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老师说过扭曲物质的事后第二天，下课时，他被教灵子学的田教授拉住，带到实验楼。

灵子学院的实验楼极为特殊，从外面就能看到它与众不同。

其一、三、五楼比较正常，但窗户都有滑轨式钢制盖板，隔着玻璃会感觉有点怪。

二、四楼结构截然不同，墙是全封闭式的，楼体侧面有外面的楼梯互通，而且这楼梯不能进入三楼。

它不是给学生用的，教学实验楼在隔壁，更高一些。

进出流程倒也没有多特别，除了门卫多几个，就两道安检门。

田教授没有领他进去，在门口隔着门卫一段距离说话：“你的事朱主任和我谈过了。”

“嗯。”他没指望朱老师保密，尤其是扭曲物质，任何人听到都不会觉得是安全道具。

“我们还是想先看看具体畸变效果。”

“可以。”

“朱主任现在在开会，你在这里等她，我先去领实验动物，你要什么动物？”

“……有什么？”

“你现在手里没项目，只能从我的实验室出，我这里主要是小鼠和蛇，青蛙和兔子要找别的实验室要，猴子没办法，那个太贵，临时弄不到。”

“那就老鼠和蛇吧。”

田教授进去，伍江就在外面等朱老师。

过一阵，田教授又下来了。

“还没到吗？”他拿一瓶纯净水递给伍江，等伍江拿住，他盯着看了一会才继续说话，“你……秘密很多啊。”

“谁都有吧。”

“确实，但你的格外厉害。”

伍江笑笑，不回话了。

田教授也不追着挖，到一定水准之上，很多交涉技巧都用不到了，强制手段更是想都不用想。

两人又继续站了几分钟，朱想容快步走来，还抱着一堆文件。

靠过来先对伍江说话：“抱歉，今天会议有点长，没来得及先和你说。”

“没关系。”

“我们上去吧。”

三人到楼上，进入一间实验室里，田老师发口罩各自戴上。

这实验室比较空旷，中间有個玻璃面板的台子，上面放了个透明箱，里面有一只小白鼠，周围一圈桌子上还有另一个透明箱，有条小蛇在里面。

抬头看看，至少有三个摄像头。

实在不太习惯，又看朱老师。

“可以开始了吗？”她问。

伍江轻闭眼，点头。

头转回来抬起一只手，这是个无效动作，仍是提醒别人他要有动作了。

一堆彩色小点在他身前汇聚，很快形成了一卷……卫生纸。

“啊？”田老师不小心发出怪声，并不大。

伍江的手和卫生纸并不直接碰触，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已经习惯只用念动和扭曲物质互动。

把卫生纸扯出一截，通过容器上方圆洞送进装有小鼠的透明箱子里，剩下的卫生纸化为七彩光点消失。

小鼠好奇心很重，卫生纸落进去时它躲了躲，没一会就凑上去，碰到立刻发生畸变。

扭曲物质对生物的作用力，比【剑】的扭曲外壳要弱很多，小鼠没有直接爆开。

它各部位鼓出几个肿瘤，过一会，其中一个炸开皮肤，从里面钻出来一根光溜溜的触手。

这时小鼠还活着，吱吱乱叫试图躲起来，但没有用，畸变还在继续，鼓囊囊的尾根炸开来，从后面往前把小鼠臀部给撕开两半，里面的东西流到地面，蛄蛹蛄蛹在透明材料上爬着，上面还长出几根毛发来。

后半部裂开的小鼠仍旧没死，四肢扭动着撕开来如根茎般扶着容器底部往上长去。

后面的场景越发猎奇，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两位教授也有些顶不住。

“畸变会停下来吗？”

伍江：“我都是直接销毁，怕这东西还能一直活下去。”

“这个实验室安全级别不够，你先毁了吧。”朱老师作主，田教授不吭声，只点头。

伍江不说话，回收了剩下的卫生纸，从指尖弹出点状剑芒，飞到里面一顿烧，把透明箱子都给烧化了一部分，下面的玻璃台子质量却好得很，没有裂开。

完事后田老师凑到台子旁边，也不问蛇要不要再来一次，直接说：“我收拾收拾，你们聊。”

他怕现在回头看伍江，会控制不住表情。

这家伙，体内到底压着什么东西。

朱想容不愧是系主任，皱眉扇了扇空气中淡淡的焦味，直接拉伍江到门外，取下口罩说话。

“以你规则筑基的实力，我不担心你的个人安全，你自己也有控制灾害的意识，唯一的问题是你那东西引发的未知风险。”

伍江没话说，他也不知如何回应，因为未知意味着无数的可能性，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处置所有情况。

朱想容看着他，说一句“先去办公室吧”，一路上暗自思索。

他手里东西诡异得很，如果它和紫河滩的互动导致那边环境剧变，她这个系主任可压不住，伍江怕是会被别的部门抢走。

规则筑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流落民间还没被锁定的，全国加起来只怕都凑不来一个巴掌之数，尤其是年龄刚好能上大学的，整个中陆近三十亿人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来，错过了可能就不再有了。

那么如何控制影响，同时满足他的需求？若在这个过程中，能给学校留下一些成果或名誉，自然更好。

两人回到办公室，朱想容也有了些想法，上座后慢慢道来：

“你想探索那物质对畸变体和梦魇区的效果，我可以支持，但你学生的身份不对，只能一步步来。

第一步，我们开个课题，你和我一起，先在实验室环境下，弄清楚你那东西对正常生物的影响，及其本身的存在性质。

出了成果之后，凭借你自身实力，我可以推荐你以助手或战斗人员的身份，去参与梦魇区的评估工作，这样就能接触梦魇区。即使出现一些问题，因为还在评估阶段，只要你能救下现场人员，也不会有更大影响。

如果你不想这么麻烦，我还有一个选项，等到三年级，作为跨国交换生去别的国家，外面对这方面的管理要放松很多。”

伍江的脑回路在这里格外不同，他问：“做评估工作有工资吗？”

“……有。”

“那好，我选这个。”

虽然不是重要事情，朱想容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研究项目我可以给你开一份工资，不能太高，两千左右。参与评估时你拿工资要有外勤战斗人员的证件，战斗力越高，单次行动的工资就越多，但是太强的话属于珍贵人才，有可能几年都接不到一次行动。”

有点糟糕呢，但总归有个念想，比自己跑出去瞎弄戴上顶恐怖分子的大帽子要强。

而且借此机会正经研究一下扭曲物质也挺好，虽然这东西他自己摆弄了一年，终究是全靠自己，设备什么完全没有，何况还有系主任能提供知识面的帮助。

“那就先做研究吧。”

“我去实验室的时间不会太多，先带你几天，流程清楚后你自己弄，可以找田教授帮忙，过阵子我再找个人给你打下手，其它问题你随时打我电话。”

“好。”

“那你先去吧，立项还要几天，到时候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