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江的身份是博士生，对口教授名安妮·卡尔森，是个普通人，第一次见面时，知道这两年挺清闲，学术成长前途不妙。

一个连灵子都感知不到的人，又如何在灵子学学界立足？

卡尔森教授见面就提出无礼要求：“江，能不能展示下你的超能力？”

伍江最近看过些本地新闻，知道当地显眼包特别多，也许在她眼里这是很正常的要求。

她表情也算诚恳，但对灵子毫无敬畏。

“这里不方便。”伍江也不拒绝。

“那我们去球场吧。”

他点点头，跟着走。

和脑回路不同的人接触，还是少说话的好，任何辩论都不会有结果。

他们的球场很大，不知是经费不够还是其它原因，球场只有一面看台，另一面就和野外一样，是稀疏的草地。

“这里地方够了吧。”

伍江点头。

他心情不好，也不做动作，直接用念动把整個球场看台从地下撬出来，从场中人们的头顶慢慢飞过，飘到另一边落下。看台放下时也没转过来，背对着球场，还故意摆歪了，和球场中线呈现出个十来度的夹角。

这个看台内部是有空间的，主要是更衣室和器材间，水管电线全给拔断了。

看向已经一脸惊恐颤巍巍的教授，他还给个笑脸：“教授，我能力如何？”

卡尔森教授睁大眼张嘴张了三次，都没有发出声音，还好年龄不大，没有当场背过去。

她缓了好一会，球场上练球的都飞奔跑了个干净，才勇敢的发出声音，脸上带着哀求神色：“能把看台放回原位吗？”

“现在没心情。”

“我会向学校提申请，找专业人士来带你。”她试着承诺。

其实专业不专业都无所谓，大学上了两年半，伍江现在已经认识到，这个世界没有他在基础学校时想的那么危险，一个什么什么大学分校，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个等级四的教授，甚至这个国家都不一定有人能制住他。

既然不太可能在实力上帮助到他，就只能指望教授有一点灵子学素养，至少不能是普通人吧。

伍江点头，还多说一句：“下一次还要进行无目的演示，我心情会更坏。”

“……我知道了。”

他还是把看台放了回去。

虽然不放回去学校也只能吃瘪，但他又没有收到战争经费，没必要主动折腾，卡尔森教授也不过是校方丢出来的棋子，把她弄到被开除，伍江也不会得便宜。

再说这个国家的文化不重视礼貌、不知死活的人太多，想搞点事有的是机会。

直接在球场和教授分开，从球场出来没几步，就看着李炎和一群人在一起围观球场变故，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只他一个人杵着。

凑近了一起走路，李炎一脸苦瓜样的问：“又得罪你了？”

“把灵子能力当猴戏看呢。”

“唉，也不知学校把我们弄来交流个什么东西。”李炎埋怨起母校二科大来。

了解伍江，知道他的三观虽然和正常人不一样，也遵守着一套自己的原则，把他当空气不做理会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伍江问李炎：“你读的什么？”

“超能力心理学，我在学校里转了圈，感觉等级三附近的人最多十几个。”

这时只有几天就要开学，有一半左右的学生已经到了，看比例，根本不是专业灵子学院。

“……你说全国有几个人像我们这样被骗来？”

“应该不多吧。”

两人闲聊着，到停车区找到车开走。

回出租房等了两天，笑死，在马路上弹飞了一辆车，根本没有警察来问。

伊斯的办事效率真的很古典，直到开学过去两天，伍江都在普通学生间混着上课，才看到新教授。

汉斯·沃伦，头发是棕黑色的卷毛，络腮胡，看着年龄略大，相貌四五十，不过从灵子适应的角度看，应该没那么老。

实力也有点菜，大概和自家课题组的严讲师差不多。

这位心中不知有什么鬼，说话不看人，一场谈话下来，视线就对接两次，加起来没两秒。

博士生要跟着教授做课题，他拿出来的东西是《妥思钠对超能力人群的正面影响》。

标题就看得人直皱眉，先不说“妥思钠”是个什么，上来就是正面影响，负面不管？命题作文？

好在沃伦教授不要求伍江一定要跟组，当然不跟组也没别的课题了，那就闲着，或者和普通大学生混一起。

伍江想想，这边指望不上了，还是联络下母校，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这边夜里十点，对面早上九点，伍江打通朱老师的电话。

“伍江，在那边怎么样？”

“很乱，他们的灵子学专业完全不专业，办起事情也没有章法，我到时候评语要打白条了。”

“问题这么大么？”

“他们给我派的第一个教授根本就没有灵子能力，第二个和我们学校讲师差不多，课题我看了眼，好像是拿医药公司的钱写的命题作文。”

“……你等我半小时，我去问问李银河。”朱老师也有点上头，连院长都不叫了。

等一阵，朱老师打回来说：“你们这批是应南道的教育局和他们高校联盟合作的交换生计划，我们学校和马波尔大学没有直接合作，李银河答应我打电话过去问问，但大概率也是被敷衍。”

“那怎么办？我在这玩两年？”伍江倒是不介意轻松些，前提是把后路安排好。

“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公派留学是上面支付学费，提前签好了合同，很难临时撤销掉。”

“好，我知道了，您也别太为难，我另外有安排。”

“都怪李银河！”

伍江知道以他的能力，就算学术界混不下去，也满地是愿意出钱养他的，就算只卖手搓真气补给道具也不会过得更差，所以不急。

朱想容则是不想让自己捡来的得意门生因此荒废了，不然下一个融灵修真都能达到这个高度的学生，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

早应该提防伊斯的高校联盟是故意毁人的。

再次挂电话，伍江就想了：这边学校为什么不愿意好好交流？

是担心所谓研究成果泄露，还是怕这边的人反过来被修真理论给迷了神智？

也许都有，也许只是单纯的坏。

既然如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事做吧。

第二天坐车里去上学，伍江和李炎说：“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四处玩玩。”

“你想干什么？”

“赚点钱，这里物价太高了。”

“……你不读书了？”

“这学校只怕不想让我读下去。”

“你溜了不是正让他们称心吗？”

“那莪去把董事会都干掉，好不好？或者我去和他们打官司，你出钱？”

“……我没钱，你还是去玩吧。”李炎开车开了一段，突然开口说，“记得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