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舟并没有向月梅动粗的,只是轻捏住月梅的玉颈让其小声点。
月梅见是姜云舟,倒是很镇定,并未挣扎,回眸笑道:
“姜公子这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拿我顶罪?”
“月梅姑娘玩笑了,今日堂上,多谢姑娘帮我作证,顺便问一句,那个司马易,姑娘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月梅很无辜的抬眸摇了摇头,从车内这个角度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好吧。”
姜云舟无奈坐下靠在了车边思索起案情。
“姜公子就这么相信我?”
“我一夜未归,姑娘都能相信我不是凶手而做假证,我又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月梅靠在马车另一边偷偷打量起眼前的青袍姜公子,虽然是同一個人,但感觉和在红袖阁中见到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居然就是苍医馆的那个治好了宁乐郡主的小神医。
今天的案子竟然惹得这么多朝廷要员参与其中,即便有这么大的嫌疑都能脱身,在朝中的关系之硬可想而知。
一想到这些,再想想他到红袖阁三番两次来找自己。
既不表明身份也不强行欺压,只是吟诗作词表达心意,最多问一句是否愿意伺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追求花魁的。
虽然月梅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她心底里还比较吃这种真心诚意并不轻浮的认识方式,否则也不会冒险来给姜云舟作证。
见姜云舟紧锁愁眉思考案情,月梅挪动双腿往这边靠了靠道:
“我可以帮公子从红袖阁其他的姐妹那里打探一番,也许能有线索。”
“多谢,不过姑娘与此事无关,你还是少惹嫌疑的好。”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红袖阁,忙碌了大半天,此时已经是下午。
因为命案的发生,整个红袖阁都被封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红袖阁的人暂时都回避在楼内方便随时问话,老鸨、姑娘和小厮大多扒着窗户向外瞧看。
见到花魁月梅的马车真的回来了,也都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听说死了武威堂的重要弟子,而那人和花魁月梅似乎有过争执,这种情况就算不用大刑,也肯定得关押在监牢之中,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看到和月梅一起下车的熟悉身影,红袖阁众人自然更加疑惑了。
“那是?姜公子!”
“我的天还真是啊!这什么情况?早上不是听人说他有重大嫌疑吗?怎么和花魁娘子一起回来了?”
听见楼上纷纷扰扰,姜云舟朝下车的月梅安排道:
“上去和她们说明一下情况,让她们暂且待着,我一会儿会找人问话的。”
“是~”
楼上众人一听这姜公子从嫌犯一下变成了圣旨钦点的办案人员,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
好在细细回忆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招待不到的地方,而且花魁娘子还是这位姜公子的相好,当头的几位老鸨赶忙上前柔声嘱咐月梅小心伺候说几句好话。
而其他配合的办案人员此时也都到来,包括早就在这里勘察现场的杨寒露,刚刚赶来的京兆府吕捕头、武威堂的鲁雄,甄女侠也和南镇宁司其他的人最后赶来。
杨寒露见姜云舟没事心中松了口气,又听手下讲了经过也觉得颇为惊奇。
玉王还不忘调侃道:“下手可要趁早了,看这意思,马上那小子你就要高攀不起了。”
甄晴也没想到姜云舟关系硬到能让大梁皇帝下旨解救,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细问,只是来到近前悄声关切道:
“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破不了案得被杀而已。”
“放心,真到那时候我给你买块儿好石碑。”
“啊?甄女侠那时候不是应该劫法场救我或者一起殉情吗?”
甄晴美眸白了姜云舟一眼道:
“想得美,到时候我转身就走,一壶酒就把你忘了。”
“江湖儿女都这么薄情啊。”
“知道还不赶紧来破案!在那儿耍什么贫嘴?”
姜云舟也没再和甄晴开玩笑讨论自己的碑上刻什么,扭头道:
“寒露,案发现场在哪里?”
杨寒露在这里检查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让出一块空地指了指树下被盖上了白布的木质长椅道:
“就在这里,司马易的尸体也没有让其他人乱动。”
姜云舟和甄晴来到切近将白布揭了下来。
却见一名二十出头长着国字脸,五官面目还算周正的年轻男子展开双臂一个人仰坐在长椅上。
身着白色睡衣,双目圆瞪,七窍都有有鲜血渗出,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外伤。
但姜云舟注意到男子双手手腕处有一条条紫黑色的线。
仔细检查一番后,姜云舟抬手驱赶了下死者脸上落下的苍蝇询问道:
“血管经脉爆裂而亡,流血鲜红不像是中了毒,最早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
一旁冷着脸一直没说话的鲁雄从怀中掏出根医馆惯用的银针道:
“来的时候胸口还插着这个,这你怎么解释?”
即便是到现在,鲁雄心中仍认为凶手很有可能是姜云舟。
“哦?鲁先生不会因为这个觉得我是凶手吧?”
姜云舟说着从怀中掏出皮包打开道:
“鲁先生可以查看,在下的针与他人不同,再说抬手就能拔走,我也没有必要留根针给自己留下嫌疑。”
鲁雄见到姜云舟银针上的刻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姜云舟收起来的时候随手弹了下银针。
随着银针一声轻震。
人群之中,没人注意到站在姜云舟身后,毫无防备的杨寒露突然夹紧双腿弯腰一头抵在姜云舟的后背上。
感受到一只女人的手拍在自己后背上猛的一抓,姜云舟才反应过来,赶忙按住手中的银针。
差点忘了还有根针在寒露体内,情不自禁就弹了一下。
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却见呼吸急促的杨总旗正弯腰寒眸瞪着自己,姜云舟也就收起了银针,放弃了偷偷再弹一下的罪恶想法。
防止其他人发现异样,姜云舟转身扶起杨寒露道:
“寒露,其他情况麻烦您简单描述一下。”
杨寒露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被体内震动银针带动的心绪道:
“死者司马易是昨夜上旬来的,在他的雅室之内和姑娘玩乐到下旬,说出来透透气,然后就再没回去,昨晚这边还有几对儿对月饮酒的,他们也看到了司马易坐在长椅上休息。
来添酒问茶的小厮,来贴身温暖的姑娘......具体有哪些人在这里来来往往过,他们也不记得了,但有一点能够肯定,就是这里确实没有打过架,其他人也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姜云舟听着情况端详着尸体若有所思道:
“有意思,换句话说,就像是司马易自己下来坐到这里死掉的。”
鲁雄怒而抓向姜云舟的衣领道:
“这就是你查案的态度!”
姜云舟平静退后道:
“鲁先生不必和我动怒,既然这位司马易是你的师弟,肯定也是高手,我只问一句话:仅仅凭借一根针,你能把人打到经脉血管断裂吗?而且还是在不弄出太大动静的情况下。”
这话问的鲁雄他在场众人也都陷入沉默。
这确实也是鲁雄最为在意的点,师弟已经是武道六品境,想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杀死本来就困难,更何况还要弄不出太大动静,不留下什么外伤。
所以鲁雄才会第一时间去找姜云舟动手,目的就是想试出姜云舟的功法,确认其是不是杀人凶手。
被问住的鲁雄理不直气也壮道:
“正常情况下确实做不到,但你是医者,对人的弱点比普通人更了解。”
姜云舟闻言耸肩点头道:
“不错,我是对杀人......呸!我是对人的弱点比较了解,如果是我想悄无声息的杀一个人,那么我的首选应该是用针打入眼睛或者太阳穴入脑。
如此才能一击必杀,而且避开大多数武者的横练,像这样直接往人身上扎,确实有打的死穴的可能,但绝对做不到同时打断血管经脉。
哪怕说来人气劲强大,裹挟着银针一击必杀,那也应该将身体打穿或者留下其他位置中招的痕迹,可你们看,这什么也没有啊。”
鲁雄被辩驳的哑口无言,只得轻哼声道:
“你最好希望不是,否则我看你这案子怎么破!”
姜云舟低头又重新检查起尸体道:
“若是想这样杀人,除非司马易的身体本身已经有了什么不同。”
说着用手捏了捏司马易的经脉血管,疑惑了一声后直接拔出杨寒露的雁翎刀在司马易的手臂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鲁雄见状怒道:
“未经苦主同意私伤尸体,你......”
“鲁先生看不惯可以去告我,反正我一个破不了案就得死的人也不在意这些。”
“......”
“问题找到了,司马易死前吃药了!寒露,昨天服侍司马易的是哪个姑娘?将其带来问话!”
“是!”
趁着杨寒露去找服侍的姑娘,甄晴在姜云舟耳边轻声询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药?”
见其他人被自己刚刚切开的伤口吸引过去也在检查,姜云舟坏笑着偷偷伸手在甄晴的翘臀上轻按了下,吓得后者不敢出声却又美眸怒视。
姜云舟悄声解释道:
“甄女侠懂了吧?就是能一直......的那种药,莪们一起骑马的时候甄女侠坐在前面应该很熟悉呀嘶啊疼疼疼!”