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了？”

蒋博确实没想到，也怪眼前的阵型有点奇怪。

踢足球还讲究个442，但是女演员敲导演的房门，还三个人结伴而行，多少有点不讲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导演屋里上厕所呢！

“斗地主三缺一，导演来搭把手呗~”

王洛丹开玩笑道，她算是蒋博的师姐，电影学院01级表本的，跟黄胜依，周衣围，还有贾艿亮是同班同学。

隋浚波还有张丽，都是中戏的。

她们仨算是官配，戏份都不少，当初蒋博把角色让出去的时候，还稍微心疼了一下。

角色资源都被新宝源给拿去了。

“嗨...别站着了，先进来吧。”

蒋博招呼了一句。

什么斗地主之类的，连扑克牌都没拿，也太没诚意了。

“导演你在忙什么，我们有没有打扰到你？”

进屋之后，王洛丹就打量开来，完全没有认生的感觉。

“没事儿，你们坐。”

大晚上了，蒋博就没给泡茶，一人倒了杯水。

看隋浚波和张丽都有点拘谨，蒋博开了句玩笑道：“你们倒是精力充沛，完全不像是刚拍一天系的样子，回来的时候，黄老师还跟我抱怨来着，说是给他们仨累惨了。”

“我们戏份少嘛~”

张丽脱口而出，跟没过脑子一样，引得王洛丹和隋浚波都看向她。

“要不我让唐老师给你加点？”

唐老师就是唐俊，这次用姜睿佳，就是他举荐的，不然上戏新生代的演员，他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没有没有……”

张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摆手否认道：“导演，我不是这個意思！”

说话有点太着急，脸都害羞的通红。

“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

蒋博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张丽，笑呵呵道：“反正现在剧本已经定了，改也来不及。”

在剧组的日子，多少有点无聊，除了拍戏还是拍戏。

尤其李兵兵现在，刚开始学着当导演，每天忙到焦虑，除了请教问题，几乎不主动找蒋博。

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调戏下小姑娘。

这下好了，张丽彻底闹了个大红脸，好在也听出蒋博只是在开玩笑，慢慢的也就冷静下来。

“导演，你为什么晚上不跟大家开会复盘当天的拍摄？”

仨人进来半天了，都没说正事儿，还是隋浚波主动提出来。

“复盘？复盘什么？”

蒋博听了一头雾水。

他这个导演属于天赋型的，根本没什么理论学习和工作经验。

跟高群叔学的时候，也只是在旁边看一眼就会了，别人羡慕不来。

“就是当天拍戏有哪些问题，第二天要怎么改进之类的……”

看着蒋博嫩嫩的面容，隋浚波还真给认真解释了起来。

“不用！”

蒋博大手一挥道：“有什么问题，白天拍的时候，能解决的，就已经解决了。”

这就是蒋博无与伦比的长处，拍的时候，能不能过，当场就能得出结论。

心里有个参考答案，也方便进行调整。

“要是解决不了呢？”

王洛丹插话问道，听着还挺突然。

“不存在！”

蒋博自信满满道。

“哇哦，好厉害呀~”

王洛丹表情夸张的称赞道，其实压根就不信。

“丹丹，你知道为什么前几年你红了之后，这几年热度不升反降吗？”

蒋博表情玩问道。

“为什么？”

王洛丹突然被这么一问，正好戳中了心事，连忙请教道。

蒋博淡淡道：“因为你不会装糊涂。”

就这几个字，蒋博轻飘飘的说出来，却像是几记重锤砸在王洛丹的心上。

说实话，王洛丹的星途，一直挺好的，出道就是海岩剧，后来出演《奋斗》的米莱这个角色，更是让她一飞冲天。

刚开始赵宝钢是不同意的，他更倾向于让王洛丹饰演露露一角。

但是由于王洛丹的坚持，赵宝钢让她试试，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那时候，她就已经有了选剧本的权利。

可惜眼光不行，这些年越来越没什么存在感。

“什么丹丹，叫丹丹姐！”

王洛丹被蒋博戳中了心事，有点恼羞成怒，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性子，确实是问题，就跟蒋博说的一样，不会装糊涂。

具体来说，也不是单纯的不会装糊涂，有时候她甚至当场都听不明白。

“行，丹姐。”

蒋博又嬉皮笑脸道，反正也不吃亏。

说不定哪一天，还能让她叫爸爸，毕竟刘易菲已经叫过了，大幂幂也叫过了，还剩下李兵兵没喊过。

到现在蒋博还记着当时的场景，被李兵兵反戈一击，让他喊MM……

三个人，蒋博很快打发了，又不熟，除了工作，根本没什么可以聊的。

都特么下班了，蒋博根本不想聊工作，他又没病……

工作中出问题，工作中解决就是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当场骂出来，导演的特权嘛！

也就前后脚，把人送出门，蒋博一转身就来到黄垒房间，还有那哥俩已经到了。

“导演。”

见蒋博进来，汪峻和孙红磊都起身打招呼。

跟年龄资历没关系，在哪座山，就唱哪个歌，在《男人帮》剧组，蒋博就是导演。

蒋博点点头，道：“汪导，红磊老师。”

东西已经送过来摆好了，看这架势，就等着蒋博过来。

“本来以为你还得再晚一会儿。”

黄垒也起身不怀好意的笑道。

“黄老师这是怎么了？”

蒋博假装没看到，故意跟孙红磊和汪峻站在旁边闲聊。

“别理他。”

孙红磊摆摆手道：“他刚才去喊你，回来就这样了，说是看到你屋里有三个姑娘。”

“哦。”

蒋博解释了一句：“你说她们仨，就过来打个招呼，问我怎么跟其他导演不一样，晚上回来不开复盘会。”

“我说也是，肯定没什么。”

汪峻声量稍高，也帮着解释了一句：“要是一个人，可能会有点什么，但是三个人绝对不会有事情！”

“咳咳....”

黄垒咳了一下，道：“昨天晚上，小姜就是一个人去的他房间……”

就因为这句话，场面一度很尴尬。

真没法接……

“也挺正常，挺好的。”

孙红磊插了一句：“要不怎么说导演长得帅，讨女孩子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都是混娱乐圈的，能混出头的，情商没几个低的，这都能硬给圆回来。

“我是不是彻底洗不白了？”

蒋博有点无语，和黄垒对视了一眼，颇有点无奈道。

“没关系。”

黄垒还假意安慰道：“你是男的，反正你也不吃亏。”

蒋博：“……”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不太像是人话。

“要不咱们先坐下，边吃边聊吧？”

还得是汪峻，老大哥厚道，他63年的，叫老大哥都有点委屈了，蒋博90的，蒋庆阳也不过就是64年的。

比汪峻还小一岁。

四个人落座，比前一天晚上三个人就更热闹一些。

“你那助理....小朱是吧？”

喝完一轮之后，黄垒主动夸奖道：“人真不错，做事情还挺细心的，专门跟助理打听了我们几个人的喜好。”

“嗯，她是挺细心的。”

小助理被夸奖，蒋博也与有荣焉道：“干的不错，回头给她发奖金。”

有时候，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很大程度上，也能代表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综合素质。

“是得发奖金。”

孙红磊也很赞同道：“现在想找个合适的助理太难了，我的上一个助理，因为家庭原因要离职，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

“有那么夸张吗？”

黄垒不太能理解。

“你跟我们不一样。”

孙红磊拜拜手，解释道：“你是老师，平时没戏的时候，就在学校里教书，用不上助理，出来拍戏时间又短，随便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但是我们不一样，一年到头跟助理待在一块的时间，有时候比家里人还长。”

三个人三种生活状态，能成朋友也挺有缘分。

黄垒身上有教职，汪峻背后也有单位，就孙红磊一个，非常纯粹的就是个演员。

工作不一样，对助理的要求也不一样，尤其这还是个非常要命的岗位。

可比工作室的其他人员重要多了。

出了问题和矛盾，他们顶多在往上靠着舆论喊喊话，想抓实锤没那么容易。

但是助理就不一样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其中就有大量的敏感信息。

说的更直白一点，助理就是那个，比你妈还妈的人。

你哪一天，住在哪儿，跟谁一块住的，他们全都知道一清二楚。

所以宝强哥才是真的牛！

枕边人和经纪人搞在一起，除了卷钱之外，竟然没有抓到任何能黑他的把柄，简直不可思议！

简单分析一下，这事情不外乎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宝强哥确实是个纯洁的人，是个高尚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要么就是宝强哥做事滴水不漏，身边关系这么亲近的人，都能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比来比去，还是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酒过三巡，才开始说正事。

“听黄老师说，您二位有兴趣加入咱们聚变传媒？”

蒋博一上来就用咱们，就是想拉进一下关系。

咱们和我们，意思差不多，但是意义差远了。

“是有这个想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汪峻开了口。

他是老大哥嘛，说话比较有分量。

“我先表个态，肯定欢迎。”

得到明确答复，蒋博就先把调子定下来，方便接着往下谈。

“傍晚回来的时候，导儿就跟我说了，你们要加入的话，签约条件向兵兵看起。”

黄垒这时候也插了一句，估计是晚上回房间那会儿，还没来得及转达蒋博开出的条件。

“这只是经纪合同。”

蒋博补充了一句：“其他的条件都可以谈，包括工作室以及工作室操盘的项目，还有参与公司管理等各方面的待遇。”

对于合作，蒋博从来都是持开放态度。

尤其是公司管理这一块。

蒋博深知，想要经营好一家公司不容易，关键还是要发挥内部人员的主观能动性。

让签约演员，有机会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来，同时还支持下面工作室，独立操盘项目的公司，估计也就聚变传媒这独一份。

“工作室？”

孙红磊还挺奇怪问道。

也难怪，这时候还没怎么流行开来，绝大部分演员的合约，还都是签在公司里。

蒋博稍微给科普了一下工作室的概念：“就是以演员，或者导演本身为核心，专门打造的一个团队，只为演员或者导演本人服务，同时工作室也进行单独核算，算是独立法人。”

“那么我要是以后打算导片子的话，也是以工作室为主体运营喽？”

汪峻很快就get到了关键点，跟蒋博确认道。

“没错。”

蒋博笑着点点头道：“汪导的理解很到位，还有红磊老师，你虽然是演员，但是也可以独立运作项目，当制片人，或者监制，兼任主演什么的都可以。

要是感兴趣的话，当一把导演过过瘾，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一说一，聚变传媒的条件，蒋博自认为还是挺不错的。

各种资源都拉满，钱给的也够多，蒋博几乎不担心吸引不到人才加入。

“哎，这个不错。”

孙红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咋滴！你还真想当导演！”

黄垒毫不客气的怼了一下：“你还真以为，当导演就那么容易！”

还别说，这话，黄垒还真有资格说，他真当过导演。

《似水年华》、《天一生水》、《夜半歌声》，都是他导演的作品。

有一说一，前两部作品还真不错。

也就是后来想着圈钱，看老朋友何炯赶着热闹，拍了部《栀子花开》挣到钱了。

他也跟着捣鼓了一部《麻烦家族》，也想着圈一波热钱，结果正好赶上IP热流退潮，结果把底裤露出来了。

孙红磊也不甘示弱，正好看到蒋博就在对面坐着，于是强自争辩道：“那有什么难的，咱们导儿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导演了！”

蒋博就很无语，也很无辜：“红雷老师，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导儿，你别想多了。”

孙红磊也意识到，刚才好像说顺嘴了，赶忙找补道：“我就是意思意思，你懂的！”

“我跟你说，红磊。”

黄垒被噎得顿了一下，道：“咱们导儿现在导戏，看起来很容易，但是以前肯定也没少下功夫！是吧汪导？”

正常人的惯性，一旦发生争执，包括不仅限于辩论，争辩，吵架，亦或者是打架，扯头发之类的，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反抗。

紧接着，第二反应，就是找盟友。

要不说教员伟大。

三大法宝第一条，讲的就是这个。

“反正我开始导戏前几年，确实没这个水平。”

汪峻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虽然客观上，也起到了帮忙的作用。

“导儿，你怎么说？”

孙红磊有样学样，跟进的也很快，桌子上四个人，汪峻已经被黄垒拉拢了，他就只剩下蒋博这一个选择。

“反正我觉得挺简单的。”

蒋博十分凡尔赛道：“不就喊个开始，停，好，再来一遍，那还不是有嘴就行。”

在这一点上，蒋博跟老谋子习惯差不多，都习惯用中文。

什么艾克申，咔，之类的词，蒋博几乎不用。

“你少来！”

黄垒有点急了：“我就不信，你在学校的时候，刘老师没教过你怎么导戏！”

蒋博一本正经，笑道：“不好意思黄老师，在学校的时候，刘老师还真没教过这些，他对我都是放养，按时叫做作业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