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江没叫醒妮娅，一起睡到清晨，洗漱早餐之后，才拉她给解释情况。

“我对你的投影进行了无害化处理，好处是你不用担心变成怪物，坏处则是你的灵化进度会变得很难推进。”

“噢。”她眼睛盯着他的脸，似乎完全没听到内容一样。

伍江还是要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投影意志非常珍惜自身的存在性，如果我的理论没错，它们应该也分不清你和我，所以它们不会尝试吓唬和威胁你，万一出了类似的情况，我再去一趟就行。”

对投影来说，它们和现实唯一的连接只有锚点，男女、样貌在它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伍江利用妮娅的灵化通道钻进去，在它们眼里就是妮娅的一部分。

但具体这套理论对不对，还要看后续发展，如果对，那么投影意志就不会作妖，反之可能还会出些状况。

说白了，妮娅还是充当了实验体。

她在意的点则是其它东西：“我的投影是不是被你掌握了？”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

结果这句话说出来，妮娅眼神都开始牵丝了，像小猫一样贴上来。

伍江在这方面有点脑残，摸着她的头发继续说：“我对你的投影意志做了一点改造，以后它们会以商人的形式出现在你附近，这种形式应该更方便你和它们做交易。”

“嗯。”她舒服的在他胸口拱了拱，问，“要交易什么呢？”

“你既然不喜欢莎拉的记忆，可以试着把它交易掉。”

“啊？可以吗？”

“举个例子而已，实际操作起来很难，因为如果没有莎拉的记忆，妮娅就不会喜欢上我，对不对？”

“会的！”

“是吗？”

“会……吧。”

人的复杂性就像这样，她无论如何不愿意回忆作为莎拉的过往，可是莎拉的过往和被血管怪物捏造的妮娅，才组成了现在的她。

伍江和她腻歪了一会，继续说：“一般情况下，我们和投影没什么可交易的，因为对投影来说，唯一有意义的只有我们的意志，但如果把意志给它们，我们就和植物人没有两样。有一种情况比较例外，那就是投影碰到其它投影，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你可以找它要些东西。”

“嗯……比如调整一下身材。”

“啊！？可以做到吗？”

听她激动起来，伍江赶紧拍拍她的背：“你现在就很好，根本不用焦虑。”

“嘻嘻。”

“有一点需要注意，投影意志对我们的世界缺乏理解，它们不知道肉身是什么东西构建的，所以要进行身体方面的调整，你的意志要和投影意志合体。这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合体后很容易忘记自己是谁，再分离时可能出现认知混乱，相关的训练我们回去再弄。”

“好的。”

妮娅的问题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是伍江自己的力量和技能测试。

答应了别人不能攻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不要紧，来这边也没打算测试最大威力，没什么意义。

他要做的还是投影研究，为此买了两箱设备来。

之前是精神进入投影，接下来是肉身。

为避免意外，做两手准备。

先放出一滴血，融入一点精神，保存在试管里给妮娅保管。

再用【剑】，放了一团【剑意】悬在岛上，之前攻击月亮时知道这个规模至少能顶住几個小时，现在它也能作为锚点来使用。

弄好后路，安慰下妮娅，拿【剑】把空气划开，提着两个行李箱往里面钻。

进入点是他自己的【界】，之前的精神体实验，做了初步改造，接下来要将其拟真化。

拿设备出来测试。

基本力已经被构筑出来，所以设备能通电工作。

所谓的基本力，和真实世界差很远，并不涉及到真的量子领域，他的意志虽然已经能够强压很多投影，可是要塑造真实，算力还是差了许多，只能意思意思。

这个世界甚至没有电波与光波传输，仅仅是能让电器通过电路进行基础工作，看起来有光。

在【界】中，人的意志就等于投影意志，好处是没别的东西干扰，坏处是规则不能太复杂，有点像堆沙雕，造型越复杂越容易崩盘、

为了保障主要实验顺利，土壤是假的，岩石假的，太阳月亮也是假的。

伍江唯一用了心思的，只有引力与时间这种虚无缥缈的“成分”。

真东西还得从自然里借来，大气与海水。

伍江弄进来一些大气，等气压稳定下来，把气体监控设备拿出来盯着，看看变成投影物质时，监控数据有没有变化。

在真实世界中，大气无法受到意志控制，必须通过灵子能力来实现相关想法。而只要它转变成投影物质，就是可以随意被意志调动与改造的“成分”。

伍江想知道，在没有投影意志干扰的环境下，这个转变会不会发生，如果发生了，它是怎么进行的。

随时间推进，大气监测数值几乎没有变化。

他试着“要求”大气，气温随之下降，再提“要求”，气压也下降了一点点。

有点怪，难道大气进入时就已经发生变化了？

看一眼自己的血氧浓度，总觉得不对。

还是采样看看吧。

拿出个透明压力容器，它的主体与四百毫升的罐头相当，安装配件后加压到五个大气压，保持压力，拿着离开投影。

石头屋子门边的妮娅立刻注意到他，靠近来。

伍江把东西放到旁边石头上：“你帮我盯着，不要直接碰它，可能有危险，我去岛上买点菜回来。”

“噢。”

伍江飙船回琪花岛上购物，又补充了几个万用表，买了一袋子热带观赏鱼。

回到岛上时，妮娅还盯着那罐子，他把橡皮船飞到石屋边，抱抱她就去看表。

居然是正常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被标记过所属权的投影物质，离开锚点超过一定距离就会解散。

这个容器与里面的大气都没消失，说明物质属性没有变化？

为了得到更进一步的结论，和妮娅简单吃了点午餐，又钻进投影里。

把容器泄压，打开来，把买来的热带鱼连水倒进去。

这回没等待，直接“要求”其中一条鱼。

那鱼立刻一顿变化，成了个小指头大小的美人鱼。

所以物质只要在投影里就能被要求，甚至不被质量守恒束缚。

有些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