度医书之人也跟着附和:“启禀陛下,尊上留下的医书小人一一翻阅,也对症下药,但国师依旧昏迷。”

他们声音不大,但院落却极其安静,让那些跪地的下人、士兵们眉头都愁紧了。

周武只是“嗯”了一声,接着扔下一句“谁都不许入内”后,走入阁楼,将楼阁大门关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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