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停下来住一晚，那女人把车停得远远的，也不凑过来。

还是汪灵善心重，怂恿伍江多弄了一份饭菜，给她送去。

敲开车门，女人站上面看着他手里的饭菜，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那个，我有东西吃。”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脑袋长得跟火炬一样的人我都见过。”

“那……谢谢。”她伸出手来端碗，半路还拉低袖口，把快要露出的手腕遮住。

看她眼睛有点红，伍江直接转身挥手溜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那女人把车停在农田附近的空地上，等待开学。

伍江没理她，把车还了去找马宇科玩。

这次出去玩发现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人少了，如果有两辆车，会方便很多。

如果马宇科有驾照，这次就可以带他一起，也不用骑摩托吹冷风。问题就是没有，一拖二，不管什么类型的房车，都很尴尬，还不如徒步旅游呢。

19岁的马宇科长大了一点，大概165厘米的样子，可惜来不及了，他这身高应该不会有多大变化。

衣服换了，没那么多毛边，人也没那么畏缩了。

果然钱是英雄胆，很多事情有钱就不再是问题。

“五哥，我们学校好像有人筑基了。”

“你们学校？”

“嗯啊，跟我同年级的，放假前刚筑基，我帮老师整理资料才知道。”

“你也快了吧。”

“嗯，五哥，你说我能不能用地法筑基？”

如果在见过徐大户筑基之前，他肯定会鼓励，但现在有些不同：“地法筑基不成功要消耗寿命的，你有把握吗？”

“不知道，我想下半年筑基的。”

“那到时候再说吧，你要是有想法，先把道基用的灵器准备好，有目标吗？”

他直摇头，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买不起。

伍江也不多问，就算以他现在的小金库，买那玩意怕是也不够：“你先自己找找，别被人骗了钱，实在找不到，等暑假我们找个玉产区去弄一块。”

“谢谢五哥。”他每次套路都一样，先谢了再说。

“还有，你考個驾驶证，到时候能用上。”

“好。”他也不问原因。

伍江突然脸色一凝，和他道别：“我有事先回，下次联系。”

“噢，要帮忙吗？”

“不用。”

关注着寄生饵传回的信息，没起飞，拦一辆计程车往回。

路不远，也就几分钟，下车就看到那女人站在宠物店外。

伍江看一眼玻璃门里面，问：“有事？”

“你们这的黑水和灰水怎么排？”

“……”伍江觉得有自己点敏感，不过已经发生畸变的人情绪不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排除危险性，“我带你问问农户吧。”

学校里有车队的排放点，但现在放假期间，也没必要为这种事麻烦加班的门卫给校外车开门。

附近农户都是等着拆迁的，也许等得有些上火，脾气很大。

伍江也不用暴力，找了家脾气好些的，谈好给几块钱，就完事了。

和首都比，风临府的郊区不过是乡下，因为大学城扩建的关系，市政也不愿意投钱改造，根本没有灰水和黑水分开排放所需的地下管网。

那女人全程跟在身后不声不响，倒是和马宇科挺般配。

……不对，这两个要凑一起，还不自闭到搬去山里住啊。

她去开车过来，伍江守在原地，大婶就唠上了：“小伙子，你女朋友？”

“她外地来治病的。”

“啊，那是要帮帮，算了，钱就不要她的吧。”

“谢谢，祝您长寿。”

伍江的嘴有时候也能乖一点，看人，在他眼里，长寿对普通人已经是最好的祝愿。

帮女人处理了水，日子不紧不慢过了几日，他才想起开手机。

一开机，弹出一大堆短信，还有一些未接电话，只给导师回拨。

“朱老师，找我有事？”

“噢，鸢尾望仙书院一个教授说他想见见你，联系不到，让我问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和妈妈旅游路过那边……”伍江把事情说了。

“这老东西……真不讲究，就该挂他电话，没事啊。”

“那女人我给带学校来了，我们这边有医疗资源吗？”

“我现在没在学校，帮你问问医务处的人吧，他们也挺缺经验的，应该能成。”

“谢谢老师。”

“等我信吧。”

挂了电话，过半小时，朱老师用通讯软件发信息来，给伍江个号码。

他拿了信息，把马宇科呼叫来看着妈妈，自己到门卫报备，领一辆学校的小车，开去机场接人。

飞机这东西延误太厉害，比约定晚两小时才到。

医务处长是个中年妇女，不到四十的样子，保养还行，反正看着挺自然的。

“伍江同学吗，你好，第一次见面。”

“主任好。”

伍江握手，帮忙拿行李放车上。

开车，医务主任就问起来：“刚刚到机场就被你导师抓到，说你有个病人，什么情况？”

“应该是灵子畸变，具体我也不清楚，旅游路上见到的，因为多管闲事最后把她带我们这来了。”

“你倒蛮好心的。”医务主任安静一会，说，“如果不是很严重，我们确实可以治，也可以不收钱，总之先看看病变程度吧。”

把这位拉回去，就喊上女人，去医务处报到。

校医务处为了应付后续师生群体可能出现的灵子畸变，还有些规模，现在没什么人，伍江充当安保，跟着跑。

登记时伍江才知道女人的名字，温盈。

折腾有半个小时，把人晾在候诊区，主任拉伍江说话。

指着一张片子，主任给他说明：“从手腕到肘部这里，深度最大三十毫米，桡骨可能也存在变化。能治，难度也合适，就是周期会比较长，最少半年，你还是找你朱老师，看看能不能给她弄个校工做做，这样费用比较好走。”

“谢谢主任。”

“虽然这话不该我说，不过以后看到类似的人，还是先打电话给你朱老师。”

“我知道的，谢谢。”又谢了一次。

果然当好人麻烦得很。

出门询问了温盈的个人意见，她似乎不太情愿做校工，但为了治疗还是答应下来。

得亏伍江现在在学校里能说得上几句话，把人放回车上，晚上和朱老师沟通一下，第二天又带温盈跑一趟校务处，把事给定下来。

从校务处出来，她走在后面，偷偷说话：“伍江，谢谢，真的很感谢你。”

伍江抬手摆摆：“我就是闲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伍江现在也就是慷学校之慨，自己根本没什么能力帮到其他人。

不过这件事学校也不亏，温盈到底是个融灵水平达到初级畸变程度的人，按伍江的分级法最低都有3.8级，即使能力类型菜一点，也比大多数学生甚至讲师都更值得培养，能力嘛，再觉醒就是了。

医务处也是，他们至今只治过几例轻症，多一例多积累些经验，反正医疗费又不从他们工资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