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向用无辜眼神一直盯着他的妮娅，叹口气。

血管怪物是纯废物啊，根本影响不到她。

“为什么叹气？”

伍江没回答，张开双臂把她揽在怀中，她乖乖贴着。

即使是他，也只差一点就消失在混沌中，后怕还不至于，只是消失掉的话会很可惜。

拥了一会，换个姿势让她背靠着自己，揽着她说话：“你知道我不喜欢怪物吧。”

“嗯。”

“你的情况很特殊，各种各样的风险都很大，我想试试用元神和你合体，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噢。”

“把投影的问题解决，你还是要面对畸变风险，阿萍写的报告你都看过吗？”

“看过啦。”

“其实对你来说有更简单的办法，把幽灵召唤出来吧。”

“好。”

她说完，幽灵从她身体里飘出来，在旁边待机。

伍江用元神出窍，把大量真气退还给【界】，试着和妮娅的幽灵重叠在一起。

微量真气大概还是有点危害，她表情有细微变化，幽灵的轮廓也有些撕裂感。

坚持几秒，伍江弹回自己身上，继续说话：“记住我的信息了吗？”

“一点点。”

“你把幽灵收回躺下来试着睡觉，我们试试。”

妮娅依言在瑜伽垫旁边的薄毯上躺下，幽灵被遣散，伍江再次元神出窍，调试真气比例。

用纯净灵力替代部分真气时，伍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引灵】可能根本不是天赋，而是灵力受意志指挥的自然现象。

这种事暂时放一边，他调试好元神，试着和妮娅重叠。

元神能够在扫过实物时获得质地、形状等信息，伍江现在试着更进一步，直接检查妮娅和投影的联系。

血管怪物的投影似乎无法通过妮娅来监视真实世界，也许她身上并不存在常驻的精神通道，但她和投影间的实力差距拉大，现在不试试，以后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妮娅和他的元神重叠后，似乎有些兴奋，伍江等了十几分钟她的心跳都没有放缓的迹象，只能再次中断。

“你既然睡不着，我们先去游泳吧。”

“对不起。”

“没什么，你不要有负担，都交给我就好。”

“噢。”

两人起身，她换泳衣的时候，伍江先去北面碎石滩，用质量念动和剑芒对地形进行加工。

跟焊接差不多，把水清空后，将潜水区和岸边坑坑洼洼的地方，用碎石融的岩浆填平，完事后用水一冲。

弄好后伍江也去换泳裤，和她一起游泳，在水里折腾到日落，弄些清水冲洗过，回屋里吃饭、看书。

到晚上才注意到海浪声有点大，他又去室外一顿加工，弄出些隔音腔。

隔音的知识，是在房车和新房的装修中，跟设计师学的，简单来说现在缺乏隔音材料，只能利用实体、空腔、实体的分布方式，借不同介质传递能量的属性不同，给其中一层空腔注水，效果会非常好。

再回石屋里，海浪冲击岸边的动静就小多了，比较接近白噪音。

为了保证她稳定入睡，让她按平时生活的节奏，看一会书，又做半小时形体训练，再洗过澡，陪他看会新闻啥的才睡觉。

这次伍江等她睡着。

睡着后，深度睡眠和高速眼动交替进行，已知进入梦境投影后会强行切换到高速眼动，然而妮娅的投影根本没拉过她的意志，高速眼动代表的脑电乱流反而是干扰。

伍江调试好元神，等到她第二次切回深度睡眠，才与她重合进行检索。

虽然她的投影不会主动开放精神通道，但是她作为锚点的属性不会变，灵化组织一定与投影连接着。

伍江不知道妮娅的投影长啥样，可是之前用小号世界力之剑切开过口子，血管怪物也留下了足够多情报，也许能用它进行跳转。

探索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得亏伍江耐心十足，终于在第五段深度睡眠期找到破绽，被他从缝隙里挤进去。

一个刚刚结束的婚礼现场，主家不在，几只怪物模样的仆从正在收拾东西。

伍江此刻的存在形式，是真正的无形之物，和混沌类似，是一无所有与无处不在的叠加态，在投影这個“泡泡”中，层面和投影意志一样。

血管怪物的泡泡并不大，整个场景，只包括婚礼租用的豪宅、豪宅后院的婚礼现场，一条约三公里的街道，以及尽头真正的“家”。

他正观察着，投影意志已经注意到他，想把他的意志挤出泡泡。

但是没用，它对他来说太弱了，在意志决定一切的世界里，它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调用任何力量，甚至连秘密都没有。

血管怪物，果然只是它的一部分。

先消灭它！

没有战斗，伍江意念形成的瞬间，投影意志就遭到净化，锚点断裂！

投影方出现了一些负面情绪，伍江不理它，搜索着它与妮娅自身投影的联系。

妮娅不能被投影拉入梦中，一定是这两个投影和两个锚点发生了某种BUG，伍江的想法是切断血管怪物这个锚点，两个锚点都只剩下妮娅这唯一的锚点，事情就好办多了。

果然，血管怪物投影在爆发负面情绪后，立刻就抓住重心——现在只有妮娅的投影能救它。

伍江立刻感知到有个很虚的东西被抱住了。

两者的关系比较怪，用物质世界的理解方式，大概是大泡泡套小泡泡，两个泡泡有一部分完全重叠。

伍江的意志直接降临到小泡泡里，里面没有场景，一片虚无，它的意志如幼儿一般，有一种新生的喜悦，没什么杂念。

多体会一下还是有一点点差别，它并不无知，也许是在混沌世界轮回了不知多少次的精神碎片吧。

从哪里开始呢？

最终还是决定，引入妮娅。

轮廓成型，色彩填充进去，金发的妮娅出现在虚无中，衣服随之生成。

她喜欢的是吊带装加半长裙，伍江却故意改成防水布面料的连身紧身衣，目的就是为了和真实习惯做出区分。这个方法伍江自己也用过，他从未穿过绸缎，所以“无”里面他的肉身穿绸衣，就很容易区分。

再用线条勾勒出简单的地面。

她睁开宝石般的眼睛，伍江的人形已经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

“这是你的领地，你希望它是什么样的？”

投影在他的操控下，省略了前面的过程，妮娅一进来就有相当程度的思维能力与行动力。

她看看两人牵着的手，展露笑容：“房车好不好，我可以跟着你到处去旅游。”

这个思路有点意思，伍江也想试试。

房车迅速在两人面前形成，不是伍江的半挂房车，而是一辆新的中型卡车底盘房车。

胜泽的中型车概念比较模糊，但胜泽也管不着投影里，这辆车按两人人形的尺寸对比，长度7.5米，两个人用刚刚好，也不会特别拥挤。

伍江拉她上车：“上来看看，哪里不满意改哪里。”

“能有浴缸吗？”

要浴缸就必须是重卡了，中型车扣掉车头、卧室、洗浴、客厅后，如果需要更多收纳空间，厨房甚至要在门边做成分体式。

“行吧。”

两人就在车上，车体发生变化，多出来一个大浴室，也加宽了一点，从客厅窗口看出去，外面是沙滩。

“那个……它呢？”

“它的事回去再说。”

从投影里离开，妮娅没醒过来，而是在短暂的快速眼动后又睡着了。

因为没有惊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