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计划是租车头，现在嘛，反正伊斯人报销，买就买了吧，买之前跟房车设计师确认过型号，以配合后续工作。

胜泽国因为人口密度、道路拥挤等原因，卡车头都是平头车。

平头的好处是道路通行压力较小，因为短一点嘛，另外视野稍微好点。缺点，维修要把整个车头掀起来不说，主要是交通事故死亡率太高了，一旦出事，货车那巨大的动能，前面那根烧火棍顶不住一点，司机不死也是重伤。

就在去年，甚至在伍江还没去伊斯的时候，借新能源技术爆发的势头，新规出台时给车辆尺寸限制做了一点点微调。

还是平头车，车辆总长度尺寸放宽了差不多半米，驾驶舱内空间除了前方规定更大的保护空间，后段也多了点空间，区别是座椅后面的床位宽度从四十至五十厘米，增加到了六十至七十厘米，在双驾驶员的情况下能够提供更好的休息质量。

但买车头可不是为了这破床，它的舒适度甚至比不上长度五米左右的SUV后排放倒时的状态。

一年不见，大概是因为车辆长度的放宽，500度电的选购增程版卡车变成550度电。

……纯电卡车头的增程都算吹牛，全重40吨时每公里1度电都算外星科技，现阶段商用电卡车的满载运输里程都在150至400公里间。空车头好一点，好的不多，毕竟五百度电的电池就有三吨，一个车头的重量顶得上四台家用纯电车，和汽油车比更夸张，一百公里往少了算也得六十度电。

伍江开的是房车，半挂部分底盘加房子都很难超过15吨，全重23吨，550度电或许能开個六百公里，多一点都不指望。

话说回来，如果是驻车状态，这五百度电真的有点厉害了。

房车也要和它适配起来，比如说加一车顶太阳能电池板，再弄个什么东西，让车头和半挂可以互相充电，哪怕只有两三千瓦也无所谓，反正电发出来不用也是浪费，难道真的弄个手摇发电机用技能去转吗。

伍江问过房车设计师，最终选购的4×4版本，也就是四驱，总共两根动力轴，前二后四共六个轮子。

电动车的驱动逻辑虽然不一样，还是沿用了老习俗。4×6、4×8后面轮子更多，但驾驶摩擦力也更大，更费电，载重不那么高完全没必要。

车头加点选配，再加牌照，28万出头，可比学校旁边一千多一平米的房子贵的多。

选配完等车来少说大半个月，若是热门家用车，等半年都有。

伍江满地乱窜，也不去实验室，订完车，才被胡悦萍找到独处的机会。

“实验室里的头发你打算怎么弄？”

伍江反问：“你能操作她吗？”

胡悦萍摇头：“能附身进去，但是没有可动的关节，完全动不了，是不是很怪？”

“不怪，你别被吓到。”

“啊？”

“她不是我扭曲物质弄出来的，她曾经是人，只是畸变的发展让她成了这样。”

“……”胡悦萍沉默的摸了摸额头上的晶状体。

她应该也积累了不少压力，伍江干脆握住她没抬起的右手。

“她叫哈娜，即使在畸变体里，她的情况也十分特殊，你能想到她特殊在哪吗？”

胡悦萍看着两人的手，呼吸快了点，反应没受多大影响，说：“肉身？”

差点意思，伍江还是点头：“对，正常来说，没有活体细胞应该算是死了。头发是死细胞，哈娜的头发却还能生长，这让我有些疑虑，你可以找她要一根头发，检查一下。”

“如果一点活体细胞也找不到呢？”她很快意识到伍江的关注点。

“那就证明哈娜在真实世界里已经实质消失了，赋予她生长、运动等能力的是投影，她的本质和一个可移动的梦魇区没区别。”

“你是说真的哈娜，还在投影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但纯粹的死细胞不应该那么强大，不然石头人和树人早该满地乱跑了。”

“嘻嘻嘻，确实。”

话都赶到这里了，伍江顺便把妮娅的事情也说了，补充道：“等我拿到车就去一趟蓬莱康复学会，看看有没有成果。”

她的关注点十分奇怪：“她漂亮吗？”

“还行吧。”

“我呢？”

“可以。”

“你和她有没有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那个！”

伍江笑了，说：“她是精神病人啊。”

“她要是非要做小怎么办？”她这就算表白了。

伍江完全没感应到，问：“现在流行这个吗？”

“小妾文学很流行的，你不知道吗？”

“我从来不看。”

胡悦萍靠在沙发上，有些忧愁，头上的东西如钢针一样顶着脑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很多话她都不敢说得太明白。

不过她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手上传来的温度很快让她活过来，决定不管小三，换了话题。

“我跟你说，小暮可能不行了，小朝和它相处好几天，一点怀孕迹象都没有。”

“小暮已经算长寿了吧。”

仓鼠的寿命在两年左右，小暮是伍江在一年级还没结束时买的，买到手都有两三个月大，到现在还活着，说不准能称得上仓鼠世界的长寿冠军。

“我知道，就是……挺可惜的。不是说修真能长生不老吗。”

“真长生不老，蓝星这点资源都不够折腾的。”

长生不老，是自古以来人们的朴素愿望，现代修真体系似乎也有一点效果，然而真的能达到长生，世界的未来不一定能比三族互砍更好。

但是以“让人类续存下去”为目标，这样的未来也不是不能考虑。

前提是伍江之外的修真侧人员，真的能砍赢融灵系的，尤其是掌控概念的那一撮。

伍江在家里过上日子，为避免安全风险，他每天开着学校配的小房车到藏着哈娜本体的小山边上练技能。

下午四五点买菜回家做点菜，时不时喊胡悦萍两个一起吃，晚上则躲在书房里写报告和书。

报告，是关于伊斯社会实验的观察报告，包括相关新闻链接，自己视角下发生了什么，尽量做到详细、客观，且不含自己的分析结果。

考虑到公开信息的搜集、整理与分析工作应该有人在做，伍江主要工作放在内部视角上，内容也比较有限，到七月中就定稿，学校放假前，把东西交给导师，后面怎样他就不管了。

交稿时和朱老师谈了谈书的事。

“老师，我想写一本关于灵子投影的书，应该在什么渠道发表？”

距离伍江在学校的公开课过去两年，他“投影决定畸变”的看法，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力，不过还是因为投影难以客观呈现和门槛太高的问题，影响力仍然微乎其微。

朱想容边想边说：“学术网肯定会有些抵制，你要是不怕发上去问题不大。校刊可以给你连载，不过学校方面对全面畸变仍然有顾虑，主要是难以跟家长交代，舆论压力大。其它的路径，无非是内部刊物，蓬莱康复学会不是有个你推荐的病人吗？你回来后去过没？他们那应该客户挺多的。”

伍江摇头：“我等订购的车到手了再去。”

朱老师也没说什么，继续道：“另外国防医学院也可以试着联系，他们能用上，而且渠道比较多，能帮你更好的推广。最后一种，你可以试着自费刊印直接在书店里卖，不过我个人不建议你这么做。”

自费看起来影响力能更广泛些，不过有可能引发一些新问题，比如有个家伙借此突破了概念墙，顺手把城市毁了。

这类事虽说最终难以避免，但对于管理者总归是麻烦，等灵子部队增强到一定水平之后再放开，过渡会更平稳。

在导师那里得到建议，伍江便开始动手写书。

《投影概论——灵子学的背面》

没有用到“敌人”，因为现阶段来看投影受人类意志影响极大，那么它也有可能产生好的结果。

这个好坏也是相对而论的，类似血管怪物和妮娅，人变成血管怪物的结果自然称不上好，然而他的投影在强行把沙拉的人格变成妮娅后，还白送了一个超能力，从实力角度出发，妮娅真的得到了好处。

写这种东西由浅入深，先阐述伍江对灵子投影整体的看法。

现阶段伍江对投影的认知，它就等于实质上的“灵子世界”，这是个与真实世界下的灵子层不同的概念，类似于高维度的另一个世界，在三维世界里看不到摸不着也难以感知。

在真实世界里对灵子的消耗，会促使灵子世界孕育出一个个投影，它们在灵子世界里如同一个个气泡，相互碰撞、偶尔融合，也会消失。

投影可能是灵子世界“混乱”本质的原因，正如把油墨滴在水中，水是水，油是油，但水终究会改变颜色，这时在水里吹个新泡泡，它也会带上颜色。

其混乱本质或许是畸变的罪魁祸首，让投影都趋同的把人改造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且毫无规律。

基本论述之后才是书的主要内容，包括人与投影的关系，投影梦境的互动形式，以及投影方的利益诉求。

东西慢慢写着，学校放假前三天，接到电话去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